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見過趙州牧!”
姚靜拱手行禮,禮全了,但是卻不是第一次拜見州牧的大禮。
對于姚靜來說,不管州府是否能收住,她和趙州牧遲早要撕破臉。
因為守住州城,姚靜勢必在有余力的情況下,要出兵被叛軍佔領的定安、章台、出雲三郡,不過能收復多少,那以後都是姚靜的地盤,做州牧的,一時之間因為戰亂可以忍,真的等冀州全部退走了,這矛盾就出來了。
如果沒有守住州城,州城勢必要後退石澗郡,趙州牧作為州牧,是姚靜名義上的上司,他身邊還會跟著無數士族和官員,到了石澗郡,姚靜只要沒將石澗郡給趙州牧,兩人遲早都會翻臉,而且就算趙州牧給了,為了權利集中,也難免對姚靜疑神疑鬼,進而除之。
就算守住了州城,但是章台、定安和出雲三郡沒有收復回來,作為已經比州府強的石澗郡,趙州牧會不眼熱才怪。眼熱就會產生矛盾,而矛盾之後就難免產生算計了。
姚靜和州牧之間遲早會翻臉,那麼她也沒必要去討好了,面子上的尊重即可。
趙州牧可不知姚靜心里,她沒行大禮,他根本沒多想,畢竟姚靜穿的是甲冑,不方便行禮。
他笑道︰“賢佷女不必多禮,快請上座。”
賢佷女都出來了,她家可沒有長輩能和趙州牧扯上關系。
不過,姚靜還是答應下來,坐在空著的副手位置。
張豹和姚銀書也立刻被安排了位置,而且就在姚靜身邊。
堂面上豐富的吃食和酒水,是姚靜所見宴會中最豐盛的。果然不愧是州府,財大氣粗。
姚靜平靜地跪坐下來,神情自若,讓人看不出她絲毫得情緒。
屋里還是安靜異常,趙州牧只得打開話題,也問道大家最關心的事。
“多聞賢佷女屢立戰功,更是敗盡劉赦之興漢鐵騎,不知此次可有破敵之法。”
誠然大家對姚靜十分好奇驚異,但是他們切身利益,還是得守住州城,州城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姚靜手下的張豹,以區區五千兵力完美守住了叛軍的洶涌攻擊,讓他們心中的希望增添了無數倍。
姚靜所能知道的州府布置只能從鐘太守那兒得知,這期間她也一直在琢磨破敵和守城之法,只不過,敵兵勢大,戰力又沒親自見過,不便隨意定下戰略。
“靜對州府叛軍了解甚少,州牧與叛軍對峙日久,靜需與州牧細細詳談方能應對叛軍攻防。”
沒有直接說她有破敵之法,但是也不會說出讓某些想听到的話,比如,靜年輕識淺,不知叛軍局勢,一切由州牧做主之類的話。
而且言語中頗有些自信,讓他們都清楚,想從她手中要兵,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雖然讓很多人失望,不過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事,之所以之前抱著希望,那是因為心中還抱著一股子希望,希望姚靜這年紀輕輕的女太守不通事故。
但是這可能嗎?只能說希望很小很小。
趙州牧點點頭,說道︰“正當如此,今日等與賢佷女和石澗郡的壯士們詳談。”
姚靜微微低頭,答應下來。
對叛軍和兵力一事在州牧此句話收了尾,沒人敢再提起,除了是給州牧面子,也是不想引得姚靜不喜。
一時之間,氣氛很快就松了下來。
漸漸地,他人開始敘話,自從姚靜要帶兵前來援助州府後,州府各大家族就已經派人去收集姚靜和石澗郡的消息了,可以說,現在的他們比之前知道石澗郡的東西太多。
水車和水泥他們未曾見過,但是從他們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這兩物成品的特性和作用,他們不會想不到這其中的好處。
不僅僅準備和姚靜商談合作事宜,而且他們早就派人去了石澗郡。
姚靜對此當然口頭應下,但是卻還是加了一句,此事吾已派農司和工司負責,諸位盡可以前去商談,任憑他們怎麼吹捧或弄出語言陷阱,她半點便宜都沒摳出來,只讓他們去石澗郡按章辦事。
你來我往小半個時辰,大伙也看出來,姚靜別看她年紀小,而且還是女子,但是其膽氣和大方完全不遜于男兒,而且還是一個格外狡猾之輩。
趙州牧倒是沒去打听石澗郡的民事,這會兒听到大家說得興起,問了旁邊的佐吏,笑問道︰“賢佷女得高人傳授,不知除了水車和水泥,可還有其他造福民生?”
姚靜轉回頭,笑言︰“靜學藝不精,更隨師父日短,學得甚是囫圇吞棗,師父更常教訓靜不成氣候。”
姚靜這話很誠懇,也說得在理,不到一年時間的確無法學到多少。
趙州牧卻道︰“尊師定是那得道高人,賢佷女如此風範,吾真想一唔!”
姚靜站起身來,說道︰“師父常言有緣相見,州牧之言,吾若再見,定為州牧傳之。”
趙州牧笑著點了點頭。
一場宴會,張豹和姚銀書都不大說話,幾乎都是姚靜一人應話,在場的人也將這情形看明白了,這兩人還真的完全效忠于姚靜,姚靜不發話,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動作,對他們的好言和不著痕跡地拉攏,兩人都是極其冷淡著。
州府宴會熱鬧,城外二十里的大營中,叛軍的氣氛顯得極其凝重。
此次攻州府主將是劉赦的第一干將呂達志,是劉赦求學之時的所遇將才,文武雙全,性穩重,善納諫。
他對劉赦忠心耿耿,眼見大齊政治崩壞,更因為他求學之際,老母為官所欺壓,呂達志對大齊失望透頂,得知劉赦欲復漢室江山,他當即就投靠了他。
劉赦在冀州經營許久,然而終究有不曾順利的時候,呂達志除了出兵各郡,還親手殺了為大齊宗室的冀州桓州牧,這才讓劉赦在短時間佔據整個冀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