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

422,成全(完)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秋煙冉冉 本章︰422,成全(完)

    ,最快更新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 !

    “羽表妹,見到你真是太好單,我是恆表哥。”他一臉的欣喜。

    他是趙元恆?

    鳳紅羽眯著眼看他,努力從這個人的外貌中,尋找著當初趙元恆的樣子。

    但是,卻半絲兒影子也找不出來。

    他的右邊袖子口,空空的,不見右手,顯然,右臂斷了。

    兩條腿一高一低,其中必有一條腿折了。

    當初的趙元恆,被稱為京城第二公子,博學多才,容顏俊美,溫文爾雅,論綜合實力,僅次于慕容墨。一襲無塵白衣,翩然似謫仙,是京城未嫁女子的首選夫郎。

    可面前這人,一頭發絲凌亂,臉上布著傷痕,衣衫破爛不說,還布滿了塵土。

    這分明是個操持苦力的僕人的模樣。

    若說,趙國太子趙元恆以前的模樣是天上的雲,那麼現在的樣兒,就只是泥坑里的一堆爛棉花。

    天差地別!

    荷影也驚愕住了,她小聲地說道,“小姐,這個人……聲音怎麼那麼像是太子的?他是太子嗎?”

    對,除了聲音,哪兒也不像!

    但他說,他是趙元恆,那麼便是了。

    冷劍說趙元恆在北燕受過折磨,受過虐打,看來是真的。

    趙元恆見鳳紅羽不說話,一直這麼看著他,猜想鳳紅羽是在懷疑他。

    他歪歪扭扭地,走到鳳紅羽的面前來,激動說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恆表哥,我沒有死!”然後,他警覺地看了眼院門那兒,壓低聲音說道,“羽表妹,你們在京城看到的那個太子是假的,是北燕的單于烈扮的。他的目的,是想搶我們趙國的江山。羽表妹,你千萬不要被他蒙騙了!”

    鳳紅羽抿了下唇,朝他點了點頭,“你跟我進來。”

    進了院子門,她就留意過,這處小院的外頭雖然有護衛把守著,但院中,只有趙元恆一人,沒有其他的僕人。

    而趙元恆穿成這樣,大約是專門進來掃地的僕人。

    在外面說話不方面,還是進屋子里說話安全一些,趙元恆明白。

    “好。”他將懷里抱著的掃把丟在廊檐一側,跟著鳳紅羽主僕進了屋里。

    這是間普通的二進門的北方民居。

    主屋有一間正堂,左右兩個廂房,後堂的東邊間是主臥房,西邊間是僕人的耳房。廚房在西廂房的一側。

    荷影扶著鳳紅羽,坐到了正堂的桌邊,趙元恆想坐到鳳紅羽的對面,往身上看了看,猶豫了。

    鳳紅羽的衣衫整潔,他的衣衫破爛,他們是兩個階層的人了。

    鳳紅羽抬眸看了趙元恆一眼,淡淡說道,“坐吧。”

    當初,她那麼想他死,那麼厭惡他。一半原因,是因為她前世臨死前的恨,她將單于烈誤會成了趙元恆,將那些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為他自己做的一些事。

    他在沒有被北燕人俘虜前,就沒有對鳳家人好過。

    他听信承德帝的安排,肆意打壓著鳳家人。對京城鳳府的人不善待,算是小恨。往大里走,便是對鳳家軍的欺壓,那是大的仇恨!

    他伙同鐘家及上官家克扣鳳家軍的軍餉,一起打壓她的父親哥哥們,不擇手段地削弱他們的兵權。默認陳文昌鐘淮安勾結北燕人,殘害哥哥們和父親,以及鳳家軍的主要將領。

    前一世,哥哥們和父親,及幾個主要部下都死了。這一世,哥哥們沒有死,但父親和他的幾個老部下,永遠也活不過來了!

    一連兩世,她都是孤兒。

    趙元恆,她如何能不恨他?

    不過……

    她抬眸打量了他幾眼,如今的他,對于她來說,還能有什麼威脅?

    太子位置被人佔去了,權勢丟了,人也毀容了,胳膊腿也斷了,空有一具軀殼而已,自作孽不可活,這也算是他應有的下場了。

    趙元恆坐在鳳紅羽的對面。

    他看著她,長長地嘆了一聲,“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羽表妹,我以為,我會在死之前,都看不到一個熟悉的人了。”

    從去年皇子親征離京一別,算來都有一整年有余的日子了,鳳紅羽看他的目光,沒有像往日那般的清冷,而且,平平和和說了聲,“坐”,讓趙元恆大為意外。

    意外之余,夾雜著心酸。

    他知道,她其實一直都不喜歡他,請他進屋來,不過是憐憫他罷了。她越是看得淡,表示,他在她心中,已經死了。

    而他目前的狀況,全是因他自己的過往造成的。

    他太急于求成想成功上位,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和她的家人。

    “見到你,我也很意外,太子殿下!”鳳紅羽淡淡說道,“那個假太子,我一眼就瞧出來有問題,現在,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否則,我就不會來這里了。”

    在凌霄山莊時,她第一眼見到單于烈扮的趙元恆,她就發現,那雙眼楮,不太對勁,不像之前趙元恆的眼楮,她便開始留意了。

    “哦,對了,羽表妹怎麼會來這里?你剛才說,是因為假太子,是他將你擄來了?你又怎麼會被他抓到?”趙元恆問。

    鳳紅羽還未說話,荷影想到冷劍是因為趙元恆而死,心中就怒了。

    她冷冷一笑,“太子殿下,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的戰敗,趙國哪里需要和親?先皇不想自己的女兒到北燕吃苦,便選了其他人家的女兒!”

    “……”

    “而鳳府的人,又最不得他的喜歡,他便下旨讓我們府上的少夫人,冒充少女嫁入北燕。我們小姐心疼少夫人無人陪伴,送她走了一趟北燕,誰知,她在半路上,被單于烈抓到了。”

    “……”

    “還有冷劍,他一路尋你,中了北燕人的奸計,也死了,你是個罪魁禍首!”

    荷影想到冷劍到死都在找著趙元恆,眼眶一紅,管他趙元恆是不是太子身份,開口就毫不客氣的斥責。

    趙元恆驚訝地看著荷影,“冷劍死了?”

    “死啦!幾十個人,一起殺了他!是單于烈的人干的!”荷影怒道,眼淚嘩嘩往下流,“要不是你們趙氏皇族一味的打壓鳳家軍,邊地軍防混亂,那北燕人的軍隊,這幾年能強大得這麼快嗎?”

    “……”

    “如今單于烈的大軍盤踞在這一代,趙國卻找不出能力強的大將來抵抗!說來說去,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你們自己無用,害得百姓跟著苦!”

    “……”

    “要是你們當初沒有縱容鐘家人打壓我們老爺,老爺不死,他單于烈敢狂傲嗎?”

    “……”

    “要是我們老夫人宣宜公主不死,老太爺大都督的職位不被先皇除掉,這會兒,怕是連北燕國都不會存在!如今這般局面,都是你們趙氏皇族自己害的,你自己的下場,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荷影說出了鳳紅羽的心聲,鳳紅羽便不再說話,只拿眼,淡淡看向趙元恆。

    “對不起,羽表妹。”他嘆息一聲。這些日子,他天天在思考,他之所以淪落到現在這一步,的確是他自己害的自己。

    “對不起有什麼用?”荷影繼續冷笑,“我們小姐如今被關在這里,出不去,而且,還隨時會丟命,你光說對不起就有用了?”

    “羽表妹,你別怕,我……我想法送你出去。”趙元恆想了想說道。

    “你?”荷影打量著趙元恆,更是笑了,“可笑,你少了一只胳膊,腿還是瘸的,你能救我們小姐?不要說現在,就算是你以前四肢健全的時候,也打不過單于烈吧?更何況,這座府邸里,四處都是他的人!”

    荷影的奚落,將趙元恆說得羞愧不已,“我本事不強,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嗎?只要有了想法,認真去做了,總會有一分希望。”

    對于他的好意,鳳紅羽並未領情。

    他只是說得好听,出于內疚,而安慰她而已。

    他救她?救得了麼?

    等著荷影將趙元恆罵夠了,鳳紅羽才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冷劍說,你不是在北燕嗎?你是怎麼從北燕的牢里逃出來的?”

    見鳳紅羽終于開口,趙元恆的眸色都亮了幾分。

    他便說道,“北燕人將我轉移,我趁他們不注意時在半道逃脫了。但是,我腿壞了,身上又沒有錢,回不了京。我又听說,假冒我的單于烈已經起兵反了,我便不敢出現,就在北地這一帶,靠給人當僕人混飯吃等著你。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等到你了。”

    趙元恆能從北燕人的手里逃脫?

    鳳紅羽心下生疑,不可能吧?而且……,他的腿都壞了,能跑過單于烈的暗衛?

    “這座宅院,現在住著單于烈,他沒有發現你嗎?”鳳紅羽問。

    “我的臉上滿是傷口,我又一直裝啞巴,沒人注意我。”他說道。

    “我知道了,你且去先下去吧,有事我會找你。”鳳紅羽說道,“注意保護自己,不要讓人發現你。”

    鳳紅羽這麼說,便是接受他了。趙元恆站起身來,“好,我听羽表妹的。”

    “另外……”鳳紅羽看著他,表情淡淡,“你不要叫我羽表妹,我爺爺,不喜歡跟你們趙家,扯上關系。”

    趙元恆微愣,“好,我明白了。羽妹妹。”宣宜公主的死,一直是鳳家老爺子的心病,鳳紅羽這麼說,大約是顧及著鳳老爺子的想法。

    “太子殿下,我可不敢認你做哥哥,請叫我容王妃。”鳳紅羽淡然一笑。

    容王妃?

    趙元恆的臉色大變。

    “你離開的這一年,京城發生了許多大事,你可知道?”鳳紅羽抬眸看他。

    想來也是,他一直東躲西|藏,哪里能知道遠在京城的大事?

    “發生了什麼事?”趙元恆隨口問道,他的腦中,一直盤旋著“容王妃”這個詞。容王妃容王妃,她嫁給慕容墨了?

    “發生了很多事……”鳳紅羽將京中的幾件大事,一一說了。

    “四弟繼位了?”他苦笑一聲,“也合該他繼位,他是坐收了漁翁之利!”

    也不知是听說最不看好的弟弟當了趙國的新皇,還是見到老熟人時,感嘆自己一落千丈的命運,趙元恆離開時,一臉的落寞。

    “早知今天,何必當初?”荷影看著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荷影,這事兒不對。”鳳紅羽忽然說道。

    她神色肅然,驚得荷影眨眨眼,忙問,“怎麼啦?小姐,有什麼地方不對?”

    鳳紅羽十分嚴肅地看著荷影,“你有沒有覺得,趙元恆出現在這里,十分的不對勁?”

    “不對勁?沒有啊……”荷影努力的想,“奴婢看不出來。”

    “你再想想!仔細想。”

    “想,想……”荷影揉了下額頭,忽然睜大雙眼,吸了口涼氣,“單于烈將這間小院安排給小姐住,會防著小姐逃跑,一定會對院中的人進行排查。而院中不見其他的僕人,只出現了一個裝成灑掃的僕人趙元恆,那麼說來,趙元恆出現在這里,單于烈知道?”

    “對,正是如此,趙元恆出現在這里,是單于烈有意安排的。”鳳紅羽眯著眼,冷冷一笑。

    “他為什麼將趙元恆安排在這里,而不是殺了他?假太子留著真太子,萬一真太子嚷了出來,他假太子的身份一曝光,會成整個趙國人的敵人!他在趙國北地,根本無法立足啊!”

    “不,他不會殺了趙元恆,趙元恆和我一樣,都還有利用價值,那便是,那幅龍脈圖!我的手里,有趙菁給我的一半,另一半,在趙元恆的手里。”

    龍脈圖的事,荷影也知道了,她擔憂地看著鳳紅羽,“這樣說來,單于烈要是得到了龍脈圖的寶藏,小姐就失了價值了,就會有危險。”

    鳳紅羽冷笑,“所以,我們得在單于烈去找寶藏前,先離開這里。”

    ……

    府邸的另一處。

    單于烈正盯著桌上的行軍圖,斂眸沉思。

    桌旁,格木正向他匯報情況,“主子,鳳紅羽見了趙元恆。”

    單于烈未抬頭,只“嗯”了一聲,“他們說了多久的話?”

    “有半個多時辰,兩人在屋子里說的,聲音很小,屬下怕驚動鳳紅羽,不敢近前偷听。”

    “不必偷听,本王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單于烈冷冷一笑,“除了敘舊,還能說什麼?鳳紅羽可不會對趙元恆生出憐愛之心。”

    “要繼續監視嗎?”格木問道。

    單于烈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不必了,本王親自去。那兩人的手里,掌握著趙國的龍脈圖,一定要想法套出來!”

    ……

    傍晚時,鳳紅羽正琢磨著,單于烈會讓僕人送什麼難以下咽的食物來時,單于烈親自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侍女,手里均提著食盒。

    荷影想著幾天前,單于烈差點非禮了鳳紅羽,還打了鳳紅羽一巴掌,馬上警覺地站在鳳紅羽的面前。

    單于烈淡淡看了眼荷影,沒發怒,朝歪坐在軟榻上的鳳紅羽微微一笑,“孤,抽空來陪你吃晚飯。”

    鳳紅羽看他一眼,又往那四個侍女的手里看去,大約因為單于烈來吃飯,那幾盤菜,做得十分的豐盛。

    有肉有新鮮的菜,還有肉湯甜羹及白米飯。

    鳳紅羽冷冷一笑,“這是,斷頭前的離別飯?”

    單于烈正在擺筷子的手一頓,盯著她皺眉冷笑,“鳳紅羽,你不要將孤想得那麼的冷血,孤不會殺你!”

    “是啊,不會殺我,可是,會殺我肚子里的孩子,對不對?”她冷笑,“我跟我的孩子共存亡!他活我活,他死,我死!”

    單于烈眯著眼,“不就是一個孩子麼?掉了這一個,孤會給你另外更好的!”

    “我不要其他的,我只要這一個!”鳳紅羽怒道,心中更是驚悚不已,單于烈,還在打她肚中孩子的主意?

    單于烈看著她暴怒的樣子,不由得氣息一沉。

    他的確有著打掉她孩子的想法,可前幾天的一晚,他趁她睡著時,偷偷地給她把過脈,她的身體情況很差。別說是打掉孩子,就連瓜熟蒂落的生孩子,都會要了她的命!

    她不能懷孕,卻非得懷上孩子,還是懷的慕容墨的孩子,叫他如何不惱恨?而且,還說什麼,跟孩子共存亡!

    慕容墨那個自私鬼,值得她拼命嗎?

    “鳳,紅,羽!”單于烈冷冷盯著她,一字一字喊著她的名字。

    他臉上的怒火越來越盛,忽然,他抬手將桌上已經擺好的飯菜,一股腦的掃落在地,冷笑道,“你不是說,飯菜有毒嗎?那就不要吃了!”

    說完,他陰沉著臉,甩袖而去。

    那幾個侍女嚇得面面相覷,也匆匆忙忙跟著單于烈走了。

    荷影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唇角一扯,“他瘋了?”

    。

    單于烈的確要瘋了。

    逼迫他瘋的,是慕容墨。

    本以為,他假冒趙元恆,能輕輕松松地得到趙氏江山,誰知,慕容墨趕走了承德帝,推了承德帝的四兒子登基。

    原以為,上官氏的南海三城,是他的一只得力臂膀,在他跟慕容墨角逐天下時,能助他一臂之力。卻出現了一個鄭凌風,僅僅用一萬人,便拖住了南海的三十萬大軍不得北上來助他。

    還有金陵城的那個雲楓,寧可被他打成重傷,也不助他,雲楓是江南三城青雲幫的幫主,雲楓倒戈,其他兩城的知府和商戶,跟著全倒戈了。

    他無法從江南得到相助。

    而江南又是產糧大戶,他的糧草,因此就斷了。

    另外,更讓他惱恨的是,司空睿,居然是鳳家三郎鳳睿!鳳睿帶著西秦的五萬大軍,從西往東,朝他步步逼來,打出的旗號是,太子府侍妾燒死了容王妃,鳳睿要替容王妃報仇!

    中原的幾個城池,他打下一個,被慕容墨使離間計收復一個。他帶到中原來的兵馬不多,戰線拉得又長,他顧得了頭,顧不了尾。

    忙了幾個月,他等于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了一場。

    無法,他只好退回北地來尋蕭燕相助。哪知,北燕又出了事。蕭燕一家三口死了,北院王登基了。

    之前,他就跟北院王不和,北院王登基後,查抄了他的烈王府,給他定了個,誅殺王公臣子的罪,還削了他的王位。

    北燕,已無他的一席之地。

    他這是,為了撿芝麻,而丟了西瓜?

    想到如今的境況,心中煩悶的他,便去看鳳紅羽,鳳紅羽卻不領他的情,依舊冷冷冰冰。

    怎不叫他惱恨?

    “王爺,晚飯,要端來嗎?”一個侍女,在他的書房前,小心的問道。

    “滾!”單于烈怒喝一聲。

    連格木也驚住了。

    這時,柳清澤步伐閑適的走來,看著未點燈的書房,他眸光微閃,抬步走了進去。

    “烈王?”

    單于烈抬頭,見柳清澤來了,他的神色舒緩下來,“柳門主?”

    對,他還有柳清澤這顆棋子!

    慕容墨敢策反他的雲楓,他就策反慕容墨的柳清澤,這場博弈,還未定輸贏!

    柳清澤走到他的面前,“烈王,慕容墨帶著大軍朝宣城而來,只有三十里路了。”

    “慕容墨來了?”單于烈抬頭,冷笑,“柳門主,那天晚上,你沒有殺了他,你失職了!”

    “他的武功很高,清澤打不過他。”柳清澤道,“而且,清澤還要將鳳紅羽帶出莊子,沒有時間同慕容墨對持上,再回去時,慕容墨已經離開了。”

    柳清澤微垂著眼簾,臉上露出些不悅。顯然,對單于烈怪罪他一事,他生氣了。

    單于烈看他一眼,神色舒展開來,“清澤不必生氣,本王也不會怪你,只怪慕容墨的狡猾!現在,陪本王去點兵!應對慕容墨的大軍!”

    現在手頭無人了,柳清澤,還不能得罪。

    柳清澤點了點頭,“是!”

    ……

    就在慕容墨帶軍向宣城逼來時,單于烈又得知,北燕帝北笙的十萬大軍,從北往南而來了,看那路線,目的地正是趙國的鳳城。

    趙國北地三城,鳳城,益州城,宣城,宣城夾在中間,這二人,這是想將他困死?

    慕容墨的大軍來襲,北笙來湊什麼熱鬧?難道說,這二人,有勾結?

    而且,慕容墨的大軍,就如同從天上降落的一樣,一夜之間,將宣城圍住了。三個郡縣的糧草,無法運來宣城,他的供給斷掉了。

    單于烈想到這里,心情十分的煩亂。

    他雖然有五十萬大軍,但也並不是全聚集在宣城,有一部分在鳳城,和鳳城外的三個小郡里,因為人太多,全都聚集在一個城池里,糧食不夠吃。

    宣城里,只有八萬人馬。

    但只有這麼多的人馬,也讓他為糧草發愁了。

    冬天,最怕的便是沒有吃的。

    圍城十天後,人們開始殺馬煮馬肉了。

    ……

    宣城城門外,十里遠的地方,駐扎著慕容墨的大軍。

    中軍帳中,圍坐著慕容墨的幾大暗衛,除了看守京城容王府的韓大,宮中的柒七,和守著百香樓情報暗樁的李四李五這四人沒有來,其他的人,全聚集在這里。

    余外,還有鳳鎮川和其他幾個鳳家將領。

    大家正圍坐在火堆旁,商議著戰事。

    “王妃在他的手里,大家行事的時候,注意一點。”鳳鎮川對幾個墨龍們吩咐說道。

    “那個柳清澤,我要是看見他,一定親手宰了他!”紀三吐了一口水,罵道,“他個叛徒!”

    “攻城時間定在後天晚上二更天時。”慕容墨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畫著圖,“羅二紀三,你們帶尖刀隊爬城門;王生,你帶人跟著我進城尋王妃;小叔和商六,還有其他人等,坐陣中軍帳。我不在的時候,一切听小叔的安排!”

    他沉著臉一一做著吩咐。

    大家不敢大意,“是!”

    這場攻城,不僅僅是救出容王妃鳳紅羽,而且還是慕容墨跟單于烈的生死角逐。

    眾人散後,慕容墨來到一座小帳篷里。

    這里,關押著一個斷了十指,腳被打折的中年婦人。

    婦人的臉,十分的蒼白,一雙眼,滿是戾色,可以從眉眼中看出,婦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位艷驚四方的美人。

    見到慕容墨走到近前來,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看他,咬牙冷笑,“慕容墨,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的話,我兒子知道你關著我,會將你碎尸萬段!”

    “你的兒子?”慕容墨冷笑,“莊宛秋,他根本沒能力救你,如今,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

    莊宛秋一驚,“你說什麼?”

    慕容墨冷冷說道,“他敢抓本王的女人做擋箭牌,本王要將他活活的困死!”

    “慕容墨!”莊宛秋大叫,“你卑鄙無恥!”

    慕容墨在她的面前蹲下身來,“論卑鄙,怎麼算,我們夫婦,我們兩家的父母,都不及你,不及單于烈卑鄙無恥!”

    “……”

    “你當年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我知道!我親眼見你指揮他人,殺了孟輕衣!你嫉妒她嫁得好,嫉妒承德帝的心里裝著她,你就要害死她!”

    “……”

    “你不顧百姓的生死,攛掇著單于烈南下搶奪趙氏江山,只為一泄自己的私恨,我怎能饒你們母子?自作孽,不可活,他現在已經鑽進了本王的網里,他投降,本王饒他不死,他反抗,本王要他萬劫不復!”

    莊宛秋嚇得軟倒在地。

    兒子敗了?

    慕容墨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沒一會兒,她又冷笑起來。

    孟輕衣?

    哈——

    她沒有輸,她沒有輸——

    那個叫鳳紅羽的死丫頭,活不久的!

    ……

    宣城,單于烈府邸的後宅,鳳紅羽和荷影攏著袖子,坐在屋中的火爐旁烤火。

    趙元恆來了一次後,每天在院中掃掃地,裝著不認識她們的樣子,又很快離開了。

    鳳紅羽也沒有問他龍脈圖的事,她怕驚動單于烈。

    龍脈圖,是她和趙元恆活下去的,最後的籌碼。

    單于烈發火後離開,一連十天,都沒有來找她,她們吃得依舊很差,但炭火卻沒有短缺。

    “小姐,要不,奴婢去偷點吃的來?”荷影看著鳳紅羽的臉說道。

    小姐跟著少夫人來和親,行路奔波兩個月那麼辛苦,下巴都沒有變尖,沒想到,被單于烈抓來的半個月,小姐的圓下巴,又成尖下巴了,眼楮也大了一圈。

    那幾根老菜根,小姐根本吃不慣,馬奶羊奶小姐更喝不習慣,只啃了幾口黑饃,喝了些水。

    她都受不了,小姐一個懷了孩子的婦人,能受得了嗎?

    鳳紅羽正想著事情,听到荷影這麼說,冷冷一笑,“你除非不怕死!單于烈護衛的本事,不比紀三他們差,你一出院子,就會被抓住,別去了。”

    “那,就這麼挨餓?奴婢還能忍忍,可小姐……”

    “還不至于被餓死。”鳳紅羽丟了撥弄木炭的棍子,坐直身子,眯著眼看向外頭,雪一直在下,就沒有停過,“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見著王爺了。”

    荷影一臉欣喜,“小姐,是真的嗎?小姐又是怎麼知道的?”

    鳳紅羽冷笑,“猜的。單于烈越是氣急敗壞,說明,他目前的處境,越是困難,他快撐不下去了。”

    她從未見他發那麼大的火,顯然,慕容墨讓他走投無路了。

    這北地三城,可是她和慕容墨的老家,他們兩人在這一帶生活多年,單于烈初來乍到,怎能比?

    而且,她昨天在院子的門口,偷听了兩個護衛的談話,那兩人說,有半個月,沒有吃到白面饃了,這麼說來,單于烈開始缺糧食了。

    ……

    趙元恆見鳳紅羽吃的只是硬如石塊的黑饃,便從外頭帶進了兩個白饃。

    他用一張干淨的紙包著,揣在懷里。

    遞到鳳紅羽面前的時候,還是熱的。

    鳳紅羽盯著那兩個白熱的饃,心中一時五味繁雜,不知說什麼好。

    荷影卻不領情,冷冷一笑,“誰要你的東西?吃了兩個饃,我們小姐就能出去了嗎?”

    “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他咬了咬唇,說道。

    “別做夢了,要是半道被抓回來了,還會害得我們小姐被打。”荷影繼續冷笑。

    “多謝,不過,我有吃的。”鳳紅羽拒絕了他送來的兩個饃。

    “你還是怪我嗎?”趙元恆嘆了口氣。

    鳳紅羽未回答他的話,默然的坐著。

    “好,我想其他的辦法幫你。”趙元恆說道,轉身離開了。

    “他能幫什麼忙?”荷影冷哼一聲,“他哪里是單于烈的對手?”

    他被俘虜,便是中了單于烈的詭計。

    ……

    趙元恆離開鳳紅羽的屋子後,正一路走,一路想著辦法,冷不防,被一雙褐色的牛皮長靴子攔住了去路,牛皮的鞋子尖上,還沾著少量的雪泥。

    這人素白錦袍外面,罩著一件華貴無比的白裘,一雙眼,正冷冷盯著他。

    趙元恆吸了口冷氣,單于烈?

    這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害得他成了如今這般田地的男人,他恨不得親手撕了他!

    可是,他打不過單于烈。

    “趙元恆!”單于烈忽然冷冷開口,似笑非笑說道,“好久不見。”

    趙元恆不作聲,他在裝啞巴裝僕人,他不能讓單于烈發現他的真正身份。

    單于烈卻不放過他,一步一步地往前朝他逼近,“怎麼,裝著不認識本王?”

    忽然,他伸手朝趙元恆的脖子擒過來。

    趙元恆只會三腳貓功夫,再加上斷了胳膊傷了腿,更不是單于烈的對手了。

    他躲閃不及時,被單于烈的手,摁在了身後的樹上。

    “還裝啞巴嗎?嗯?”單于烈冷笑,“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以為,你真的能從北燕的牢里逃出來嗎?那是本王授意的!你到這處宅子里做僕人,也是本王讓人安排的!”

    趙元恆大驚失色,這麼說,他跟鳳紅羽見面的事,單于烈也知道了?

    “你倒底想干什麼?”眼見一切都被識穿,趙元恆也不裝了,他冷笑說道,“單于烈,你搶走了我的一切,你害得我毀容,斷我胳膊腿,我已經沒有能被你利用的價值了,你還不放過我嗎?”

    “只要你將龍脈圖的寶藏找出來給本王,本王就放了你。”單于烈說道。

    “妄想!”趙元恆冷笑,“你這種人,哪里配擁有寶藏?你這個只知殺戮,沒有憐憫之心的劊子手!一文錢都不配擁有!”

    “放肆!你敢這麼說本王?”單于烈揚手一掌,將趙元恆打翻在地。

    趙元恆被打得吐了一口血,卻依舊冷笑著,“要是本太子沒有猜錯,烈王這是走投無路了?哈哈哈——,你搶走本太子的一切,甚至,佔著本太子名字,還妄想搶走我喜歡的女人,哪知,對方一眼就瞧出,你是個假冒的!你丟了北燕,趙國又佔有不了,你是因小失大,你走到這一步,真是報應啊!”

    “混蛋!”這話直戳單于烈的心口,他惱羞成怒,抬腳朝趙元恆狠狠踢去一腳,“本王沒有輸!沒有!”

    趙元恆被打得又吐了兩口血,他冷笑道,“對,你現在還沒有輸,但是,也只是遲早的事,那個慕容墨,你贏不了他的!因為,你失了先機!先機,懂嗎?”

    趙元恆大笑。

    單于烈伸手將他一把拎起來,“你給不給龍脈圖?”

    “不給,死也不給!”

    “好,你不給,本王找鳳紅羽要去,她也有龍脈圖。她想護著她的孩子,一定會給的!”

    單于烈忽然冷冷一笑,將趙元恆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走。

    趙元恆疼得咳嗽了幾聲,心中驚異起來,鳳紅羽有龍脈圖?她怎麼會有?還是……

    單于烈在詐他?

    另一半龍脈圖,不是在姐姐趙菁的身上嗎?

    “你站住!單于烈!”趙元恆忽然喊道。

    單于烈停了腳步,轉過身來,眉梢微揚,“改變想法了?”

    “我問你,你為什麼說,鳳紅羽也有龍脈圖?她怎麼可能有?”

    “長公主趙菁去了一趟北燕,給她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單于烈說道。

    趙元恆的心,涼了半截,原來,單于烈將他們二人,關在一處院里,又沒有派人進來監視,是故意讓他們見面的,是為了讓兩份龍脈圖合起來?

    “單于烈。”趙元恆從地上爬起來,“鳳紅羽是他人的妻子,我只是個廢物了,我們兩個,都威脅不了你,如果……”他頓了頓,“我們將龍脈圖都給你,你可不可以放了她?”

    單于烈神色一緩,“可以,我只要那批寶藏,我要你們兩個人有什麼用?正如你所說的,一個他人之婦,一個廢物而已。”

    “好,我去找鳳紅羽,跟她說說。”

    “太子請抓緊時間,天寒地凍的,鳳紅羽被關久了,于她身子不利。”單于烈一笑,大步離去。

    趙元恆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馬上來找鳳紅羽。

    只是,他才走到小院附近,心口忽然一痛,大吐了一口血出來。

    艷紅的血,濺在白雪上,斑斑點點觸目驚心。

    他心中一個悲哀的念頭閃過,他快不行了。

    那這龍脈圖……

    他閉了下眼,朝鳳紅羽的小院走去。

    ……

    正屋里,鳳紅羽和荷影坐在火爐旁烤著火。兩人神情蕭瑟,他嘆了口氣,走了過去。

    荷影見到他,依舊沒有好臉色,“你又來做什麼?”

    趙元恆將見到單于烈,和單于烈的要求,告訴給了鳳紅羽。

    荷影臉色大變,大怒說道,“趙元恆,你怎麼就同意了?那個單于烈的人品,你也相信?你不怕他卸磨殺驢?找到寶藏後,他將你和小姐殺掉?你要死就去死,你干嘛害我們家小姐?”

    趙元恆說道,“荷影,你有所不知,他將我和羽妹妹關在一起,目的就是想得到龍脈圖的寶藏!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會一直關著羽妹妹,你想羽妹妹餓死在這里嗎?”

    荷影想到她們主僕被關起來後,所受到的待遇,便不說話了。

    她們雖然沒有受到虐打,但沒有吃的,遲早也會死人的,何況,小姐還懷著身子。

    “小姐,咱們現在怎麼辦?”荷影看向鳳紅羽問道。

    鳳紅羽听完趙元恆的話,神色依舊平靜,這些,早就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和趙元恆,是單于烈最後的籌碼。

    而且,趙元恆的臉上又多了傷口,臉色蒼白,顯然,趙元恆被單于烈打了,也說明,慕容墨又威脅到了單于烈。

    單于烈離失敗不遠了。

    趙元恆走到鳳紅羽的對面,低著頭,“羽妹妹,你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是我害的,對不起。”

    荷影不耐煩,“你又� 鑼率裁矗磕閫 飭說ж諏業囊 螅 遣皇怯瀉玫姆ㄗ泳任頤切】慍鋈ュ咳綣揮校 丈夏愕淖歟 br />
    趙元恆道,“所以,羽妹妹,我想將我的這份龍脈圖,送給你。”

    荷影吃驚看著他。

    鳳紅羽冷笑,“這龍脈圖不祥,你想害我?”

    趙元恆苦笑,“我不是有意害你。你已經得了半份,再多半份,有什麼區別?龍脈圖在誰的身上,又看不到……”

    鳳紅羽冷笑道,“是啊,就像,你姐打了我的左臉,你再打我右臉一樣,反正腫了一邊臉,索性兩邊都腫,是不是?”

    趙元恆一臉愧色,“對不起,所以,我想救你。”他嘆了嘆,“我將龍脈圖給你,但外人是看不出來的,我再對單于烈說,你將龍脈圖又還給我了,圖都在我的身上,反正,我活不久了……”

    鳳紅羽眯了下眼,伸手搭上他的脈搏,果然如他說的,他受了很重的內傷,這天又這麼冷,又沒有藥,挺過冬天,還真的很難。

    如果他死了,那龍脈圖的寶藏,就永遠藏于地下了。

    “羽妹妹……,求你了。”他懇切看著她。

    鳳紅羽看了他一會兒,“好吧。給我吧。”

    趙元恆的臉上,這才露了抹喜色,“羽妹妹,你將手伸過來。”

    鳳紅羽依言將手伸過去,趙元恆緊緊握著她的手。

    鳳紅羽眼前一花,身子便在野外了,跟上次趙菁送給她圖時的感受一樣。

    仿若身子飄到了那里。

    一會兒後,景象消失,她又發現自己仍在原處。

    “羽妹妹看到了嗎?”趙元恆問道,他的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幾分。

    鳳紅羽點了點頭,“看到了。”

    趙元恆咳嗽了兩聲,澀然一笑,“我是不是,自己做賤?”

    鳳紅羽不說話,他的確是。

    “早知自己的下場,何必當初呢?”他轉過身去,抬步往外走。

    “我有個主意。”鳳紅羽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說道,“你等一會兒,趙元恆。”

    趙元恆欣喜的轉過身來,這麼多天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喊他,“羽妹妹……”

    “小姐想怎麼做?”荷影也問道。

    趙元恆和荷影一起看向鳳紅羽。

    鳳紅羽揚唇微笑,“趙元恆,我想請你幫我做兩件事。”

    趙元恆點了點頭,“羽妹妹請說。”

    “你向他要一張七弦琴給我,再將火鳳凰被單于烈殺死的消息,起辦法宣揚出去。”

    趙元恆問,“火鳳凰是誰?”

    “我。”鳳紅羽說道。

    “羽妹妹?”趙元恆吃了一驚,心中更是苦笑,江湖傳說,墨閣主喜歡火鳳凰,誰欺負一下,都活不過次日,不久前,他听聞墨閣主就是慕容墨。

    他們彼此喜歡,他又哪里能進入鳳紅羽的心?

    “可,羽妹妹為什麼要說自己死了?”趙元恆問。

    鳳紅羽說道,“我要給單于烈的火上,再添把柴火,這兩件事,你務必辦好。我們才有機會不死!”

    趙元恆點頭,“好,我這就去做。”

    趙元恆不懂鳳紅羽的意思,荷影卻懂。

    趙元恆走後,荷影眨著眼,笑道,“小姐,但願消息能傳出去吧,這樣一來,那些山寨的寨主,就會來找單于烈來挑戰了,單于烈一定會急得跳腳。哈哈哈——。”

    “……”

    “小姐當初定的規矩,真是太妙了,誰殺死火鳳凰,誰就是新頭兒,但新頭兒必須得接受幾大寨子所有人的一一挑戰!”

    “……”

    “那些人,不關心百姓的生死,不關心天下誰做皇帝,卻非常關心,九山十八寨的頭兒是誰當,那些人,可都是武功高手,單于烈本事再大,也會頭疼吧?哈哈哈——,想想都有趣。”

    鳳紅羽未笑,而是眯著眼看向屋子外頭。

    雪沒下了,但天卻更冷了。

    她最近,身子狀況也很不好,時常頭暈氣短,這是懷孕到後期的緣故?還是如趙菁說的,那龍脈圖就是個不祥之物,她會早死?

    可這孩子才六個月……

    ……

    趙元恆雖然被關在單于烈的府邸里,但可以來去自由。大約是得知,他沒有本事跑掉的緣故。

    他是灑掃的僕人,可以隨時接觸到進出府里的僕人,火鳳凰被單于烈殺死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慕容墨正在做著後天晚上攻城的準備,得到消息說,單于烈殺了火鳳凰。

    紀三和商六幾人大吃一驚,“主子,單于烈殺了王妃?那還等什麼?現在打進去!”

    “不!”慕容墨眯了下眼,說道,“這是王妃的計!她沒死!”

    她的靈魂中,有一半他的氣血,她死,他一定能感受得到。

    那氣息越來越弱,但還存在。

    她沒有死。

    “沒有死?那為什麼……,這是王妃的什麼計?”紀三問道。

    “且看吧,單于烈會急得跳腳的。”他微微一笑,“九山十八寨有著不成文的規矩,誰殺了總把子火鳳凰,誰就是新的頭兒,但那新的頭兒,必須得接受九山十八寨所有弟子的挑戰!挑戰勝利,才有資格當頭兒,不敢挑戰著,會被當成仇人來追殺!”

    紀三幾人眉眼一展,“王妃好主意!九山十八寨加起來,人數可不少,而且,都是些江湖能手,比咱們墨龍閣的人,本事還要刁鑽古怪,攻城的事,就不在話下了。”

    ……

    到了次日一早,單于烈從營地回了府邸。

    趙元恆將鳳紅羽同意交出龍脈圖寶藏的事,說了,又說鳳紅羽要一張七弦琴,單于烈沒有反對。

    很快,單于烈帶著琴,來找鳳紅羽來了。

    單于烈大約真急了,也不跟鳳紅羽多說什麼,拽著她的胳膊就走。

    趙元恆大急,“單于烈,羽妹妹將龍脈圖給我了,兩份圖紙都在我的手里,你為什麼還要抓羽妹妹?”

    單于烈冷笑,“沒有她,孤要這麼江山和財富做什麼?”

    他伸手一指身邊的格木,“帶上趙元恆!”

    “是!”格木將趙元恆拖出了小院。

    鳳紅羽被單于烈拖著走,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她冷笑,“單于烈,我也活不久了,你要我做什麼用?天下女人那麼多……”

    “天下女人與孤何干?正如你說的,你是我的不甘心!不到最後一步,你休想從我這里離開!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也不會將你的半絲兒骨頭留給慕容墨!”

    前一世,慕容墨居然將鳳紅羽燒成了灰,灑于大地,也不給他一點兒。

    慕容墨那個小人,怎麼可以這麼歹毒?

    如今風水輪流轉,鳳紅羽在他的手里,他也不會留一份骨灰給慕容墨,他要讓慕容墨永生永世的痛苦去!

    鳳紅羽低估了單于烈的固執,只好轉身對荷影喊道,“荷影,帶著我的琴,跟著我!”

    一個丫頭和一張琴,能威脅他什麼?單于烈沒有反對。

    今天沒有下雪了,但風很大。

    鳳紅羽穿著那天同慕容墨分開時的一件墨色大氅,被單于烈抓著手,蹣跚地走著。

    身子弱,肚子大,她走得十分地吃力。

    “地址在天狼山那一帶,我們得出城。”鳳紅羽說道。反正那圖,是看不見的,只有她和趙元恆用意識感念得到。

    她和趙元恆合計好,兩人說是哪里,單于烈也無法判斷真假。

    只要出了城,她就有辦法逃走。

    單于烈看了她一會兒,又用話套問了趙元恆。兩人說的地方一致,他沒有懷疑。

    主僕二人,和趙元恆,被單于烈和格木帶著,往城門方向走去。

    誰知,還未走到城門處,便有兵將騎馬朝單于烈跑來,“不好了,烈王,有大量江湖人帶人來攻城!”

    “江湖人?”單于烈眯著眼,“在哪兒?”

    “東城門那兒!”

    單于烈怒得臉色一沉,“去東城門!”

    鳳紅羽主僕,和趙元恆,又被單于烈帶到了東城門。

    城門樓上的風很大,吹得鳳紅羽幾乎睜不開眼。

    她極目遠眺,城門前,圍著數不清的人馬。

    有她的九山十八寨的人,還有一些服裝整齊的兵士,不用說,那是慕容墨的人。

    她生性灑脫,她的九山十八寨,跟她一樣,活得肆意,沒什麼規矩,看似一群烏合之眾,實則,戰斗力強。

    凝聚力也強。

    “單于烈,滾下來!”有人高聲喊著,“敢不敢同你大爺我大戰三百回合?”

    單于烈赫然回頭看向鳳紅羽,“你的人?”

    鳳紅羽已經悠然地坐在城頭,撫起琴來。

    她淡然一笑,“烈王,我是火鳳凰,他們以為我死,來找你挑戰來了,你不去應戰嗎?”

    琴聲毫無章法,隨著她的內力,推了出去。

    城門樓前,端坐馬上的慕容墨,望著城牆上那個個子嬌小,但坐得紋絲不動的堅毅女子,手指微微一顫。

    她安然無恙的活著!

    “鳳紅羽!”單于烈冷冷一笑,“你就這麼想我死?”

    “對,你害死我父,如今又要殺我夫君,害我孩兒,我當然想你死!”

    她忽然發力,將琴音推到極致,城牆上的守軍,個個變了神色,丟棄了武器,滾到了地上。

    單于烈眯著眼,“音殺?鳳紅羽,你在干什麼?你不想活了?”

    鳳紅羽冷然一笑,不作聲,而是更加運力,將琴音推了出去。

    “主子,看,城樓上出現情況了。”紀三一指城樓上,對慕容墨說道。

    慕容墨眯了下眼,她在動音殺?

    “提前行動,登城樓!”他沉聲吩咐。

    “是!”紀三領命而去。

    鳳紅羽的琴音,將城樓上的守將們,控制住了,守衛等于成了虛設。

    慕容墨讓人乘機攻城。

    城樓上,單于烈盯著鳳紅羽,冷冷一笑,“我不會輸的,我還有你!”

    他忽然伸手擒住鳳紅羽,琴音戛然而止。

    “走,有你一人就夠了!”他左手抓著鳳紅羽,右手拖著趙元恆往前大步跑去。

    荷影去拉鳳紅羽,被他踢翻在地。

    可就在他帶著鳳紅羽和趙元恆逃跑的時候,柳清澤帶著人,登上了城樓,攔著了他的去路。

    “烈王,抱歉,你不能帶走鳳紅羽!”

    格木首先大怒,“柳清澤,你好大的膽子,敢攔著烈王?”

    柳清澤一笑,“鳳紅羽是我的妹妹,你們不想死得難看的話,馬上放了她!”

    “你的妹妹?”格木冷笑,“你是不是以為烈王要輸了,就又投誠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慕容墨那個小人,是不會要你這種左右搖擺的小人的!”

    “他從來都沒有搖擺過,柳清澤,是我墨龍閣的人!單于烈!”台階上,又緩緩地走來一人。

    墨色披風,被風吹得列列作響,一臉肅殺的盯著單于烈,然後,又看向鳳紅羽,目光瞬間溫柔。

    荷影一臉欣喜,“小姐,果然如你所說,王爺來了。”

    “慕容墨?”單于烈看了眼柳清澤,忽然冷笑,“柳清澤,一直都是你的人?”

    “對,你以為,老烈王救了柳向陽就能讓柳清澤動搖了?你可知柳清澤的本性?”慕容墨笑,“他為人正直,怎可能與你這等人為伍?他是我師傅早年收的關門弟子,單于烈!”

    鳳紅羽看了眼慕容墨,又看向柳清澤。

    柳清澤見鳳紅羽看過來,歉意一笑,“對不起,羽妹妹,我沒有公開身份,是受了王爺的叮囑。當我帶著你逃走的時候,遇上了單于烈的大軍,我只好將計就計,讓你暫時委屈一下。”

    “小羽,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慕容墨朝鳳紅羽走來,歉意說道。

    單于烈放開趙元恆,雙手擒住鳳紅羽的脖子,冷笑道,“評論輸贏,還為時過早。全都給本王散開!不然,我殺了她!”

    慕容墨眸光一沉,手一揮,紀三提著一個人,也上了城門樓。

    “單于烈,你想不想她死?”紀三冷笑,“她是莊宛秋,你不認識了嗎?”

    一身狼狽的前北燕皇後莊宛秋,昔日風光富貴的趙國蔣貴妃,如一個叫花子一般,被拖到了單于烈的面前。

    “兒子……,兒子別管我,殺了他們,全都殺了——”她一臉的森然,“我們不能輸!”

    兒子敗了?兒子怎麼能敗?

    不!

    她死不要緊,兒子不能死!

    莊宛秋趁紀三不注意,身子一躍,往三丈高的城門樓下跳去。

    一聲女人的慘叫聲過後,莊宛秋已是一堆血肉。

    紀三臉色大變,壞了,人質死了。

    單于烈的身子晃了晃,他閉了下眼,旋即,又是一臉的冷然。

    他抓著鳳紅羽,盯著慕容墨冷笑,“你敢不敢,要她死?”

    慕容墨的臉色,漸漸蒼白,緩緩朝他走去。

    單于烈大聲道,“全都退後——”

    慕容墨不敢走了,“好,退後。”他抬起手,“听本王令——”

    鳳紅羽卻淡然一笑,“單于烈,不勞你動手,我自己來!”

    她忽然抬手,拔掉自己挽發的發簪,奮力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一頭青絲被城門樓上的風吹得四散開來,一臉決絕。反正要死,不能讓她成為慕容墨的負擔。

    這一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鳳紅羽!你敢——”慕容墨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奮力往前撲去。

    “羽妹妹!”柳清澤也慌了神。

    “小姐!”荷影嚇傻了。

    “你就這麼想死?”單于烈大怒,抬手將她的發簪打掉。

    可只這麼一分神,單于烈顧了前,沒有顧後,他的後腰處忽然一痛。

    “我先殺了你!你這個毀我一生的惡人!”趙元恆不知什麼時候撿了把大刀,雙手握刀,用力地刺進了單于烈的後腰。

    與此同時,慕容墨也到了,他一手將鳳紅羽撈入懷里,另一只手用力朝單于烈劈去。

    一旁的格木要救單于烈,被柳清澤攔住了,趙國的第一劍客一劍青,格木根本打不過,也很快被刺倒。

    單于烈後腰受傷,慕容墨的一掌,又帶著十二分的憤怒,他被打倒在地,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慕容墨,你贏了——”他哈哈一笑,一臉的落寞。

    慕容墨未理會他,這會兒,自有墨龍閣的人,收拾殘局。

    “小羽,你沒事吧?”慕容墨上下打量著懷里的小女人,半個多月不見,她整個兒憔悴了不少,“不要再離開我。”

    “好。”她微微一笑,又轉身來看單于烈。這輩子,她再也不必擔心被他搶走,被他威脅了。

    “鳳紅羽。”單于烈忽然一笑,笑里神色莫名,“你可知道,你為什麼能活到這麼大嗎?你本來,活不到出生的。”

    鳳紅羽眯了下眼,“什麼意思?”

    “那只血玉發簪,是用來續你的命的,你卻丟了……”單于烈冷冷一笑,“沒有我的氣血續命,你活不久的……”

    “你敢危言聳听?單于烈!”慕容墨大怒,“將他帶走!”

    “我是北燕狼單于烈,怎能受你們折辱?哈哈哈——,休想!”單于烈忽然大笑,身子往城門樓下躍去。

    砰——

    一聲巨響。

    死在莊宛秋一側。

    鳳紅羽看著那對死掉的母子,半晌,才緩了口氣。

    結束了。

    ……

    單于烈死,他的部將,全都投降。

    亂了半年的趙國,也日漸太平了。

    趙元恆一直受著單于烈的折磨,內髒早已受損得厲害,在單于烈死後的第三天午夜,也悄然離世。

    鳳紅羽命人將他葬于天狼山腳下,那里,埋著不少趙國軍士的尸骨,他一直說十分後悔縱容了陳家父子和鐘家父子,才導致那場戰事的大敗,那就讓他一直懺悔去。

    至于單于烈母子,慕容墨將他們葬在一起,墓地則在趙國和北燕交界的六盤山一帶。

    沒有墳頭,沒有墓碑,棺木的上頭,就是一條大道。那條道,天天有馬隊來往,前世做惡,死後,受萬人踩踏。

    至于整頓邊地的事,慕容墨將政務交與了鳳鎮川和柳清澤。

    他則帶著鳳紅羽,住進了墨龍閣的一所別莊,專心陪她養胎。

    鳳紅羽的身子很弱,他每晚偷偷給她運氣,心中則想著,生了這一個,絕對不要第二個了。

    看著慕容墨忙前忙後,又是準備小兒房間,又是準備小床和小衣服,一副即將要做爹的喜悅勁兒,鳳紅羽卻開心不起來。

    單于烈的話沒錯,她活不久了。

    她越來越覺得身子虛弱。

    前世,她死在慕容墨的面前,這一世,她怎能再讓他痛苦一次?

    “荷影,我們離開這里吧?”她看著窗外盛開的紅梅,弱弱說道。

    荷影在給她梳頭,驚住了,“小姐,過兩個月你就要生了,你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成,不要讓王爺知道。”

    這一天,天氣晴好,慕容墨采了一些冬筍,打算給鳳紅羽做筍片肉湯,卻不見鳳紅羽在屋里。

    他尋遍幾間屋子,連荷影也不見了。

    臥房的床上,只留著一張字條︰有緣再見。

    那是鳳紅羽的字跡。

    慕容墨暴怒,“鳳紅羽,你敢跑?”

    ……

    轉眼就是五年。

    五年里,誰也不敢在慕容墨的面前提鳳紅羽的一個字。

    甚至,沒有人敢穿紅衣。

    五年里,慕容墨就沒有笑過,日復一日的找人。

    可是,找不到。

    這一天,春暖花開。

    慕容墨帶著韓大,往蒼泠月原先住的幽冥谷而來。蒼泠月早已不住在這里,他是來踫踫運氣,尋鳳紅羽的。

    入谷的路不好走,兩人下了馬,打算徒步而行。

    這時,忽然有一個五六歲的墨衫小童,提了把木劍,從一塊大石頭後跳到了他們的面前,攔住了去路。

    “呔!此山是我開!”

    韓大一愣,這小包子……

    怎麼好眼熟?誰家的娃兒,長得可真漂亮。

    卻听一旁的慕容墨皺著眉頭,閑閑說道,“此樹是我栽!”

    墨衫小童一愣,怒道,“你搶我詞兒!”哼了一聲,又道,“要想打此過!”

    “慕容崢!你給爺滾過來!”慕容墨怒道,“你娘呢,死哪去了?”

    兒子都會攔路搶劫了,她還不滾出來?

    ------題外話------

    有番外。^_^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方便以後閱讀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422,成全(完)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422,成全(完)並對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