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殺戒。
看著那個少女,容贊的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詞便是這個。
而隨後又是——殺胚。
真正的殺胚,完全不帶任何感情的,完美而強大,幾乎毫無破綻的殺人機器。
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看著少女的目光就像一個痴狂的藝術家看著自己最向往最愛的杰作,帶著一股近乎膜拜的熱烈。
你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
做什麼實驗都不如看到你這個樣子更叫人激動和瘋狂。
你應該天生屬于戰場和血腥。
你本就是為此而生的。
少女踩著一個喪尸頭顱騰空而起,雙手緊握匕首,下落時膝蓋重重砸在喪尸肩頭,將它硬生生砸跪在地,同時匕首狠狠從頭蓋骨上方刺入再往下一拉,巨大的力量之下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血色飛濺而起,那個喪尸幾乎瞬間便被削開了半邊頭顱。
再下一秒,少女冷冷抬眼,匕首握入掌中,刀刃舔過嬌嫩的皮膚,冷酷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近乎甜美的血腥味溢出之時,正在往上撲的尸潮一個個如同被施加了定身術,或者中了毒。
他們睜著青白的眼楮看著那個滿身污跡的少女。
甜美而鮮活的味道正在向他們發出無聲而誘惑的邀請。
快去——快去——快去吃了她——
可與此同時,那少女將刀刃從掌心毫不猶豫的抽出來,刀身染滿猩紅,血滴滴答答從她的掌心落到地面,如同一場無聲卻可怕的沖擊波,讓所有喪尸都不得不本能般的抵抗住了那股誘惑——或者說不是抵抗,而是有比誘惑更加可怕的東西威脅和震懾了他們——
不能去——不能靠近——是天敵——靠近便會死——絕對——
尸潮慢慢的往後退去,在漫長的十分鐘內,門外終于再也看不到一個喪尸的身影。
而門內,滿地的殘肢斷臂和四處飛濺的血色腦漿中心,凜冬低頭,看著掌心那一條長長的口子,慢慢的紅了眼楮。
她回頭的時候眼淚已經在沾滿血的臉上沖出兩道干淨的道道,容贊按著手臂上的傷口,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
好一會兒他才突然笑出聲來,然後一臉疲憊的坐下來,微微閉上了眼楮,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子,
“來,讓我痛快點死吧。”
凜冬正因為傷口哭得一抽一抽的,這時候也不得不把注意力給他分了一點點。
她抬頭,面無表情的茫然問道,
“什麼?”
容贊睜開眼看了她一下,又蒼白著臉色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我不想變成喪尸被你開瓢。”
他嗓音十分嘶啞,卻帶著淺淡的笑意,
“你讓我以人類身份死的漂亮點吧。”
被喪尸咬過的人是會在一定時間內被感染然後變成喪尸的。
突然想起這一點的凜冬又呆了一下。
隨後她看向那個因為自己才留下的傷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沒有止血的掌心。
抽了抽鼻子,少女面無表情的說,
“你喝我的血吧。”
帶著一點憋不住的哭腔,凜冬冷著臉舉起手來,
“听說可以抵抗喪尸病毒的。”
容贊沉默的看著她。
視線里,少女背光而立,鼻子都哭紅了,髒兮兮的臉蛋上卻還是跟冰坨似的面無表情。
她舉手的姿勢就像小孩子在要糖吃,可那瘦弱又強大的掌心里有血逐漸匯聚成型,然後映著光跌碎在地。
啪的一聲。
像是直直的砸入他的心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