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覺得自己大概是湊不齊全刀帳了。
坐在廣間里, 她一手托腮, 另一只手百無聊賴地拿著狐之助新發下來的通知。
又有新刀劍入駐刀帳了, 是一把脅差刀,名叫籠手切江。看資料似乎又是一件名物, 但沒什麼逸事的樣子,刃生的生平似乎一直都在兩個前主的家族中來回打轉。
啊……怎樣都好了。
被新刀通知三連擊的郁理徹底打擊掉了想要全刀帳的豪情壯志。像這樣今天一把明天一振的, 根本就沒個盡頭啊, 她要抗議,抗議不了就咸魚, 反正別指望她氪金鍛刀, 絕不上當受騙!
她完全放松了心態,進入隨緣的咸魚期。
“主人主人, 還有十幾天就是正月了,我們到時候舉辦得熱鬧一點啊!”今天的近侍是愛染國俊,對于慶典祭祀這一類的活動,他算是本丸里最積極的一個了,郁理歪過頭, 就看見鼻頭貼著ok繃的紅發小正太揮舞著雙手比劃出一個大大的圓, “要辦一個超級熱鬧的慶典!”
是哦,正月。
被愛染一提醒,郁理終于想起還有這麼回事。
她才進這個游戲的時候, 時間已經是夏末了,之後就算打出結局重開存檔,新入本丸的時間也是接著結局後的時間繼續來的。
就這麼陸陸續續玩下來, 現實時間不過才剛剛過去一個季度,這邊已經過去半年。
兩邊時間流速差別太大,還真沒什麼過節的實感。
這樣一想好像錯過了很多節日啊,是不是應該把1︰24的比例調大一點?……還是算了,明年的時候她再注意點吧,本丸里的這些家伙一個個做刀做久了,對人類節日的概念也不強,能記得正月想要慶祝一次已經很不錯了。
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宅得太久,過日子過傻掉的郁理毫無負擔地將鍋甩在了刀劍男士的身上,“物似主人形”“啥人養啥刀”這些話她通通不知道。
“主人?你在听嗎?”健氣小正太不滿伸手推了推又在走神的主人,“難道說你不想辦慶典?”說到最後他嘴巴都開始扁起來。
“辦辦,一定辦。”回神的郁理趕緊回答,然後伸手揚了揚新刀的資料,“可是總來新刀我對這些事提不起興致啦,到時候你們自己看著弄好了。”
“還在為全刀帳發愁啊?”作為和審神者混得最熟的短刀集團一員,愛染國俊十分清楚自家主人對全刀帳的執著,人類的收集僻他是不懂啦,但不妨礙他照著主人的吩咐執行命令就是,伸手拿過她手里的資料看了看,小正太想到了一個點子,“不如這樣吧主人,我們來個賭!”
“什麼賭?”保持著有氣無力的狀態,郁理回頭看他。
“就是在正月來之前啊,如果我們有帶回新同伴,主人你就在辦慶典的預算上增加一成。現在我們本丸缺三振就齊了,帶回一把主人你就增加一成,如果達成全刀帳,主人你就加五成的預算外加包辦晚宴怎麼樣?”
“如果沒有呢?”這麼大個本丸如果通通布置起來,想要達成愛染這個祭典狂的要求,花費可謂不菲,不過如果真能全刀帳,郁理也願意出。
托shion's那張賀圖的福,郁理的身價可謂大增,赤司家如果再想用10萬美金請她作畫是不可能了。經理人似乎也回過味來,不再逼她辦什麼畫展,反而把手頭的畫都壓下來,根據他的說法是打算一到兩個月才出售一幅畫,價錢還越賣越高,因為現在他們已經處于供不應求的賣方市場。
對這些郁理是不管的,反正卡上的錢越來越多是事實,一點也不擔心在游戲里敗家會把三次元也搞垮。
“如果都沒有的話,就只能普普通通地辦了。”小正太對普普通通辦一次新年很不情願,說到最後情緒都低落了。
“真是貪心啊小愛染。”伸手揪住小家伙左右兩邊的臉頰,郁理不客氣地揉著,“這個賭不管輸贏都是我吃虧啊。不行,如果正月前一振都沒有的話,你們還得給我補償,不然別想我答應這個賭約。”
“那,那把我最喜歡的愛染明王的t恤都給你?”因為一點都不痛,愛染索性也不掙扎,神經大條地想著賭輸後的賠償,提到自己心愛的t恤他一臉不舍。
然後收到了主人的白眼︰“你那小身板的衣服,就算都給我,我也穿不上啊。”
是哦,對比了一下自己和主人的個頭,愛染也發現自己想當然了。那誰的衣服主人才穿得上?一根筋的小短刀自然而然地順著這條線想到了自家的懶癌監護人身上,結果提出來立馬得到主人的黑臉“誰要他的衣服啊!每次看他躺那兒不動就拳頭發癢。”
“那我和螢一起監督國行干活!保證他以後內番不偷懶!”
結果依然遭到拒絕,行事一向沒計劃的小短刀苦著臉去了一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讓主人滿意好難啊,他要去找螢商量。
愛染的這個有頭無尾的賭約,郁理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從用水鏡看過他當隊長是如何帶隊的“勇猛”姿態後,她就再沒敢把這小家伙塞隊長的位置了,沒準去樓上和誰玩得一高興這事就給忘記了呢。
不過正月啊,是該提前準備起來了,不知道游戲里有沒有出什麼節日大禮包預售。
例行刷一遍萬屋,看一看特價商品,還真讓郁理見到了正月預售禮包。
“我去,居然還有限時版的新春本丸皮膚售賣!”在電腦上3d旋轉預覽了一下,那熱鬧喜慶的裝飾風格讓郁理十分喜歡,“價格後面的一串零也非常感人啊……買了。”
在小愛染為了正月慶典千愁萬愁的時候,他家的主人已經背著他搞定了一切。
現實生活的單調越發襯托出游戲世界里的豐富多彩,1︰24的時間比例讓郁理完全沒有時間不夠用的困擾。現實世界的白天她靈感來了,會去畫畫,到了晚上該休息了,就把游戲機往頭上一戴邊睡邊玩。
眼看著正月的時間越來越近,整座本丸也越發忙碌起來。
不過再忙也勞動不了郁理動手就是,何況裝飾本丸的工作她早先就丟下吩咐說自有安排不讓刀劍男士們去費心,因此要他們花心思的地方最多也就是打掃和準備怎麼過新年上面了。
這段期間,粟田口家來了一位新人。
“我名為毛利藤四郎。因為曾在毛利家所以叫毛利藤四郎。今後就一起努力吧!”
淡綠色的短發微卷,穿著粟田口制式軍裝短褲的小男孩清秀的臉上一雙紫色的大眼楮輕輕眨著,微微一笑十分可愛。
又來一只可愛的正太啊。
郁理當時是這麼想的,混熟了才發現別看這小正太個頭不大長得萌,居然非常喜歡小孩子,這震驚度也就比知道包丁藤四郎喜歡人.妻時小上一些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我還是想說,一期哥,你們藤四郎家真是刃才濟濟啊。”看了眼旁邊因為又有新弟弟而十分高興的一期一振,郁理下意識地吐槽,“照顧這麼一大家子,真是辛苦你了。”
一期的全名應該叫一期一振藤四郎,據她所知,刀匠吉光一生所鑄的短刀有很多把,像一期一振這樣的太刀反而稀少。根據游戲公司慣常的尿性,這座本丸里以後注定還要繼續添加藤四郎。
“不敢當。”說到照顧短刀這個話題,藍發的附喪神這回沒有帶著慣常的禮貌笑容,反而是表情復雜地看了郁理一眼,“論起對弟弟們的關照,比起我來,您才是更辛苦的那一個。”
就像是印證他的話一樣,一期的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信濃藤四郎的叫聲。
“大將——”聲音由遠及近,郁理反應過來時,一顆紅色的腦袋已經埋進她懷里,“我可以鑽你懷里嗎?”
你不是已經鑽了嗎?
“啊!信濃太狡猾了!主公大人的懷抱是我的!”來不及吐槽,剛好也在的今劍用仿佛被搶了寶貝的語氣迅速撲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抱著她的腰不撒手。
正想勸這兩個小家伙別鬧,手剛抬起,左右兩個胳膊就被人抱住。
“主君,能再給我講講那些美食的起源故事嗎?”秋田藤四郎摟著她的右手,眨著夢幻的紫色大眼仰頭看她。
拉著她左手的小夜左文字沒說話,只是眼楮里也帶著求知欲。
“我們也想听!”又有幾振短刀跑了過來,圍在旁邊坐著,背後一重,是亂藤四郎瞅準機會摟著她的脖子靠過來撒嬌,就這麼一會兒,郁理是第n次被短刀軍團包圍了。
“啊啊,好羨慕主人啊。”一邊的毛利藤四郎眼楮閃著小星星看著身上掛滿正太的審神者,“我要是也有主人這麼高就好了。”
太受歡迎其實也不是好事啊,毛利。
被短刀們集體“有了主人忘了哥”的一期一振孤伶伶的站在旁邊,看著包圍中心的自家主殿,表情一言難盡。
短刀們到底沒有圍太久,因為郁理今天的近侍是長谷部,只有在主人面前是溫柔款的魔王刀發起威來,不是小短刀們能扛得住的。那冷臉一擺,還沒開口,正太們就散了大半。
“主上,跟您說過很多次,不要總給他們好臉色。”一點也不管旁邊還在場為弟弟們道歉的一期一振,長谷部動作熟練地給郁理捏肩捶背,“主君性情太好,會讓部下得寸進尺的。”
“好好,你說得有道理。”她連連點頭,“辛苦你了長谷部,這份采購表很詳細了,就按照這上面分批購買物資吧。”
臨近新年,為了讓附喪神們更好過正月,郁理干脆全員放假不讓他們跑外勤了,一心準備年節就好,是以,刀劍們都留在本丸,有的在忙有的很閑。以前短刀們有的出外勤,只有部分留守,郁理被圍著還沒感覺,現在這一大趟擁過來還真挺吃不消。
一听審神者的口氣,長谷部就知道她在敷衍,心頭也是無奈。不過,對付不了小的……視線轉移到一期一振身上,他的面部線條迅速冷硬起來。
“那邊的一期閣下,如果沒事的話,陪我一起去萬屋辦事吧。”
哼,他還對付不了大的麼。
就算明知道之後的采購之行會不好過,一期一振也只能捏鼻子認了,作為哥哥為弟弟們遮風擋雨是他的責任。
目送著織田信長的刀領著豐臣秀吉的刀走出大廣間的背影,郁理砸吧了兩下嘴,頗有些悲憫色彩地搖了搖頭︰“一期哥真是太辛苦了。”
正拿起茶杯喝茶的空檔,旁邊又坐下一個身影,是笑面青江。
“剛剛看到了哦,又被短刀包圍了啊。”老朋友一般的口氣,還帶著點深沉的味道。
“是啊,太受歡迎也挺苦惱的。”郁理捧著茶杯,表情凝重地點點頭。
“你這麼寵短刀,現在全本丸都在傳你是不是和別的審神者一樣看上小短褲們的腿了。”老司機話沒說幾句就暴露黃腔本質,偏偏表情還是兩回事。
“怎麼可能。”郁理看都沒看他直接回道,“小孩子們的腿有什麼好看的,我又不是正太控。真要看腿,我首推源氏兄弟啊,那兩兄弟穿著出陣服站在一起就跟模特似的大長腿,看著才帶感啊。”
“原來如此,喜歡外表年紀相近的男性啊。”青江環視了一圈,在廣間里看到正辛勤干活的膝丸和跟著三日月小烏丸他們一起喝茶的髭切,然後繼續道,“論腿的話,就只喜歡源氏的嗎?對那些喜歡露肌肉的不感興趣?”
郁理在這時終于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老司機,見他看來便回以輕蔑一笑︰“我知道你外套里面沒有穿,但露肉有什麼好看的?像村正那樣動不動就脫其實是最下乘的誘惑方式啊。很多時候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才更有吸引力,特別是那些穿直筒長褲的。不說源氏,一期哥的大長腿就不錯,燭台切也是棒棒的,懶癌雖然懶可是身材真不賴,他要是再不肯干活我都打算讓他當小白臉直接包養了算了,還有鶯丸和大包平,長谷部那身神父裝也是……”
兩個老司機在那邊面色如常地討論著不正經的話題,郁理挑著一些刀對他們的外貌評頭論足時,旁邊突然躥過來一只龜甲貞宗。
“主人大人,您要看腿的話,我可以隨時給您看的啊!”對方跪坐在她面前,手拍在胸口一臉誠摯地向郁理表白,“難道說我顯現的外貌不能入您的眼嗎?我也是公認的(外表)禁欲系的美男子啊!”
是啊,外表禁欲內心污污污的美男子。
“龜甲,你挺好看的,論外表是我喜歡的那款。”郁理溫柔地看著他,“但是請你一定不要脫。”記得第一次這貨出陣中傷歸來,她在手入室里看到了他衣服下面的秘密之後,心情一直很復雜。
“為什麼呀!”
“你的繩藝讓我恐懼。”尼瑪什麼人會在自己身上綁龜甲縛!龜甲縛啊!只要想起來就會讓她的思想一路朝著黃暴的方向一去不復返。就算已經沒法做小清新,她也不想墮落成污妖王啊。
“原來主人大人您喜歡一期一振那一款的嗎?”
“不,其實我更喜歡和泉守跟大包平那一款純情系的,因為堀川的關系我和兼桑算是情敵。一期哥的話,應該是敬語系。”
郁理滿嘴跑火車,但話題不知不覺朝著越來越污的方向偏了過去。
“咳,我們還是繼續談腿的事吧。”看著自己的同類被審神者一刀扎心不動了,青江咳嗽著換了另一個話題,“除了以上的那些,主公就沒有別的更喜歡的了?”
“別的很多都看不出來啊,光憑身高推測應該也都是大長腿,可是都不如筒褲直觀。”摸著下巴,郁理擰著眉頭隨口道,“其實腿看多了也就那回事,讓我畫我能畫出n對絕世美腿來,到時候青江你喜歡哪款挑哪款。”
“那真是謝謝您了。”也是隨口道了聲謝,看了一眼郁理,青江裝作漫不經心,“難道說本丸里這麼多腿,您就沒有動心的?”
“又不是腿控,哪可能只憑腿就動心的?”白了污友一眼,郁理揮揮手,“就算真喜歡誰的腿,我喊一聲絕對不會有人拒絕。全本丸的膝枕我想睡誰就睡誰!”
拿好感度保證,這一條絕對做得到。
郁理在那邊為自己刷遍全本丸的好感自豪著時,旁邊的兩把污刀卻在默默想著另一件事。
有本事把“的膝枕”去掉再說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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