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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宮圖》?
鳳紅羽驚得呆住了。
冊子是彩色的,線條清晰,關鍵部位更是畫得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表演一般。
鳳紅羽的耳根漸漸地發燙起來,再不敢看了,慌忙將眼挪開。
林氏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抿唇笑了笑,說道,“有什麼不好意的?要是你洞房時不知道怎麼洞房,那才是個笑話呢。”
“還有進了洞房,不知怎麼洞房的人?”鳳紅羽好奇問道。
“有!女孩子的母親是個粗枝大葉的人,沒有教她,結果啊,洞房那晚女孩子說是新郎要打她,她當晚又跑回娘家去了。”林氏笑彎了腰,“是我娘家富春縣一個山里人家的事,方圓幾個村子都知曉了。”
鳳紅羽咋舌,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她要是洞房夜跑掉的話,估計逃不出慕容墨的手心吧?
“小門小戶的婦人們忙于生計,無暇關心兒女,但我們鳳府,可是京中世家,凡事都不能出差錯。”林氏又道。
于是,林氏指著冊子的圖,對她描述起來。
鳳紅羽听在耳里,只覺得被人架在火上烤著,一張臉羞得通紅。
林氏才不會理會她的害羞,指著冊子,一一說明,如何如何。又說,慕容墨待她不薄,夫妻之事,多想著慕容墨的想法。
鳳紅羽听得心不在焉,想著,慕容墨等了這麼久,會不會如司空睿說的一般,讓她三天下不了床?
萬一那樣的話,她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
想到慕容墨會將她如何如何,她的心兒更加撲通撲通亂跳起來,臉色也越來越紅。
林氏拉著她的手笑道,“也沒什麼的,你不必這麼緊張害羞,每個女孩子都會有這麼一天,親戚們說笑幾天,就過去了。”
鳳紅羽一直在想那個幾天下不了床的話題,她咬了咬唇,說道,“三嬸,有沒有人在洞房後,會……會好幾天下不了床的?”
“好……好幾天?”林氏眨眨眼,自己的臉漸漸地紅了,她和鳳鎮川剛大婚後那幾天,可不就是在第三天才下床麼?鳳鎮川看著規規矩矩木納的一個人,到了床上簡直跟頭牛一樣,一點都不知疲倦。想來也是,鳳鎮川沒有通房丫頭,沒有小妾,她是他的頭一個女人,年輕男子初次嘗新,越償越上癮,干起活來不分白天黑夜。不過,這事兒她可不好意思跟佷女兒講,林氏伸手揉了下臉頰掩過心中的羞澀,笑道,“你天天下不了床也沒人笑你,最多羨慕王爺身體好,專寵你一人。”
鳳紅羽無語︰“……”這也值得羨慕?
林氏又從袖中取了張紙來,展開在鳳紅羽的面前,說道,“這是這兩天你要注意的事情。事情多,我怕一股腦兒說了你一時記不全。鳳府的事,你不必操心,一會兒我讓嬤嬤們跟著你,時時指教。寫的都是你在容王府里該注意的地方。雖說王爺寵著你,二叔公喜歡你,王府里不會記較你的差錯,但有外人看著,你做得好了,樣樣周全了,是給王爺給容王府里增光。出了錯,人家不會笑你,會笑容王府會笑容王無眼光娶了個糊涂人。”
鳳紅羽接在手里,越看心中越驚嘆。
林氏不愧是自小就管家的人,小時候在娘家管事管帳,嫁人後在婆家管事管帳,極少見她出過差錯。
大婚的事情數十件之多,她按著時間的順序,一一寫明交待了鳳紅羽該注意的地方。這樣一來,再笨記性再差的人,也不會弄錯。
比如,明天幾時起床,幾時梳妝,容王府會幾時來人,幾時辭別家人,幾時進祠堂辭別祖先。出了鳳府坐上花轎,又有哪些地方要注意。進了容王府又如何如何,一一細心的說了。
林氏說得沒錯,她得顧全慕容墨的面子。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在娘家,她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人們會說鳳府如何如何,明天出了這個府門,她就是慕容氏家的媳婦了,什麼地方出錯了,人們會取笑慕容墨無眼光。
可是,林氏只明白其一,不明白其二。
她若是按部就班的嫁入容王府了,做了個普通的婦人。她就會一直被人關注著,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的眼楮。
會用種種規矩束縛著她。
容王府的地位雖然無上的尊貴著,但再大,卻大不過掌著皇權的趙氏。慕容墨可以稱病悄悄地離京,她一個王妃卻不能。
按著之前定下的規矩,容王妃得時時進宮听皇後和太後的教誨。宮中隔三差五的大宴小宴,她都不能缺席。
作為一個王府的主婦,她還得接受其他府邸的邀請。忙碌的日常生活,會讓她無暇顧及其他。
那麼,她的仇,慕容墨的抱負,何時才能完成?
北燕人已將魔爪伸到了京城的皇宮,她不能等了,慕容墨也等不起了。
“謝謝三嬸,我會仔細看,不讓三嬸擔憂的。”鳳紅羽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自她回京後,林氏一直待她如己出,林氏的一番苦心,她又怎好駁回?怎好辜負?
林氏端詳了她一會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拉入懷里溫柔的抱著,道,“你娘走得早,我不管你,誰管你?”
鳳紅羽閉了閉眼,是啊,還有娘的死!單于烈說,他是蘭花圖的主人,沒有殺害娘,那麼,又是誰殺了她?
是栽贓單于烈,還是另有陰謀?
鳳紅羽思前想後,總覺得這其中的種種,跟北燕有關。
父親,趙元恆,還有娘的死,諸多種種,迫使她不得不再去北燕走一趟。
林氏又叮囑她幾句,便離開了。
鳳紅羽坐在床邊發呆,窗外一聲輕笑聲將她驚得回過神來。
“哈哈哈——”
鳳紅羽定神一看,司空睿正斜倚在窗子外,一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在那窗欞上點啊點,唇角勾起,笑得賊兮兮的。
鳳紅羽扯了下唇角,站起身朝他走來,沒好氣說道,“你笑什麼呢?”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司空睿又是一聲大笑,伸手指向她的床上,“鳳紅羽,你那枕頭下面,塞的是什麼書,給我看看行不?”
枕頭下的書?
鳳紅羽這才反應過來,她慌忙轉身往床上看去。心中更是暗吸了一口涼氣。心道,壞了!那本《春|宮三十六式》的冊子,露了一角在外面,正好將“春|宮”二字露了出來。
難道是剛才她一時心慌,大意了?
她大步走到床邊,用力的將冊子塞了進去,坐在床上擋著枕頭朝司空睿瞪眼,“關你什麼事?”
司空睿忍著笑,“你藏慢了,我早看見了,是你和慕容墨的‘雙修圖’是不是?你還真準備將他制得五天下不床了?哈哈哈——”
那“雙修圖”幾個字,他是用唇型說的,沒有發出聲來。但鳳紅羽還是認了他說的是哪幾個字,氣哼哼地不理他,走來要關窗子趕走他。
司空睿卻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從窗子扔向她,“我這本姿式更多,是七十二式,送你的大婚禮物!哦,不謝!”
冊子正好扔到鳳紅羽的懷里,她低頭一看,可不就是春|宮圖麼?比林氏給的那本更厚一些,畫面去掉了不相干的景物,只畫了人。而且,男人女人的關鍵地方,畫得更清晰。
鳳紅羽的臉更紅了,她氣得扔了回去。
司空睿沒好氣道,“我是怕你說了大話,結果敗過慕容墨而不好意思見人,特意從外面尋來的,你還不領情?”說完,他抓起書又往窗子里扔。
鳳紅羽堅決不要,又往外扔。
司空睿又往里扔。
鳳紅羽毫不客氣地砸到他的頭上。
司空睿再想扔的時候,見幾個世家小姐們說說笑笑著進了鸞園。他就不好意思了,抓了書身子一翻,從院牆上逃走了。
來的幾個世家小姐,正是李婉兒和宋媚以及順天府莫府尹的女兒莫芸。
三個女孩子帶著丫頭,一路說笑往園中而來。朱兒在前頭帶路。
鳳紅羽見司空睿逃走了,心下松了口氣,料想到幾個女孩子一定會拿她說笑,她趕緊著走到鏡前仔細整理了下儀容,又用水拍拍臉,擦干水漬,才坐走到桌邊,若無其事地捧了茶杯,喝茶。
沒一會兒,腳步聲伴著笑語聲進了鸞園的正屋,朱兒在外頭說道,“小姐,李小姐宋小姐和莫小姐來看你來了。”
“我就來!”鳳紅羽放下茶杯,走到外間。
幾個女孩子馬上笑嘻嘻地將她圍住了。
“小羽,才一個多月不見你,怎麼瘦了?”李婉兒摸摸鳳紅羽的臉,“一點肉兒都沒有。”
“我知道,她是懼嫁呢!”宋媚哈哈一笑。
“婉兒倒是胖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才心情愉快心寬體胖了?”鳳紅羽反捏了捏李婉兒的臉,笑著打趣。
“才沒有,我這是天生的嬰兒肥。”李婉兒嬌嗔地將鳳紅羽的手揮開扭過頭去,臉上卻是飛起一抹藏也藏不住緋紅。
“她有,他喜歡上了周公子!”宋媚眨眨眼,笑道。
“胡說!才沒有!”李婉兒狠狠瞪她一眼,“你再取笑我,我告訴我哥去!說我未來大嫂欺負我。”
宋媚卻笑了起來,“你哥才不會說我,他還說,讓我多多留心著,看你喜歡上了哪家的小子,他好上門去教訓一番!看還敢不敢勾|引他妹妹。”
李婉兒急了,“好嫂子,我不告訴哥哥了,我們私下和下吧?”
“好,不說。”宋媚掩唇一笑。
鳳紅羽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嘆道,去年她回京時,還不認識她們。這一晃一年過去了,她們也都談論起了婚嫁,時間過得可真快。
莫芸探著頭往鳳紅羽的臥房看了看,笑道,“鳳紅羽,你的嫁衣呢,能不能給我們看看?听說容王派人去西域尋了不少寶石,用的最好的雲錦緞子,還請了京中最好的繡娘,用時半年才做成的嫁衣。一定是艷若朝霞,不,艷賽朝霞。”
她眨了眨眼,一臉的向往。
莫芸這麼一提醒,李婉兒和宋媚兩人馬上跟著起哄,“對對對,我們也想看。”
“好,讓你們看!”鳳紅羽笑道,“跟我來吧。”
趙國有風俗,未嫁的女孩子們,摸摸新娘子的嫁衣能沾點喜氣,可以讓自己早些嫁出去。
所以,鳳紅羽沒有反對。
“太好了!”三個人笑嘻嘻的跟著鳳紅羽走進里屋去了。
鳳紅羽的嫁衣,一直掛在她臥房的屏風後面,用一塊紅綢遮著。當她揭開紅綢時,幾個女孩子同時驚呼一聲。
“太漂亮了!”李婉兒驚得睜大了雙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嫁衣。”
莫芸也驚嘆道,“是呀,我也沒有見過。”
朱紅的錦緞外,罩著薄如輕煙的朱色紅紗,一層一層。將里頭的錦緞裙子上的刺繡,和用細小寶石瓖嵌成的鳳凰及花朵罩住,如夢如幻,仿若仙子之裙。
她們小時候見過長公主出嫁。長公主是皇上最寵的女兒,又是皇家公主,可那嫁衣都不及鳳紅羽的嫁衣華麗。
可見容王對鳳紅羽是極為上心的。
宋媚看看左邊的李婉兒,看看右邊的莫芸,笑道,“你們羨慕什麼呀?趕緊催催你們的心上人,也會有華麗的嫁衣穿!”
莫芸上月剛訂婚,明年大婚。
李婉兒的周公子前幾天剛剛同她表白。
兩人的臉馬上一紅,一起追著宋媚不依不饒。
鳳紅羽只好笑著來勸架,三個人才停了笑鬧,一起走到外間來喝茶。
宋媚走到桌邊坐下,笑道,“其實呀,還有一人最是應該來看小羽的嫁衣,她從去年就想將自己嫁出去,可直到現在,小姑都嫁人了,她的婚期還沒有定下來。”
“誰呀?”大家一起問道。
“還有誰?郁敏柔唄!”宋媚笑道。
鳳紅羽坐在榻上端著一杯茶,輕輕地吹著熱氣,剛才同李婉兒她們笑鬧的心思,慢慢的靜了下來。
要是沒有前年天狼山的那場戰事,要是鐘家沒有跟北燕人里應外和的算計鳳昀。鳳昀就不會打敗仗更不會毀容,更不會隱瞞著真實身份。那麼他的婚姻大事早就解決了。何至于讓郁敏柔一直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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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敏柔原本是跟李婉兒她們一起來的,但走到鳳府的後園時,她不經意間看到另一條道上獨自行走的鳳昀。
她便找了個借口溜走了,一路小跑著朝鳳昀追去,將侍女也遠遠的甩開了。
鳳昀一面走,一面想著明天鳳紅羽出府後,可能遇上的變數,冷不防被人拽了一下胳膊。
他偏頭來看,見是郁敏柔,正眨著水盈盈的大眼楮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敏柔?你剛才不是跟幾位世家小姐在一起嗎?怎麼一個人跑來了?有事嗎?”鳳昀溫聲說道,“我現在很忙可沒有時間陪你,等過了這陣子我再去找你,好嗎?”
去年冬時,鳳昀去益州送糧,又遇上了孤獨傲。孤獨傲為他的嗓子專門研制了一些藥,雖然坑了他不少銀子,但吃了半年藥後,他的嗓音已不似當初那般詭異得難听了。
雖然還是沙啞的,但他輕聲說話時,居然有一種獨特的魅惑力。
郁敏柔听在耳里,總是心跳加快,耳根發燙,手心冒汗,口舌發干,看到他淡櫻色的唇,就很想很想很想咬一口。
現在更想。
“我不耽擱你太多的時間,就一小會兒。”郁敏柔仰頭看他,眨眨眼說道。
鳳昀往周圍看了看,他們二人正站在一個荷花池旁的曲橋上,四周開闊,不會有人偷听得到。
“好吧,你說吧,這兒四處敞亮,不會有人偷听。”
郁敏柔,“……”四處敞亮,還怎麼下手?“可隨時會有人來啊。”
“那去哪兒?”
“找個人少的地方。”
于是,鳳昀被郁敏柔帶到一處小花園的一角。這里只有一個共進出的門,又僻靜,不會有人來。
“這里不會有人來了,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身側便是長得茂盛的迎春花枝,完全將二人的身子擋住了,小聲說話,不會引起花園外行人的注意。
郁敏柔仰頭盯著他的唇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一拉他的領口衣襟,將他拉向自己的跟前,上前便是狠狠的一吻。
她心中嘆道,啊,昀哥哥的唇怎麼這麼軟。
鳳昀呆住。
郁敏柔的丁香小舌在他的口里亂攪一番後,又忽然放開他,提裙轉身就跑走了。
獨留一臉懵然的鳳昀站在花園一角,半天沒回過神來。
“咕咕咕——”前方牆頭上,忽然有人笑起來,那人強忍著笑意,听了他的聲音真替他擔心,是否憋壞了身子。
鳳昀一本正經地彈彈衣衫上沾上的花葉子,緩步朝那聲音走過去,淡淡說道,“你不去前院幫忙,跑來這里做什麼?既然認了老爺子,就得拿出點孫子的樣子來!不要整天游手好閑!”
司空睿從牆頭上翻身下來,揚眉道,“我哪點兒不像他的孫子了?你這是誣陷我!我這不剛去關心了一下他的寶貝孫女嗎?”
鳳昀斜瞥了他一眼,腳下步子不停往花園外走,“那丫頭有三嬸關心著,要你操什麼心?”
司空睿嘆了口氣,低著頭攏著袖子跟在鳳昀的身後,“是啊,有三嬸關心呢,我這是瞎操心。”連春|宮圖都送了,他這是多此一舉。
不過,這本冊子畫得真是好,丟了怪可惜的。
司空睿眼珠子轉了轉,將那冊子往鳳昀的懷里一塞,“送你的!”說完,大步跑開了。
鳳昀低頭一看,《春|宮圖》?“……”
“昀公子,三老爺在找你!”鳳昀的僕人小田子已找到了花園的門口。
藏在身上萬一掉出來被人看見了,不是個笑話?鳳昀的手掌運力死勁地揉啊揉。小田子跑來時,只看到一地的碎紙片,他眨了眨眼,“昀公子,這是什麼?”
“司空睿說喜歡春宮圖,我送他一本《趙國通史》,他不喜歡被他揉碎了,你有空時,在外面找上二十本書送給他看!”
小田子︰“……”司空太子那是什麼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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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府里,在林氏夫婦和鳳昀以及司空睿的操辦下,鳳府的喜宴辦得有條不紊。
容王府里,雖然有木管家和文嬤嬤兩位老資歷的管事打理宴席,也做得絲毫不亂。但他們畢竟是僕人,慕容墨便請出了他的伯父伯母,大公子慕容民的父母親代理迎客。
他沒有父母,婚宴大事,還得請兒女雙全子孫多的長輩來操持。長房只有他一人,二房只有二叔公。三叔公是太祖父的庶出子,一直沒有入仕,是以,三房中人丁興旺。
這位伯父生了兩兒兩女。兩個女兒還小尚未出嫁人,兩個兒子都比他要年長,早已娶妻生子。今天都被他請到容王府里來了,熱熱鬧鬧的一家子,倒也平添了幾分熱鬧。
二叔公慕容博昨天在鳳府里听了一天的戲,今天一早也回到了容王府。他穿一身藏藍色繡著福字的緞子長衫,拄著拐杖笑吟吟坐在前院的正廳里,受著客人們的恭賀。
佷孫子娶媳婦,他當然得回家看著。
喜房問梅居里,藍燕和紫燕則帶著嬤嬤丫頭們再一次的擦試著家具上的灰塵。
慕容墨的奶娘文嬤嬤,坐在院中的亭子里,正對十二個丫頭進行每天一次的訓話。這些都是慕容墨從暗衛中選上來,派到鳳紅羽身邊長期服侍的。
精靈,手腳快,且個個有身手。
會打架,那是個個都不在話下。但服侍人的細巧活兒,比如梳頭,比如沏茶,比如給鳳紅羽調胭脂,陪著她出門時注意的各項禮儀,這可得仔細的教好了。
出了錯,丟的可是王妃鳳大小姐的臉,那是絕對不行的。
丫頭們個個認真的听著,不敢馬虎。
容王府的書房里,慕容墨卻沒有因要大婚了,而放松了對身邊事的警惕。
他正在看文書。
韓大羅二站在書桌前,正向他匯報著事情。
羅二說的是明天要迎親的準備,“主子,按著您的吩咐,一千身手最好的墨龍衛已準備到位,會化妝成百姓混在人群中。屬下也檢查過了喜轎,內側轎壁上,暗藏的玄鐵擋箭板都沒有任何問題。”
慕容墨盯著桌案上的一只血玉簪,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半晌後,才道,“轎子里的玄鐵擋箭板馬上去撤了。”
羅二一愣,“為什麼?主子?要是有人下暗手,羽小姐可不就有麻煩?”
“不,她自有分寸,馬上去撤了!”慕容墨再三吩咐。
羅二想不明白,那頂喜轎,他們主子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打造好,說拆就拆了?
“是!”他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出去忙去了。
韓大則說起了太子的事。
“皇上撤銷了他手頭上所有的政務,命他在自己的太子府里閉門思過。不過,皇上又派了十名羽林衛守在太子府的門前,大有軟禁他的意思了。”韓大說得眉飛色舞,一臉的興奮,“他真是自找的,居然又去惹羽小姐,該!”
慕容墨卻沒有興奮,淡淡道,“他不是真正的太子!”
“什麼?”韓大大吃一驚,“那他是誰?”
“本王也想知道,他是誰!”慕容墨伸手緊緊地攥著那血玉發簪,眸色森冷,“昨天羽小姐派人送來了密信,說,冷劍送給她一只刻有趙元恆表字的玉佩。同時,說出了真太子還在北燕的消息,才有了今天羽小姐和冷劍合謀,給了這個太子一個教訓的事!”
韓大眨眨眼,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還納悶著呢,那太子的私軍一直藏得隱秘,主子尋了多年都沒有找到,羽小姐卻輕輕松松就找到了,原來是出了個真假太子之事。
“其實,本王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太子起,就懷疑了!只是找不出證據來,他又藏得很好。”慕容墨抬眸看向韓大,“派出五百名墨龍衛,暗中盯著太子府!本王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扒皮三層也要知道真相!”
韓大點了點頭,“是!不過……”他眨了下眼,“主子既然知道他是假的,何不揭發出來?”
慕容墨搖搖頭,“還不是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不知道他的勢力有哪些!而且,這個人的武功很高!萬一揭發不成功,驚動了他的背後勢力,就白費力氣了,得不償失!得等他自己露出馬腳來!”
小羽也是這麼分析的,所以,她也沒有出手,只同冷劍一起做了場戲,殺了殺他的銳氣!
一個太子被皇上關了禁閉,如果他一直不能翻身的話,他的前程就完了。
當然,他不會給那個人翻身的機會!
慕容墨走出書房,往喜房問梅居而來。
走到後宅一處穿堂時,他听到有人歡快的叫著他,“三弟三弟,你等會兒!”
慕容墨停了腳步,轉身看向來人。
來的是三房的長子,他的堂兄慕容大公子慕容民,手里捏著一本冊子,從另一條花徑上朝他飛快跑來。
慕容墨皺了下眉頭,“大哥,何事?”
慕容民跑到他的面前,將那本冊子塞到他的手里,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神神秘秘說道,“拿著,哥哥送你的新婚賀禮,好東西喲——,不謝,不必謝哈!”說完,他轉身就跑走了。
慕容墨低頭一看,臉色馬上黑了。
《春|宮圖》!
他需要這東西嗎?他慕容墨連洞房都不會,還娶什麼媳婦?這東西簡直是在侮辱他的名字!
慕容墨惱恨著正要扔掉時,見韓大遠遠的跟著,他招手叫他,“韓大!”
韓大樂呵呵的跑來,“主子!”
慕容墨將那本冊子塞到他的懷里︰“提前送你一份新婚賀禮。”
韓大低頭一看,《春|宮圖》。
韓大︰“……”心中感激萬分,王爺真大方,自己不用,送給他,“謝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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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皇上關了禁閉,幾家歡喜幾家愁。
鳳紅羽放心地琢磨著她明天出嫁的事,慕容墨關心著迎親之路的平安與否。
太子的外祖家,也就是沐皇後的娘家,可就又著急上火了,國舅沐昆馬上召集起了自己的幕僚團,四處奔走為太子求情。
還有太子的姨祖母崔老夫人家,也是驚嚇不已。
但這一回,崔太傅沒有立刻同沐國舅一起進宮跪請皇上開恩。
原因不為別的,崔太傅的女兒崔素馨被告涉嫌毒殺二皇子,被皇上下令處死了。而事發那時,太子也在蒼雲縣。崔素馨被抓時,太子沒有出面說話,才害得崔素馨被抓,崔太傅心疼女兒,哪里還會幫太子?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了。
再加上三皇子又出來替皇上辦事了,他借機打壓起了太子提拔的人。風向又倒了,人們哪里還會替太子說話?
太子府里,人人自危。
寧奉儀端著羹湯往太子的書房走來,卻見那門緊閉著。她嘆了口氣上前去敲門。
半天後,才開了門,章公公站在門口,淡淡說道,“太子要休息,不必打攪,另外,吩咐下去,沒有允許,所有人都不得來書房!”
章公公是太子的近身侍從,寧奉儀雖是侍妾,但也不敢忤逆章公公的話,點了點頭,“是。”便離開了。
章公公關了門,對屋里的人道,“殿下,吩咐下去了,也著手讓人暗中去救倉吉和風義了。是不是,該讓格木來您身邊了?你身邊沒人可怎麼行事?”
“不必了,格木手頭上也有事!”“趙元恆”斜倚在榻上,唇角翹起,冷笑道,“想不到,鳳紅羽居然不恨那個冷劍!看來,我們之前做的許多事都白費力氣了。”
章公公默然,可不是嗎?
之前的嫵良媛身邊的婢女,便是主人安排的,故意將荷影抓住打成重傷,用以栽贓冷劍。可為什麼,那丫頭和冷劍不僅沒有成仇人,還成了一對鴛鴦?一起給主人壞事?
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章公公想了想,說道,“依奴才看,殿下不如就此休養幾天,靜觀其變為好。三皇子故意不和親,皇上派了慕容墨去和親,已讓鳳紅羽大為生氣過,只要三皇子有什麼惹著鳳紅羽的地方,這新仇加舊恨,她一定會除了三皇子!您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趙元恆”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本宮當然知道,只要本宮不死,這江山,就一定是本宮的!”籌謀多年,他絕對不會讓與別人!
“另外!”他站起身來,目光森然說道,“將那羅氏母女給本宮速速找來!一對蠢貨,壞了本宮的大事,本宮絕對不輕饒恕!”
“是!”章公公應了一聲,轉身立刻出去尋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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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罰後,最受驚嚇的還是羅知音和陸冰清。
“娘,這可怎麼?太子被關了!那荷影和冷劍一起將太子的人騙到了郊外,哪知那里有羽林衛等著!太子會不會認為是我們弄了錯藥,辦錯了事?”陸冰清焦急不安,要是太子怪罪她,她就完了。
羅知音在屋里轉了幾圈,想了想說道,“京城不能呆了,太子不能依靠了,你嫁不出去做老姑娘又怎樣,總比被太子殺了強啊!”
母女倆一合計,決定逃走。
房子本就是租的,收拾著細軟,租了輛馬車,兩個人化妝成貧寒人家的母女,匆匆往城外逃。
只是,馬車走到北城門的時候,她們被人攔住了。
荷影和益鷹,各騎了一匹馬,守在城門口。
“陸大小姐,羅夫人,你就這麼不遲而別麼?我們大小姐明天出嫁,你們還沒有去喝喜酒呢!”荷影晃著馬鞭子,緩緩打馬上前,她笑嘻嘻拿馬鞭子挑開車簾子,看著里面嚇得瑟瑟發抖的陸冰清和氣得一臉鐵青的羅知音,“小姐命我和益鷹親自來迎接你們,走吧,兩位!”
陸冰清抬起頭,狠狠盯著荷影冷笑道,“你少假惺惺,我們不去!鳳紅羽嫁了個王爺,想在我面前顯擺是不是?我那麼傻!”
“你不去鳳府,就給我去太子府!”荷影冷笑,“陸冰清,我們小姐在蒼雲縣的時候,就曾警告過你,她要大婚了不想大開殺戒,放了你一馬。可你!哼,居然又來挑釁,當我們小姐是好欺負的麼?”
羅知音怒道,“你胡說什麼?死丫頭,敢這麼對我女兒說話?我們什麼時候欺負鳳紅羽了?你敢誣陷我們,當心我到順天府里告你去!”
“那麼,這是什麼?”荷影將馬背上掛著的一個竹籃扔進了馬車里,籃子里裝著她昨天穿的那身裙子,“裙子上面有一種藥粉,不,確切的說,是一種小蠱蟲!陸冰清,你昨天抱了我的腳灑上去的,對不對?”
陸冰清和羅知音,兩人的臉色同時大變。
益鷹打馬上前,說道,“荷影,跟她們廢話什麼?太子的人正滿城尋找她們呢,將她們送給太子,也算是送了一份人情!”
“那就勞煩益鷹大哥了,我還要回去向小姐匯報!”荷影朝益鷹點了點頭。
“小事一樁!”益鷹扔了一錠銀子給那車夫,“送往太子府!”
車夫往他馬背上看去,那兒掛著一柄大刀。他哪里敢反對?鞭子一揚,將馬車又趕了回去。益叢則騎馬緊緊地跟在一側。
馬車里,陸冰清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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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的時候,荷影將打听到的消息告訴鳳紅羽,“听太子府門前守門的講,陸冰清和羅知音被正在發怒的太子扔進了狼狗群,兩個人被咬得不成形呢,胳膊腿都咬斷了,估計呀,也難活了!”
狼狗?
鳳紅羽眸光微閃,“太子府里有很多狼狗嗎?”
“有四五十只呢!是太子來京後,命人從京城各地搜集到的。”荷影道。
鳳紅羽眯起眼來,抿唇不語,這個“太子”究竟是什麼人?
在柳清雅死的那天,她做過一個夢,柳清雅被太子扔進了狼狗群,咬死了。
她記得前世今生的趙元恆都不喜歡狗,那麼,除掉柳清雅的,也是假太子了。
喜歡狼狗,究竟是什麼人?
……
忐忑不安的一天終于過去了,這一天,四月初八,天氣晴好,是個黃道吉日。
鳳紅羽起得特別早。
林氏昨天說,新娘子得在辰時初刻起床,但鳳紅羽天不亮就起了床。
荷影端著水盆服侍她洗漱,邊走邊說道,“小姐,蒼師傅來了。”
鳳紅羽梳頭的手一頓,師傅來了?
蒼泠月早不來,晚不來,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想起蒼泠月曾再三警告她說,女孩子不到二十歲不能洞房,不到二十二歲不能生孩子。
那她今天還能不能將自己嫁出去?
鳳紅羽忽然覺得,有個心性一直長不大的師傅,是件多少討厭的事啊!
她自己不嫁人,為什麼不讓徒弟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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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更送上,冉盡量寫快點,明天會有人來搶親。
感謝打賞的親,麼麼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