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子的師傅周公公忽然被抓,皇上又發著火,小影子又是新官上任,遂不敢大意,一路小跑去傳鄭凌風。
容王府府門前的龍影衛被慕容墨當成刺客,抓的抓,殺的殺,沒有漏過一個。
鄭凌風自然會知曉。
這個時候,他在裝病,一副感染了嚴重風寒的樣子。
他听著黃金死士一號的匯報,眉尖微揚,“慕容墨出手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大人,龍影衛被發現,皇上準會怪罪大人疏忽大意而降罪。青銅士們發出求救的暗號,大人為什麼不前去迎救?救了,沒有救出來,皇上的火氣也會小些,大人完全不理會,恐怕”
“恐怕什麼?”鄭凌風冷笑,“不就是一場罰麼?”
鄭凌風笑得淡然,黃金士一號卻大驚失色。
皇上的罰,簡直會讓人生不如死!
鄭凌風對他揮揮手,“去吧,我自好保護好自己。”
“大人您當心。”黃金死士一號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悄聲退下。
鄭凌風將一把鳥食全部投入鳥籠,拍拍手轉身往府里前院走去。
龍影衛是皇上培養出來的死士。
起初,他是指揮不動的,也從不與之交心。
他一面幫著承德帝做事,一面由龍影衛們監視,他不甘心活得如此窩囊。
于是,他著手收買著這些手下。
一一找出他們的軟肋,讓他們為他所用。
白銀死士和青銅死士,以及木牌死士人數眾多,他無法做到全部收買,便收買了武功最高強的十二個黃金死士。
讓他們成了他的私人隱衛。
是以,黃金死士一號才會將宮中得到的消息,以最快地時間告訴給了他。
果然,半個時辰後,宮中來人了。
。
鄭凌風來到承德帝的書房,剛跪下,便听頭頂一聲爆喝,“龍影!”
皇上發火,大半是臣子犯了錯,鄭凌風馬上跪下,“皇上,微臣在。”
“你可知錯?”承德帝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森冷。
“臣不知犯了何錯。”鄭凌風低著頭,不卑不亢回道。
“不知道?”承德帝大怒,“為什麼安在容王府附近的龍影衛會被慕容墨發現?為什麼他們呼救了,你沒有上前迎救?朕培養一個死士,花費了巨大的心血,你就這麼讓他們死在慕容墨的手里?”
“皇上,龍影衛們已經被發現了,若微臣再被慕容墨發現的話,就再無法接近鳳紅羽和慕容墨了。”
“你是怕他們發現,還是主動讓他們發現了你?鄭凌風!”承德帝怒喝,“慕容墨每一次戰勝你的時候,你不是受傷了,就是病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背叛了朕!”
“皇上息怒,臣沒有!”鄭凌風凜然回道。
“你狡辯,當朕就會相信?來人”承德帝怒喝一聲。
“皇上!屬下們在!”四個黃衫太監從御書房的小門里閃身出來,一齊抱拳站在龍案前。
“龍影失職,受鞭罰八十一下!”
“是,皇上!”
四個黃袍太監,將鄭凌風的胳膊擒住,拖了下去。
而這時,他看到上官志走時了御書房。
他這是“失寵”?
鄭凌風心中冷笑。
從御書房的小門走出去,有一座小花園,園中的假山後,建有一間密室。
這才是承德帝專門處罰暗衛們的地方。
鄭凌風被推了進去。
現在,他是臣,那個“君”要處他,他不能反抗!
只要他稍稍的表現出一絲不滿,整個武安侯,整個鄭氏,還有他的妹妹,就會無一存活!
密室里常年不見太陽,陰冷無比。
鄭凌風的腳剛踏入一步,便感到周身一涼。
“脫衣!”一個高瘦個子的黃袍太監,細著嗓子冷喝一聲。
有兩人伸手,三兩下將他的上衣給脫了。
接著,赤著上身的他,被他們捆在了一根柱子上,
“行刑開始!”依舊是那個太監,瘦尖臉,倒三角眼,滿臉的褶子,個子瘦得根麻桿似的。
若說龍影衛是承德帝手中的鞭子,時不時的抽打一下不听話的臣子,那麼,這四個黃袍便是承德帝的狗,承德帝一聲喝令,讓他們咬誰,就咬誰。
這幾人,武功高深,連他也不敢小覷。
沾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他的身上。
仔細看,他的後背上,還有數不清的鞭痕,或深或淺,密密麻麻。
有人執鞭,有人在數著數,“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行刑畢!龍影,請回吧!”
回?他如何回?每回八十一鞭抽完,他連走出石室門的力氣都沒有,他是被他們,像狗一樣的,扔回鄭府的。
當然,那個時候,他早已暈倒了,是他的父母,事後告訴他的。
兩只胳膊上的繩子被解開,鄭凌風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倒地不醒。
“老規矩,將他扔進轎子里,抬到武安侯府去!”打頭的那個瘦高個子太監說道。
“是。”
。
鳳紅羽回了鳳府。
鸞園的人見她忽然回府,很是詫異。
竹韻由韓大接出府去了,如今只有一個荷影在。
“小姐,你怎麼不在容王府住著?怎麼回府了?”
鳳紅羽不說話,而是坐到了里屋的桌邊,將那份從崔府見到的皇城兵防圖畫了下來。
畫好圖,她坐在桌邊沉思。
“小姐,鄭府有情況!”益鷹在屋子外的廊檐處回話。
鄭府?鳳紅羽眉尖微蹙,她收了圖紙,走到了外面,“鄭府出什麼事了?”
“屬下剛才從鄭府前經過,看見一頂宮中的轎子停到了鄭府前,抬轎子的太監說,鄭世子在宮中喝多了,讓鄭府的人好生接回去。但屬下卻發現,轎子下方,有血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醉酒,血水?
鳳紅羽心頭一驚,鄭凌風哪里是醉酒?這分明是將鄭凌風罰了,說的冠冕堂皇的話罷了。“備馬車,去鄭府。”
“是!”
。
鄭凌風正在昏睡間,發現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喊著哥哥。
他猛地的睜開眼,見鳳紅羽坐在他的床邊,眼角有些泛紅看著他。
鄭凌風扯了下唇角,皺眉道,“咳咳,我的英俊瀟灑的樣子今日算是毀了。”
鳳紅羽塞了一粒“千花髓”到他的嘴里,“人都成這樣了,你還笑?”
“我哭有用嗎?”鄭凌風冷嗤。
“誰打的?”鳳紅羽眯著眼,看著他。
鄭凌風不說話,垂下眼簾來。
鳳紅羽伸手撫向他赤著的後背,那片肌膚上,密密麻麻的鞭痕,觸目驚心。
深淺交錯,如蛛一般。
“是老皇帝對不對?”鄭凌風沒有回道,鳳紅羽直接問道,她嘆了口氣,“是不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會是老皇帝的人,是慕容墨的對手,可如今,面對慕容墨出手,你選擇漠視,老皇帝罰了你對不對?”
“”
“你不說,我也知道了,抬你回來的,是宮中的轎子!”
鄭凌風忍著痛,將手緩緩的朝鳳紅羽伸手,“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系!”
“鄭凌風。”鳳紅羽抓著他的手,說道,“假如,我非管了呢?假如,我厭惡被人欺負,被人壓迫,我渴望自由的日子,我想反了呢?”
鄭凌風赫然看向鳳紅羽,半眯著眼,“你想怎麼做?”
鳳紅羽目光凝重看著他,“我有個辦法,讓你,讓武安侯府,讓鄭氏,從此擺脫老皇帝的控制!”
鄭凌風看進她的雙眼里,他喜歡她,便是因為她的與從不同。
他將手抽回,“不,目前不能。”
“你在猶豫什麼?鄭凌風。”鳳紅羽問。
她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對趙氏皇族人的憎情,卻又藏著無奈。
“不是猶豫,而是時機不成熟。小羽。目前不能!”鄭凌風搖搖頭,“鄭揚,速送羽小姐回府!”
他的語氣決絕。
鳳紅羽不好再說什麼,他的身後,有諾大的家族,他不敢冒險。
他同柳清澤不一樣,柳清澤是柳府拋棄了他,害了他,而鄭凌風,是鄭氏的靠山。
。
離開鄭凌風的屋子,鄭凌風的僕人鄭揚送鳳紅羽往府外走。
“羽小姐,你別怪我們世子冷情,其實不是的。他有苦衷的。他也一直喜歡羽小姐,只是”嘮叨的鄭揚說了一半話,忽然住口,臉色也變了,“羽小姐,前方就是大門了,您好走。”
鄭揚說完,拔腿就往回跑。
鳳紅羽低著頭,正想著心思,鄭揚忽然跑掉,她心中詫異,抬頭往前方看去,只見鄭府府門的照壁處,站著一人。
身姿翩然,穿一身墨色的錦袍,外罩同色的披風。
披風上,用金線繡著祥雲圖案,衣角處,還有龍紋圖飾。
慕容墨?
他怎麼來了鄭府?
“過來,我送你回去。”慕容墨眉目溫和的看著她,向她伸過手來。
鳳紅羽看了一下那只手,沒有上前握住,而是錯身走開,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盡管她離慕容墨有兩三尺遠,還是被他長胳膊一伸,抓住了手腕,二話不說的拖向他的馬車,然後,打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鳳紅羽身子踉蹌了一下,剛坐穩,慕容墨也跟進來了。
“韓大,回容王府!”
“回鳳府!”
“容王府!”
“慕容墨。”鳳紅羽怒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講理?我還沒有嫁給你,我不能住在你的府里,這于我的名聲不好!”
“遲早要嫁進容王府!早一日,有什麼關系?而且,正好利用這些時間,讓你熟悉一下府里的僕人們。府里的僕人眾多,記熟每個人,得花不少時間!”
“可我不想嫁了呢?”鳳紅羽深吸一口氣,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慕容墨的臉上陰沉下來,“再說一遍!”
趕車的韓大,听見馬車里的兩人爭吵起來,嚇得眼皮一跳,躍下馬車,跑掉了。
“慕容墨。我不能嫁你!我要退婚!”
“你敢!”慕容墨伸手一撈,將她摟進懷里,二話不說的吻起來。
吻著不解氣,又咬了起來。
唇,耳朵,脖子,咬牙她心驚肉跳。
鳳紅羽又氣又急,“你能不能講點理?”
“不能!”慕容墨捧著她的臉,一雙眼,似乎要射進她的雙眼里,“說,為什麼不嫁了?”
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怎麼說?
“說不出來是不是?”慕容墨冷笑,“鳳紅羽,本王要將你怎麼辦才好?還是,早些讓你生個娃,在家帶孩子玩?”
“你敢!”鳳紅羽氣紅了臉,死死的摟著胸口,低吼一聲,“葵葵水還在,不能同房!”
“等葵水沒有了,就能同房了?”慕容墨揚眉。
鳳紅羽︰“”
馬車里,兩人正僵持著,馬車外,忽然響起了喧嘩聲。
“鳳三將軍的馬踩死了人,就想一走了之麼?”
鳳紅羽一愣,三叔?
她扯起簾子往外看去,只見鎮遠侯世子上官志,正攔著鳳鎮川。
兩人中間的地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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