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如果沒有買30%V章, 需要晚一天才能更換 林青穗被逗得笑個不停, 這崇大伯當真風趣幽默, 為人心善又好相處,林青穗暗暗盤算, 若這回能采得鐵皮石斛,賣了錢也得好好報答崇伯。
“到了到了,”伯佷兩個好容易爬到山崖上,李崇拍拍褲腳︰“就在這處找, 找不到你就死心吧,乖乖跟伯伯回去。”
林青穗點點頭,循著模糊的跡象, 仔細回想多年前,是在哪處發現了那藥。山崖頗險峻, 山石崎嶇, 李嵩生怕她一個腳下打滑,摔一跤就不妙了, 要是再運氣差點, 滾了下去可得出大事。
李崇顧自心驚膽戰的盯著林青穗,卻見這丫頭步履生風,大步朝那山崖邊處跑,李崇差點要喊她小祖宗, “三丫頭, 你跑哪去作甚, 慢點走!”
“伯,崇伯,就是這里,我想起來了!”林青穗眼尖,看到遠處一尊稜角尖銳的怪貌大石,驀然想了起來,是這里沒錯,當初她正是在那尖石邊摔了一跤,滾了幾滾之後,跌進了石斛叢里頭。
遙遠的記憶呼嘯而至,林青穗心砰砰的劇烈跳動著,腳步走得愈發的快,攀著岩石幾步爬到山頂,“伯伯快來!我找到了,你看!”
“啥?”李崇沒細想她的激動的話,緊跟其後攀上了崖石,頓時被眼前所見震住,“還...還正是鐵皮石斛啊,我的老天爺,夢帝爺爺當真顯靈了?”
林青穗站在山崖石邊,望著眼下大片山石縫隙中,長出的一叢叢碧色睫干的藥草,急劇跳動的心髒都似要蹦出喉嚨,手腳發顫,頭腦發暈,激動的眼淚霎時涌了出來。
人世雖換,幸而老天厚待,山石無改,草木如初,日光之下,萬物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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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穗背著沉甸甸的背簍下山時,執意要返還原路走,李崇勸她說︰“天色都這麼晚了,從這頭下山去,腳程近的多。”
“我在一路挖了不少陷阱,說不定能逮著一只兩只野兔子呢?”林青穗擦擦額上的汗,眨巴眨巴著眼楮道,李崇不可置信︰“你會挖啥陷阱?我咋沒看到?”
“伯伯在挖草藥的功夫,可不夠我挖好多阱洞了,”李崇知道這丫頭倔,只得跟著她照原路下山,一路上還真設下不少陷阱,先前幾個地方沒捕到什麼東西,但李崇看得分明,那套下的挺像那麼回事。他心里頭有些狐疑,這老林頭家的三丫頭,往日不顯山不露水,卻不想當真是低估了她。
兩人再往山下走,林青穗同他套近乎,“伯伯,今兒要是捕到了野貨,有一半是歸您的。”“喲?”李崇不由得樂呵了,心道你這丫頭挖得那麼淺的口子,能不能捕到野貨還另說,這倒先開始分獵物了,“咋這麼好?”
“伯伯今日帶我來挖藥,這份大恩,我無以為報,幾只野貨算的了什麼,”林青穗一本正經的說,李崇哈哈大笑,帶的頜下胡須一顫一顫的抖動,心想丫頭這份心思倒是好的,“你這丫頭倒有趣,明明是你帶我去采的藥,怎麼就成了我帶你去的了。”
“可不就是伯伯帶我去的,”林青穗腳步不停,“伯伯是好人,”李崇笑得合不攏嘴︰“丫頭嘴倒是甜,慣會哄人。”走了許久還不見捕獲到獵物,林青穗面上雖看不出氣餒,但李崇卻怕她沮喪失落,一路看得格外仔細,生怕落了一鱗半爪啥的,竟讓他給撿著一窩四小個鳥蛋。
李崇拿出兩個給她,“你的野貨既說要同我平半分,伯伯也不虧待你,鳥蛋也分你一半,”林青穗笑著收下了,再一路下行,走到一處草叢邊,發覺那原先下的套子被動過,林青穗心一喜,口上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崇卻先驚喜的喊出了聲︰“丫頭!這處當真套著只野斑鳩!哈哈哈。”
兩人快步跑過去,撿起那只斤來重的野斑鳩,你看我我看你的傻樂呵,“你真行啊丫頭!”林青穗揉著腦袋笑得羞赧,“運氣好。”李崇原先還只當她運氣好,沒過多時,竟又讓她給套著一只兔子!林青穗硬要把那只兔子給他,李崇哎喲不停,“能干啊三丫頭。”
就像是這一兔一鳩開了個好張似的,兩人連路下山,接二連三逮著野貨,最後統共逮著了三只兔子和兩只竹雞,兩只雉雞並一只斑鳩,李崇徹底服了青穗,竟不敢將她當小女娃看待了,“你爹如何教出你這麼個能干丫頭?當真是奇事!”林青穗笑得開懷,響起一陣銀鈴兒似的笑聲。
青穗人矮力氣小,多數野貨都讓李崇背了,東西有些重,但累得也開心。可是因逮野貨耽誤了功夫,還未到半山腰,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林青穗這才想起,來時沒同爹娘說清楚,如今已過了兩日兩夜,只怕二老在家擔心的很,腳下的步伐越邁越快。
“現在知道著急了吧,”李崇喘著粗氣笑她︰“你這閨女,能干倒是能干,就是太過魯莽。”“伯,咱們今夜還能趕回去嗎?”林青穗邊疾步行走邊急促地問。
“連夜趕路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別急,仔細顛倒,”李崇見她滿臉急色,一頭虛汗,小臉煞白煞白的,不由得緩聲安慰她︰“真要趕夜路的話,你待伯伯去找個火把來,不急,你先停下來休息會兒。”林青穗想想也是,山里頭夜路不好摸黑走,便停下步,幫著李崇尋了松油樹枝干,做了幾個簡易的火把。
不多時天色全黑,沒有小徑的密林又不敢點火把,怕火油星子濺落,燃起枯葉燒了林子,叔佷只好伴著稀薄的月色,摸爬滾顛著從密林子往山下方向鑽,又因兩個背了重物,還有幾只兔子竹雞是活物,用藤綁著掛在身上,重就不說了,氣味尤其難聞,當真是苦不堪言。
千辛萬苦鑽出了密林子,到了半山腰有人走出來的小道,李崇才拿出火把點了,他這時累得手都有些哆嗦了,再看看林青穗,小丫頭蓬頭垢面慘兮兮的,臉上還掛著傷,血跡斑斑的,李崇苦笑︰“你這丫頭,回去你娘不定得多心疼你。”林青穗無力的擺擺手,她如今又冷又累又餓,腰酸背痛兩股戰戰,全憑咬牙撐著點精神勁兒,才沒倒下去。
李崇看著她這樣兒不忍心,“閨女,這不遠處還有個小山洞,要不咱們爺倆再將就一晚,天且亮再回去。”林青穗雖確實走不大動路了,但想及家里的爹娘,還是咬牙搖了搖頭,李崇又勸︰“你這副模樣,只怕再走下去得累出病來,再說,晚上趕路當真是不安全,這凌雲峰的野獸大蟲不是說著玩的。”
“嗷!”像是呼應李崇說的話似的,他剛一說到野獸大蟲,遠處竟就遙遙傳來一聲凌厲獸吼,伯佷兩個雙雙嚇得一個戰栗!
***
閨女兩晚上沒歸家了,高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硬是闔不上眼,手上捏著塊粗布帕子,時不時抹一把眼淚,老林頭心疼得不行︰“她娘,不是告訴你了,白日我去杜李村打听過了,是有人看到穗兒跟在崇郎中後頭,一道往北邊走了。老崇為人你還不放心麼,有他在,想必也出不得什麼事。”
高氏輕輕的抽泣了一下,沒回聲。“這丫頭,回來我非得打斷她的腿,”老林頭咬著牙怒道。“你就知道打孩子,”怕吵到隔房的孩子們,高氏壓低了哭嗓小小聲兒,“萬一我先去了,怎麼能放心把孩兒留給你。”
“你這是什麼話!”老林頭聞言聲音一抬,高氏連忙拍他,“細聲!”“惠兒,你說的那是什麼話,不許胡言亂語,”老林頭急急側過身來,摸索著抓住了高氏的手,心里頭涌現了一陣驚慌。
暗里雖看不清高氏的面容,老林頭卻感知到了她在瑟瑟發著抖,“他爹,”高氏眼淚連珠似的掉在枕邊,“若我先去了,你如何帶的了幾個孩兒?孩兒們都還沒長大成家,你又慣不會帶孩子。”
“閉嘴,”老林頭還是頭一次對高氏說這般重的話,“你再胡言亂語,明日去找老崇給你灌上幾大碗苦藥,看你怕不怕!”
高氏咬了咬唇,抑住就快溢出喉嚨的哭聲,“三哥,我只怕,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來臨安城已有好幾日,早些時候林家兄妹忙著布置屋子,去各家商鋪買了糧面衣被,雜貨店買了鍋碗瓢盆,找木匠打了桌椅板凳,又承蒙屋房牙儈好心,借了兩張老木架子床,好歹將這屋布置得像個能居住的家。
安頓好後,林青穗領著哥姐幾個四處走動,碼頭往哪走,哪里是商鋪街道,哪邊街大戶人家的宅院多,幾日下來,差不離將北城的街巷胡同摸了個透,以免日後行走迷了路。
待認熟了路,終于能正兒八經出門做買賣掙錢,因而林青蕪幾個免不得激動雀躍。酒在昨晚就從朱俏家買好了,這回還格外備著幾個盛酒的葫蘆,只等天一亮,林家兄妹就托著木車,小心翼翼運著酒缸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