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好的聲音傳入那少年耳中。少年身體一震,睜開眼楮。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知道主顧駕到,少年立刻施禮道︰“二位客官可是要買笛子?”
    朱媛媛嫣然一笑︰“正是!”
    少年大喜,趕緊陪笑︰“二位姐姐來的正好,我這剛剛擺攤位。”
    說著將貨箱中一堆長木盒子一一拿出擺好。
    一邊擺,一邊介紹道︰“二位大姐好眼光,別瞧俺這鋪子小,俺家祖是前朝樂坊的樂師,擅長制笛簫,深得皇家傾心,被封御用。”
    韻熙妍不懂音樂,只一臉平和,一語不發看著。她只要陪著她家媛媛就感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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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媛媛卻是懂音樂,高一之前,她的笛子就已經是滿級了。說不是什麼大師,但也算行家。
    媛媛輕輕拿起一支原木盒子,打開細看,一支泛著烏青色的長笛赫然眼前,那笛身修的筆直,磨的光亮,氣口經過精心處理,一看就是用心之作。
    那少年趕緊給介紹︰“此笛名曰青蟬,其音若秋水純淨,其鳴若夏蟬清脆,顧名青蟬,乃是我父精選優質苦竹,以俺家不傳之法孕養,經過百次精雕細改,反復試音,方得功成。”
    媛媛不住點頭,那少年趕緊趁熱打鐵︰“姐姐也不必听我說的好,可試一試”
    當即將媛媛手“青蟬”討來,麻利的取出一支小錦盒,用指甲挑了一枚笛膜,貼于笛子。雙手捧著,遞給朱媛媛。
    朱媛媛也不客氣︰“好吧,我就試試是否如你所說。”
    既然說鳴如夏蟬,那高音必定好,就來個高八度的吧!
    青藏高原,走起。
    高亢的笛音驀然想起,就仿佛夏日里當頭潑下的一道清冽的甘泉。沁人心脾。笛音如流水。
    往來的行人似乎是听到了海妖的召喚,充滿魔力的笛音令他們紛紛駐足,回首。
    “嗯,不錯,好笛,好笛。”
    媛媛不禁贊嘆。那就再試試低音區。
    二泉映月,走你。
    “低音不行,不夠飽滿。遺憾。”
    少年似乎不怕朱媛媛褒貶他的寶貝,眼神卻愈發明亮的看著朱媛媛。
    “姐姐果然是行家,必是識貨的人!行家就該用行家該用的東西。”
    說著隨手自眼前一排長盒子里輕輕拿出一支黑漆的。小心打開,雙手捧著,遞給媛媛看。
    只看了一眼,朱媛媛就大驚失色,趕緊四下看看,沒有人,麻利的合盒蓋兒。壓低聲音,嚴肅無比的說︰“你這小弟,莫非不要命了?”
    韻熙妍也一臉茫然,不就一支竹笛麼,怎麼還有生死之虞?
    “你這翡翠鏨金鳳紋笛乃是御賜之物!你將之變賣,是欺君之罪,要砍頭的!”
    少年沉默,隨之淡然一笑。
    “姐姐說的不錯,的確是御賜之物,本不該將出變賣,奈何大難臨頭,我也是沒辦法。”
    說罷,愴然之色滿布少年白皙臉龐。
    “今日遇到姐姐,適才一試,便知是知音人,你與這翡翠鏨金鳳紋笛有緣,我只求20兩銀子,便送于你。”
    朱媛媛心里一驚,想來這貨郎必是遇到了緊要的事,須銀兩解困,不然這寶貝無價,20兩就是糟蹋了。
    她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小弟,既是如此,這里也不是交易之地,你隨我們去個隱蔽之所。”
    說罷,起身,拉起韻熙妍︰“七姐,你這里熟絡,找個隱秘之所吧。”
    韻熙妍點頭︰“交給我了,跟我來吧。”
    待貨郎收拾停當。三人走街串巷,來至一座三層木樓,劍門最大的酒樓蜀閣。
    二層包間都是分離的,偌大酒樓卻只有三個這樣的房間,這豪華包間里三層外三層都是精美絕倫的屏風,軟帳。是官家土豪們盡情享樂的地方。
    韻熙妍和朱媛媛商議,為了那件寶貝只好奢侈一回。
    進了2號包房,有小二給沏來好茶葉,小碟兒點心,便退下。只剩三人議論。
    少年待二女坐定,搶步欺身,撲通一聲,跪在二女跟前。聲淚俱下道︰“還請二位姐姐成全!”
    二女皆是一驚。
    朱媛媛趕緊請他起身,道︰“小弟,你這是何苦,快快起來,寶貝我買了!”
    少年起身,千恩萬謝。韻熙妍一旁說道︰“這位小弟,想是遇到了難處,男兒膝下有黃金,若非逼的緊迫斷不會如此失態。”
    少年慨嘆,也不答話。媛媛見他如此,便道︰“阿弟,你與我們萍水相逢,本不該問你心中事,但你若真有難解之事,可與我直說無妨。師父嘗教導于我,救人危難乃俠義之舉。你如此倒叫我心里不安,還請道明緣由,以解我二人疑惑。”
    少年猶豫再三,乃說道︰“二位姐姐容稟,小的本隨父在京都經營。我家世代樂師,伺候皇。本是受皇恩,也拿著俸祿。卻不想近些年來國力日見衰敗。聖每日殫精竭慮,為圖中興。譴散了一班歌舞樂師名伶,打發些銀子,各自散了。”
    “我祖居于此地,十里外唐家嶺,待得歸鄉,我父添置田地,再建新屋,過的也算巴適。卻不料,此間有一大戶,姓田,仗著有錢有勢,養了一班團練。平日里橫行鄉里。尤其那田家二公子,乃一紈褲,整日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一日,那田二少前呼後擁路經我家門口,偶見我母親在堂前做針線,那惡少見我母頗有些姿色,頓時淫心大起,歸去後竟設計連番到我家廝鬧,尋些由頭,派出家兵,搶佔了我家田地,房契。金銀財物掠奪一空。更威逼我父順從,交出愛妻算罷。”
    “我父堂堂七尺男兒,怎可受此大辱?自是寧死不從。那惡少,便將我母強行擄去,關在田家。我母親亦是忠烈女子,誓死不從,如今已耽擱一年了。我父大病一年,至今已是…”
    說到這里,那少年已經泣不成聲了!
    “至今已是病入膏肓了,我家有這手藝,我也只好在此擺攤謀些銀子,給我父親煎湯拿藥。這寶貝給了姐姐也免去一劫。我只求姐姐們別將此事告發,讓我救治父親,以圖後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