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醒來,感覺右手被人死死地握著,甦黎偏頭看了一眼,看見顧夜闌抓著她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小說
睡得不怎麼安穩的樣子,死死地皺著眉,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眼下的烏青很嚴重,沒有誰甦黎自己知道顧夜闌這麼疲憊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稍微動了一下手,顧夜闌驚醒了,是真驚醒了,一下子彈起來了,眼里全是緊張。
甦黎看著他的樣子,在心里嘆了口氣,晃了晃被顧夜闌緊緊握著的手,麻了。
顧夜闌疑惑的看了一眼之後,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抓著她的手抓了一個晚,不過這個時候即便甦黎這麼說,她還是沒有要松開的意思,怎麼回事昨晚你的手抖了一個晚
甦黎頓了一下,過了一會之後,才像是想起來一樣回答顧夜闌的問題,昨天晚下雨了。
以前手受過傷,傷了筋骨,一到下雨天會疼的說不著。昨天晚她一直沒有睡著,直到天亮雨小了一點,她才睡著。
所以顧夜闌一晚抓著她的手沒有松開的事情,她也知道。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以前明明只是痛的死去活來,需要有藥物的幫組才能安心下來的事情,但是昨天在她痛的快要叫出來的時候顧夜闌卻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硬生生將那些痛苦咽了回去,留下一片安心。
大概,即便有一天自己變成了連自己都不認識的瘋子之後,心里的那片柔軟始終都是留給這個人的。
還疼麼顧夜闌拉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在纏繞著白紗布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個吻。
甦黎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兩下,半睜著的眼楮里帶著一點驚訝,條件反射的想把手給抽出來,但是顧夜闌卻在這個時候稍微用了一點力氣沒讓甦黎把手給抽出來。
甦黎,給我一次機會。顧夜闌的聲音低沉又沙啞,帶著懇求。
甦黎看著他,吻著自己手腕的人低垂著眼楮,是那麼認真,這是她喜歡的人,明知道沒有結果卻又心甘情願的撲在他身,即便被他身的光芒灼死,那大概也是他心甘情願了。
好。她輕輕應了一聲。
顧夜闌以為自己是听錯了,猛然一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甦黎,沒開甦黎的那只手,力道不自覺的重了一點,言辭之間確實欣喜,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甦黎很少笑,但是這個時候,卻是笑的很認真。
不反悔
不反悔。
顧夜闌突然悶笑幾聲,抓著甦黎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像是擔心自己一松開之後甦黎會又不見了一樣。
八點甦黎吃了早餐又睡著了,顧夜闌收拾了一下東西,輕輕關門出去了。
走廊有些安靜,他靠在門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往辦公室去。
甦黎這次的主治醫生是張小白的師兄,據說是個醫學院的天才,跟張小白關系倒是挺好的,所以這才甦黎能保住一條命跟這個天才還是有很大的關系。
顧夜闌敲了敲門,听見里面傳來一聲請進之後他才推門進去。
不過也是他來的不巧,剛進去看見張小白整個人都吊在她師兄身,她師兄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簡直跟連體嬰兒一樣。
這也算了,張小白這個沒臉皮的竟然還十分無恥的說,師兄哎,師兄,你跟我回去嘛不是見家長,真的不是見家長啊是請你幫個忙啊,師兄,好師兄,你平時最疼我了,你答應了好不好
顧夜闌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額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進去是不太方便的。
但是自己現在又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張小白的師兄,這個時候走了,似乎又不太好,于是他咳嗽了一聲,希望張小白能收斂點。
誰知道听到聲音的張小白僅僅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嗨,顧夜闌。然後一轉頭,繼續吊著她師兄,師兄,好師兄哎,你答應了好吧我感謝你八輩兒祖宗啊,我媽要是看到你,絕對不會在逼我去相親了,師兄你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先委屈一下嘛。
這些顧夜闌算是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張小白一個人待著習慣了,也沒打算找個男朋友過日子。不過自己不想,不代表家里不想啊,所以這一年來張小白她媽媽催著張小白相親的次數大概頭發絲都數不過來了。
張小白這是被鬧得煩了,才敢厚著臉皮來找她師兄幫忙。
可是師兄不領情,反手一巴掌將人拍飛到門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的一聲甩門,反鎖,不放心,拉過兩張椅子來抵住,這才松口氣。
這個不能稱作是女人的玩意兒,實在是太可怕了。
咳咳,顧先生怎麼來了師兄尷尬的咳了一聲,一邊叫顧夜闌坐下,一邊給人接了一杯白開水。
我在想之前你給甦黎做手術的時候,手是不是也檢查過顧夜闌也沒有跟他客氣,直接開門見的說。
師兄看了顧夜闌一眼,倒是一點意外都沒有,你終于想起來問我這件事了。
這下震驚的是顧夜闌,他看著師兄,眼里帶著驚訝,你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在給她做手術的時候,我發現了,她右手不太對勁。後來偷偷做了個檢查,發現她手的筋骨斷過,雖然是接好了,但是畢竟不如從前。別說是陰雨天的時候手痛了,算是筆也拿不得了,最多是一雙筷子。
你說她連筆都拿不了那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從張小白師兄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顧夜闌有些渾渾噩噩的,以至于張小白蹲在門口無同情的看著他的樣子,都沒有看見。
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病房的,開門進去在原來的位置坐下來的時候,甦黎動了動,但是沒有醒過來。
顧夜闌盯著她的側臉,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悶得慌。
難怪這幾年沒有听說過甦黎出過一件作品,難怪曾經有人采訪她最近打算做什麼的時候,她隨意的說,做什麼都行,是不拿筆。
那時候采訪她的記者還以為甦黎是在開玩笑,但是誰知道她是真的拿不了筆了。
顧夜闌小心翼翼的重新握甦黎垂在外面的手,將臉埋在她的手心里,心里堵的難受,卻又不知道能做什麼。
甦黎睡眠淺,顧夜闌將臉埋在她手心里的時候,她醒了,看著顧夜闌動了動手指,摩挲著他有些粗糙的臉,你怎麼了
顧夜闌不敢抬頭,怕她看見自己臉的悲切的樣子,多想,沒有,是想在你身邊多待一會兒。甦黎,從今以後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啊甦黎不解的問,我剛才已經答應你了啊顧夜闌你怎麼我還脆弱。
是啊,是因為你答應了,我才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啊。顧夜闌在甦黎掌心吻了一下,能感覺到她往後縮了縮。
別,我怕癢。甦黎的手往後縮了縮,似乎是想要抽出來的樣子。
氣氛有一瞬間的不一樣,甦黎看著顧夜闌抬頭的樣子,目光閃了閃,倒是覺得有些尷尬,趕緊轉移了話題,大姐是不是要來了
顧夜闌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即便有心逗弄她,但是也覺得現在不是時候,他移開目光,抓著甦黎的手仍舊沒有松開,啊,是快來了。
病房里沉默了一會之後,甦黎听見顧夜闌叫了她一聲,她嗯了一聲,轉頭的時候,感覺到有個柔軟的東西踫到了自己的嘴唇。
近在咫尺的臉,是她熟悉的人,溫暖的唇貼著她的唇,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那麼貼著,像是為了確定的對方存在一樣。
甦黎閉著眼楮感受這唇帶來的溫暖。
目光的不能看到的,由身其他的感官來感覺,安靜的病房只能听到對方的呼吸聲,安穩的如同一輩子那麼長。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加深這個吻的,等到意識的時候,已經緊緊的貼在一起。
誰都沒有注意到病房在打開的瞬間,又被輕輕合了,外面站著的人右手在左手握了一下,恭喜。
醫院住院部外面是停車場,甦怡出去的時候,已經有車停在那里等她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不輕不重的踢了車門一腳,等到里面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將車門打開之後,她才去。
今天怎麼這麼快坐在後座的男人看著甦怡,像是要她看進心里一樣。
以後不會來了,大概。甦怡將頭往下面埋了一下,垂著眼楮說。
怎麼三小姐可以出院了男人嘖了一聲,從側面挑起甦怡的下巴。
甦怡有些不耐煩,一腳踢了過去,說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對方早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一松手一抬腿,躲過一腳。
甦黎出不出院跟你沒有關系。甦怡冷漠的說,送我去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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