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楮在笑

57.番外二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南奚川 本章︰57.番外二

    你的訂閱不足, 自動顯示重復章節,謝謝。  拗不過秦司漫的死纏爛打, 沈琰最後還是把她的名字加了上去。

    眼科與之同行的還有和秦司漫一樣主動請纓的莫新、以及護士長白秋蕊。

    出發當日,秦司漫掐著點乘電梯來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熟輕熟路的找到沈琰的車, 把行李箱放在車旁, 自己則躍身一跳,一口氣坐到了越野車的引擎蓋上。

    秦司漫悠哉的玩著手機, 等著車的主人來。

    不到五分鐘, 她听見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秦司漫抬頭向前看, 眼前一亮。

    沈琰一改平日里白襯衫西裝褲黑皮鞋的正式打扮,套了件藍色的polo衫和七分休閑褲, 拖著一個商務行李箱,迎面朝這邊走來。

    貼身的上衣將其倒三角的標準身材展露無疑, 少了幾分老成穩重, 多了幾分青春荷爾蒙的氣息。

    嘖,三十歲的男人也能好看得如此過分, 真是不公平。

    秦司漫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學長, 缺女朋友嗎?”

    沈琰掃了眼立在車旁的行李箱,面色無奈, 沖她招手,“你下來。”

    “行, 听你的。”

    秦司漫穿了件吊帶長裙, 一口氣跳下來, 風掀起了些許裙擺,露出骨骼分明的白皙腳踝。

    真瘦。

    沈琰暗自感嘆,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搭個便車吧,學長。”

    “你有車。”

    “沒油了,開不動。”

    “......”

    昨天和他在加油站偶遇的人是鬼?

    沈琰看了眼表,時間已經不早,不想跟她在這里繼續折騰下去,最終又一次妥協︰“上車。”

    “謝謝學長。”

    回答得那叫一個得意。

    秦司漫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繼續矯揉造作下去,拉住行李箱的拉桿,準備將其扔進後備箱。

    沈琰站在她身前,秦司漫一彎腰,胸前的隱隱約約顯現的事業線,落入他眼底。

    沈琰將頭一轉,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補了句︰“棠縣路不好走,你這裙子會礙事。”

    秦司漫一愣,看了看他,停下手下的動作,把行李箱平放在地面,拉開拉鏈,半蹲著翻找起來。

    沈琰被她突然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問︰“你在做什麼?”

    秦司漫忙著找那件同色系的藍T,沒有回答。

    “啊,找到了。”秦司漫從最底層抽出那件T恤,順手抓了條短褲,抱在懷里,看向他,“借你車換身衣服。”

    沈琰近乎無語,想說點什麼卻是詞窮。

    最後摸出車鑰匙,解開了車門的鎖,默不作聲的把兩人的行李箱利索的放進了後備箱。

    “動作麻利點,醫院那邊集合不能遲到。”

    沒等她回答,沈琰拿著手機往旁邊走了幾步,背對著她。

    秦司漫鑽進後座,關車門前,沖他背影嚷了句︰“你不這麼紳士,我也是不介意的。”

    “快換。”沈琰提高了音量,帶著些許惱怒。

    喲,這是害羞了?

    秦司漫不再多言,關上車門,麻溜的換好了衣服。

    把換下來的長裙塞進了行李箱里,她打開車門喚他︰“走吧,學長。”

    沈琰關掉手機的新聞界面,揣進褲兜,打開駕駛座的門屈身坐進去。

    待秦司漫系好安全帶,他轉動方向盤,總算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秦司漫絲毫不清楚沈琰此時心里的一團亂麻,從包里拿出一根橡皮筋,對著這遮光板的化妝鏡綁了個馬尾。

    她的頭發太長,空調風口的風一吹,掃了幾根在沈琰的側臉上。

    帶著洗發水的清香,還有些癢。

    沈琰用手拂去,什麼也沒說。

    秦司漫微側身,看了看鏡子的長發,自顧自的感嘆了句︰“好像該剪頭發了。”

    車這時在一個紅燈口停下。

    秦司漫收起遮光板,跟他搭話︰“你覺得長點好還是短點好?”

    沈琰看了眼時間,沉默了幾秒,吐出兩個字︰“短點。”

    短一點也不會掃到別人的臉了。

    “答案錯誤。”

    “什麼?”

    “以後你女朋友問你,你應該說,‘你怎麼樣都好看’。”

    “......你想太多了。”

    秦司漫笑,勝券在握似的,“不多,早晚的事。”

    綠燈亮。

    沈琰發動車,跟上前面的車流,一路上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

    沈琰把自己的車停在醫院停車場的老位置,下車打開後備箱拿出兩人的行李箱,抽出拉桿拖到車頭前,卻不著急走。

    他打開車門最後檢查了一邊車內的情況,確定無誤後關上車門,鎖車。

    秦司漫坐在自己的箱子上,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在心里由衷的感嘆︰一個男人能細心到這種程度,真是難得了。

    因為之前耽誤了一些時間,兩人成了最後上醫院大巴車的人。

    一去就是一個月,大家的行李都是不老少,秦司漫站在車下面的已經沒有多少空間的行李艙發愁,不知道把自己的大箱子往哪塞。

    沈琰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接過秦司漫的行李箱,放在一邊,“你先上去,我來放。”

    秦司漫點點頭,邁著小步往車門走。

    回頭看了眼,發現他彎腰把里面亂扔佔位置的行李箱一一拿出來,再按照其大小,將其規矩的放進去,騰了不少空間出來。

    連他搬個行李自己都覺得是在散發荷爾蒙。

    秦司漫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廢了。

    車內已經沒有兩個連在一起的空位,秦司漫淡淡的掃了眼,最終走向了莫新身邊的那個。

    莫新一直處于神游,突然感受到身邊來了人,下意識的往窗邊一縮,頭埋得更低。

    秦司漫頓時︰“……”

    “我是洪水猛獸嗎?”秦司漫拍了拍莫新的肩膀,好笑的問。

    莫新拼命的搖頭否認,卻不看她,聲音低低的︰“沒有……我只是沒……沒準備好……”

    這姑娘性格還真是,內向到了一種自卑的境界。

    畏畏縮縮的,也不知道在怕個什麼。

    秦司漫沒興趣做她的人生導師,不再搭話,摸出手機自顧自的刷起了網頁。

    沈琰放好行李。合上行李艙的蓋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快速的上了車。

    他清點了一下總人數,確定人齊後,讓司機師傅發動了車子。

    等到車子駛離市區,進入高速之後,沈琰從副駕駛的位置站起來,拿過放在一旁的擴音器放在嘴邊,走到車廂內的最前方,說︰“大家好,我是眼科的沈琰,是這次下鄉醫療援助的負責人。”

    話音落,車內響起了整齊的掌聲。

    剛好三下,不多不少,標準到了極點。

    秦司漫靠在椅背上,隨意掃過幾個人,每個人臉上的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這些醫生,真是虛偽到了極點。

    沈琰對這陣掌聲沒有什麼感覺,頓了幾秒繼續說下去,公式化不帶一絲情緒︰“醫院包了個當地的招待所,兩人一間,大家自行安排。今天到了先休息,正式工作從明天開始,具體的工作安排,我已經發在了群里,大家抽空看看。”

    大家十分配合的回應——

    “好。”

    “辛苦了,沈大夫。”

    “知道了。”

    ……

    “休息會兒吧,車程還有五個多小時。”

    沈琰關閉擴音器,放在一旁,坐回了之前的副駕駛座。

    他也不喜歡這種陽奉陰違的虛招子。

    很好。

    不到兩個小時,沈琰的形象在秦司漫不知不覺又高大了幾分。

    秦司漫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

    然而這種暢快感並沒有支撐她清醒多久,以至于她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後來是被活生生的給顛醒的。

    秦司漫從沒來過這種大山區,一輛大巴車愣是給坐出了過山車的既視感。

    身旁的莫新還在昏睡,完全不受其影響。

    秦司漫側頭看著窗外快速後退的一個個山包,覺得頭更暈。

    胃里翻滾得厲害,她早上出門早,什麼也沒吃。

    暈車的時候,連吐都吐不出來,這種感覺更加難受。

    秦司漫拿出手機,本想著玩把游戲來分散注意力,奈何這山區已經偏僻得連2g信號都找不到,手機直接成了無服務。

    妥妥的一塊板磚。

    大概是臉色太難看,坐在過道另一邊的一個醫生朝她遞過來一個口袋,“秦大夫,你還好吧?”

    標準的大嗓門。

    秦司漫擺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她不敢張嘴說話,暈車帶來的唾液分泌旺盛讓她胃里的惡心感越發強烈。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還不停車?

    沈琰听到後面的動靜,瞧著秦司漫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心中了然。

    從包里摸了幾個東西放在手里,起身走到她旁邊,開口說︰“張嘴。”

    秦司漫哪敢張嘴,她實在不能保證下一秒不會吐他一身。

    沈琰也不多跟她廢話,伸出手捏住她的嘴巴,擠出一個口,將另外一直手里的橄欖直接塞了進去,見她下意識就要吐出來,命令道︰“嚼碎咽下去。”

    毋庸置疑的強硬態度震住了秦司漫。

    她照做不誤。

    這橄欖酸得倒牙,可多嚼幾下,胃里的惡心感竟然有所緩解。

    秦司漫舒服了些,才明白沈琰的用意。

    橄欖能減少唾液的分泌,從而從根本上緩解暈車癥狀,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常識而已。

    只是難為他還把橄欖帶在身上。

    沈琰把手中剩下的橄欖遞給她,“拿著,難受了就吃,一時半會兒到不了。”

    秦司漫接過,心里美滋滋,嘴上還不忘調戲︰“沈老師,你離二十四孝好老公只差一張咱倆的合照了。”

    沈琰橫她一眼,“別胡鬧。”

    秦司漫“會意”,湊近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是是是,等會兒我私底下跟你說,這里人多,我懂的。”

    你懂個屁。

    沈琰臉上隱忍著,在心里爆了句粗,轉身離開。

    “差點?”秦司漫晃著轉椅,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是啊,沈大夫說你家中有事,請了假,這才給糊弄過去......”

    秦司漫頓住,抬眼盯著他︰“你說誰?”

    鐘向文被他看得一怔,“沈大夫啊,今晚他負責,喂,你去哪啊——”

    沒等鐘向文把話說完,秦司漫抓起桌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步子一邁,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他辦公室前,秦司漫輕喘著氣,猶豫要不要推開。

    腦子閃過許許多多的可能性,可最後全被一一否決。

    秦司漫在心里嗤笑自己的愚蠢,搖搖頭,準備往回走。

    沈琰從病房出來,剛好跟她打了個照面。

    目光交匯之下,秦司漫從他眼眸里看見自己此刻是如此狼狽——

    白大褂松垮的掛在身上,扣子從第一顆開始就扣錯了位,顯得格外滑稽,原本綁在腦後的馬尾,大概是橡皮筋斷了,滑稽的跑到了左臉頰,就這樣斜吊著。

    當真是比早上起床的時候還要丑。

    秦司漫伸手將斷掉的橡皮筋扯下,隨意扒拉了幾下頭發,跟他打招呼︰“沈老師,晚上好。”

    沈琰神情復雜的看著她,“進來。”

    秦司漫挑眉,看他走進辦公室,有片刻的恍然。

    下午他就是在這里拒絕簡卉的。

    沈琰打開門,見她還愣在原地,反問︰“你想讓大家都看看眼科的大夫可以多不修邊幅?”

    秦司漫頓了頓,最後還是抬腿跟了上去,順勢帶上了門。

    “你又遲到了。”

    “謝謝你。”

    兩人同時開口,聞言皆是一愣。

    秦司漫看看他,笑了聲,拉開椅子坐下,“看來我第一次給你留下的壞印象,是很難抹去了。”

    沈琰未答,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加個“又”字。

    “有事要請假,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第三次吧。”

    沒等沈琰開口,秦司漫又接了句︰“三年前還有一次。”

    室內只剩下空調掃風的空氣流動聲,冷風吹到秦司漫臉上,有些涼。

    秦司漫點到為止,站起身,“下次一定跟你請假。”

    “等等。”

    沈琰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隨後是抽屜拉開的聲音,秦司漫听到椅子被推開,听到了他走過來的腳步聲。

    沈琰將病歷夾放在她手上,“病例收好,留在這里就踏實工作。”

    秦司漫一看便想起這是什麼時候的病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伸手接過,端詳了幾秒,卻發出一聲輕笑。

    “行,我踏實。”

    沈琰抿了抿嘴唇,沉聲說︰“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秦司漫照做不誤。

    輕輕的帶上門,走了一段距離後,驀然停下。

    她看見了病例上沈琰做的批注,簡單幾個字,但第一個字的字體變了。

    不明顯,但秦司漫練過,細微之處輕易的便捕捉到。

    只有第一個字偏向于正楷的筆鋒,後面的跟以前的無差別,流暢的行楷。

    是他無意識中寫下的。

    秦司漫愛死了這個無意識。

    -

    第二天交班後,秦司漫換了衣服,拿上包和車鑰匙,準備回家昏睡一天。

    剛到地下停車場,手機便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外公”。

    秦司漫心里有些發 ,電話響了第四聲的時候,接了起來︰“外公。”

    何學景渾厚嚴肅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今天找個時間,回來一趟。”

    老人已經許久沒跟自己聯系過,本就不是熱絡的爺孫關系,在秦司漫的外婆楚瀾和母親何婉兮相繼去世後,變得更加僵化。

    除開逢年過節,幾乎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秦司漫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事值得老爺子大清早就打來電話,恭敬的問︰“我剛下晚班,現在過來方便嗎?”

    “你來吧。”

    不等她再多說話,何學景便掛了電話。

    秦司漫听著耳邊的佔線聲,沉默了半晌,最後收起手機,開車往遼州大學駛去。

    何學景和楚瀾都是遼州大學的名譽教授,前者在中文系,後者在歷史系,何家三口一直住在夫妻倆剛結婚時,單位分配的員工樓里。

    在秦司漫小學時候,何婉兮出錢為兩個老人買下了校區里的一所老式四合院,面積夠大,方便何學景在家中招待前來吃茶閑聊的老友。

    這麼多年過去,老人還住在那里,遼州大學經過不斷的搬遷,四合院所在的校區也成為了老校區,因為建築極具當地特色,政府出面將其保留下來,當做一份對這所百年名校的紀念。

    趕上早晨上班的高峰期,從市中區開到市郊,用了將近一個半小時。

    秦司漫揉了揉發酸的眼楮,停好車,對著鏡子補了補妝,蓋住因為夜班造成的黑眼圈,理了理衣領,確定無不妥之處後,拿包往停車場後面的教職工區走去。

    正值暑假,學校的人並不多,古樸的建築風格下,襯得這里更顯清幽。

    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院子的門大敞著,秦司漫抬腿走進去,穿過菜園子,還未進屋,听到後院傳來的談笑聲,拐彎繞過屋子,通過一條小道,進入後院。

    後院的香樟樹是早年楚瀾種下去,如今已然成了能供人庇蔭之所。

    何學景前年在樹下在用木頭做了張桌子,放上幾張小凳,擺上茶具,閑暇之余在此看書會友,是他人生一大樂事。

    秦司漫看見坐在何學景對面的人有些眼生,放緩腳步,朝樹下走去。

    那位老者先看見了前來的秦司漫,出聲問︰“老何,這位是?”

    何學景本來跟老友相談甚歡,轉頭看見秦司漫那一刻,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收斂了幾分。

    秦司漫見慣不慣,老人對外人的態度遠比對自己要熟稔許多,她淡淡道︰“外公。”

    何學景從桌底抽出一個小板凳,秦司漫順勢坐下。

    “我外孫女,秦司漫,這是你王伯伯。”

    “王伯伯好。”秦司漫沖老者點頭示意。

    “這是他的孫子,王浩源。”

    秦司漫順著何學景的看過去——

    西裝革履,金絲眼鏡,體態勻稱,普通的大眾臉,留不下什麼深刻印象。

    只需一眼,秦司漫已經了然老爺子這通電話的目的。

    相親而已。

    只是老爺子的眼光,怕是差了點。

    王浩源似乎對秦司漫很是滿意,殷切的伸出手,文縐縐的︰“你好,我是王浩源,常听何老提起你,不知你在何處高就?”

    說個話都前後矛盾。

    這股文人的酸臭氣息,秦司漫覺得反感。

    礙于老爺子的面子,秦司漫伸手回握,語氣淡淡︰“遼西。”

    王浩源握住不放手,繼續追問︰“原來是醫生,平日里救死扶傷很累吧?”

    秦司漫按捺住心里的不適,抽回自己的手,“死不了,頂多瞎。”

    王浩源懸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場面突然變得尷尬。

    何學景橫了秦司漫一眼,笑著圓場︰“她自小被寵壞了,說話沒輕沒重的,小王你別見怪。”

    王浩源收回手,謙卑道︰“哪能哪能,何老您說的哪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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