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

453.魔帝前女友(32)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公子永安 本章︰453.魔帝前女友(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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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閉眼了。

    再也沒有睜開過。

    “阿娘, 爹爹怎麼……”小太子吭哧了半天,聲音小了下去, “怎麼就、就睡著了呢?”

    金龍的腦袋是微微側著的,正好將母子兩人圈在自己的柔軟頸彎處,猙獰威嚴的龍角正對著外界, 流露出了保護的意味。

    “阿彌陀佛。”

    佛門祖師嘆息一聲, 斂著袈裟,朝著龍行了個莊重的佛禮。

    其余人也靜默不語。

    小太子懵懵懂懂的, 他莫名有些難過,可不知道為什麼難過,小身子緊緊挨著琳瑯的裙擺。

    “阿娘,爹爹是不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小男孩明亮的大眼楮怯怯看她。

    怎麼會醒不過來呢?不會的。

    龍能騰雲駕霧, 興雲作雨的,阿娘說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洪荒神靈, 肯定能永生不死的。

    “你爹爹只是太累了,睡著了。”琳瑯撫摸著小家伙的腦瓜子。

    小孩子很好哄,琳瑯說什麼, 他就信什麼。

    他從不懷疑阿娘的話。

    只見小家伙興沖沖趴在了龍鱗上,小聲地說,“爹爹, 那你可不能睡太久哦。醒了你一定要告訴瑯琊, 咱們一塊兒玩。”

    佛門祖師不忍打破孩子的希冀, 也沒戳穿琳瑯的謊話, 原地站了一會, 捧著金缽走上前來,同她商量,“女帝陛下,如今折歡身死,這古國的波瀾總算平息了。只是盟主大人目前還生死不知,您看是不是召集一些人手,助盟主大人一臂之力,好早日脫險呢?”

    現在少帝昏迷,西域魔尊又與太平青帝同歸于盡,作為四巨頭唯一的女性尊者,琳瑯順理成章做了眾人的主心骨。

    “大師,您放心得太早了。”琳瑯搖了搖頭。

    佛門祖師一愣,什麼意思,難道事情還沒完嗎?

    “沒錯,老禿驢,你的確是放心太早了。”

    女聲千嬌百媚,婉轉又纏綿。

    眾人的身子不由自主麻了一邊,連忙循著聲音看過去。

    女子雪頸修長,凝脂酥胸裹藏在殷紅羅裙里,赤著一雙玲瓏玉足走來。

    一出場便輕而易舉虜獲了男人的目光。

    而她誰也不看,視線落到琳瑯身上,輕飄飄來了一句,“不過是一具勉強看得過去的皮囊,如何能讓我家長兄死心塌地?”說著她又掩著唇,痴痴笑了,“罷了,他總歸是死了,以後也只能守著我一人,再也不能拈花惹草了。說起這個,我倒是要好好謝謝你呢。”

    琳瑯神情平靜,又听她開口道,“長兄既然喜歡你,做妹妹的,做妻子的,自然要投其所好。他這人,天生風流,又喜好收藏艷色,我看你全身上下,就只有這雙眼楮稱得上是獨一無二了。”女子唇邊的笑意突然消失得一干二淨,“那就挖下來做長兄的殉葬品好了,如此一來,也不算辜負長兄對你的一片痴心!”

    她抬起手,姿態柔媚,輕輕搖動腕骨上系著的珊瑚珠子。

    聖地尊者臉色微變。

    又是靡靡之音。

    不多時,眾人東倒西歪,眼珠發紅,最原始的欲望在內心生根發芽,讓人蠢蠢欲動。

    表現更不堪的是佛家弟子,他們原本深受紅鸞星動的痛楚,正在苦苦抵擋,突然听見了一道似有若無、如怨如訴的女聲,睜眼一看,周圍是漫天桃花,而懷里多了一個玉像美人,衣衫半敞,想入非非。

    見弟子如此情態,佛門祖師的一顆心如同下到了油鍋里,焦灼不已。

    一顆飽經風霜的老菩提,自然不受女色所惑,可他的弟子們,自幼生于佛門,鮮少在世間行走,這些鮮嫩純淨的小菩提雖有著向佛之心,也架不住年紀淺,心腸軟,未通情竅的他們對風月一事有著朦朦朧朧的想象。

    佛門祖師不怕磨練,只怕弟子們守不住靈台清明,硬是捅破那一層人與佛的窗戶紙。

    然而事情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佛門祖師最擔心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琳瑯低頭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男性手掌,溫暖的,略帶幾分干燥。

    “這位小師傅,你要干什麼?”

    對方的模樣極為俊秀,臉龐白淨,嘴唇紅潤,正是那個領著琳瑯去少帝幻境,又被她的“蝴蝶”所誘惑的佛門小僧。

    茶褐色的僧服早已被熱汗濕透,和尚純淨如星子的眼楮染上了曖昧的□□。

    “陛、陛下……”

    他似小獸般嗚咽著,清醒與羞恥交織著。

    和尚想要轉頭離開,可是身體由不得他做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擁上了女子縴細的腰肢,生平第一次體會到軟玉溫香的滋味,竟然舍不得放開。

    越是這樣,和尚越是絕望。

    他痛苦壓抑住了喉嚨里的喘息,哀求她,“女菩薩,求你,殺了小僧吧……”

    和尚不想玷污佛祖,更不想玷污他心中的青蓮。

    有人偏偏要火上澆油,“喲,這會兒不叫女施主,改口叫女菩薩了?看看,這佛家弟子,學會了舌綻蓮花,就是比一般的男人討喜得多,要敬重的人呢,就喊女施主,但遇見自己喜歡的年輕姑娘,當然得哄一聲女菩薩了,不區別對待,怎麼能顯出自家中意姑娘的特別呢?你說是不是呀,天魔女帝?”

    紅衣女子沖琳瑯笑得艷美,句句是誅心之語。

    而和尚通紅著一張臉,囁嚅著,不敢反駁。

    “喏,人家小和尚掏心掏肺對你,作為女菩薩,就不準備倒駕慈航,救一救這欲海眾生?”

    太平女帝滿含惡意。

    琳瑯睇她,拂開了和尚的手。

    和尚一頭栽倒,將臉埋進土里,弓著背脊,不敢再看她。

    “阿娘……熱……”

    小太子依偎在她身邊,小臉紅撲撲的,還迷惑摸了摸腦袋。

    怎麼就流了這麼多汗?

    他本身是不怕熱的,也極少出汗。

    小太子年幼,對這種事自然沒什麼想法。但琳瑯見小家伙朦朧著一雙眼楮,還沁著水霧,擔心他也中招了。她當即封住了小太子的耳朵,將人拋到了佛門祖師的懷里。老祖師的手速先前已經被殷侍衣鍛煉了出來,這一下非常熟練就摟住了從天而降的小丸子,還安撫他不要害怕。

    太平女帝嬌笑道,“這般緊張作甚?莫非你擔心這母子之間……”

    她意味深長看向琳瑯。

    可真是口無遮攔。

    琳瑯也沖她笑,她本身的容貌就不輸于太平女帝,眉如春黛,唇如石榴,不然眼高于頂的折歡怎麼會對她一再傾心呢?

    “你囂張完了?完了的話就輪到本帝了。”

    她袖袍翩飛,攝起遠處的一只玉笛。

    太平女帝的臉色瞬間冷了,“放下,別髒了我長兄的遺物。”

    她與折歡一樣,天生自負,自覺這群闖入古國的螻蟻是逃不掉了,索性也沒有收拾長兄的尸身與法器,反正等她教訓完了也不遲,沒想到被琳瑯來了這一手。

    “怎是髒了?”琳瑯氣起人來更不落下風,她唇珠嫣紅,輕輕吻著玉笛的紅穗,眼波流轉煙霞,“你長兄痴戀于我,恨不得時時刻刻要我雙宿雙棲,如今我妥帖珍重他的遺物,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同歸,若是他泉下有知,定也是高興的。妹妹你說呢?”

    “你找死!”

    太平女帝怒不可遏,她嫉妒成性,根本听不得這種長兄與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戲碼,更容不得被情敵如此輕慢。她褪下珊瑚珠子,一扯絲線,珠子 里啪啦掉在地上,緊接著生出無數紅絲,鋪天蓋地朝著琳瑯涌去。

    密密麻麻的紅線讓佛門祖師腦門一冷,一面架起法杖,一面提醒琳瑯,“施主小心,這是靈犀紅線!”

    太平女帝善于蠱惑人心,她這靈犀紅線尤為邪門,只要被紅線綁住的,都逃不了。

    她認為,但凡眾生神魔,飛禽走獸,都有歡愛之願,就算是從石頭中蹦出來的,她也有法子教它懂得情愛滋味。自她修成了這道法門,慣用伎倆就是讓敵人為她動心,受她驅策,她若是膩了,便會揮揮手,讓人自生自滅。

    可謂是無心無肺又歹毒至極。

    在這一點上她跟琳瑯很像。

    只是琳瑯可沒有她這樣葷素不忌,是男是女是妖是魔都能吞下嘴。

    于是琳瑯腕骨一轉,玉笛橫放到唇邊。

    吹出了一曲明快熱烈的婚嫁之樂。

    桃之夭夭,宜其室家。

    太平女帝又驚又怒,“你怎會我長兄婚嫁之曲?”

    這首曲子對于太平女帝意義非凡,少女含羞帶怯長到了十八歲,被心愛的兄長大人牽著拜了堂,那天晚上他就是吹了這樣一首曲子,對她百般求愛。盡管太平女帝知道,長兄風流荒唐,絕非她一世良人,可他這個人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那雙桃花眼深情款款望著你的時候,誰能抵擋得了?

    後來折歡對美人兒吹過不少的笛子,但再也沒有人能讓他演奏這一曲嫁娶之樂。

    這難道不是說明,那些美人兒只是區區的玩物,而她才是長兄最特別最重視的女子?

    抱著這個令人竊喜的念頭,太平女帝深陷情海,再也無法抽身了。

    琳瑯殘忍碾碎了她的美夢,“你長兄親自教我的。”

    她輕笑著說,“那天我們難得去了一趟人間,可是不巧,那個地方下雪了,我們便尋了一座亭子烹茶。我稍稍困倦,一個不慎,被他擁進懷里愛憐揉弄,非要竊玉偷香,見我惱了,他才解下玉笛,想要哄我一哄。後來,我問他這首曲子是什麼名字,他說是隨性之作,根本想不起來了,纏著我取名。”

    太平女帝一張桃花臉失了顏色,喃喃地說,“忘了……他怎麼可以忘了?”

    琳瑯聲色愈發輕緩,頗有一種眷戀舊日光陰的溫柔,“我實在是不耐煩了,扔了一卷書冊到他身上,讓他自己去想,結果這人呢,偏偏要鬧我,說什麼三千珠玉,只要一塊琳瑯,便將此曲命名為琳瑯,怎麼,原來這竟是一首描繪嫁娶歡喜的曲子嗎?”

    “噗——”

    女帝怒火攻心,一口艷血噴了出來。她捂著上下起伏的胸脯,咬牙切齒,“你休要挑撥我與長兄的情意,他死了,自然死無對證,任你信口雌黃。”

    雖是這樣說,可到底是底氣不足。

    太平女帝的信仰在搖搖欲墜。

    “你若不信……”琳瑯頓了頓,“何不妨去搜一下你長兄的遺物呢?他與我一起時,曾握著我的手放于心口上,賭咒發誓說,此生他願做我的不二臣,再也不沾任何女子的身,我說不信,他好生無禮,偏要奪了我鐘愛玉,也不經同意,就在玉面上鄭重刻下我的名字。”

    玉與“決”同音,對修士來說,有決斷或者決絕之意。

    一些修士佩戴玉是為了自省,告誡自己仙途漫漫,不可自滿。

    但對于熱戀中的道侶來說,玉一度被視為定情信物,寓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太平女帝果真去搜了長兄的遺物,並在他胸前的衣襟處摸索出一塊碎裂的玉。

    但印記清晰可見。

    琳瑯。

    他真的將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鄭重刻在了心上。

    太平女帝喉嚨一甜,唇角溢出縷縷鮮血。

    她就說難怪。

    難怪消失百年的長兄突然回來了,他對國事向來不上心,這次竟然興致勃勃參與了圍剿,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女人。

    那她,那她的付出又算得了什麼呢?

    眾人見那紅衣女子跪在折歡的身邊,雙目無神,心若死灰也不過如此了。

    琳瑯擲過去一個法陣,她竟也不理睬,任由身子被禁錮起來。

    “真是個痴情的人兒。”

    琳瑯輕笑著,也不客氣,從太平女帝身上搜出了一卷玉冊。

    正是人人夢寐以求的無上至寶,太平王朝傳承千年的十方太平書。

    眾人看得眼熱,可誰也不敢上前搶奪。

    他們傷的傷,死的死,反倒是這天魔女帝,之前被當成了危險的靶子,可她就是能耐得很,被折歡硬搶過去,對方憐香惜玉,嘴上說得厲害,最後不過是強吻了一下,還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又比如那魔尊,兩人看上去有著不死不休的仇恨,可誰知道呢,突然冒出了一個兒子,事情再一次的峰回路轉,愣是把死路走成了生路。

    對他們來說,琳瑯比這突然冒出來的太平女帝更邪門,瞧,她不過是吹了一支曲子,說了幾句話,又把太平女帝活生生弄瘋了。

    這個情況誰敢觸琳瑯的眉頭?

    琳瑯也很滿意大佬們的知情識趣,正要把太平書收回袖中。

    “啪——”

    有人穩穩捉住了玉冊的另一邊。

    琳瑯動作微頓。

    玉冊蘊著清光,那人的手指修長分明,色澤細膩,如同一方潔白無瑕的美玉。

    “盟主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呢?”

    琳瑯抬起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明艷不可方物。

    可惜對方不吃美色這一套。

    “見者有份不是嗎?”

    盟主大人清清冷冷瞥她,慢慢吐出了一個個秘而不宣的名字,“龍女閣下,或是九尾狐前輩呢?”

    眾人有些糊涂,不知兩人究竟打什麼啞謎。

    好端端的,怎麼冒出個龍女跟九尾狐?

    龍女是水系神靈,生于無盡深海,他們也只是從一些千年秘聞中窺探一二。

    至于九尾狐,出現的時間離他們稍近,但也是最少也是六百年前的事了,除非是活了上千歲的老怪物,興許還能目睹一下九尾狐的風姿。

    但這些又關天魔女帝什麼事呢?

    從她出世至今,也不過是區區百年光陰。

    況且龍女跟妖狐,一個信佛,一個修魔,怎麼著也挨不到邊吧?

    琳瑯面上平靜,心下掀起波瀾。

    她隱瞞的身份,曝光了。

    琳瑯敢撩上天道爸爸,就知道有一天她會面臨這個嚴峻的問題,倒是沒有多大的慌亂。

    她想,一切問題應該是出現在剛剛破陣的時候,牽一發而動全身,于是天道爸爸深度覺醒了。

    又或者是殷侍衣,他欽定的天命男主死了,這一方世界失去了氣運領袖,天道由此捕捉到了異常,並迅速鎖定了罪魁禍首。

    被世界天命鎖定,可不是什麼好滋味。

    但也不是每一個任務者都像琳瑯這麼猖狂敢勾搭天道爸爸,畢竟天道掌管著世界走向,稍有一些蛛絲馬跡就能察覺任務者的動靜。

    所以,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琳瑯望進了對方那雙沉靜如水的眼楮。

    玉無雪是天生重瞳,在大戰中她做了些手腳,毀了他一身劍骨,連天生重瞳也暫時失明,不能視物。後來琳瑯玩了一手始亂終棄,陰差陽錯恢復了玉無雪的天道意識,不但長出了新的道骨,連深色重瞳也一並恢復。

    她現在看見的這對眼楮,竟褪去了幽黑色澤,流淌淡薄的銀灰色。

    不是化身,也不是半成品。

    真真正正的天道,回歸了。

    不只是她感受到了,眾人同樣是一臉驚疑不定,內心生出了絕對臣服的心思。但他們的體驗跟琳瑯迥然不同,眾生是天道的信徒,對于“父親”,自然是信服的,盲目崇拜的,一股被天道庇護的心情油然而生。

    而琳瑯迎來的是一種排斥的氣場。

    這種氣場甚至是強烈的,不加掩飾的。

    比如她手上這一卷太平書。

    在玉無雪沒出現之前,它對琳瑯這個殺伐果斷的新主人還是很滿意的,畢竟良禽擇木而棲。可是天道爸爸一出場,這生了靈智的玩意兒立刻就叛變了,死活不肯跟琳瑯走,硬是粘在了玉無雪的掌心里。

    “怎麼不說話,莫非你覺得我冤枉你了?”天道輕描淡寫,“也罷,既然你不肯承認,總歸要拿出些證據好教人死心。菩提,我用一下你的現在鏡。”

    佛門祖師一手摟著娃子,想也不想掏出了現在鏡。

    明明是命令的口吻,可在場的人竟沒有一個人覺得天道的語氣有問題,而是理所應當的。

    佛門祖師莫名激動起來,如同信徒一樣,狂熱注視著人。

    天道接了過去鏡,也沒看佛門祖師,當即施展起來。

    佛門有三面神鏡,分別是過去、現在、未來。女主林嫣然因為與太上長老春風一度,得到了過去鏡,她是普通人,沒有什麼修煉的天分,進了古國之後又是處處險境,只能柔弱依附太上長老,這個時候她還躲在男人的身後,探頭探腦看著呢。

    未來鏡倒是在琳瑯手中,天道也不會問她要。

    于是只剩下了現在鏡。

    這三面神鏡賦予了推演的無上神通,但法寶的能力因主人而異。

    就像琳瑯的未來鏡,能推測未來,卻是“有限的未來”,她靠著這個可以猜測出折歡不同尋常的身份,卻不能清楚預示她進入古國之後的結局,更不知天道會因此完全覺醒。因為她受限于此方世界,與天道有關的事自然會被法則抹去。

    現在鏡在天道的手里歡快浮動著,小心翼翼蹭了蹭他的手心,頗有靈性,全然沒有在佛門祖師手里時的孤傲高冷,十足十的狗腿子。

    接下來琳瑯看到了天道喪心病狂的一幕,他竟然讓呈現“當前”、“此刻”、“即時”的現在鏡回溯千年以前的歷史。

    這明明是它兄弟過去鏡的神通!

    過去鏡能忍嗎?

    當然不能!

    于是它嗖的一聲,從林嫣然的儲物戒里自動飛出來,在天道面前“搔首弄姿”、“毛遂自薦”,把現在鏡氣得半死。

    兩個友好了上千年的兄弟鏡子差點沒打起來。

    琳瑯嘴角一抽,天道爸爸太腹黑了,他絕對是故意的。

    這樣一來,他都不用開口問林嫣然,過去鏡自動自覺就獻身了!

    接著琳瑯的馬甲就捂不住了。

    過去鏡截取了幾個片段,清清楚楚呈明了,她是如何唆使一個兩個的天命之子走上“不歸路”。

    眾人對琳瑯的目光變了。

    變得更畏懼了。

    她是真不愧禍水之名,竟將天命之子玩弄于股掌之間,為她義無反顧,為她要生要死。

    佛門祖師氣得哆嗦,原來她就是那個害他佛門紫光失落了幾百年的九尾狐!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

    天道問她。

    這是要翻舊賬的節奏嗎?

    天命準備給他“兒子”出出氣,懲罰一下她這個壞女人?

    “盟主大人神通廣大。”琳瑯笑得燦若春花,“這造假的功力自然也是我輩所不能及的。”

    她自然不會承認,畢竟天道爸爸能認出她,是因為一模一樣的靈魂波動。

    可是,他也沒有拿捏到她轉世的證據。

    “你還想抵賴。”他的眉心輕輕折出痕跡。

    顯然動了幾分怒氣。

    琳瑯看得分明,不欲同他多說,先下手為強。她抽出腰間的骨扇,扇面一展,射出無數寒刃。

    “叮叮叮——”

    法器均被玉無雪揚袖擊落。

    他倒是松開了太平書,被琳瑯趁機奪走了。

    太平書在琳瑯手里不住掙扎著,耗了她一番心神才鎮壓住了。饒是這樣,她拿書的手被玉冊的鋒芒割傷,一下子鮮血淋灕,染紅了大半的袖子。

    天道聞到了血腥味。

    不同于床笫的那次,這次他覺醒了天道之責,琳瑯在這個世界里“劣跡斑斑”,她是天道要驅逐的對象。

    同樣,她的血屬于背叛者,再一次刺激著天道的敏感神經。

    白衣劍修的周身已經隱隱約約流露出一股滅世的氣息。

    他要……清理門戶。

    這個破壞秩序的外來者,根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

    她是禍害。

    天道的眼眸漸漸漠然起來,如同凜冽的冰湖,再無一絲溫情。

    他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異物,當誅殺之!

    琳瑯見識到了天道的真正滅世神通,這種無處可逃的恐懼感,她只有在神的世界里感受到。

    而且因為她是風暴中心,承受的威壓與脅迫遠勝當初。

    “噗——”

    琳瑯如同斷線的紙鳶,栽到了一株桃花樹旁。

    那桃花樹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突然又遭了一次無妄之災,樹干從中斷裂,不禁發出了一聲悲鳴。

    而琳瑯傷得更重,她氣息不穩,五髒六腑齊齊破裂,雖然沒有七竅流血,整個人冷汗涔涔,打起了搖晃的擺子。

    唇肉被她使勁咬著,溢出嫣紅來。

    冰冷的劍尖不偏不倚,正抵著女性柔軟的脖子。

    只要他再往下一寸,即可血濺三尺。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他俯瞰著她,唇色薄淡,而嗓音一貫是冷的,如同玉石撞擊,喜怒難辨。

    琳瑯不住咳嗽起來,那劍尖與皮肉相觸,暈開了點點猩紅。

    “有什麼可說的?無非是成王敗寇。”她譏笑一聲,“不過拉了這麼多墊背,死也值了。”

    琳瑯不知死活,非要挑釁天道爸爸。

    “何況,如今無所不能的盟主大人,曾經不也被我玩得團團轉嗎?別忘了,你是如何可憐央求我,央我同你日日歡好恩愛——”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生死關頭,她當真是敢說!

    縱然隔得遠了,眾人依然能看到沉默的盟主大人身體顫了一下,潔白的手背上冒出了一根根猙獰恐怖的青筋。

    顯而易見的,天道瀕臨失控邊緣。

    他的眼珠子甚至隱隱發紅。

    “噗嗤——”

    長劍沒入皮肉,大片鮮血飛濺。

    有些女修不忍閉上了眼。

    眾人的感覺更為復雜,一代千年絕世美人香消玉殞,做了孤苦無依的劍下亡魂。

    “咳咳咳——”

    竟然是小孩兒的咳嗽聲?

    聖地尊者心頭一震,連忙看過去。

    果然,一個小小的身影擋在了琳瑯的面前。

    佛門祖師雙手捧著,仍舊維持著一副爺爺抱娃的姿勢,呆住了。

    這變故來得太快,讓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

    “娘……阿娘……”

    小太子一手握著劍鋒,指縫淌出滴答鮮血來,半邊幼嫩的胸膛被長劍刺穿了。他疼到意識模糊,非要扭過頭,費了老大的力氣去看琳瑯。

    只要看到阿娘的臉,他肯定就不痛痛了。

    琳瑯愣了一下,擁著小家伙的身子,立馬哄他,“阿娘在呢,別怕。”

    小太子眷戀蹭了蹭她的臉,奶聲奶氣地說,“瑯琊有點困了,阿娘,我要睡、睡一會兒。你別擔心,咳,很快,很快就醒了。到時候,我跟爹爹,一起醒來,然後,然後找你好不好?”

    琳瑯止住了他的流血穴位,厲聲道,“不行!你不能睡!睡了阿娘就不認你了,讓你做個沒人要沒人疼的孤兒!”

    嚇得小太子活生生打了個哆嗦,雙指認真撐著眼皮,使勁睜大了泛著血絲的大眼楮。

    “不睡不睡打死都不睡!”小家伙哼唧唧,表情很是嚴肅。

    竟真的清醒了許多。

    琳瑯嚇唬完了小太子,轉頭沖著男人冷笑,“恭喜你啊,天道大人,剛剛覺醒就大義滅親,在親兒子面前耍威風感覺怎麼樣?倒正應驗了那句話,大道無情,天道更無情,人間至理呀。”

    玉無雪渾身血液瞬間冰凍。

    他慣常冷漠的眼楮死死盯著小太子的臉。

    “你說什麼?”

    喉嚨里硬生生擠出沙啞的字眼。

    琳瑯神色幽幽。

    “妾身說,恭喜天道大人賀喜天道大人,您很快就能斷子絕孫了呢,斬斷人世間所有的羈絆,您終于稱心如意,這回總該高興了吧。”(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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