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冰月抿了抿櫻唇,忽然露出笑容。
她的笑容很淺,很淡,飽含鄙夷和輕蔑,仿佛絲毫沒把百地紀彥的威脅放在眼里。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你笑什麼?”
百地紀彥勃然大怒。
“我笑你死到臨頭而不自知。”
服部冰月維持著優雅端莊的坐姿,緩緩從衣袖中抽出一把黑色小扇,然後用其擋住眼楮︰“林君,請您幫我殺了這兩個人。”
後半句話她用的是炎黃語。
“好。”
坐在服部冰月後面的林重吐出一個字。
當林重開口時,強烈無比的危機感驟然席卷百地紀彥全身。
這股危機感來得毫無緣由,卻令百地紀彥寒毛倒豎,血流加快,心髒砰砰直跳,似乎即將大難臨頭。
“動手!”
百地紀彥性格果斷,當即毫不猶豫地厲喝︰“殺光這些叛徒!”
話音剛落,他忽然感覺頭頂一暗。
包括百地紀彥、前田弘在內的眾人同時抬頭,發現林重不知何時已經飛上半空。
巍峨如山、深沉如海的磅礡氣息,從林重體內散發而出。
林重俯視下方表情各異的人群,就像掌控生死的神祗,抬起右手,輕輕一壓。
剎那間,無窮無盡的力量自指掌間迸發。
站在最前面的百地紀彥和前田弘首當其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便被那股力量瞬間摧垮。
“ 里啪嚓!”
伴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折斷聲,兩人七竅流血,身體憑空矮了半尺,胳膊、大腿皆扭曲成麻花狀。
前田弘實力較弱,僅堅持了半秒鐘不到,就徹底癱倒于地,仿佛變成了一灘爛肉,死得不能再死。
百地紀彥堅持的時間長點,可也僅僅才過去兩秒,便步了前田弘的後塵。
殷紅的鮮血從兩人身下汨汨涌出,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議事廳內陷入難以言喻的寂靜。
原本打算發動攻擊的忍者們愣在當場,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又看向地上的兩具尸體,表情由凶狠變成恐懼。
怎麼回事?
誰殺死了家主?
他們呆呆看著死狀淒慘的前田弘和百地紀彥,大腦幾乎停止運轉。
明明前一刻這兩個人還勝券在握,意氣風發,視服部家為砧板上的魚肉,怎麼下一刻就死了呢?
而且死得如此干脆利落。
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做到這種事?
林重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極限。
未知的東西最讓人恐懼。
“跪下。”
便在此時,一道淡漠的聲音飄進眾人耳朵。
聲音不大,但听在眾人耳中,卻宛若平地驚雷,震得他們腦袋發暈。
緊接著,林重的氣勢再次攀升,頭發根根朝天倒豎而起,雙眸轉為淡金色,如淵如獄的恐怖威壓驟然降臨。
地面開始顫抖,空氣變得粘稠。
離林重比較近的那些精英上忍如同淹沒于泥沼之中。
“當啷!”
其中一個上忍最先堅持不住,雙膝跪倒,武器自手中滑落,張大嘴巴用力喘氣,面孔漲成了紫紅色。
“當啷!當啷!當啷!”
武器落地聲此起彼伏,其余上忍像割麥子似的,全部跪在了林重面前,額頭緊貼地面,行以五體投地的大禮。
並非他們想要下跪。
而是林重的力量,逼得他們必須下跪。
若不下跪,只能死!
這些忍者里面,甚至還有一名前田家的影忍。
他受前田弘所托,偷偷潛伏在忍者們中間,準備襲擊林重。
不過,在林重強悍無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陰謀,所有的算計,此刻就像是無聊透頂的笑話一般。
更遠處的前田家和百地家干部們目瞪口呆,駭異莫名。
好幾個站在外圍的干部扭頭就跑,然而服部家骨干們早已擋住了退路。
攻守之勢就此逆轉。
林重雙臂環胸,臨空而立,感知充塞整個議事廳。
方圓五十米,盡在他的掌控。
在這個範圍內,他想殺誰就殺誰,他想誰死誰就死。
但是林重沒有繼續大開殺戒,雖然那對他而言不費吹灰之力。
服部冰月放下遮臉小扇,視線掠過前田弘和百地紀彥的尸體,又回頭看了面無表情的林重一眼。
目光交匯,她明白了林重的意思。
“林君真是仁慈呢。”
服部冰月心中暗想,旋即款款起身,微笑著對周圍眾人道︰“各位,再投一次票吧,支持我成為忍宗的,請舉手。”
“嘩啦啦!”
數十條手臂同時舉了起來。
但也有一些忠于前田弘和百地紀彥的干部牙關緊咬,死死瞪著服部冰月,滿臉憤恨之色。
無需服部冰月下令,選擇支持她的前田家和百地家干部們紛紛翻臉,向著曾經的同伴揮出屠刀。
“你們這些叛徒!”
“就算是死,我也要拖你們下地獄!”
“跟他們拼了!”
“殺啊!”
刀光伴隨著怒吼,兩撥人群殺成一團。
服部家干部們冷眼旁觀,並未加入戰斗,只是堵住出口,防止漏網之魚逃脫。
短短兩三分鐘的功夫,那些負隅頑抗的干部便被斬殺殆盡。
他們終究只佔少數,哪怕殊死搏殺,面對層層圍攻,也沒激起太大的風浪。
前田幸次滿臉鮮血,眼神狠厲,拎著布滿缺口的太刀,半跪于一具尸體旁邊,劇烈喘息著。
他左邊臉頰有一條寸許長的傷口,深可見骨,還差一點點就劃到眼楮。
這條傷口是對手臨死之前的最後反擊。
“抱歉,我只是想活著。”
前田幸次閉上眼楮,在心底喃喃自語。
等場中再無一個站著的敵人時,干部們收起武器,向服部冰月以及林重恭敬俯首︰“拜見忍宗!”
巨大的聲浪匯成一股,在議事廳內回蕩不休。
服部冰月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
雖然結果如她所料,但是當塵埃真正落定之際,她依舊心潮起伏,難以自控。
她邁出了掌控命運的第一步。
林重站在服部冰月後邊,淡金色眸子自上而下垂落,威壓覆蓋全場,接受著眾人的膜拜和敬畏。
如果說,服部冰月終于掌握了自己的命運,那麼他,也終于在扶桑擁有了一個值得信賴的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