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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帝的雙手,死死地掐著秋昭儀的脖子,“可你死了,你怎麼就死了?怎麼就這樣忽然死了?”
秋昭儀更糊涂了,皇上為什麼叫她孟輕衣?她明明是秋錦繡!
皇上……他瘋了嗎?
她被掐得呼吸不暢,臉漲得通紅。
身上被劃了幾刀,很疼,脖子被掐著,也很疼,疼得她生不如死。
承德帝的臉孔變得扭曲起來,歇斯底里的喊著,“你怎麼就死了?”
慕容墨眸光閃了閃,從袖中摸出一塊布巾蒙在臉上,身子往梁下飛快躍去。
他手中的匕首,準確無誤地對準著承德帝的脖子。
可這時,從屏風後忽然閃出一個黃袍太監來,那人飛快伸手拉開承德帝,同時袖風狠狠朝慕容墨一掃。
慕容墨的一刀刺偏了,愣了一愣,這里,居然還藏著一人?
而且,武功似乎不弱。難怪他沒有發現了。
承德帝還沒有反應過來,秋昭儀當先發現了慕容墨,扯著嗓子就嚎叫起來,“皇上當心,有刺客!”
慕容墨的第二刀飛快刺到。
承德帝從迷糊中猛然驚醒,抓著秋昭儀的身子,將她往慕容墨跟前一送。
秋昭儀的心口迎上了那只匕首。
噗——
鮮血飛濺。
秋昭儀的身子緩緩的轉過來,她愣愣地看著承德帝,兩眼很快流下淚來,顫聲問他,“皇上,為什麼……”
她關心他,他卻拿她當擋箭牌?
她縱使有著私心,但她沒有害他呀。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是來這秋爽閣避雨,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他幫她撩起濕了的頭發,說,“你唱的那支歌很好听。”
她等雨停時感到無聊,唱的便是剛才的那只曲子。
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誰知她錯了。
他不過是因為曲子,想到了另一個人而已,她只是那人的替身。
一旦她的形象毀了,跟他心中那個人的樣子差得遠了,他就會棄了她,便如此刻一般,要她死!
秋昭儀的唇角顫抖著,一絲鮮血從唇角往下流,她咬牙冷笑起來,“你這個自私冷情的男人,你會有報應的!”
承德帝惱羞成怒,暴跳起來,“你敢這麼說朕?你這個賤人!”
他抓著匕首,往秋昭儀的心口更加用力地刺去。
秋昭儀哼哼了兩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承德帝看著一身是血的秋昭儀,忽然臉色大變,吼叫起來,“你不準死!孟輕衣,你不準死!”
“皇上,她不是孟輕衣,皇上——”黃袍太監一面護著承德帝,一面同慕容墨廝殺。
慕容墨心中冷笑著,承德帝的心中,有過愛嗎?大難臨頭,他一直都是拿他人做擋箭牌。
孟輕衣,他根本不配念這個名字!
太監的武功深不可測,難怪承德帝面對鄭凌風時,敢有恃無恐了。
四個太監聯手將鄭凌風打得半月下不了床,可見幾人的武功之高。
慕容墨不敢大意,且戰且退。同時,也擔心著鳳昀那邊的情況。
這時,承德帝忽然從領口摸出一只玉笛,放在嘴邊吹起來,尖利的聲音馬上響起,片刻後,屋外響起不少腳步聲。
龍影衛?
他收了手,後退一步,忽然撞開窗子,往窗外跳了出去。
果然,外面有幾十個黑衣人往這邊而來。
為首的一人是龍一,十二黃金死士中武功最高的人。
龍一看到慕容墨,提著劍就沖了上去。
慕容墨身影飛快往暗處隱去。
“追!不要放走刺客!”龍一大聲道。
他帶著幾十人一直追著慕容墨,但慕容墨的動作很快,他們追了一程後,跟丟了。
龍一只得對身邊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往這邊,你們幾個往那邊,你們五個跟我來!圍殺刺客!”
“是,大人!”
頭領吩咐下來,手下人當然會听了,眾人四散開來追了出去。
龍一帶著幾個人追進了一片竹林。
慕容墨忽然閃身出來,手指一翻,一把竹葉順著掌力灑過,那五個普通的龍影衛紛紛倒地昏迷。
龍一轉身,驚詫的看著這個,臉上蒙著黑色布巾的高個子太監服的男子。
“你是什麼人!”
鄭凌風離開京城去了柳州後,龍一接替了他的位置。
幾千龍影衛中十二個武功最高的黃金死士,早已同鄭凌風成了生死之交。
而其中,龍一跟鄭凌風的關系匪淺,好得跟親兄弟一般。
鄭凌風跟鳳府跟容王府的關系,以及鄭家跟趙氏皇族的血海深仇,龍一最是清楚。
這一點,鄭凌風在離開京城前,已經跟慕容墨說了,所以,慕容墨才引著龍一來了這處僻靜的地方。
他要和龍一攤牌。
“龍一!”慕容墨緩步朝他走來。
龍一更是吃驚了,這人居然喊出了他的名字?聲音有些耳熟,“你究竟是誰?”
“慕容墨!你沒听出來嗎?”慕容墨扯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巾,接著,又撕下了人皮面具。
龍一當然听出來了,只是,他不敢置信而已,他沒有想到慕容墨的膽子會這麼大,敢闖入皇宮刺殺皇帝。
竹林里,沒有月光照進來,但習武之人的眼力,比常人要好,龍一朝慕容墨走近了幾步,凝眸去看慕容墨的臉。
果然是慕容墨。
龍一往周圍看了看,五個龍影衛昏倒在地,現在,除了他和慕容墨,再沒有旁人前來。
他便放心問道,“王爺進入秋爽閣,是要……弒君嗎?”
慕容墨笑,“你認為呢,本王是進去喝茶的?”
承德帝不止一次派人暗殺慕容墨,以慕容墨的機警,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慕容墨要反擊刺殺承德帝,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不過,他還是想求證一下。
誰知,慕容墨竟然這麼坦蕩的說出來,還是讓龍一吃了一驚。
“王爺如何行事,在下並不反對,在下們的親人,死在皇上手里的並不在少數。”龍一咬牙憤恨說道。
承德帝在趙國各地遍尋適合練武的幼小男孩,用來培養成他的殺人隱衛。也不管對方的家族是否願意,能搶便搶,搶不了的,就殺了男孩的家人,殺不了的,比如鄭凌風那樣的世家,便抓走家人來威脅。
試問,如此喪心病狂的做法,有誰會喜歡?
他們給皇帝賣命,全是被威逼的。
有人要殺承德帝,他們還求之不得呢。
“那便好,本王在此謝過。”慕容墨朝他拱了拱手。
“王爺客氣了。”龍一還禮,“不過,皇上身邊有四個黃袍太監,武功非常之高,鄭大哥要不是跟著一位世外高人學了些身手,恐怕早被他們打死了。”
慕容墨點頭,“我同那幾人都一一交過手,他們的武功的確很高。”
“王爺又打算如何下手?”龍一問。
“本王向你表明身份,當然是要你相助了。”
龍一跪倒在地,“得王爺信任,龍一自當鼎力相助!”
“那好,到時,自有人來通知你。”慕容墨伸手扶起他,“如何行事!今晚已經驚動了承德帝,接下來的幾天,也不宜行事,靜候通知吧。”
“是!”龍一抱拳。
慕容墨想了想,又道,“你放我走掉,當心皇上起疑心。”
龍一卻灑然一笑,“這個不勞王爺操心,在下自有法子交差。”
“什麼法子?皇上為人十分的警覺,當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法子麼……”龍一提劍遞向慕容墨,“請王爺賜一劍!”
慕容墨眯起雙眼,怔怔看著他。
“王爺。”龍一淒然一笑,“想想鄭大哥的妹子是怎麼死的吧,還有在下的父母,死在哪兒也不知道。只看到兩只手掌。”
慕容墨心頭一沉,他想到了自己慘死的父母,遂接過劍,嘆道,“得罪了。”
他提劍往龍一的肩頭刺去。
不深,但那鮮血仍是涌了出來。
“多謝王爺!”龍一身子顫抖了一下,強顏一笑。
“放心,你不會白白受傷的!你們會是最後的一批龍影衛!”慕容墨從懷里摸出一只小藥瓶,“外敷藥,三天便可痊愈。”
龍一接過藥,慕容墨這才閃身而去。
他扔掉劍,將一個昏倒的龍影衛拍了拍,然後倒在那人的身旁。
龍影衛很快就醒了,他揉揉頭,坐起身來,發現身旁躺著一人,昏暗的夜里,隱約可見是他們的頭領龍一。
“大人,大人——”一摸,全是血,“大人!”
龍一被推醒,他伸手捂著肩頭,往慕容墨離去的相反方向一指,咬牙怒道,“刺客往那邊跑了,那人武功很高,本將打不過他,被他刺傷了,你們快去將龍二幾人找來,多帶些人去追!”
“放心吧,大人!在下們一定抓到刺客給大人報仇!”
當然,“刺客”並沒有抓到。
龍影衛們在皇宮里找了三圈,也沒有找到刺客的影子,因為,慕容墨已經出宮里。
而鳳昀也在四皇子的幫助下,成功的擺脫了那兩個追他的黃袍太監。
龍一帶著傷去見承德帝的時候,承德帝正守在秋昭儀的尸體旁。
這是一處小小的宮苑,就在秋爽閣的附近。
秋昭儀與人在宮里私|通,承德帝早已將她的名份除了,內務府里只送了一只普通的棺木來。
龍一看著掛滿藍白相間的幃幔的靈堂,皺了下眉頭,他听說,慕容墨刺殺承德帝時,承德帝將秋昭儀推了出去擋刀子。
秋昭儀當時罵了承德帝一句“冷血無情人”,承德帝大怒之下又對秋昭儀補了一刀。
秋昭儀死于承德帝之手。
承德帝這時卻一臉的淒淒哀哀,那眼底里淌著的,分明是鱷魚的眼淚,假慈悲!
龍一忍著心中的厭惡,大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臣無能,讓刺客逃走了。”
承德帝朝他肩頭看了一眼,“受傷了?”
“刺客武功非常之高,臣不是他的對手。”
承德帝兩眼森然,“究竟是誰?敢刺殺朕?傳話下去,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人!”
“是!”
“另外,加強宮中的戒備!若再出現刺客一事,你可能永遠看不到你的族人了!”承德帝的聲音不高,听來卻讓人渾身發涼,“听清了嗎?”
族人?
龍一心中笑了,他五歲離開父母後,就不知族人在哪里。
天下有哪個男兒不想見到自己的父母和族人?可皇帝卻不讓他相見。
“是,臣明白!”龍一行完禮後,退出了靈堂。
靈堂里,承德帝垂袖而立站在屋子中間,兩眼望著不知明處,瘦削的臉頰一臉的獰猙,兩眼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
他咬牙怒罵,“鳳繼業,你狠,你將孟輕衣燒成了一把灰,將她灑在大江里,隨水飄走,也不讓朕見她的尸骨,你這個陰險的小人!朕要殺你全家,來泄心中之恨!”
……
這兩天,慕容墨走得離皇宮最近的地方,也只有角樓,更別說進秋爽閣看玉雕了。
于是,慕容墨讓柒七施了一計。
第二天,慈明宮的一處小宮苑忽然起了火。
承德帝這才從秋爽閣出來,去慈明宮看受了驚嚇的姜太後。
慕容墨才得以潛入秋爽閣。
按著秋昭儀說的話,他將那多寶閣推了推,果然可見多寶閣後面的牆壁上,多了一個小門。
他閃身而入,將多寶閣移回原位。
地道里靜謐異常,慕容墨不敢大意,手中捏著匕首,緩緩而行。
大約這里並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東西,里外都沒有人看守。
很快,慕容墨就找到了秋昭儀所說的那尊玉雕。
玉雕立于地道一則,有著真人的身高。她的身上披著一身淺青色煙羅裙,面容雕刻得栩栩如生,跟鳳紅羽的相貌,有著八分的相似。
但見過孟輕衣本人的慕容墨知道,這並不是鳳紅羽,而是她的母親孟輕衣。
鳳紅羽的兩只杏眼,眼角微揚,看人時,要麼是慵懶的,要麼是狡黠的,要麼是冷戾的。和他大婚後,她看他的眼神,才變得溫柔嬌媚了幾分,但那溫柔只對他一人,對外人,一直都是目光銳利。
她從未有過悲憫天下人的眼神。
她的心中充滿了大多的恨意,她做不到悲憫天下人。
慕容墨又想起那天承德帝將秋昭儀當作孟輕衣說的話,這樣看來,承德帝當年是喜歡孟輕衣的。
可孟輕衣卻嫁給了鳳繼業。
由此可見,鳳家在前一世,遭遇的滿門戰死,有一大半,是承德帝的嫉妒在背後推波助瀾。加上單于烈本身要殺鳳家人,且買通了朝臣來加害,那麼,鳳家父子四人,才會死得淒慘。
小羽說,莊宛秋一直認為是孟輕衣當年的佔卜,害了莊婉秋的一生,莊宛秋才命人去刺殺了孟輕衣,但他看得出,孟輕衣不止死于一人之手。
打斷肋骨是一人所為,肩頭砍了一刀,是另一人所為。
也就是說,是莊宛秋的人和承德帝的人,合伙殺了孟輕衣。
承德帝口口聲聲說如何愛著孟輕衣,可那真正的凶手,一是他的人,二是他的寵妃的人。
這是一個多麼大的諷刺!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他便是一個口事心非的人,如果不知道,他便是世上最愚蠢之人!
寵著殺害愛人的凶手,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地道里,除了這尊玉雕之外,還有三只箱子,里面裝的全是畫像。
畫上的人,都是孟輕衣。
或靜立看花,或回眸一笑,或蹙眉沉思。
有一張畫的是孟輕衣策馬揚鞭的模樣。畫上的孟輕衣,梳著西涼女子常見的發式——發辮上,串著許多珊瑚珠和小鈴鐺,看模樣,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這是最早的一幅了。
承德帝,認識孟輕衣這麼早?
認識她,便一定要娶麼?娶不到,就殺了她喜歡的人?
這種自私的愛,只會讓人惡心!
他憑什麼說喜歡?
慕容墨抽出腰間的軟劍,舉劍將那幾個箱子的畫像全都削成了粉末。又要劈開玉雕時,他放棄了。小羽沒見過她母親,這尊玉雕刻得十分的相像,讓她來決定,要不要毀掉好了。
慕容墨收了劍,往地道前方繼續而行。
這處地道,倒是一個潛入皇宮的好地方。
……
之後的兩天,宮中的戒備比任何時候都要森嚴。
後妃們侍寢,一律去掉釵環,先進慶寧宮偏殿退掉所有衣衫,只裹著披風才能入慶寧宮內殿。
承德帝出行或是上朝,身邊的四個黃袍太監,更是寸步不離。
柒七和鳳昀在皇宮的東北角角樓里,向慕容墨匯報了近兩天宮中的情況。
鳳昀坐在爐子邊正煮著茶,看了眼慕容墨,“你那一刀刺偏了,打草驚了蛇。老皇帝警覺起來了。”
“主子,現在這種情況,根本進不了皇宮內部。”柒七道,“要不,再等等?”
等?
慕容墨抬眸看向柒七,“本王不想等!”
以前,他不知道誰是十六年前的凶手,他可以慢慢地等,等那凶手自動浮出水面。
可現在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他沒法再等了。
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他的父母,一連兩世都死在他的面前,他不能再等!
還有小羽的母親,他若不殺了那仇人,他沒法面對她。
“黃袍太監們的武功著實的高,得想個可行的法子,將他們除了!”鳳昀想了想,說道,“引出宮來怎麼樣?”
慕容墨沒接他的話,而是拿了茶杯往桌上倒了茶水,拿手指沾了茶水輕輕地畫著圖,說道,“崔沐兩家,自從太子起兵後,兩家沒有了來往,可當秋昭儀一死,這兩家又在暗中走動了,昨天,兩府的老夫人還一起去了興福寺上香。”
“他們又想干什麼?”鳳昀眸光一沉,“這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麼?”
慕容墨輕笑,“不是還有個五皇子麼?秋昭儀是秋昭儀,五皇子是五皇子,只要五皇子一天還是皇子,這兩家就不會死心,四皇子就會有危險。”
柒七說道,“算盤打得倒是挺好,只怕,不會如他們的願。皇上現在,還沒有決定呢!”
“所以本王想快刀斬亂麻!”
柒七和鳳昀忙問,“主子想怎麼做?”
慕容墨只微微一笑,拿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反!”
……
就在慕容墨說出“反”字的當天傍晚。
崔府里出了大事情。
崔大公子,也就是那個兩歲死了父母的崔嚴,鄭凌風的“青山之子聯盟”的成員之一,在崔家發現了大量的兵器,到順天府的衙門里去告發了崔家二房要謀反!
他跟二房本沒有仇恨,雖然嬸嬸對他常常苛待,但還上升不到仇恨。
他只是厭惡二房的人而已。
可當他得知,他的父母死于二叔和二嬸之手,而祖母知道真相選擇了緘默時,他的心冷了。
而且,他喜歡的女子陳淑雲被二嬸強行拉進了府里,要她給二叔做妾。
兩種恨,讓他決定跟崔家一刀兩斷。
他將陳淑雲母女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後,就來找慕容墨。
慕容墨問他,是真的決裂,還是只是口頭上說說。
“君子一言九鼎!”他郎聲說道。
家人的無情,休怪他無義了!
何況,崔家做的那些骯髒齷齪之事,早已讓他所不恥。
“好,那麼,本王就給崔大公子一個差事!”慕容墨將計劃對他作了吩咐。
崔嚴听了,二話不說的同意了,才有了他到順天府衙門里告二房一事。
青山之子聯盟,是京城幾個奮進的青年所自發創辦的,主辦人是鄭凌風。
他們揭發貪污,揭發奸臣,懲強扶弱。
鄭凌風離開京城之後,將事情交與了小羽。
小羽離開,他接手了。
崔家的事,他早已調查得清楚,只等崔家事發,他才讓人泄漏了出去,果然,正直的崔大公子就站了出來,當先反了崔家。
順天府接到崔大公子報案,當然不會懷疑了,自家人揭發自家人,哪里還有假?一定是崔大公子想自保,才揭發的。
當下,順天府府尹馬上帶著人,連夜去搜崔府。
果然,兵差們在崔府的一處廢棄的庫房里,發現了近千柄寬口大刀,還有五十斤的火藥。
一個臣子之家,藏著大量的兵器和火藥想干什麼?
不言而喻,這是想謀反!
而且,在搜查時,又發現崔家跟沐家來往的書信里,多次談到器具一事。
詞用得隱晦,但順天府府尹還是猜出來了,這個器具,指的是兵器!
“來人,將崔府圍起來,其余人,跟著本計去搜沐家!”
將一向傲然不可一世的崔老夫人和崔夫人,嚇得眼皮一翻,雙雙昏死過去。
崔太傅也是嚇得兩腿發軟癱倒在地,他高呼冤枉,但沒人理他。
同樣的,在沐家的一處地下室里,也發現了數百柄嶄新的寬口闊刀。還有登城牆用的雲梯。
那梯子是用牛皮加上結實的木板做的,延伸開來,可爬四五丈高。
普通的臣子,家中藏著數十只雲梯,顯然,不可能是用來爬自家的院牆!
至于要干什麼,凡是當過兵差服過兵役的,都知曉用處。
沐家也喊冤枉,莫府尹同樣的不予理會。他不敢大意,當晚就進了皇宮向承德帝匯報。
承德帝聞言大怒,“沐家跟崔家想干什麼?他們想反嗎?”
小影子說道,“皇上,崔家二公子死了,沐家的女兒皇後娘娘死了,而且,沐家還娶了個說話不清的三公主……”
說話不清是隱晦說法,便是傻子的意思。
小影子的言外之意是,皇上將一個傻子公主硬塞給沐家,沐家口里不敢說反對,心中一定恨死皇上了,借著太子起兵之時,不反才怪啊。
“這是想給他們的家人報仇了?反了他們!”承德帝氣得猛拍桌子,“馬上將沐昆跟崔太傅給朕捆進宮來!”
莫府尹應道,“是!”
但是,不等莫府尹到崔府和沐府拿人。
兩家人已經反了。
月色下的京城,四處都響著喊殺聲。
人們高喊著,“殺了昏君,立五皇子!”
龍一暗查到情況,“皇上,臣粗略一查,有超過萬人的反兵!”
承德帝眯起眸子,“這兩家,怎麼有這麼多的兵?”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兵都是慕容墨的墨羽衛。
半夜三更的,換了身衣衫,口里喊著替崔二公子報仇,殺了昏君,扶五皇子,誰又分得清,誰是誰?
龍一說道,“皇上,這兩家往年仗著皇後和太子得寵,早已囤積了不少的財富,在郊外的大山里藏著私兵,誰也不清楚啊,這兩府現在反了,大約認為皇上斗不過太子,他們想在此立上一功,將來好投誠太子!”
“他們找死!朕饒不了這兩家!”承德帝思前想後,覺得龍一說的十分有理。
當下,承德帝命人發信號,速傳西山兵營的安世誠來救駕。
安世誠正等著這一天,于是,點了兩萬兵火速進了城。
安世誠是慕容墨少年時的密友,多年來,只有慕容墨的幕僚團幾人知道安世誠和慕容墨有來往,京城中的其他人,並不知曉。
誰都認為安世誠是承德帝的人。
夜色沉沉,京城的幾條大道上,時時有馬匹疾馳而過。
喊殺聲震天,遠處,還可見起了火的屋子,和倉庫。
城中百姓們,一听說反兵來了,家家緊閉了屋門。
五處皇宮門,有一處終于抵擋不住反兵的攻城,崔家沐家的家兵們,提刀殺進了皇宮。
後妃們宮女們,太監們,嚇得尖叫著四處躲藏。
安世誠的兵隨後也到了,他進皇宮卻是堂而皇之,“速速開城門,本將奉皇上旨意,進宮抓反賊!”
這個時候,即便是沒有皇上的旨意,宮衛們也不敢不讓他進去,那皇宮里,隨處可見反兵,西山兵們殺了反兵,他們才好過太平日子啊!
于是,涌入皇宮的兵差更多了。
有人喊著,“保護皇上!”
有人喊著,“殺了昏君!”
听似有無數的兵器搏擊聲,喊殺聲,但卻死的都是宮里的太監,和一些效忠于承德帝的木牌龍影衛。
兩萬西山兵,一萬墨羽衛,在宮中四處搜尋承德帝。
而墨羽衛們,早已得了慕容墨的指示,看見四個黃袍太監,格殺勿論!
四個黃袍太監,有三人為承德帝斷後,一人領著承德帝出逃。
四個人的武功再高強,怎敵幾萬人的刀劍?何況,還有鳳昀和柒七的暗劍?以及十二黃金龍影衛的暗招?
那三個斷後的太監,便死于夜色中的亂劍亂刀之下。
承德帝如驚弓之鳥,由風雨雷電四個暗衛中的老大如風,帶著逃進了秋爽閣里的地道。
他經過玉雕時,停了腳步。
如風勸道,“皇上,先出宮吧!”要不是因為這尊玉雕的主人,承德帝何至于落到如今逃命的一步?
“出宮!”他咬了咬牙,說道。
從地道一路往前逃,盡頭是一處貧家小院。
如風帶著他從枯井里爬了上去,外面靜悄悄的,還能听到幾聲小蟲兒的低鳴聲。
“皇上,這兒安全。”如風放下心來,回頭將承德帝扶出了枯井。
這時,有人忽然從暗處閃出來,提劍朝如風刺來。
而且,人數不少,武功個個都不弱。
如風只得棄了承德帝去同人廝殺。
剛剛爬出井口的承德帝嚇得又想往回跑。
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那人聲音涼涼地說道,“皇上,今晚,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