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志昌的臉色陡然一白,阮庚生也嚇了一大跳,不可能呀,明明是孟昀的箭?
“不可能,本官怎麼可能射殺衛王?”陸志昌拂袖冷笑,冷冷看向鳳紅羽,“你敢誣陷本官?來人,將他們都抓起來!”
“誰敢動手試試?”鄭凌風目光凌厲朝一眾護衛掃視一眼,“衛王還沒有發話呢,你們想干什麼?哼!”
衛王莫名其妙被人射了一箭,疼得他幾乎要暈過去了,心中早已竄起了怒火。
“拿來給本王看看!”他咬牙切齒說道。
“是,王爺!”鳳紅羽恭敬地遞上那只羽箭。
衛王往鳳紅羽的手里看去,只見那箭尖上赫然刻著一個“陸”字。
他抬頭看向陸志昌,一臉殺氣冷冷一笑,“本王不識字,陸大人,你過來看看。”
陸志昌看到衛王的臉色變了,心中早已“咯 ”了一下。
他強按下心中的恐慌,走上前幾步。
那個“陸”字,驚得他的頭“嗡”了一下,只覺得後背一陣涼嗖嗖。
他撲通一聲跪下了,額頭冷汗直冒,“王爺,這這一定是誤會,一定是有人撿了本官的箭”
“哼,那你說誰撿了你的箭?你找不到那人,就是你!”衛王暴怒,又看到柳清澤也在場,他冷冷開口,“柳公子,你來的正好,謀殺親王,是何罪!”
“除官,削爵,沒收家產,流放!九族之中,男子全部充軍!女子入賤籍為婢!”柳清澤淡淡說道,說著,他從腰間取下他的御賜欽差大臣的腰牌,遞向陸志昌的面前,“陸大人,有什麼問題,還是到公堂說吧!東升!”
柳東升走上前,“屬下在!”
“將陸大人鎖起來!”
“是!”
柳東升從腰間扯下一根鏈子,將陸志昌反手一鎖。
衛王的兩個護衛,馬上一左一右地擒拿住了陸志昌。
一眾跟隨來的鄉紳嚇得大氣不敢出,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鳳紅羽往前方不遠處的那兩塊石壁方向看了一眼,又說道,“王爺,您身上的箭頭雖然取出來了,但您失血過多,需要清洗包扎,可這里沒水沒傷藥的,在下擔心您的身體。”
她一直隨身帶著傷藥,但沒拿出來,要的便是衛王讓人去尋藥,找到那處秘密之地。
衛王的一個護衛正往四周看,忽然說道,“王爺,那兒有一條小路,前方一定有人家,容屬下去尋傷藥來!”
“那還不快去?”鳳紅羽喝道。
她順著那護衛的目光看去,正是那處秘密之地。
護衛朝另兩人一招手,三人朝那里拔腿跑去。
陸志昌的臉色嚇得更白了,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那個地方,可千萬不能被發現!
阮庚生想去扶他,又擔心受牽連,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
直把陸志昌氣得咬牙切齒。
他心思飛快地轉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衛王中的箭是他的名字?
他轉頭死死地盯著阮庚生,難道是這個不孝子,認為沒有認他,而來報仇嗎?
氣死老夫了!
尋藥尋水的三個護衛,往兩塊石壁間的小道走去,可沒一會兒,一個個嚇得面無死色地跑了出來。
衛王疼得心情不好,馬上罵道,“見鬼了是不是?尋的傷藥呢?”
三個護衛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個個一臉的惶恐,“王王爺,不好了,好多好多死人啦”
“死人?”衛王一愣,看向柳清澤,“柳公子,你去看看!”
柳清澤點了點頭,“是。”他朝衛王的幾個護衛招手,“都跟本公子來!”
衛王朝眾人點了點頭,“跟去看看!”
“是!”
七八個護衛跟著柳清澤往石壁那兒走去。
約摸著過了一刻的時間,柳清澤走出來了。
他從腰間拔出一只流彈彈上天際。
一抹幽藍色的光閃了一閃,頃刻又不見了。
鳳紅羽眸光微閃,柳清澤這是在呼叫屬下嗎?
“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這枚藍色流彈,是羽林衛的暗號。”鄭凌風在她耳旁低聲說道。
鳳紅羽的唇角微微一揚,當然會發現什麼了。
前天晚上,她拆發髻的時候,發現她的梳妝盒里多了一張圖紙,上面畫了這處地方,只寫了幾個字,“引衛王來此”。
那是王生的筆跡,但一定是慕容墨授意的。
因為,前方那處石壁後,便是陸志昌做假銀子的地方。
而衛王忽然說要狩獵,也一定會是慕容墨在幕後推波助瀾。
衛王見柳清澤一臉的肅然,忙問道,“出了何事,那里面是什麼?”
柳清澤看了一眼陸志昌,對衛王說道,“王爺,您來一次金陵城可謂是來對了,居然有人在做假銀子。而且,還殺了不少人。”
柳清澤說著,將一錠斷銀遞向衛王。
那錠假銀子,里頭是錫,外頭鍍了一層銀。
底下赫然可見“金陵府”字樣,刻著官府字樣的銀子,可是官家流通的銀子,尋常百姓不可能有,也不敢用。
那麼,這等銀子做出來,也只是官家的人干的。
各城的稅銀刻著各城的字樣,刻著“金陵府”字樣的銀子,也只有金陵城衙門里的人可用了。
不要細想,就可知,這其中是怎麼回事了。
衛王看到假銀大吃了一驚,又扭頭看向陸志昌,厲聲問道,“陸志昌,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做假銀!”
陸志昌嚇得早已說了不話來。
阮庚生更是害怕了,這個父親不要也罷,連連往外挪著步子。
。
柳清澤的羽林衛來的很快,不到半個時辰,齊齊整整地百十來個人來到他的面前。
“將里面的東西全都搬出來!”柳清澤沉著吩咐。
“是,大人!”
一箱箱的假銀,全都搬了出來,足足有三十八箱!
石壁後面的十一具尸體也一一被抬了出來。
鄭凌風的目光微凝,那是他的龍影衛!
他心中暗忖,正不知如何找個替死的,現在在這里發現了,就全賴在陸志昌的身上好了。
他閑閑看向陸志昌,“陸大人,那些裝銀子的箱子,不是金陵府衙門裝庫銀的專用箱子嗎?怎麼在這兒?”
“”
“還有這十一具死尸,呀,身上有龍紋圖騰,這是皇上的龍影衛,怎麼會死在這?”
陸志昌想說,他並不知道死尸的事。
但鳳紅羽卻搶先一步說道,“在下有個推斷。”
衛王馬上說道,“講!”
衛王雖是個不管事的閑王,但關乎他趙氏江山社稷的事,他還是要管的。
殺皇上的龍影衛,做假銀子,這分明是想造反!
鳳紅羽看了一眼陸志昌,揚唇一笑,說道,“衛王殿下可記得兩月前發生的稅銀丟失案?”
“記得!那銀子不是在那羅家小兒的別院里找到了嗎?二十萬兩,分文不少呢!”衛王點頭說道。
鳳紅羽又道,“那麼衛王又是否听說京中的鳳老爺子為何休妻,休掉了柳氏?柳氏真正的夫君又是何人?”
鳳家雖然沒落,但名聲在外,鳳老爺子當年可是聞名整個趙國的人物,他休妻一事,不到一天就傳遍京城,不到半月,京城周圍的幾個城池都已知曉了。
衛王雖然人在金陵城,但卻是時時與京城保持著通信,當然知道了鳳家的事。
他點了點頭,說道,“柳氏早先年和一個羅姓男子相好,生的一雙兒女也是他的。鳳老爺子被戴了綠帽子,一氣之下當然會休妻了,你為何這麼問?”
鳳紅羽幫他取了箭頭,雖然傷口只是簡單的包了一下,但好過剛才被箭頭一直扎著。
是以,衛王對鳳紅羽很有好感。
鳳紅羽笑道,“王爺,那羅家小兒羅圓的祖父,實則是柳氏的男人。而陸大人剛剛休掉的夫人,原本姓羅,這樣算來,和羅圓是一家人,是羅圓的姑姑。”
衛王眼楮一亮,“你的意思是說”
鳳紅羽道,“陸大人將稅銀子轉給了羅圓,來討好夫人羅氏,那麼銀子少了怎麼辦呢?便來做假的替上。不過,他主意失算了,羅圓的真銀子被找到了,這些假銀子就沒什麼用了。”
“不,本府怎麼可能會討好羅氏,本府已將她休了!你說的不是真的!”陸志昌叫嚷起來。
鳳紅羽冷笑,“陸大人,可當時,你不是還沒有休她嗎?那個時候,你們還是很恩愛的夫妻啊!”
陸志昌此時又急又怕,這假銀子,是皇上和柳丞相的意思,他只是個替死鬼!
“衛王,本官要求進京求見丞相大人!”
他的算盤,鳳紅羽當然知道了。
她馬上對衛王說道,“王爺,陸大人在這里做了假銀子,大家伙不小心的跑來了這里,王爺被豹子追著跑,最先來的是這里,陸大人分明是害怕王爺發現了他的制假銀子的窩點,才射殺王爺的,這和京城的柳丞相有什麼關系?”
衛王細細琢磨這里面的因果關系。
對呀,他發現了陸志昌的錯處,陸志昌分明是想殺人滅口。
衛王是越想越害怕,馬上朝柳清澤喝道,“柳公子還等什麼?將陸志昌給本王關進牢里去!”
柳清澤自然認得那些龍影衛,若不將陸志昌治罪,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差,他不敢大意,忙道,“是。”
鄭凌風心下一松,施施然的拂著袖子。
衛王發火了,陸志昌的辯解就顯得蒼白。
當天,他就被關進了金陵府的大牢。
衛王命柳清澤臨時管著金陵知府。
金陵府衙門的地牢里。
陸志昌被昔日的屬下推進牢房里看守著,並沒有太大的焦躁。
因為,四品官員犯事,衛王並沒直接處罰的權利。
只能由京城的皇上和內閣們做決定,再經大理寺審判定罪。
而他做假銀子,可是皇上與柳丞相讓他做的,又不是他的本意,他怕什麼?
是以,從剛開始的驚嚇,已變得心情平靜。
深秋的地牢,陰冷潮濕,陸志昌在窄小的牢房里,來回地踱著步子想著事情。
這時,牢房的門忽然開了,一高一矮兩個男子走了進來。
陸志昌往來人看去,發現是孟昀和慕容墨身邊的那個小個子的護衛,叫做孟羽的小廝。
他半眯著眼看向他們。
兩人走到他的牢房前停下了,目光冷冷隔著柵欄門看向他。
“你們想干什麼?”他發現孟昀的眼神不善,警覺問道。
“我們不干什麼!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鳳紅羽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下,用平常說話的聲音說道,“陸大人,可記得去年秋天的天狼山之戰?”
陸志昌一驚,“鳳紅羽?是你?”
“對,是我!”鳳紅羽冷冷看著他,“我只想跟你證實一件事。為什麼我的大哥忽然收到了阮家送的糧食後,就死于天狼山一戰?”
“你想知道?”陸志昌哈哈一笑,“那是因為柳丞相擔心阮家支持你們鳳家,鳳家兄弟一直主戰,讓主和的丞相大人在朝中沒有了話語權,他才命人不去援救的。”
陸志昌帶著一絲得意之色看向鳳紅羽。
事情的真相其實是柳丞相和皇上兩人的意思。
但他只說柳丞相,讓鳳家人跟柳家斗去,柳丞相一定不會放過鳳家人!
孟昀,害死他兒子,他不會罷休!
鳳紅羽的心頭騰起了怒火。
果然,如她猜的一樣。
阮家是江南大戶,嫂嫂為了不讓皇上猜疑她的娘家人支持大哥,嫁給大哥六年都沒有回娘家。
卻因阮五小姐嫉恨阮雨宸,而慫恿著阮夫人派人送了糧食到益州城而害了大哥。
而阮五小姐是陸志昌的私生女,阮夫人是他的姘頭!
那兩人干什麼事,一定是陸志昌授意的!
阮家一送糧食,柳丞相當然不放心了!擔心鳳家越來越強大而下了殺手。
陸志昌,等于是間接的殺了大哥!
“阮家送糧食是你的授意對不對?”鳳紅羽冷冷問道。
阮志昌不說話,抬頭傲然看向屋頂。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鳳紅羽問。
她心中是憤怒的,這些政客們殺人,有時只是一句話,一件小事,卻會要人的命!
誰又想到,僅僅是送一次糧食,就讓大哥二哥被人暗算!
陸志昌冷笑,“老夫受盡了你們鳳家人的嘲諷,說一句話又怎樣?誰叫鳳老爺子一直瞧不起老夫的。”
鳳昀大怒,隔著柵欄的縫隙,飛快伸手擒住陸志昌的脖子。
他冷冷笑道,“我爺爺哪有瞧不起你過?你只是一個貧寒書生,當年娶妻,我爺爺送你宅子送你銀子,送你僕人,你還想怎樣?你這個忘恩負義老匹夫!”
“鳳老爺子幾時真正喜歡過老夫?他尚武,可老夫是文官,求他將老夫調往京中,他竟然還發火,將老夫趕出了鳳家。這算是好嗎?”
“所以你將心中的怨恨,撒在我的兩個哥哥身上?你想升官想入朝中內閣,自己努力去,卻讓我七十歲的爺爺替你奔走求人,你有臉說出這等話來?活該被我爺爺趕走!”鳳紅羽怒道,“哥,給他一點教訓!”
鳳昀的手往他鎖骨上一滑,只听 嚓一聲,陸志昌的鎖骨斷了。
他疼得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陸志昌冷笑道,“別得意太早了,小丫頭,老夫的背後有皇上,衛王也不敢將老夫怎樣的。”
“是嗎?那我就等著皇上來審你!”鳳紅羽一笑,“不過,只怕你活不到那一天!”
陸志昌臉上的神色變了變,死死盯鳳紅羽,“你想殺老夫?老夫雖有罪,但卻不是由你來決定生死!連衛王也沒有權利!”
鳳昀冷冷開口,“殺你?會髒了我兄妹的手!”
鳳紅羽彈彈袖子,對鳳昀笑道,“走吧,哥哥,跟這種要死的人多說什麼?知道事情的真相,已經夠了。”
本以為會安靜的過一天,哪知到了晚上,牢房的門又開了。
陸志昌半睜著眼朝牢房的門口看去,發現來是的阮庚生。
他喜得坐正了身子。
“庚生,你來看為父了?”
阮庚生沒說話,而是將手里的提盒放在他的面前,從里面取出兩盤菜並一壺酒一只酒杯和一雙筷子來。
陸志昌自從被關進來後,好幾個時辰都沒有吃東西。
不是牢里不給,而是牢里的飯菜令人難以下咽。
此時見到阮庚生的酒菜,他馬上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哪知吃了一半,脖子上忽然被什麼東西勒緊。
陸志昌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阮庚生抽掉了他身上的腰帶,正在用力的勒他的脖子。
他雙手死死的抓著勒他的腰帶,喘息說道,“你庚生,你要干什麼,我是你生父啊,你為什麼?”
阮庚生冷笑,“正是因為你是我生父,我才要這麼做,你做假銀,設計刺殺衛王,會誅連九族的。有人已查到了我娘那里。”
“”
“衛王已懷疑我的身份了。我不想死,不想被你牽連,所以,你要是死了,就死無對證了,我就沒罪了!”
陸志昌又怕又氣,拼命地去推他。
可阮庚生已在他的酒水里下了迷迭香,陸志昌根本使不上力氣,不多久,撲騰的手腳便不動了。
阮庚生嚇了一大跳,但想著陸志昌死了,他就不用受牽連了,心下又一松。
他遂壯著膽子將陸志昌脖子上的腰帶扯了下來,系了個結,掛在一旁的柵欄柱上。
又隔著柵欄將陸志昌抱起來,往那系成圈的腰帶上掛。
可這時,牢房的門口忽然走來幾個衙役,見阮庚生正將陸志昌往套圈里掛,馬上扯著嗓子喊起來,“殺人啊!有人殺了陸志昌!”
這一喊,更多的人來了,阮庚生被當揚拿住。
就算是陸志昌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也只能是官府來處決他,而不是其他的普通人等來決定他的生死。
是以,阮庚生殺死了陸志昌,被判了死刑。
衛王為報一箭之仇,遞給承德帝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往極大惡之處說著陸志昌的壞話。
承德帝收到折子之後,知道一定是陸志昌的大意,才讓事情曝光,這等愚蠢之人,死了就死了,因此,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下一任的知府人選,他有意從京城調派人過去。
哪知衛王又遞了折子,推薦了金陵城一個叫雲楓的人。
而且,還有不少鄉紳聯名推舉雲楓。
承德帝馬上讓人叫來柳丞相商議。
“雲楓?”柳丞相想起這個人,說道,“他曾是阮家的義子,自請退出阮氏,恢復了原姓。這個人,在金陵城倒有些聲望。”
“你只說,這個人同慕容墨有沒有什麼來往!”承德帝問道。
江南不少世家大族,一直感念著慕容氏,他選人,絕對不能用慕容墨的人。
柳丞相道,“據清澤送來的消息,他同慕容墨沒有來往,而且,同鳳家人關系也不太好。”
承德帝眯著眼,“哦,說說看,同鳳家有什麼恩怨?”
“他喜歡阮家的一個庶女,可那庶女被鳳家大郎鳳昱搶走了,而且,據說他的腿還是因鳳昱和那庶女斷的,對二人一直記恨在心,阮家庶女這次回了阮家,又鬧了一些事來,讓他在阮家無法立足,他便被迫離開阮家了。”
承德帝點頭,“這樣看來,他對鳳家還真的有仇,在金陵城聲望又高的話,倒是個合適的人選。那就宣旨吧,讓他先進京面聖。”
“是。”
又過了些日子,鳳昀的糧食已籌集完畢。
雲楓也收到了京城的旨意,讓他即刻進京。
獨孤傲做給雲楓的假肢,也在鳳紅羽提著劍的威逼下做好了。
望著一對怪異的似腿的物件,就算是雲楓這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也驚異不已。
“試試看呀。”鳳紅羽笑微微說道,“孤獨傲可是醫界的怪才,什麼稀奇古怪的病,他都有法子治。據他說,已經有人戴過這種假腿正常行走了。”
雲楓朝小僕雲海點了點頭,“試試看。”
雲海早在期待了,要是公子能走了,一定是翩翩佳公子一個。
公子長得這麼好看,不能走路,真是太可惜了。
主僕兩人在獨孤傲的指揮下,倒也沒費什麼力的裝戴好了。
雲楓試著走了走,雖然感覺怪異,但的確跟正常一樣。
“我出去走走。”他朝幾人微笑道。
“去吧去吧,除了不可挑重擔子,不能走得太久,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孤獨傲得意的笑道。
雲楓朝幾人點了點頭,拂袖翩然離去。
獨孤傲這才一臉憤憤然地看向鳳紅羽,“丫頭,我答應你的事完成了,你什麼時候將你師傅嫁給我?我新房也備好了,彩禮也預備好了,只等你同意,我馬上向江湖上廣撒喜貼。”
師傅一听獨孤傲的名字就跑,怎麼願意嫁?鳳紅羽一時頭疼。
“容我想想啊”她揉著額頭,眯著眼看向獨孤傲,“你覺得雲楓長得怎樣?”
“嗯,絕美俊朗,算美男子吧。”孤獨傲捏著胡子點頭。
“那你覺得你比起雲楓呢?”
獨孤傲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往一旁桌上的銅鏡里瞅了瞅,“老夫要是年輕十歲,一定不輸于他,哼,想當年,老夫也是江湖一美男。”
“所以呀,我師傅愛美,你這樣子,她看不上啦,你準備其他的有什麼用,你得將自己打扮打扮呀,對了,照著雲楓或是慕容墨的樣子打扮去,我師傅一喜歡,就不討厭你了。”
孤獨傲眼楮一亮,“對呀,好主意,老夫去也!”
人影子一晃,人已消失在原地,鳳紅羽終于松了口氣。
她走出屋子,發現外面下雪了。
是啊,已經是十一月的天了,當然會下雪。
鳳紅羽披了件斗篷,也沒有叫侍女,獨自一個人走出了金柳園。
她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兒,就這麼習慣性的往靜園方向走。
沒有走多遠,便有一輛馬車朝她直直撞過來。
她眉尖一擰,腳步在原地飛快地一轉,讓開了那輛馬車。
停在街對面的一輛馬車里,一個素衣女子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該死的,居然沒有撞上鳳紅羽。”
她一掀簾子走下馬車,朝路對面的鳳紅羽走來。
鳳紅羽站在路旁,正伸手彈著被剛才那輛馬車濺到身上的雪花,抬頭時,發現有人正朝她走來。
素衣素服,冰清似雪。
只是,那女子的眼底閃著殺氣,一張秀美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獰猙。
鳳紅羽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微不可察的嘲諷一笑。
陸冰清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這是找她來興師問罪來了?
“陸大小姐,何事?”鳳紅羽笑微微看向她。
陸冰清半眯著眼,冷冷看著鳳紅羽,這個賤人總是這樣,總是一副驕傲自大的樣子,明明她長得比她好看,比她苗條,比她個子高,為什麼鳳紅羽的身邊有那麼多的人跟著?她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到了如今,她還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鳳紅羽,我問你,我父親死前,你是不是去找到阮庚生?”
鳳紅羽也不撒謊,點了點頭,“沒錯,我找過他,問了他一些事情。”
“你攛掇他殺了我父親對不對?你這個惡毒女人!”陸冰清氣得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鳳紅羽嘲諷一笑,“陸冰清,阮庚生要殺你父親,關我什麼事?要怪,也只怪你父親射殺了衛王,做了假銀子!”
“”
“阮庚生生為你父親的私生子,不想被牽連進去,才下了殺手!你身為太子未來的良媛,才躲過了一劫,可阮庚生只是個普通人,他得想辦法保命!”
“”
“怎麼,這也怪到我的頭上?要怪,你就怪你父親不要生下阮庚生阮家姐妹這些私生子女!”
鳳紅羽淡淡然看了她一眼,覺得跟這個無知女人廢話真是浪費時間,她拂袖轉身就走。
陸冰清看著她傲然的背影,忽然冷冷一笑,“鳳紅羽,你也別得意的太早!容王已經不要你了,去了鎮江找江家小姐去了。”
鳳紅羽袖中的手指握緊,閉了閉眼,強忍著傷心淡淡說道,“這是舊聞,陸大小姐,我知道,是我讓容王去的,去納個側妃而已!”
“那你可真是狠心呀,鎮江現在瘟疫橫行,你居然讓容王去送死?”陸冰清站在她的身後嘲諷一笑,“都說你們感情好,在我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鳳紅羽驚得赫然轉身。
她睜大雙眼死死盯著陸冰清,“你說什麼?鎮江在暴發瘟疫?”
陸冰清看到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情大好,揚唇笑道,“是呀,現在的鎮江城,只準進人,不準出人!你就等著給你那容王收尸吧!”
她說完,得意地轉身離去。
鳳紅羽整個人驚在當地。
鎮江都在暴發瘟疫了,慕容墨不可能有心情提什麼側妃的事,而江家只怕也不敢。
這麼說,是慕容墨有意那麼說的?
故意在她走進綠苑的時候,說來給她听的?
她生氣之後就不會跟著去鎮江?
他這是在擔心她染病嗎?
鳳紅羽只覺得一陣涼氣直襲她全身,一直涼到了指甲尖。
陸冰清坐進了自己的馬車,看著路對面嚇白了臉色的鳳紅羽,心情更是大好,鳳紅羽,去吧,去鎮江,跟你那容王一起死在那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