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處傳來的那聲高亢的女人慘叫聲,驚得人同時打了一個激靈!
各自在心默契地想著,“這恐怕是另一伙倒霉蛋兒吧?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鬼?我們怎麼辦?”拉了拉彼此的,都從對方的心里感覺出一絲冰涼的汗濕……
在他們忐忑不安,遠處的河床上漸漸出現幾團火把映出來的淡黃色光暈,隨著拿火把的人不斷跑動,那光暈也左右飄忽,映出幾條拉長變形的影子,朝他們隱身的方向跑過來,確切地說是朝著天眼跑過來。
緊隨著這幾個人過來的還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遮住了一部分高處的火把光亮,姜孟皺著眉,把里的劍悄悄抽了出來,壓低聲音發出一個短暫的噓聲,將小劉和漪瀾擋在自己身後,他們二人現在都是無寸鐵,如果遇到的是人還能應付幾下,如果遇到的不是人,估計只能當肥料了。
姜孟暗自揣測著來人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東西的時候,那團黑影的速度要比人快上許多,已經到了面前不足百米的距離,借著天眼投下來的光線和後面火把的亮度,姜孟勉強看清了那些飛過來的竟是足有半米多高的像鳥一樣的蝙蝠!
還沒等漪瀾看清,姜孟低聲喝到,“退後!”說著掩著二人又往黑暗當退了十幾步,但是,蝙蝠不是靠光線辨別位置的,而是靠聲吶系統定位的!
眼瞧著幾百只半米多高的吸血惡魔帶著一股腥臭氣息迎面撲過來,就是里有一筐榴彈也要膽兒顫上半天,更何況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能夠應對眼前局面的武器……
預想到他們逃過最神秘的時空密境,居然要死在一群地球上古老的不長眼楮的東西嘴里,人心里暗暗叫苦,各自都握緊里能拿到的東西嚴陣以待,準備好做最後的殊死一搏。
遠處同樣掙扎逃命的那群人也在視線範圍內看得清清楚楚,一共六個人,有人背包,有人里拿著登山杖護住頭,貓著腰往前跑,不時地被半空的吸血蝙蝠利爪和尖牙攻擊著,跑在最後的兩個人看起來已經支撐不住,踉踉蹌蹌想跑到目的地,卻在看清楚天眼的一瞬間倒下去滾到河邊……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應該算是這群人里受傷最輕的了,跑到天眼透進來的光線立刻趴低身體,並朝後面跟上來的人不斷喊著,“getdn!getdn!趴低!趴低!”
隨著他的喊聲,後面幾個人也加快腳步向前俯沖,趴到前面那男人附近,漪瀾人這時才發現,一部分蝙蝠已經從天眼當飛出地下河通道,不見蹤影,再看自己人周圍,不知什麼原因,幾只飛過來想進攻的蝙蝠並沒有發現他們,只是繞了幾圈便又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出口,接收到同伴發出的信號後一窩蜂地沖向天眼,彼此間踫撞著發出 聲,回蕩在空曠的地下河通道……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河道里再沒有蝙蝠的影子,人躲在黑暗長長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幾個人有驚無險,躲過一劫,不然明天就變成夜明砂擺在藥店里了!
河道里此時安靜得只剩下喘粗氣的聲音,漪瀾最先堅持不住,緩緩地坐在了沙石灘地上,雖然已經放緩了動作,還是被那逃命在最前面的男人听到了一絲響動,漪瀾都沒想到這人耳朵這麼賊,只見他噌地一下跳起來,里拿著一根登山杖朝他們隱身的方向端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嘴上喊著,“又有東西,警戒!alet!”
小劉拽了拽姜孟,意思是要不要出去,姜孟想著大家都堵在這河道里,看著同一個天眼,再怎樣也避不過了,索性出去吧,低低的嗯了一聲,拉起漪瀾掩在身後,大喊了一聲,“人!”
說著,打開電筒晃了一個圓圈兒,個人慢慢走向天眼下的那群逃難者。
待雙方的人相近不過五步的距離,彼此都看清對方的狼狽不堪後,那帶頭逃命的男人和姜孟相視大笑,漪瀾實在是沒力氣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樣嘴角帶笑看著他們,斷斷續續地說,“咱們,還真是有緣,酒吧打架的,都湊到這兒來,與大自然做斗爭了!”說完看著對面的商亮,看著那張雖然混著血污和泥水的卻依然帶著一股悶騷氣質的臉,心里有一絲嫉妒,一個男人長那麼好看當飯吃嗎?
姜孟接著漪瀾的話問商亮,“是啊,這麼巧,你們怎麼到這里來了?”說著向他身後看看。
商亮身後的那些隊員見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的兩方人馬居然還能認識,也感慨了幾句,沒再繼續保持戒備,各自處理傷口以及給那兩個倒在河邊的人施救。商亮此時也沒避諱,介紹到,“他們是國際人與生物圈組織的無國界溶洞科考隊,我有一篇論需要采集數據,正好報名跟著他們一起來了,”邊說邊指著一個山里人模樣的年男人,“這位是我們下天坑之前找的翁昂村的李大叔,他也是我們的向導。看起來,你們也需要一位向導啊?”
漪瀾一听向導這詞兒,立馬兒又縮到姜孟身後,商亮的眉頭以一種幾乎看不見的幅度皺了一下,也詢問起他們,“你們怎麼湊到一起的,還落到了這里啊?我記得你們也不是很熟吧?”
他的表情沒有逃過姜孟的眼楮,挑了最近一次的經歷簡單講述了起來,“我們出來旅游,踫巧坐同一趟車,沒想到遇到山體滑坡,我們從懸崖上掉到一條河里,被河水沖過來的。”
小劉僅憑直覺判斷,他不太喜歡這個假洋鬼子,漪瀾倒是沒怎麼厭惡他,但是瞧著那李大叔瘦小的身材和閃著精光的眼神就不舒服,讓她想起那個髒導游,沒來由地一陣惡心。所以姜孟這一隊的個人,都默認他講述的就是全部事情經過,都沒有表現出詫異或是補充什麼。
這時商亮背後的一個男隊員提著個醫藥包走過來,“sun,我們要幫你處理傷口……”說著從醫藥包里拿出藥水和紗布給他包扎額頭的一處外傷,那人應該是科考隊里負責醫務工作的,腳很是麻利,不到五分鐘就收拾好商亮的頭,轉過身來看著漪瀾,“年輕的女士,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漪瀾微微一楞,想到人家都是無國界的科學家,估計順帶也擔負著無國界醫生的職責,便說,“我可能有些發熱,需要降體溫。”她沒敢說自己身上有箭傷,泡過水後已經感覺到臂開始腫脹,估計是發炎了。
醫務員從一個小瓶子里倒出顆白色的小藥片遞到她嘴邊,示意她張嘴,還解釋著,“阿斯匹林。”漪瀾看看自己那兩只下過河摸過石頭的爪子,默認了這麼周到的醫護服務,囫圇著把藥片吞了下去。
姜孟見漪瀾臉都有些發紅,就問她要緊不,需不需要請醫務員再檢查一下,漪瀾趕緊擺擺,剛撒出去的謊,不能馬上就穿幫。找了個話題岔過去,“你們有向導怎麼也被困到這里來了?”問完後有一種直戳人痛處的快感。
那向導大叔有些尷尬,商亮接上話茬兒給他解圍,“我們原本是要考察一處未開發的地下溶洞,聲吶探測地圖都有的,不過在兩天前發生過一次地震,途改變了一些洞口的位置,我們就迷路了,來的時候一共是十九個人,現在只剩我們這幾個還能繼續等待救援的……”說著說著聲音低沉下去,回過著看著醫務員還在全力挽救那河邊重傷的一個隊員,另一個估計已經被他放棄了。
大家的情緒都受到了感染,一時間河道里只有醫務員吭哧吭哧用力救人的呼吸聲。
小劉低聲問漪瀾,“等天亮可能還要幾個小時,你要不要先靠著我睡一下?”漪瀾點點頭,一路奔波加上傷痛,在看到救援的希望之後一下子都涌了上來,剛才吃下去的阿斯匹林應該起效了,拉著她的眼皮一個勁兒的打架,沒再�@戮桶テ判×醯募綈蟣丈狹搜劬Α br />
姜孟翻開背包找出一塊簿簿的毯子搭在她身上,關掉了電筒,借著火把的光亮繼續跟商亮聊著閑天兒,“你們有沒有發求救信號出去呢?”
商亮也有一搭無一搭地回著他,“沒來得及呢,一路不是地震就是大水,剛才遇到的蝙蝠已經是第批了,我們的物資損失慘重,聯絡工具還不知道有沒有用……”說著仰著看看天眼外面的那一小塊夜空,發起呆來。半晌又回問了一句,“你們呢?電話能打嗎?”
姜孟也說了實際情況,“電話沒電了,不知道能不能根據我們最後一次開的信號追蹤過來,現在都是未知數……”
兩邊的人現在都坐下來在休息,從最初遇上吸血蝙蝠到有驚無險,又巧遇有過一面之緣的故人,再到現在不知何去何從的窘境,大家已經無力再站起來做什麼有意義的謀劃了,或者兩兩相依打著盹兒,或是一個人抱著背包原地睡覺。
伴著天眼透進來的那縷微光,幾個人享受著久違了的人間溫暖,不再去想下一步怎麼辦,先睡上一個好覺再說!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老天都沒有遂了人願,剛睡下不到一個小時,河水開始翻滾,河床灘地上的沙石開始向下滾落,驚醒了這一堆剛剛開始好夢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河水像災難片特效一樣,整整齊齊地斷開一個缺口,下面的河床像野獸巨大的嘴巴一樣張開,吞噬著河里和岸上的一切,也包括了半夢半醒之間的這群倒霉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