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就這麼死死地盯著妖嬈的小腹看，那模樣恨不得能瞪穿它。
一旁的小凱也感受到了來自岳父大人那氣怒到極致的情緒，作為女婿，他自然是有話要說的。
“那啥……那個女人懷孕不只是女人的問題，絕大多數要怪男人……”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只會讓夜辰想殺了他。
“滾！”
“啊？”
“滾——！”夜辰吼道，並指了指出入帳篷的大門。
小凱現在不想走啊，還想和肚子里的老婆說會兒話呢，妖嬈朝著他使眼色，還用手揮，他只得不甘心地慢慢往門口挪。
“還不滾！”夜辰抄起一個杯子往他身上砸。
“滾滾滾，這就滾……”小凱神準地接下砸過來的杯子，杯子萬一碎了，嚇到丈母娘肚子里的老婆怎麼辦，沒收。
他走後，帳篷里的空氣凝固了。
夜辰保持原樣，使勁地瞪著妖嬈依舊平坦的小腹。
妖嬈被他瞪地背脊像有鋼針戳似的。
靜默了好久後，兩人同時開口。
“你是不是要送我回鳳淵？”妖嬈道。
夜辰問︰“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話落，兩人又一陣靜默。
只不過這次氣氛沒那麼僵，夜辰伸手將她摟進了懷里。
她沒有反抗，十分安心地讓他抱著。
好半晌後，夜辰才有了第二句話，“就算我要送你回鳳淵，你也會半路逃回來的，對不對？”
妖嬈貼在他的胸口，輕輕嗯了一聲。
夜辰重重一嘆，“這是我很不想發生的事。”
“你以為我願意啊……”
意外，真是個意外！而且這意外又是她自己招的。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目前而言，這是最嚴峻的問題。
“生下來啊……”
有了就生，她又不是沒能力。
“妖嬈，我還是覺得……”
“你別說了。”她舉起手來捂住他的嘴，“我怕你接下來說的話，會讓我動了胎氣。而且你想送我回鳳淵，也得能出去啊，屏障還在呢。”如果不是屏障還在，她也不可能那麼快安心。
夜辰將話咽了回去，用下巴摩挲著她頭頂柔軟的發絲，他向來是拿她沒辦法的，而且她說的對，屏障不破，他們出不了一區。
“要不要找天行過來瞧瞧？”
“不要，他要是知道了會和你一樣雞婆。”
“確定一下終歸是好的。”他還抱著一絲僥幸呢。
“不用確定，我也知道有了，怎麼說我也是個經驗豐富的人。”都生了四個了，哪能沒經驗啊，這還沒算上前世的呢，也怪她，最近煩心事太多，完全忘記了，這個月的月事有沒有來過。
好了，現在不用去想了，一準是沒來過，因為都懷上了。
“可我擔心你的身體會有反應……”
“我覺著挺好的，應該問題不大，真有了再叫他也不遲。”
“那總要確定有多久了？”
“在這種問題上你怎麼就變笨了，你什麼時候踫我的，算算不就知道了嗎，差不多兩個月……”
夜辰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
“三個月才是安穩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知道，後頭的一個月，我不會亂來的。這樣你放心了吧？”
他能放心才怪，懷孕的事會讓他惴惴不安，那生下來以後的事，更讓他惶恐。
“會……會是女兒？”
“噗！”妖嬈就知道小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但是預防針還是要打的，“多半是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四子二女，四子已經有了，這剩下的就只可能是女兒了。
“沒門！”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等生了再說吧，現在……可不可以睡覺了？”她開始覺得困了。
“好，睡覺，我陪著你。”他將她打橫地抱了起來。
“我自己會走！”
“我怕你摔著……”
妖嬈︰“……”
算了，算了，就讓他雞婆好了，只要不送她回鳳淵，怎麼都好。
**
鳳淵。
新建好的長安殿里，大長老，二長老，五長老都在。
“你再說一遍！”大長老的胡子在飛揚，臉部表情激動得已扭曲。
“宗主又懷孕了！”捧著剛拿到的消息，跪在地上夜家人又重復了一遍，這是第五遍了。
四長老听不下去了，喝道︰“老大，丫頭懷孕了，你還要听幾回。煩不？。”轉頭，對傳消息的人說道︰“你先下去吧，想辦法回個消息去，說我們知道了，還有……問問宗主如果可以還是想辦法回來養胎吧。”
屏障的關系，這消息能出來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最大的功臣便是中毒未愈的長檸，屏障沒能破，但是通訊開始經由他的手，慢慢恢復了，就是大多時候還是會讓夜之區，鳳淵與一區的前線隊伍失去聯絡。
“是！”
“丫頭又懷孕了……？”大長老似乎還不能消化這個消息，可臉上卻是眉飛色舞得厲害，胡子都翹起來了，“老二，這回該是個女兒了吧？”
“這時候你想這個做什麼，你該想的是，丫頭現在在前線，隨時會有大戰，她怎麼能上戰場殺敵！”
二長老的話如醍醐灌頂，讓大長老清醒了過來，“對對對，快快快，派人去接她回來了，一個孕婦怎麼好在戰場上殺來殺去的，會動胎氣的！”
“那你也要看丫頭願不願意回來，以及能不能回來，那屏障是個坎，而且我看多半就是能回來，丫頭也是不會的，她那性子，就是要生，也會在戰場上生。”
“荒唐，我不許！讓人把她帶回來，就是用綁得，也要綁回來，再不行，打暈了！”
“打暈了，你不怕動胎氣啊。”
眼看著大長老和二長老要開吵了，五長老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你們在這里吵有什麼用，該想想如果能回來，我們派誰去說服丫頭。”
眼下，四長老重傷，還在夜之區躺著呢，三長老要與阮天啟守衛夜之區，也脫不開身，剩下的就他們三個了。
大長老去是肯定不合適的，他脾氣急，多半會被妖嬈頂得魂魄出竅。
二長老拍拍胸脯道︰“我去，我是女人，知道該怎麼說。”
大長老卻很有微詞，“女人算什麼，你又沒生過……我看小五去合適。她性子軟和，到時候撒兩滴眼淚，保證丫頭服軟，她向來是不舍得小五哭的。”
五長老點點頭，“對，姐姐，還是我去吧？”
“你行嗎，你不是打算過幾天去夜之區尋老三的嗎？”
“他能照顧好自己，可丫頭有了身孕，總需要一個妥帖的人照顧吧，她就是不肯回來，我也能幫忙照顧她。”
“那不如這樣……”二長老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覺得多一個人去多一份勝算，“我跟你一起，老大留下看家。”
“憑什麼我留下看家啊……你們要去的話，我也去，三張嘴，總能說過丫頭了。”
“你去？你去就是壞事。你那臭脾氣……算了吧。還有，屏障未破，能不能進去還是未知數，我們總要想辦法的，這一去誰知道要多久，鳳淵不能無人主事。”
“主事不用怕，有的是人。這說我脾氣不好，我不服！”大長老將手里的拐杖重重戳著地板，“這是威嚴……”
“威嚴你個頭，每次都是你壞事，不準去！”
“老二，你非要對著和我干是吧？我……”話還沒說完，一只軟糯又溫暖的小胖手搭在了大長老的膝蓋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他俯首看去，對上了一雙水汪汪又圓滾滾的眼楮，一下子心就化了，臉部表情立刻柔和得如一湖春水，“乖乖，我的小星潼，你怎麼跑來了？”
三人都沒發現長安殿里多了個粉雕玉琢，胖嘟嘟的小男孩。
妖嬈生的四個兒子，現在是鳳淵的重點保護對象，留在鳳淵的人皆拿四兄弟當寶，捧在手心里疼著，說句不吉利的，萬一妖嬈和夜辰戰死了，四兄弟其中的一個必然是要繼承宗主之位的，至于夜之區也肯定是剩下的三兄弟里找一個來繼承。
說起來，大長老最喜歡的是星潼，總覺得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展露沉穩的氣魄了。
他忙放下拐杖，要將星潼抱到腿上，但星潼扭著屁股就是不要，對著他道︰“媽媽，我也要去媽媽那……”
看來他是听到了，一雙漂亮的灰眸有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不行，你還太小！”
“長大了，星潼長大了，要去，要去！”他擰著濃眉，水潤的紅唇嘟起。
“不行。爺爺不許你去！”
星潼冷了臉，這時候他像極了他親爹，雖然小了好幾號，但是周身陰風四起啊，尤其那雙灰眸，看著就不好惹。
大長老莫名感到心頭有點涼，看著他肖似親爹的模樣，就怨極了夜辰，真是誰的種像誰，想他夜家那麼好的底子，這孩子真是眼瞎，怎麼就沒在娘胎里的時候好好挑揀挑揀，非得挑他爹的基因呢。
“星潼，你听爺爺的……”
“哼！”星潼捂住耳朵拒絕听他說下去，然後噠噠地跑去了二長老那。
二長老和大長老一樣，看到他心就化了，忙將他摟進懷里，“我的小寶貝，奶奶抱！”
“媽媽……星潼要去媽媽那……”
二長老也想說不準，可是她心軟，尤其是看到他可愛的模樣，狠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只好對著大長老使眼色。
小孩子嘛，先哄著，去不去，還不是他們說了算，等他們晚上睡了，她和老五再出發。
“好，我們一起去！”
“真的！？”
“真的！”
“二奶奶不騙人……”
“不騙，不騙！”
星潼看著慈愛的面容，高興地給了二長老一個熊抱，灰眸卻是暗暗地劃過一道光。
**
“哥，玩騎馬，玩騎馬！”星澄就是只哈士奇，靜不下來，給他一副健全的牙，能將整個鳳淵拆了。
如今，兩兄弟已經三歲了，走路文檔，說話也利索，就是有時候大腦想好了，就是嘴巴跟不上速度。
星潼對于這個二貨弟弟，有點不待見，冷著臉道︰“我要去媽媽那，不和你玩。”
星澄愣了愣，听到媽媽兩個字，臉盤子亮了，“媽媽回來了？”
“沒有！”星潼小屁股一撅，往床上爬。
“沒有？那你要怎麼去？”
“跟著二奶奶去！”
星澄歪了歪腦袋，大約是沒听懂，不過他向來不喜歡思考太多，跟著道︰“那我也去！”
“不許！”
“為什麼？”
“你太小！”
“……”
星澄他又不傻，怎會听不出這話里的唬弄，將騎著的小木馬一腳踢飛，撅著屁股也爬上了床，兩兄弟並排坐著，一模一樣的臉，不過是眼楮的顏色不一樣罷了，再者就是氣質，星澄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哈士奇，有時候也會化身為藏獒的，“哥，你這是看不起我嗎，我要去媽媽那，你阻止我干什麼，哦，我知道了，肯定奶奶們不讓你去，對吧，你想偷偷跟著去。你要不讓我去，我就去戳穿你！”
星潼看著弟弟，皺起眉頭，“你這時候不傻了？”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他住了嘴，全家不就帶上他了嗎，哼，他才不會傻得罵自己呢，繼續道︰“反正，我要去，你攔不住我。”他撅起屁股爬到自己的床上，開始有模有樣的準備行李了。
星潼覺得這小子估計會壞事，皺起眉頭道︰“好吧，帶你一起，不過你要听我的話。”
“真的？”哈士奇的模樣又回來了，圍著自家大哥轉圈。
“這個事是這樣的……”
兩兄弟暗戳戳地開始籌謀，那臉盤子上的光輝，真的如同他們那兩個親爹，重點是……還挺和睦的。
不過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夜沁風與夜濼風，躲在防止他們摔下床的欄桿後頭的角落里，听著兩個哥哥的對話，小眼神賊溜溜的，兩人身旁還有一個，小符和顏離浩的兒子，這孩子半點不關心兩兄弟的對話，一個勁兒地玩著手里小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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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負責照顧四個娃的侍女確定娃娃們都睡後，前去報告給二長老。
二長老听到後點了點頭，“記得好好看著他們，等明兒醒了準會鬧的。”
“放心吧，二長老，我知道怎麼做。”
侍女回去後，還特地往門縫里看了一眼，四個娃蓋著被子睡得正香，她便關上門，去隔壁的小屋休息了。
等她走後，兩兄弟骨碌一下爬了起來，往被子里塞枕頭，做成個人形，正要偷跑出去，另一張小床上的沁風與濼風嗷嗷叫，他們年歲還小，還不太會說話。
“噓……你們兩個吵什麼？”
“媽媽，媽媽……”老三沁風揮舞著小手。
“不行，你們倆太小。”星澄將星潼的話原封不動地送給弟弟們。
沁風與濼風對望了一眼，默契地開始蹬腿，床板都響了。
“噓，小聲點……”
兩兄弟揚起下巴，眼神里表達著某種含義——不帶我們去，就鬧得整個鳳淵都听見。
老大星潼立刻做出了決定，將護欄放下，讓弟弟下地。
“听著，跟好了，摔倒了，可不管！”
“嗯嗯……”老三和老四重重點頭。
“好，出發！”
四兄弟偷跑了出去，唯獨顏家的小子睡得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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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風和濼風到底年歲小，走路還好，跑就不行了，跟不上哥哥，就要哭了。
星潼這時候還是很有長兄風範的，退了回去，找了個花園里有輪子的籮筐，讓兩兄弟鑽進去，他和星澄拉著走。
“哥，是二奶奶……”星澄發現了目標。
“噓，看樣子是要出去了，我們得想辦法混上船。”
“啊，我看到有行李。”星澄指著二長老命人打包的補品，先不管能不能送進一區，帶著總是好的。
星潼小大人似的摸摸下巴，眼神閃了閃，“就這個了。我們走！不要被人發現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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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聖誕節快樂，因為聖誕節，還是讓四個奶娃出來耍耍吧，調劑一下腥風血雨。
哈哈哈……
四娃表示︰“去看妹妹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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