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白掌門提出的問題，林重選擇了沉默以對。
然而他的沉默在白掌門眼里，卻變成了心虛和軟弱。
“林重閣下，您不是有推薦人嗎？怎麼不告訴大伙兒呢？大伙兒都好奇的很吶。”白掌門意氣風發，對林重的恐懼感不翼而飛，一疊聲地催促道。
林重依舊默不作聲，只是眼中厭煩的神色越發濃厚，目光也越發冰冷。
大廳後排，馮南看著賣力表演、上躥下跳的白掌門，忍不住揚了揚細長的柳眉，冷笑道︰“找死。”
以馮南對林重的了解，知道他肯定在計劃著什麼，才如此隱忍退讓。
倘若白掌門見好就收，或許還能夠全身而退，但白掌門偏偏得寸進尺，恐怕馬上就要死到臨頭了。
這世上，唯有自尋死路的人最無藥可救。
大廳內的議論聲越來越響，哪怕十分信任林重的歐陽淳、狄雲城、霍冷梅等人也情不自禁地動搖起來。
蓋因林重的表現，實在太違反常理。
“林重閣下，請您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成為眾人關注焦點的白掌門昂首挺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假如您真的有推薦人，那我二話不說，立馬向您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就不必了。”
林重終于開口，嗓音低沉而冷漠，抬手指向圓台中間︰“我的推薦人就坐在那里，你可以自己問他。”
眾人齊刷刷轉頭，順著林重手指看去。
“嘶！”
下一刻，大廳里響起一連串吸冷氣的聲音。
因為被林重用手指著的，正是武盟之主杜懷真。
杜懷真雙目微闔，兩只手平放在大腿上，脊背挺得筆直，對大廳里發生的鬧劇漠不關心，不聞不問。
“咕咚！”
白掌門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您......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他臉色蒼白，結結巴巴道︰“杜盟主......怎麼可能......”
林重打斷白掌門還未說完的話︰“為什麼不可能？難道你認為，我會當著杜盟主的面撒謊不成？”
“不不不......”
白掌門連忙搖頭，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敢再和林重爭辯，眼巴巴地望向杜懷真，用充滿哀求的語氣問道︰“杜盟主，您真的是林重閣下的推薦人嗎？”
“沒錯。”
杜懷真聞言，金色的眸子徐徐張開，環視大廳一圈，臉上浮現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神祗俯視眾生︰“一場好戲，聊以解乏。”
“確實。”
林重微微頷首，接過杜懷真的話頭︰“演員敬業，劇本用心，所以我很期待結局。”
大廳內剎那間鴉雀無聲。
林重與杜懷真的一唱一和，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在眾人心底掀起軒然大波。
特別是那些武盟高層，內心受到的震動更加劇烈。
他們很清楚杜懷真身上發生的變化，因此愈發不理解，一向萬事不管的盟主閣下，為何要對林重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