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雲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這批貨物，在完全保證歸屬于甦雲鎮守府的前提下，一共花費了他兩億五千萬櫻島元，這個價格看起來驚人，但若是分攤到每件裝備上去，就會發現其價格已經是接近成本的低廉。而在這種前提下的五分之一，根本就連原材料的成本都無法收回，賠本的買賣又有誰會去做？
也許是看到了甦雲臉上的驚愕與懷疑，佐川京介沒等他作出回應，便緊接著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它們是合法的，準確來說，介于合法與不合法之間。我想，盛田長官收購這批無論在任何地方都不難得到的制式武器，應該不會是為了直接進行武裝使用，如果是這樣的話，它們就不存在任何問題。”
甦雲點了點頭︰“的確，我收購的裝備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充當改修素材。”
“很好，那麼盛田長官，下面我來告訴你為什麼我會開到這樣的價格。很顯然，它們是在賠本銷售，因此對于不熟悉這方面的人來說，很容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佐川京介微笑道，“大約50年前的那個時代，戰爭的天平仍向深海那邊傾斜，因此如果不想被打敗，我們就需要制造砝碼將其扳回來，所謂的砝碼便是更多的艦裝和更多的武器。因為關系到生死存亡，無論是哪個國家，大家都做得很賣力，賣力到什麼程度呢，從海歷1163年到海歷1173年這十年的時間里，我們制造出了櫻島100年都用不完的艦裝和武器。”
他攤開了手，望向鎮守府的倉庫大門，里面整齊擺放著艦娘們的艦裝︰“很容易看出來，直到如今的海歷1216年，儲備鎮守府所能得到的基礎艦裝，仍有絕大多數是那個時候的老舊型號，這其實並不是因為它們直到今天還沒停產，而是因為我們當時造得太多了。這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那十年里，全世界鎮守府數量從1900座暴增到了45000座，人類對深海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但後果就是積壓到爆倉的裝備沒地方用，好在有著深海核心的成分，它們沒那麼容易過期，否則情況還會更糟。”
甦雲沉默，這段歷史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制式武器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所以它們就貶值了嗎？”
他問道。
“沒錯，這幾十年間，這些裝備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只能慢慢消化。當然，其中有一部分沒有受到嚴格監管的，以一些其他渠道被吸收，比如比如出口到需要它們的區域，但至于那些出口武裝的槍口是否最終對向深海，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說中北群島？”
那里是除了中國大陸之外的全球第二大陸地群，但分裂成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並且因為獨有的礦產資源，除了面對深海的威脅外，經常還會互相打得不可開交。
佐川京介無辜的笑著。
“我可什麼也沒說。”
“好吧，你的意思是，你所說的這些裝備，它們並不是以正規渠道流出，所以我不可以光明正大使用它們，我的理解應該沒錯吧。”
“完全正確，實際上，盛田長官，我們與許多一二線鎮守府都有生意往來，他們需要武裝改修的實驗素材，而實驗素材是不需要被投入實戰的，在我們這里獲取它們實在是再合適不過。同樣，對我們來說，與其將那些快要發霉的武裝通過貨運出口國外，讓它們在櫻島內部發揮余熱，也是個更好的選擇。”
言語中，佐川京介取出了一張精致的卡片，遞給甦雲。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這方面的需要，歡迎隨時致電。”
“如果有需要，我會的。”
……
佐川京介很快便離開，留下了甦雲看著充盈了不少的倉庫，三大卡車的制式裝備雖然不算很多，但至少解決了甦雲的燃眉之急。
這批裝備，實際上大部分還是用來直接使用的，真正像他說的那樣用作改修的並不多，他只是為了順著佐川京介的想法說下去才那樣說的。畢竟如他所言，自己對這種制式裝備的需求，如果只是直接使用，根本用不了多少，真正需要用錢填補的空洞，終究還是更上一層的武裝改修。
到那個時候，佐川京介提供的這個渠道，或許能夠派上不小的用場。
當甦雲找到技術部部長伊吹三千代，即那位戴著高度眼鏡的雙馬尾姑娘，退役的工作艦明石時，後者正在她的工作間里擦拭著機床，百無聊賴的樣子。
“三千代，你怎麼還在這里呢，讓我好找。”
這姑娘以45度角仰過頭來望著閘門外的甦雲︰“是提督啊，說實話這幾天因為太閑，我都感覺自己差不多變成了一個上了發條的木偶呢，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當然了，你有活干了，今天收到了前段時間訂購的裝備，可以為目前的第一艦隊進行改造了。不過按理說你今天應該是放假了吧，結果剛才在長門和維內托那邊都沒找到你，一問才知道你還呆在船塢工作間——不打算去和大家一起嗎，今天可是月見節。”
“誒實在是不好意思去啊，我現在每天就算不放假，狀態也和放假沒什麼區別啊。”
“……現在不就有活了嗎。”
“真是好消息，那就更不能去了，開工吧。”
有這種干勁真是令人感動。
但下一秒，伊吹三千代忽然來了個轉折。
“不過……”
“不過？”
“沒有機械臂啊，我做不到……”
“誒那東西不是只是輔助用品，有了會更方便，沒了就只能自己動手的嗎？”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那是在艦裝正常情況下，我忽然想起來我現在已經不是艦娘，已經沒有明石的艦裝給我提供動能了，哪怕是一塊鋼板我也搬不起來，所以什麼都做不了啊。不過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啦，至少我得需要一套外骨骼系統才行，鎮守府里應該有吧……”
“沒……”
甦雲沉默了片刻。
“要麼先讓我來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多學習下也是好的。在你的外骨骼系統就位前，我姑且充當你的助手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