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也很好听,似乎有一股十足的中氣在里面,也不知道是哪來的。
但是方硯知道,他轉變說話方式之後是軟塌塌的,他那時候的嗓音很招人的魅惑。
“好久不見!”
方硯也和她打招呼。
但是他看了一眼,沒有回應,目光對著黑暗中的陳玄,沒有說話,身體不露聲色地緊繃起來。
“他是誰?”
剛才中戲十足的聲音瞬間冷若冰霜,警惕的感覺很明顯,仿佛是一把冰封的利刃,雖然很鈍,但是也能劃開溫暖的肌膚。
陳玄本來站在陰暗處,現在卻自己走出來。
他近距離觀察著這個孩子,發現他很白,即使是在長夜無月的情況下,也掩不住他臉上的顏色,他真的很瘦,一身的白衣服顯得他有些單薄,一張很清純的臉,感覺完全不像是那里面走出來的人。
“我叫陳玄,現在是方硯的朋友。”
他又把聲音放的很輕,就像當初不敢打擾那個小孩子一樣,不敢打擾面前這個人,盡量的顯示出友好。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面前這個人看了他一會兒,低下的自己的頭,漸漸收起自己冰冷的神色,再抬起來,就笑得很純情,讓人看了之後卻忍不住被他勾了魂。
或許,這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法?
如果對方過于強大,那就只好依附他,即使後果令人不堪,但好歹可以活下來。
這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陳玄知道是他誤會了……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不要誤會,我們真的是來幫你的!”
“是啊,你就相信他吧,他真的是好人!”
方硯也在旁邊幫忙說話“前幾天有人打我,還是他救了我。”
那個人看著一臉真誠的小男孩,今天發現自己誤會了,抱歉的收回了表情。
“不好意思。
因為平時壞人真的太多了。”
“沒關系。”
陳玄也理解他們的生活不易。
“你好,我叫方澈!”
方澈向他伸出手,陳玄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攥了一下。
卻發現他手心凹凸不平,仿佛有一道一道長長的痂。
他是故意給我看到的嗎?
陳玄沒有多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放下來。
表情上也沒有任何變化,他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方澈,你們兩個是兄弟嗎?”
“不是,只是湊巧而已。”
他笑了笑。
“你為什麼來找我?”
方澈看明白了他的冷靜,然後才放心地問她正事兒。
陳玄指指他身後的高牆,“你是在里面嗎?”
“是。”
沒有一絲猶豫。
“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從那里面出來。”
“你是認真的嗎?”
方澈有一絲不相信,因為和他說這話的人很多,但到最後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是真的。”
陳玄很認真地說這話,他剛才握手的時候有多認真,現在就有多認真。
方澈感覺到了他的認真,但是又不願相信。
他知道今天方硯帶來的人不一般,但他以為和其他人一樣,也只不過是給一些錢,他從來不相信能有哪一個人,可以把自己從這地獄一般的生活里面帶出去。
“你要相信他!”
方硯認真的和他說。
“他今天來,就是和你商量我們逃跑的大計的!”
方澈看你說話的方硯,她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和天真,就像他們每一次商量逃跑計劃時一樣。
鬼使神差的,他就說了一個 “好” 陳玄見她終于放下戒心,開始馬不停蹄地講述自己的計劃。
“現在這幾天,還是需要你們先委屈一下自己,因為我們其他的幫手都還沒到。”
“但是你們也有事情要幫忙,據我們推測,這麼大的一個組織,不可能只有他老板一個人,應該會有其他的同僚。”
“所以你們這幾天就請幫我看看,有哪些是他的幫凶,我們先從幫凶開始,一個一個的清除!好嗎?”
“你這次不是光帶著我們?”
方澈半信半疑,“你想帶走這里所有的人?
你能辦到嗎?”
“不知道,但我願意盡力而為!”
陳玄坦然地回應他。
“不可能的。”
方澈低下頭,“他們里面的有些人已經麻木了,就算你把他們帶出去,也沒什麼用。”
從反抗到墮落的過程,他見得多了。
他也知道一個人一旦墮落,再次提起精神是很難的。
就算他們出去了,也是只能繼續當流浪漢。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想出去?”
陳玄總是能讓人意想不到。
“他們現在不想出去,是因為他們的武功已經被別人廢了,如果我恢復他們的功力,會怎麼樣呢?”
“那也沒用,只要心死了,不管身體多麼強大,都是一樣的結果!”
方澈也不放口,一句一句的和他爭辯。
陳玄在這個時候讓了步,但放緩了口氣,換了一個話題。
“總之,你們最近先幫我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人,至于其他的,我們之後再說。”
方澈也沒有再和他爭辯,只提了兩個問題︰“我們平時怎麼聯絡?
以及你能保證他的安全嗎?”
“能!”
陳玄一口就應下。
“至于聯絡方式,我听他說過,你們以前在菜市場旁邊,還是這個辦法,好嗎?”
陳玄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不僅可以讓他們兩個人保持聯系,更重要的是到了後期,郎中的藥,顏可 的消息都可以從這里傳遞。
方澈點點頭,他全都已經明白。
陳玄看時間已經很晚,說今天就到這里,最後和他們對了一遍目前的計劃,就放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