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霄宮,略略吃了點東西,又稍微梳洗一番,孟桑榆抱著阿寶窩進軟綿綿的床榻,睡了個舒舒服服的午覺。
等主寵兩個起來時已到了未時,再過不久就可以用晚膳了,有人陪伴在身邊,這日子當真過得飛快。
耷拉著繡鞋,披散著頭發,孟桑榆抱著阿寶走到梳妝台前坐下,讓碧水和銀翠幫她整理妝容。將一縷墨發纏繞在指尖,用發梢去撓阿寶的鼻頭,見他頻頻打噴嚏,小爪子一抬一抬的想要去搶發絲卻每每慢了一步,她咯咯咯的笑起來。
周武帝傻呆呆的看著她明媚照人的笑臉,忘了動作。本就是陪她玩,只要她開心了,他亦覺得無比滿足。
見阿寶不動了,孟桑榆以為他是生氣了,訕訕一笑,將發絲主動塞進他懷里。阿寶立即摟過發絲,小鼻頭一聳一聳的去嗅聞上面的香味,表情十分專注十分認真,仿佛要將主人的味道刻入骨子里。
孟桑榆溫柔一笑,拍拍他的小腦袋吩咐,“阿寶,記住我的味道,以後你與我走散了,就循著這個氣味來找我。”
朕不會讓你走散的!我們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周武帝汪汪叫著,只可惜他的話無人能听懂。
馮嬤嬤端了一杯茶,面色漆黑的走進來,將茶杯放到主子手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嬤嬤,發生什麼事了?”孟桑榆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湊到阿寶嘴邊,讓他也舔上兩口,慢悠悠的問。
“娘娘,外面都傳遍了,說咱們碧霄宮就是導致古松枯死的晦氣的源頭。您已經深染晦氣,成了不祥人,不但自己病重,還差點把五皇子和賢妃克死。只要是您說出來的話,好的不靈,壞的全應!”馮嬤嬤語氣沉沉的將外面的流言復述了一遍。
“忘恩負義,倒打一耙,果然是賢妃一貫的風格。一下午時間流言就傳遍了,其他嬪妃也不余遺力啊!”孟桑榆笑容嘲諷。
這些該死的女人!周武帝微微眯眼,目光森冷。
“早知如此,娘娘您當時就不該管五皇子的事!讓她失了依仗,看她還狂什麼!”馮嬤嬤咬牙齒切。
“那麼小的孩子,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面前。既然有能力,總要救上一救的。我救了他,只圖他好好活著,只圖我自己問心無愧,不圖別人的感恩和回報。她愛說就隨她說,倒正好幫了我一個大忙。既然是不祥人,那當然是不好隨意出現在人前的。咱們這段日子就閉了宮門修身養□,外面那些糟心事就不要隨意攙和了,安安心心等父親的消息,到時,皇上或許也醒了。”孟桑榆一臉的輕松愉悅。正想避一避風頭,賢妃就給她送了個絕好的借口,這日子不要太順心才是。
馮嬤嬤一想也對,漆黑的面色立即恢復如常。
周武帝舔舔女人蔥白的指尖,為她的開朗豁達感到心折。她渾身總是充滿了溫暖的,光明的,令人振奮的力量,再污穢不堪的事也沒辦法沾染她分毫。只要待在她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純粹的,充實的,快樂的。魂附狗身後能夠遇見她,這無疑是上天對他最好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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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寵兩你剪我扔,配合的相當默契,不多時,繁茂的松樹就逐漸展露出它古拙質樸、端華大氣的一面。
“怎麼樣?好看嗎?”左右打量了一陣,孟桑榆看向身旁的阿寶,詢問他的意見。
很好!匠心獨具!周武帝毫不吝嗇的夸獎,但說出口的只能是千篇一律的汪汪聲。孟桑榆卻听懂了,笑著拍拍他的狗頭,“謝謝夸獎。”
“娘娘,您能听懂狗語?”碧水嘴巴開開合合,終是忍不住問道。在她心目中,自家主子是無所不能的,能听懂狗語也不稀奇。
撲哧撲哧……孟桑榆抱著哼哼唧唧的阿寶笑倒在軟榻上,這小丫頭太可愛了!
銀翠和馮嬤嬤也跟著笑起來,碧霄宮里洋溢著歡樂的氣息,絲毫沒受到外界流言的影響。
但偏偏有人要打破這美好的氛圍,只听殿外傳來太監的通稟聲,常喜公公帶著皇上的賞賜到了。賞賜有名貴的藥材和珠寶玉器,但最打眼的還是一沓厚厚的佛經。常喜親自將佛經送到跪下接旨的德妃娘娘手里,囑咐她定要好好抄寫,及早驅走晦氣。
“真好,又被禁足了!”拍拍一沓佛經,孟桑榆的語氣怎麼听怎麼滿足。馮嬤嬤等人也笑著附和,頗有種額手稱慶的架勢。
對這特立獨行的主僕幾人,周武帝只能無奈的搖頭,黑漆漆的眼珠里溢滿溫柔。
左右也無事可做,孟桑榆將阿寶抱進懷里,拿出一本大藏經緩緩念給他听。女人的嗓音輕輕柔柔,和著梵音的抑揚頓挫,平平仄仄,比世上最動听的樂曲更加迷人。周武帝將前爪耷拉在她手腕上,仰頭呆看女人如水墨畫般寫意的臉龐,漆黑的眼珠蒙上了一層名為痴迷的霧靄。
如果真的還魂無望,就這麼窩在她懷里過一輩子也好。這想法對于一個帝王來說雖然荒謬,雖然顯得軟弱無能,但它就那麼產生了,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