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唯星答應了顧長安後,回去就和許家父母說了這件事,在這個中醫已經沒落的時代,想找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遠在帝都的許家大伯和許家大伯母得知後,把這件事攬了過去,利用他們在商場上的人脈尋找老大夫。
許家父母的發展重心是在青市,而許家大伯一家,則是在帝都發展。之前顧長安病情惡化的時候,許家大伯在國外談合同,而許家大伯母則是在醫院里照顧和人打架住進了醫院的許默山,沒能趕回來。
後來等他們抽出時間了,顧長安的病情又好轉了,在反復確認了顧長安沒有危險後,繁忙的他們便沒有來青市。盡管如此,一天一個電話是少不了的,即便沒有見過面,顧長安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
在大伯一家幫她找擅長中醫的老大夫時,顧長安在醫院里住了大半個月後,終于忍不住提出要出院了。許唯星拗不過她,在詢問過醫生又征得父母的同意後,將她帶回了家里。
許乘月一年里有大半年都是住在醫院里,為此醫院特地給她留了一間專用病房。病房里各種家具一應俱全,就如同一間小型公寓一般。
顧長安很清楚,有著“靈粹之心”替她改善身體素質,這次出院後,她基本不會再回到醫院了,因此把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收拾了帶走。
“哥,你知道紹遠最近在干嘛嗎?感覺他好久都沒來看我了。”回去的路上,顧長安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得開口問道。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過去半個多月的時間了,之前經常來許乘月面前刷好感度的男主大人卻一直沒有露過面。周圍人似乎也遺忘了他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和顧長安提起過他。
“他上次來的時候,和我提過一句,他要到外地去簽份合同,去了這麼久,應該快回來了。”提起葉紹遠,許唯星臉色難看了幾分,很是不情願的回答道。
“是嗎?”顧長安手肘搭在車門上,支著下巴望向外面,語氣飄忽:“我還以為,他找了新歡了。”
許唯星聞言,心底一突,下意識的就想問顧長安是不是听到了什麼不好的流言。雖然他和父母都不喜歡葉紹遠,但是耐不住許乘月喜歡,再加上這幾年來,葉紹遠對許乘月的關心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在心底里,許家人都已經算是承認了葉紹遠這個女婿。
若是葉紹遠真的移情別戀了,雖然許家人沒有立場責怪他,但是自己妹妹一定會傷心的吧?許唯星這麼想著,心底已經拿定了主意,回頭就讓人去查查葉紹遠。
車子突然的一個急剎車,許唯星和顧長安下意識的往前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精致粉白色套裙的女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也沒有和司機糾纏,哭著就跑開了。
“莫叔,怎麼回事?”許唯星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莫叔在許家當了多年的司機,雖然之前從來沒有出過事,但是難保這次是他粗心大意了。
“剛剛那位女士從一旁突然躥出來,我急踩了剎車,她可能被嚇到了,後退的時候摔倒的。”莫叔一臉的驚魂未定,听到許唯星問,說話調理還算清楚。
“好了,哥,既然莫叔都說了沒撞上去,而且那位女士也沒說什麼,還能跑走,想來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回去吧。回頭讓人打听一下,該補償的補償就是了,反正這里攝像頭那麼多,總歸不至于被踫瓷。”許唯星還想說點什麼,顧長安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輕描淡寫。
“繼續走吧。”許唯星不出聲了,顧長安縴長的手指輕輕的壓了壓嘴唇,隔著車窗望著一旁別墅門口衣衫不整的男子,眼底笑意漸生。
有著許乘月完整記憶的她自然知道,那個男子,正是那個背叛了林笑笑的渣前任孫遠哲。看他這幅衣冠不整的模樣,再想到剛剛從別墅里跑出來的女主林笑笑,顧長安輕笑,這麼久了,男女主終于要相遇了嗎?
御景苑是青市有名的富豪區,風景優美,安保系統極為嚴密,因此很受富豪們的追捧。不管是葉家,亦或是林家,都是在這一片的別墅里。而許家,則是住在御景苑最深處的半山腰上。
顧長安是在回到家里後的第四天見到葉紹遠的。一是因為身體還處于恢復期,容易犯困,二是因為許家人把她保護的太好了,整日里無所事事,顧長安最近的生活過得很是墮落,每天都是睡到中午才起。
許家父母還沒有回來,許唯星去學校上課了,家里的佣人也不敢去樓上打擾顧長安,因此葉紹遠只能自己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里等著顧長安自己醒來。
身為一個世界的男主,葉紹遠的顏值自然不差,二十六歲的年紀,卻遠比同齡人穩重的多,穿著得體的銀灰色西裝,氣質沉穩,眉眼間隱約流露出幾分睥睨天下的傲氣。
“紹遠,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顧長安站在二樓打量了半天,在對方快要發現自己的存在時先一步開口了,笑容滿面的往樓下走。
不曾見過觸手可及的希望,又怎能體會深入骨髓的絕望?
顧長安想報復他,卻絕不想在這時候就和他撕破臉。一點一點把他捧高,在他快要到達至高點時,再出手讓他跌至無底深淵,粉碎他的所有抱負,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想來,這樣的報復,委托人會滿意了吧?
“這兩天剛剛簽了份合同閑下來了,去醫院看你,結果听說你出院了,就過來看看你。”葉紹遠不動聲色的合上了手機,三言兩語間將自己的行蹤交代得清清楚楚:“我听吳醫生說,你前幾天病情惡化過一次,怎麼這麼著急出院了?”
“是惡化過,但不是轉頭就恢復了嘛,醫院里住了那麼久,我想回家了。”顧長安皺了皺鼻子,模樣嬌俏,半是開玩笑的說道:“就因為那次惡化,吳醫生恨不得天天拉我去檢查,我怕我再不回來躲著,哪天就被拉去解剖了。”
葉紹遠輕笑,眉眼間逐漸添了幾分繾綣,望著顧長安的眼神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一旁的佣人會心一笑,自覺的回避了出去。
顧長安望著他這與霸道總裁人設極為不符的神情,渾身汗毛倒豎,不得不端起桌上的茶水,低頭輕啜來掩蓋嘴角的抽搐。
兩人對坐半晌,“相談甚歡”,葉紹遠的電話再度響起,望了一眼來電人,他望向顧長安的目光便帶上了歉意。
“是公司里又有什麼事了嗎?”顧長安很上道的站了起來:“公司的事要緊,你先去忙吧。”
葉紹遠又關心的叮囑了她幾句之後,急匆匆的離開了。一出許家別墅,他的神色就陰沉了下來,接電話的語氣絕對說不上好。
電話是他派去查那天那個和她春/風一度的女子的下屬打來的,想到那天早上自己醒來時,桌上留下的那幾張錢和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過夜費”的紙條,葉紹遠整個人怒火萬丈。
葉家雖然比不上許家,在這青市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如此羞辱,于葉紹遠而言可謂是頭一遭,也難怪他此後多年一直念念不忘了。
掛上電話,葉紹遠一腳踩下油門,黑色的跑車轟鳴而去。轉彎的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與他擦肩而過,開車的男子氣質儒雅。
許家別墅里,顧長安望著地圖上由遠及近的紫色標志,內心一陣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