雖然都是沖田總司的刀, 但不同的生平經歷也造成了加州清光與大和守安定對世事不同的看法, 哪怕在戰斗風格上兩刃都繼承了同一個主人的技巧,大多數時候觀念也一致,但觸踫到一些敏感的話題時, 分歧總是會有。
關系再好的親兄弟也會有吵架的一天,何況是搭檔。
有一件從來沒被人提過的仿佛刻意被遺忘的事,無論怎樣避而不談,“大和守安定, 是沖田總司替代折斷被處理的加州清光重新入手的愛刀”,這樣的事實依然是存在的。
沒有誰是不能被取代的。
明白了這個道理的加州清光,因為自己貧寒的出身,也因為不希望再被拋棄, 拼命地讓自己變得可愛能干, 覺得擁有漂亮的外表就一定能得主人的珍惜和寵愛。
而與之相反, 大和守安定來到沖田總司的身邊時, 這個主人的手上只有他這一把刀,並且常被他拿去對外炫耀, 大概又因為加州清光的關系,這把刀也被主人加倍地珍惜和愛護,這種情況一直到那個人得了肺病去世, 大和守自己緊接著也因為時事的劇烈變化而下落不明。
可以說,從頭到尾, 大和守安定只侍奉過沖田總司一個主人。
那麼理所當然的, 這把沖田總司所用的大和守安定, 心頭最重要的存在也是他的沖田君。
懷念他、追憶他,甚至是追逐他、模仿他,和加州清光甚少主動提起不同,大和守每天念叨“沖田君”的次數可以讓人耳朵生繭。
而這一次的吵架,加州清光是真的感到十分不爽了,不是說大和守安定說的不對,或許正因為他說得很對,被踩到尾巴特別不痛快的黑發少年當下沉了臉色,直接拒絕和同伴溝通交談。
因為如果認同了大和守的說法,不就等于承認他又一次被人拋棄了嘛,如果只是單純地被修復轉手他可能還沒這麼難過,可正因為夢境里感受到那種珍惜和溫柔,他才更加不能接受這個很有可能的事實。
那麼珍惜他的一雙手,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殘酷的事!
端著點心盤子回來,大和守的表情還算正常,清光的臉色則有點難看了,不過他剛進廣間的門,就听見主人叫他的聲音。
“清光,過來一下!”
女性歡快又親切的聲音讓少年原本還陰郁的臉迅速放晴,一點也不客氣地將手里的托盤放到了剛好在附近的堀川手里,他立刻轉身邁步走向郁理所在的地方。
“主人,什麼事找我啊?”
此時郁理的身邊早已經換人,黃段子近侍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本丸兩大女裝大佬,三個人圍坐在矮桌邊,上面放著一本時尚雜志以及一系列他很熟悉的瓶瓶罐罐——專業美甲用的各種工具材料。
“啊,加州,你來的正好!”次郎太刀首先出聲,他一邊指著翻開的雜志頁面一邊看向他,“我和主公還有亂在討論化妝美甲上的事呢,這里新出了好幾種美甲的花樣,人家覺得這種紫蝴蝶花樣的最美,亂卻說是那個粉色櫻花好看,主公更喜歡這個金色牡丹的樣式,作為本丸第一美甲高手你覺得哪個好呢?”
“誒∼∼在討論這種事嗎?”少年驚奇間就著唯一的空位在審神者對面坐了下來,“是怎樣的,讓我看看。”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雜志。
對面的三張俏臉齊齊盯著他,等待答案。
“唔……”清光對著雜志托著下巴糾結了一陣,最後說了一句,“我覺得這個紅色鳶尾花的不錯耶!”
期待半天的三人瞬間集體趴倒。
“真是的,讓加州桑你來做評委不是讓你選喜歡的花色的啊!”亂藤四郎握著小拳頭抱怨道。
“就是說!”郁理也附議。
“哈哈,抱歉抱歉!”清光笑著說對不起,“但是每個人的審美都不同,很難說哪個最好看不是嗎?你們不是拿了工具嗎,不如都試一遍不就知道合不合適了嘛!”
“有道理!”
這個說法三人認同,隨後紛紛要求美甲大觸來給他們試一遍,引得少年不禁想要吐槽。
“你們是故意在這邊等著我的吧?我就說為什麼連甲油這些東西都備好了。”
說是這麼說,清光還是伸手去拿桌上那些工具了,東西摸到手,全新未開封的簇新包裝讓他一愣,這是他很喜歡的一個美甲品牌出的新套裝嗎?
要美甲,肯定要有人貢獻一只手,清光當然是先給主人上,新拆的筆刷吸飽甲油涂上指尖後十分順手的觸感讓少年一愣︰“這個……好好用。”不過一小會兒,一枚食指的指尖就涂上了白底金紋的牡丹,因為工具太順手,速度快的讓清光自己都有些驚訝。
“好用嗎?那就太好了。”郁理見他再次用力點頭,立刻眯眼笑了,“這套東西就給你了。”
眼楮發亮,心頭正想著“好想要”的清光頓時一愣︰“誒?”
“前幾天你不是跟我說過涂指甲的筆刷又用壞了一支嘛。”對方眉眼彎彎笑著道,“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你喜歡的那個牌子的最新產品,里面有不少工具都變了樣子還怕你用不習慣,現在好了,沒白買呢。……啊,果然我挑的這款很好看啊。”說到最後,她已經平展著自己才涂了一個指甲的手擺換著姿勢各種臭美。
少年卻是靜靜地看著她,之前跟大和守爭吵時的悶堵感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人關懷重視的滿足感,很快他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抓住郁理還在左右晃動的手腕︰“還沒全涂完呢主人,您不會打算只畫一個吧?”
“當然不!給我這只手把之前看中的花樣都來一遍測試一下好了!”
“……”所以說,女人啊。
正月年節,本丸里都是一片喜慶和樂,四處張燈結彩房間里都擺著瓜果點心,處處透著一股舒適的氛圍。就算是這樣,也依然有刀每天堅持日課,不為眼下“墮落”的氣氛所腐蝕。
因為這些修行狂的存在,本丸里除了手合室以外還有專門的運動器材室,同田貫之前抱怨的鍛煉房地方越來越不夠用已經被郁理收到,只等年節過完就給來一次擴建升級,除此以外,在遠離居所的最外圍有一處打靶場,可以用來練習遠程攻擊,這個地方是本丸的主人專門給她的初始刀練習槍術所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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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亮的槍鳴聲有節奏的在打靶場中回蕩,因為無事可做在本丸四處閑逛的郁理听到聲音後下意識地朝那邊走過去,到場時就見穿著練功服的陸奧守凝神靜氣把手中的左輪手.槍垂手放下的畫面,他的前方,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幾個被架起的人型木板頭部或多或少都有幾個槍眼。
“又在練習槍法啦?”還穿著新年和服的郁理雙手攏在袖子里,站在高台上,看著場下練習的初始刀說了一句。
專心練習的陸奧守一時被她的聲音驚到,但反應過來後很快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是主公啊!嘛哈哈哈,正月這幾天玩得很開心,但是總是無事可做也很浪費哪,不知不覺就過來了。吵到你們了?”大家都在玩的時候他這樣是有點不太好。
“沒有哦。”看到他面露歉意,郁理搖搖頭,“閑不住的又不只你一個,不信去健身房看看就知道了,那群重視肌肉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停下腳步的啊。”
“噢!這樣嗎!這幾天咱都沒去過,一會兒一定要去看看啊!嘛哈哈哈哈!”
听到陸奧守總是那麼開朗的笑聲,郁理的心頭卻是有些復雜,她的本丸里,有很多刀都有燒身的經歷,眼前的這把也是。前主人阪本龍馬死去以後,陸奧守就被返還給了原主的家族,多年後這個家族的商會遭遇了意外失火,這把刀也沒能幸免,最終和一期他們一樣進行了再刃。
總覺得無論人亦或是物品,只要存在的時間一長,不管他們本身願不願意,都會沾染上一些尋常不願面對的悲傷之事。但在那之後依然可以燦爛笑出來的存在,卻莫名的更讓人心疼。
“怎麼了嗎主公?”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陸奧守關心地靠過去,“你的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
“沒——有!”回應他的是主人拉長的聲音,然後對方不顧他的勸阻穿著那身華麗的新衣就直接跳下了場,“我也要來試試開槍!”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打刀直接拒絕,“你根本沒踫過,如果被火.槍傷到可比被刀砍到更麻煩的啊!”
正當他打算苦口婆心再勸,就見主人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听到我說要用你的sw2了?”她說著平舉起右手,也將印著垂枝櫻花紋的長袖也展開了,不過陸奧守卻被她之前空空如也現在憑空握在手中的銀色手.槍所吸引。
只見她動作隨意,揚手就扣動板機對著場外的幾個靶子一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