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他們說你去了碧玉池,才將你錯當成鳳紅羽,你怎麼會去了那里?”
“我”鐘鈴兒咬了咬唇不敢說是去見容王,只怕說了又會被哥哥罵。
她索性不做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鐘述甩了甩袖子,朝家丁們吩咐道,“抬架子來扶大小姐回去,連夜收拾起來,明早就回城!”
鐘鈴兒一驚,“哥,可是容王還在青雲庵”
“你看你的臉,還能去見人嗎?別丟臉了!”
鐘鈴兒氣得臉一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
墨龍帶著鳳紅羽往山下躍去,呼呼的夜風也沒有將她的頭吹醒,反而越來越迷糊。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半眯著眼,看著這個神出鬼沒的男人。
這廝究竟藏在京城的什麼地方?
“帶你去醒酒!”
“我又沒有喝酒!”
墨龍看了一眼懷里的人兒,夜色太濃看不清她的臉。
她正不安分的用一雙手在他胸口撓啊撓,撓得他身上火氣直竄。
“那池子的睡蓮可不是普通的睡蓮,散出的花粉落入水里,可比三十年梅花釀的酒力都要強!你在水里泡了一刻鐘,等于灌了一大壇酒。”
“還有這麼一說?”鳳紅羽的手已經撓上了墨龍的脖子,沒一會兒又爬上了他的臉,不安分的揉揉捏捏。
“小鳳凰這是想為夫了嗎?”墨龍輕笑。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借你的臉涼涼手而已。”除了頭有些暈,心頭還有一團火正往全身竄。
而墨龍就像個大冰塊。
墨龍的臉一黑︰“”
又不知過了多久,鳳紅羽忽然感到眼前一亮,似乎進了一間屋子。
里面點著不少蠟燭,屋里散著熟悉的香氣。
“主子。”有人走上前來。
“馬上去備洗浴熱水!”
“一桶還是兩桶?”
墨龍︰“”頓了頓,“你這麼蠢,給本尊滾到益州守城去!”
那人,“”
。
就在鳳紅羽要睡著時,她發現身上忽然一涼,外衣被人脫了。
緊接著,里衣也不見了。
她大吃一驚,睜開眼來細看,發現自己在一間淨房里,而她仍靠在他的懷里。
她的身上只剩了褻衣與褻褲,墨龍的一只手正伸向她的胸前。
“你干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鳳紅羽一把推開墨龍,雙手護在胸前。
由于動作太猛,腳沒站穩,鳳紅羽整個人跌進了一個大浴桶。
墨龍眯起眸子,雙手撐在浴桶的邊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角噙著笑,“我只是想讓你洗個澡而已,你以為我想干什麼?”
鳳紅羽︰“”
外間屋子的門口,韓大手里捧著一個盒子不敢往里走。
直到墨龍走出來,他才將盒子遞上,眼神很好奇的往里屋那里飄啊飄。
“主子,這是從容王府里拿來的羽小姐的衣物,羽小姐心思通透,屬下是不是該躲起來?”
“你不是該躲起來,你是該滾遠點!”墨龍接過盒子走進了屋子。
羅二在一旁踢了韓大一腳,“還不快滾?打幾桶洗浴水還要問主子,你可以滾回益州城守城去。”
韓大扯了扯唇,滾就滾吧。
要是羽小姐醒過來認出他來
嗷唔
他嚇得身子一抖,連夜就跑掉了。
里屋的淨房里,許久都听不見聲音。
墨龍皺起眉頭,伸手推門,發現推不動。
居然關門了?
他敲了敲門,里面沒人應。
真是只醉貓,他冷哼一聲,拔出匕首撬開門。
果然,鳳紅羽歪坐在浴桶里已經睡著了,頭枕著一彎雪白的胳膊,墨色的長發散在浴桶外。
大約是被水汽燻蒸過,越發顯得她臉色嬌嫩,唇色殷紅,小嘴兒微張,睡得正香。
安靜的她乖巧得如一只貓。
發起狂來時,如踩了尾巴的貓。
姓墨的,有本事抓住我就嫁。
君子一言。
呵呵,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我現在反悔了。
墨龍皺了皺眉,走上前將她從水里撈出來,找了塊大布巾裹住往里間的床上抱去。
鳳紅羽的身子一挨床,馬上就醒了過來。
醒來就驚悚地發現,她身上什麼也沒有穿,光溜溜的只裹著一大塊布。
而且,她的面前還坐著一個,正要伸手拉扯她身上布巾的無恥之徒墨龍。
“流氓!”鳳紅羽尖叫一聲伸手去推墨龍。
因為依舊頭重身輕,手指無力,人沒推動,手指卻抓開了他臉上的面具。
她半睜著雙眸,迷茫著看著面前的男子。
“這世界太玄乎了,為什麼你的臉跟慕容墨那廝的臉一樣?呃,我一定是醉得太厲害,眼花了”
她身子一軟,又倒在床上。
墨龍皺著眉頭扯過被子給她蓋上,這才撿起被她抓掉的半截銀面具,重新戴上。
他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臉,咬著牙道,“居然敢不嫁?信不信現在就將你辦了!”
“辦了我也不嫁。”鳳紅羽閉著眼,嘟囔了一句,沒一會兒已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人已睡著了。
墨龍黑著臉︰“”
墨龍一直在她臉上揉揉捏捏,鳳紅羽很想一腳將他踹走,但她實在太困,沒有力氣。
沒一會兒,她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發現她又回到了漠北。
北風如野獸在嘶吼,卷起鵝毛般的大雪,遮住了天地。
四周一片白茫茫,不知是在何地。
一處山丘下,駐扎著十來個帳篷。
忽然,一間帳篷里起了火,沒多久,那帳篷就坍塌了。
有人騎馬從遠方疾馳而來。
“小鳳凰”
聲音淒厲,由遠而近。
不知怎麼的,她听著這聲音,心口處不由得一痛。
那人到了帳篷前,飛快地跳下馬來,不顧眾人的攔截向火里沖去。
火光映出他的臉。
鳳紅羽大驚,怎麼會是慕容墨?
“慕容墨”
她睜開眼來,發現竟然睡在一處陌生的地方。
而心口仍在撲通撲通狂跳著。
她朝四周看去,淡紫色的床帳,粉色的被子被單,上面均繡著精美的花紋。
床架是雕花的檀木,上面瓖著金飾。
屋子里燻著淡淡的冷梅香。
這像是一戶有錢人家的女子閨房,她在哪兒?
鳳紅羽掀起床帳,赤著兩只腳在床沿處晃著。
嗯?怎麼沒有鞋子?
她眨眨眼,她是怎麼來床上的?
索性赤著腳走到窗前。
鳳紅羽推開碧紗窗,外面的院子里,不知種著什麼花兒,有陣陣暗香飄來。
天上月色正亮,草葉間有蟲兒歡快的叫著。
習習涼風從半開的窗子吹進屋內,也吹醒了她。
剛才,她分明是夢到了前世臨死前。
柳清雅說,送她去和親的是慕容墨。
而慕容墨卻在帳蓬著火後沖進了火里。
那後來呢?
她閉了閉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慕容墨他死了嗎?
“你怎麼站在這里?”身後,有人忽然說道。
她一驚,回頭看時,正看到慕容墨站在門邊。
他著一身家常墨衫,沒有束發,就那麼全散在身後。
慕容墨手里提著一盞琉璃荷花燈,淡淡的燈籠光照著他淺淺含笑的桃花眼,和微顯蒼白的臉。
人依舊是那個人,可似乎和以前見到的不一樣?
“你怎麼不穿鞋子?”他走到她的面前,往她腳上看去,收了臉上的笑容,皺起眉頭來。
“王爺?你怎麼在這兒?”鳳紅羽眨眨眼,貌似,她睡著前見到的了墨龍!
慕容墨將手里的燈籠架到一旁的檀木架上,忽然伸手打橫將她抱起來。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鳳紅羽怒道。
他居然抱她!
“這里只有本王和你,沒人看見,而且,本王也沒對你做什麼,哪來那麼多講究?雖是夏夜,但地上鋪的是青石,赤腳站久了難免會著涼。”
鳳紅羽︰“”和著是她太計較?
忽然,她鼻間聞到一絲熟悉的香氣。
是來自慕容墨的身上。
她將臉靠在他的胸口處深深的嗅起來。
為什麼慕容墨身上的氣息同墨龍身上的氣息,詭異的相似?
慕容墨將她放回床上,扯過被子蓋著,“現在四更天不到,再睡會兒吧。”
鳳紅羽卻又坐了起來,盯著慕容墨的臉,問道,“王爺,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慕容墨微笑道,“你忘記了嗎?昨晚你不慎掉入青雲庵的碧玉池里了,本王恰好路過,救了你。”
“”
“可你一直昏睡著,就這麼抱著渾身濕漉漉的你在青雲庵里招搖過市,擔心有閑語傷你,便索性帶你來了山下容王府的別莊。”
“是這樣?”她眨眨眼,狐疑的看了一眼慕容墨。
正要躺下時,她忽然發現身上的衣衫換了。
衣衫倒是合身,但布料比之前穿的要好,不是她的衣衫。
貌似睡前她還洗了澡來著,後來就不記得了。
“誰將我從淨房里帶出來的?誰幫我換的衣?”她眯著眼問道。
慕容墨唇角微勾,“當然是本王了。”
鳳紅羽吸了口涼氣,慕容墨居然敢佔她便宜!
她眯著眼咬牙切齒,“為什麼不是僕人?王爺這是想壞我閨譽?”
“這里除了本王,還有五個男護衛。你想讓護衛幫你更衣?你願意,本王不同意!”
鳳紅羽耳根一紅︰“”
關鍵是里面的褻衣也換了啊!
沒法活了!
她咬著牙抓起床上一個枕頭朝慕容墨砸去。
慕容墨手快,一把抓在手里。
他眉眼含笑,“你送我枕頭,是想讓我同你一起睡?”
鳳紅羽一怔︰“”
慕容墨眉梢微揚,抱著枕頭離開了。
好一會兒,鳳紅羽才回過神來,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枕頭是她枕過的。
送一個自己用過的枕頭給一個男子這似乎表示曖昧?
她咬了咬唇,要不,去要回來?
還是算了吧,丟不起人!
這半夜三更的,又是孤男寡女,吃虧的還是她。
鳳紅羽扯過被子將自己埋了起來,閉著眼想著昨晚的事。
為了讓鐘鈴兒不起疑心,她裝成失足掉入了碧玉池。
誰知那睡蓮花粉有毒。
池子並不深,她只是腿腳無力無法走上岸,後來明明是墨龍來了。
而且,他將她帶到了一處屋子後,她一直都是清醒的。
只是洗了個澡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難道,真的是她中了花粉毒,而產生了幻覺?
她將容王認成了墨龍?
。
轉眼天明。
容王府別莊的另一間屋子。
從前晚入夜時,就一直掌著燈。
羅二這時走來回話,“主子,雙英寨的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慕容墨合上書冊,說道。大胡子黃遠忐忑不安的走了進來,一雙小眼只敢看面前的幾尺路,不敢斜視。
一直走到前方一個墨衫青年的面前,他馬上抱拳跪倒。
“雙英寨黃遠見過容王爺。”
“嗯,起來說話吧。”慕容墨虛虛抬手。
“多謝王爺。”黃遠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來,“這便是羽小姐托在下尋找的圖案。在下無能,查不出來。”
慕容墨接在手里,眼眸旋即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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