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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這是什麼[斜眼笑.jpg]
在即將步入四十歲的時候, 謝池影被查出來懷孕,她本就是高齡產婦,再加上不知是不是因為穿越的緣故, 靈魂和身體不能完美契合,這麼多年來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懷孕反應異常劇烈, 不得不推了所有工作, 在家安心養胎。
七個月後,她早產誕下一對龍鳳胎, 哥哥隨甦慕晨姓甦,妹妹卻是隨了她姓謝。因為早產的緣故, 兩兄妹的身體並不是很好,兩家長輩寸步不離的精心照料著,生怕有個差池。
龍鳳胎周歲禮過後不久,謝衡易油盡燈枯, 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于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醫院里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在他死後, 謝池影按照他的遺願, 將他的骨灰與供奉于謝家祠堂里的程景琰骨灰合在一起,一半撒在了山水間, 一半供奉在祠堂。
程景琰是個孤兒, 讀書時與謝衡易相識, 兩人一路走來, 經歷風雨無數,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卻在花信年華病逝。
謝衡易念了她一生,臨近死亡時,更是無數次的對謝池影說起,程景琰生平最愛游山玩水,嫁給他後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再沒有盡情的去游玩。
他曾答應過要陪她環游世界,卻到她死都沒成行,生前不能成行,惟願死後魂魄不散,陪她看遍天下風景。
或許是被謝衡易的遺憾所感,處理好謝衡易的後事後,謝池影和甦慕晨都減少了工作量,抽出更多的時間放在家庭中。
六十九歲那年冬天,大雪漫天,謝池影似有所感,平靜的交代好身後事,于睡夢中溘然長逝。
“叮!考核任務完成……完成級別為優秀……考核合格……系統激活綁定中……”
謝池影面無表情的飄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早已沒有了呼吸的自己的尸體,說不出心底到底什麼感受,似乎脫離了那具身體後,所有的悲歡喜怒都褪去了。
四周逐漸升起白茫茫的霧氣,所有的場景都虛化了,一個冷清的聲音憑空響起,隨著聲音的落下,周圍的場景一變,她已是置身于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中。
謝池影一怔,眼神迷茫了一瞬,很快又復歸清明,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不知從何而起的白霧再度遮了她的眼。
“系統,你在嗎?”謝池影——又或者此刻應該稱她為顧長安了——無奈的停下了腳步,開口問道。
“在的,宿主,”冷清的聲音再度響起,白霧涌動,一朵青蓮在霧氣中緩緩綻放,模糊的影子在蓮心中若隱若現:“歡迎宿主歸來。”
“檢測到宿主靈魂之火不穩定,建議宿主先做休息後再接收資料。”顧長安望著那道模糊的影子,正欲開口,就听到對方冷清的聲音再度響起。
與此同時,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側,顧長安垂眸,順從的听從對方的安排,躺下去開始休息。
從靈魂深處往外蔓延的疲憊讓她很快睡熟,然而沉睡中,卻是夢回與系統的初遇。
彼時,顧長安已身死多年,魂魄卻是始終不散,且在日復一日的旁觀世事發展中,漸生怨氣,至親身死時,她作為一個魂靈,竟然哭出了淚水。
乳白色的淚水落地瞬間,周圍的景象瞬間模糊,顧長安只覺得自己站在了一條長廊里,長廊兩側的圖片,正是她死後這幾年里,至親的經歷。
只不過,現在這些圖片都在飛速的向後退去,恍惚中,顧長安只听得一個聲音幽幽的說道:“檢測到合格靈體。”
等到周圍景象重新清晰的時候,顧長安驚訝的發現,自己站在長廊的入口處,而長廊之外的場景,竟然是她剛剛出車禍死去的那一幕。路旁的跑車里,自己身體上,鮮血還在汩汩流淌,焚毀一切的火苗才剛剛燃起。
“想不想改變這一切?”一個使人完全分不出來男女的冷清聲音突然在顧長安耳旁響起。隨著聲音的響起,畫面再度靜止,顧長安眼前出現了兩幅定格的畫面,左邊一幅是她剛剛出車禍時的場景,一幅則是至親落魄而亡的場景。
“你是誰?”作為一個幽靈一樣的生物存在了那麼久,顧長安膽子大了很多,這個突然響起的聲音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嚇了她一跳,但她很快就鎮靜了下來,警惕的問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空間位面管理處的智能系統,編號0001,因為發生了意外事故,因此不得不停留在這個位面。”冷清的聲音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由于本系統感受到你的執念,因此暫時寄住在你腦海中。若是你不願與我簽訂契約,我將會選擇離開,不會傷害到你。那麼現在,你是否願意與我簽訂契約?”
“若是和你簽訂契約,我會獲得什麼好處?”
“我可以讓你復活,你將擁有改變一切的機會,譬如,改變你親人死亡的結局。”系統頓了頓,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需要付出什麼?”顧長安一頓,目光定在了父親和弟弟死亡的場景上,眼神變得幽深。
“時間,無窮無盡的時間,以及大量的精力。”系統依舊答得飛快:“你的生命值已經歸零,你想要復活自己,就需要用積分兌換生命值,而這積分,就需要你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賺取了。”
“積分?所以,我只需要去掙取積分,其余的不需要給你任何好處,是這個意思,對吧?”顧長安仔細回想了幾遍系統的話,確保不會有任何陷阱和遺漏之後,這才開口問道。
“是的。”
“這樣看來,你豈不是很虧?什麼都得不到?”顧長安疑惑,有人會做這樣虧本的生意嗎?
“你知道你該如何掙取積分嗎?”系統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停頓了許久才開口。
“如何掙取?”
“獲得積分唯一的途徑,就是完成任務,到各個位面去,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以此來獲得積分。”系統的聲音顯得很是意味深長:“你覺得我虧了,你又怎麼知道,在你完成任務獲得積分的過程中,我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呢?”
“也是,是我想岔了。”顧長安垂眸一笑,干脆的說道:“那麼,我選擇和你簽訂契約。”
“你順著走廊前進,到達盡頭時,就能夠見到我。”在顧長安答應後,長廊兩側的畫面似乎活過來了一般,飛速閃現的同時,絲絲縷縷的白霧滲出,遮住了前方的景物。
顧長安定了定神,順著長廊往下走,那個冷清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過了千年萬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間,顧長安終于看到了出口處那道富麗堂皇的大門。
推開大門一步跨出去,卻是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極速的下墜,引入眼簾的最後一幕,便是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落地之後再睜眼,她已成了謝池影,失去了記憶。
作為謝池影的那一生中,她逐漸想起來了自己的記憶,唯有死後和系統契約的這段記憶,一直塵封,直到她死後回到這處宮殿中才憶起。
夢境結束,顧長安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身,神色復雜的望著青蓮之中的模糊身影。
察覺到她醒來,青蓮之中的身影也有了動作,一塊泛著淡金色光芒的半透明面版浮現在顧長安眼前,面版中央,一個巨大的“契”字異常顯眼:“現在,請宿主簽下契約。”
深深的吸了口氣,顧長安把手放在了那個“契”字之上,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吸走,“契”字脫離了面版,在空中飛速的旋轉。
與此同時,系統開口再度開口了,冷清的聲音里染上了歲月沉澱下來的威嚴:“以汝之魂,在此起誓,締結契約,生死與共,不死不滅……”
顧長安在他並非刻意的威壓下幾乎喘不過氣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跟著他開口:“以吾之魂,在此起誓,締結契約,生死與共,不死不滅……”
話音落下,一束光芒從她頭頂射出,落在了半空中的“契”字之上。飛速旋轉的“契”字停頓了幾秒,朝著顧長安飛來,最終化作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紋身,印在了她鎖骨上。
一瞬間的,顧長安敏銳的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縛住了她的靈魂。她知道,契約已經簽下,落子無悔,從此之後的漫長歲月,她再無自由!
“那麼,接下來的時光里,我們合作愉快,我親愛的宿主大人。”契約達成後,系統的聲音重新恢復了最初澄澈的冷清,盡管如此,顧長安依舊可以感受到它的愉悅:“接下來是答疑時間,宿主有什麼不解的問題,都可以問出來,權限範圍之內,本系統將知無不言。”
對她而言,不論是甦慕晨亦或是凌采薇都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只有白慕言,朝夕相處許久,終是成了她願意真心相待的朋友。
所以,對于“小說”中,甦慕晨和凌采薇之間發生的一切她都不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里面出現的兩個角色,一個是炮灰“謝池影”,一個是最大反派白慕言。
若是將這些信息當做小說來看,那麼文章一開始,便已是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換了身份換了姓名甚至換了臉的白慕言作為交換生,出現在了a大校園。
從那之後,層出不窮的“意外”打破了甦慕晨和凌采薇原本平靜的生活,也因為這一系列的意外,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越走越近,日久生情,最後走到了一起。
而隨著事情的逐漸水落石出,白慕言的身份逐漸揭開,被塵封了往事揭開,所有人都不得不去面對他們一直以來逃避的問題——謝池影的死亡,謝家的敗落。
正如同她推論的一樣,兩年前的四月底,沈季堯失手將謝池影推下樓梯,導致了謝池影的死亡。而謝衡易在知道消息趕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卻是當場死亡,謝家群龍無首,被人瓜分了去,迅速的敗落了下來。
沈家和甦家一同出手,謝池影的死亡成了她自己“不小心”跌下樓梯導致的,沈季堯被摘了出來,卻因為走不出自己心底的陰影,選擇了遠走國外,一直未歸。
事情發生後,白慕言放棄了高考也要給謝池影和謝家討個公道,卻被人趁虛而入,屬于她的產業被人全數吞並,而她自己也被迫躲到了國外,改頭換面,蟄伏多年歸來,只為復仇。
彼時,甦慕晨才知道,自從當年謝池影死後就出國了的沈季堯,已經在白慕言的算計下廢了。失手殺了人,而且對方還是和自己一起長大、被自己當成親妹妹一樣寵了十多年的謝池影,沈季堯一直走不出來,出國後頹廢至極,整日酗酒。
白慕言趁虛而入,成功的使沈季堯染上了毒癮,並和人設局使得沈季堯酒後和人賽車,原本的計劃里,被動了手腳的車應該載著沈季堯駛向地獄。然而沈季堯命大,只是雙腿截肢,人卻活了下來。
而在沈季堯徹底廢了以後,白慕言選擇了回國,展開了對甦家和凌采薇的復仇之路。只是這一次,她的運氣似乎已被耗盡,多次功虧一簣,最終暴露了出來。
所有的真相揭開後,白慕言跳樓自殺,中間隔了兩條人命的甦慕晨和凌采薇也無法心無芥蒂的在一起,兩人最終選擇了分開。畢業後,凌采薇前往藏區支教時,遇上了真正相守一生的人,而甦慕晨卻是一生未婚,而立之年便死于疾病。
“小姐,我們到家了。”車門被打開,司機看到後座上淚流滿面的謝池影,不由得一怔,隨即又是一副了然的模樣:“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里再好,終究不是白小姐的家,她注定是要離開的。小姐也不要太過難過了,海市離這里不遠,真的舍不得,就多抽點時間過去和她聚一聚。”
謝池影被司機的聲音喚回了思緒,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是滿臉的淚水。知道司機誤會了的她沒有辯解,擦去臉上的淚水回到了房間。
腦海里多出來的信息看似荒謬,然而莫名的,謝池影卻覺得,那都是真的,若是沒有她的意外穿越,事情的發展,真的會按照那樣的軌跡前行。
不過,那有如何?謝池影望著鏡子里雙眼紅腫的少女,神情變得堅毅,自己已經穿越過來了,便是這本“小說”最大的變數。一個該死去的人活了下來,未來的一切,都將被改變,不是嗎?
第二天一大早,謝池影便換好衣服前往了公司。之前的時間里,她在復習的同時抽出時間,通過紀時風把公司了解得透透徹徹的,而如今,她該真正的參與到公司的發展中去了。
緩緩上升的電梯里,穿著剪裁合身的精致小西裝的謝池影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陌生的眉眼間帶著熟悉的凜冽,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神。
電梯在頂樓停了下來,謝池影臉上習慣性的掛起得體的笑容,禮貌卻疏離,踩著一地的朝霞,一步一步,穩健的走入了辦公室。
從今天開始,她將在這里,書寫屬于她的傳奇!
“叩叩叩。”外面有人敲門,規律的節奏讓謝池影第一時間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沉聲說道:“請進。”
“總裁,這是這一季度各部門的方案策劃書,請您過目。”謝池影的首席特助陸妤抱著一疊厚厚的文件走了進來。
“放在桌上吧。”謝池影頭也不抬的說道,說話的同時,將手里的報表又往後翻了一頁。
憑直覺判斷出謝池影今天心情很好的陸妤小心的將資料放在桌上,一邊忍不住偷偷打量謝池影。
在工作的時候,謝池影偏愛淺色系的小西裝,貼身的設計很好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姣好的面容上神色冷肅,漆黑的長發扎成干淨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及,上面那一道猙獰的傷疤。
陸妤看到了傷疤的存在,心底不免有些淡淡的可惜,如同一件精美的瓷器上出現了不可彌補的損傷,總是讓人分外遺憾。不過,陸妤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這個老板,可不是一個花瓶美人,事實上,她是榮市的一個傳奇。
一年半前,她從海外學成歸來,進入謝氏集團工作,一年前,公司換了董事長,她也被提拔到了這位董事長的身邊工作。一年里的時間,她親眼見證著傳奇的誕生。
從天真單純不知世事疾苦的世家大小姐,到雷厲風行運籌帷幄之中的公司掌權人,謝池影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完成了這個蛻變。
一年前,謝衡易的車禍昏迷讓整個謝氏群龍無首,陷入風雨飄搖之中,一向以“單純天真不懂事”在上流社會聞名的謝池影在這樣的情況下接手了公司。
所有人等在等著看她的笑話,沒有一個人相信她能做出什麼成績來。不論是商業競爭對手,亦或是公司合伙人,所有人都在對謝家這塊大餅虎視眈眈。
然而,謝池影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守住了謝家的產業,一年的時間,謝氏在她手上起死回生,業績蒸蒸日上。
幾天前的董事會上,面對她交出的這份成績,所有的董事都閉上了嘴,所有的質疑聲在這份成績出來後,全部消失。十九歲不到的謝池影不僅坐穩了謝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更是順利拿到了城東那塊屬于鐘董事的地皮。
原本,謝池影提出和鐘董事的賭約時,完全沒想好要這塊地干嘛用,純粹只是覺得,不能讓自己在這份賭約中太被動。
然而,接受到那樣關于“未來”的信息後,謝池影從一些細節上判斷出,不久的將來,城東那邊被開發得很好,是榮市重點開發地段。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謝池影也已經得到了不少內部消息,政府部門已經在計劃開發城東近郊了。原本只是一個廢棄的垃圾場連帶著荒田的幾畝地,價格直線飆升。
然而當初立下的合同在那里擺著,謝池影更是直接在董事會上提出了此事,鐘董事無法賴賬,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塊地皮轉到了謝池影私人名下。
“還有什麼事嗎?”感受到陸妤打量的目光,謝池影目光掃過去,眉毛輕挑,神情似笑非笑。
“沒有。”陸妤一面搖頭一面悄悄後退幾步,按耐住自己狂跳的心髒。謝池影身上最迷人的,莫過于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波光瀲灩。尤其是這樣輕輕的斜睨一眼,簡直勾魂奪魄,男女通殺。
“總裁今天心情很好?”看到謝池影又重新低下頭去看報表,陸妤試探性的開口問了一句。在謝池影身邊工作了一年,她很少見到過謝池影如此開心的模樣,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愉悅的氣息。
“當然。”謝池影想到那天簽下城東那塊地皮的轉讓授權書時,鐘董事那一臉郁結的模樣,再想到自己剛剛得到的確切的消息——政府對城東那邊的開發指令已經開始審批了,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不過,她顯然是不會和助理分享自己好心情的緣由的。
將手里的報表看完後,謝池影看了看快到牆上的鐘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想到今天的計劃,謝池影難得想任性的早退一次,當即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了公司。
謝衡易至今依然昏迷不醒,謝池影將他轉到了謝家開在城北郊外的療養院,雇了專人去照顧他。而她自己,則是在周末的時候去療養院看望他,給他說說最近發生的事,盡可能多的陪陪他。
縱然這不是她顧長安的父親,卻是“謝池影”的父親,她有義務也有責任照顧好他。她可以在接受謝池影這個身份時選擇拋棄那些個愛恨情仇,從此大家山長水遠各自珍重,但卻無法拋棄血脈相連的親情,天涯海角,誓死守護。
只是,走出公司的時候,謝池影卻在公司大樓下踫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慕晨,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