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在前後左右滿滿的槍口下,杜先生卻勝利者一般的勾起了嘴角。
他按下了接听鍵。
同時,他看到嚴逸的臉,和他嘴角莫名浮現的淡淡微笑。
不知為何,默認自己已經得到人質的杜先生,心里咯 一下,升起了淡淡的陰影。
“喂。”
通話開始,不知那邊是說了什麼,杜先生那張帶著笑容的臉開始僵硬,如同被慢慢涂上了一層膠水。
與此同時,電梯又是叮的一聲。
幾個與龍哥他們相同打扮的男人,滿身是雨的走進來,為首保鏢的手臂處有一個彈孔,里面正在汩汩的冒血。
然而他神色不動,另一只手穩穩的抱著一個被子包裹的小東西。
那小東西探出頭朝這邊看來,看到霍瑯露出了興奮又委屈的笑容。
“瑯叔叔!”
他從保鏢懷里掙脫跳下來,炮彈一樣直直的沖到霍瑯身上抱住了他的大腿。
杜先生一行人的臉色徹底慘白。
一直沉默如影的龍哥,這時候小心翼翼的斜眼飛快的瞥過嚴逸。
男人淡淡勾唇,臉上看不出情緒。
時間倒退至嚴逸剛下飛機的時刻。
瓢潑大雨混合著漆黑的夜色,將整個雲港涂抹成混亂的孤島。
嚴逸走在手下撐開的黑傘下,嘩啦啦的雨聲也擋不住他聲音里漫不經心的寒氣,
“為了保護霍承德,霍瑯只怕第一時間就會抽調大半的人手到醫院呆著。”接著他隨口問道,
“霍鎮清確定沒在家?”
龍哥急忙回答,
“航班提前很久,消息傳出的時候他已經上了飛機。”
嚴逸稍微靜了片刻,道,
“立即讓阿直帶人到霍宅把霍鎮清的小子帶到醫院,若有人阻撓,死傷不計。”
“我們去醫院。”
回到此刻。
走廊白色的燈光下,那幾個保鏢則直直走向嚴逸,在他身側恭敬低頭,冷著聲音道,
“阿直腹部中槍,現在在急救室。”
“哦?”
嚴逸挑眉,眉毛上揚的弧度不大,卻充滿了某種意味不明的危險起來的味道,他接著問,
“那對方呢?”
那保鏢冷漠垂首,聲音毫無起伏,
“全軍覆沒。”
隨著這四個字出口,似乎有一陣看不見的寒氣在整個走道上彌漫開來。
嚴逸這才笑悠悠的看向杜先生,
“怎麼樣?你剛剛說的,是這位小少爺嗎?”
一片沉默,杜先生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
這時霍瑯放下向他撒嬌的男孩,站直身體看向杜先生,眼神鋒利如同嗜血的凶獸,聲音幾乎要將人凍結起來,
“選一個吧各位,你們要留手臂,還是想留大腿?”
前後左右,霍家與邵家的槍口層層包圍。
前一刻勝利在握風度翩翩滿臉笑意的杜先生,此刻已經臉色慘白滿臉大汗。
半晌他對嚴逸露出勉強的笑,眼楮直直的盯著他突然驢唇不對馬嘴的道,
“邵逸啊,我女兒最近好像一直呆在帝都在找你呢,你有見過她嗎?”
嚴逸的笑容淡了淡。
他卻繼續道,
“你說這個傻丫頭,從小到大就愛跟在你屁股後面跑,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莫名其妙的說想當明星,這是不是和你有關系啊?你最近在帝都都干些什麼呢?”
霍瑯眯眼。
這算是在用女兒暗示嚴逸幫幫他?
嚴逸卻在此刻徹底的冷了臉。
他看著杜先生,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冷漠,
“你的女兒怎麼樣我不知道,可她爸這十年如一日的可恥嘴臉與窩囊勁,可真是又一次讓我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