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她只要半年而已。
夢舒華抬頭看著戰默羲，眼底已經是一片霧濕。
“醫生說了，逸初的身體狀況，活不過半年。”
“他對女人從來都是敬而遠之，我只希望小九可以陪著他，至于”
她緩了緩，那麼堅強一個女人，這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顯示出自己的脆弱。
“至于他們是不是要在一起，也許，逸初和小九自己都不願意，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我的兒子就這樣”
“別說了。”
“去世”這兩個人，夢舒華說不出口，戰默羲也不想听。
“華姨，我確實沒什麼力氣了，你起來說話吧。”
他轉身，回到書桌前，依舊撐起自己的額角。
夢舒華也才注意到，他臉上額上全都是細汗。
“默羲，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終于，她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
伸手，在戰默羲額角探了下，依舊可以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抗拒。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和女人有任何身體接觸。
這次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孩，那女孩卻和逸初的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事，真是天意弄人。
“在靜安軒的時候，被戰子嫻的藥踫了下，不礙事。”
戰默羲依舊以長指撐著自己的額角，這舉動，也讓夢舒華完全看不到他眼底有什麼神色。
夢舒華淺嘆了一口氣，無奈︰“對不起，默羲，我知道這事會讓你為難。”
他還是不說話。
夢舒華又道︰“以逸初現在的情況，大概也不太可能和女人太親近，你該明白的。”
逸初身體不好，這麼多年來從來不見他踫過哪個女人。
就算龍九兒在她身邊，他只怕也不可能和她做任何親密的事情。
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戰默羲的動作未變，表情也沒有一絲絲的變化。
夢舒華依舊不放棄︰“更何況，現在的小九也不夠強悍到，能站在你的身邊。”
“你祖父決不允許你娶小九，如果你一意孤行，只怕，小九在皇城也待不下去。”
戰默羲雖然還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但夢舒華能明顯看出來，他指尖緊了幾分。
果然，龍九兒的安危，是他的致命弱點。
她淺嘆︰“你就是想要小九，至少得要她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
“以老爺子在皇城的勢力，想要對付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困難？”
“你能護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惹怒了老爺子，怕的是老爺子會暗中痛下殺手。”
這話，絕不是玩笑，戰默羲是明白的。
老爺子是國都院的國首大人，整個皇城他勢力最大。
想對付一個小丫頭，總會有辦法。
就算有再多的人保護也沒用，除非龍九兒可以足不出門，永遠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但這事，根本不可能。
要是外城掀起戰火，他還得要趕赴前線
“默羲，就當是為了逸初，也為了小九，給他們半年的時間，好不好？”
那夜的風有點涼，等戰默羲回到房間的時候，龍九兒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只是，那張小嘴偶爾張合，還是會溢出點點呢喃︰“倒刺有毒，別踫它，默羲”
戰默羲眼底涌動著點點復雜的光芒。
要怎麼樣，才能讓你迅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