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卻很享受自己的節奏，嘴角勾起一抹懷念的笑容︰這家伙說，因為看到我笑，覺得很溫暖。小說他說他的房間里沒有光，他的人生里沒有光。他看到我的時候，覺得很開心。
我當時問這個笨蛋，知道什麼叫開心麼總是傻乎乎的，看起來像是對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杜杜輕哼一聲，態度傲嬌，可語氣甜蜜︰我後來一直在想，這個時候阿森說的話，算不算是表白了
呃，看樣子，似乎是可以當做表白。但是這兩個人的故事開展的，是不是太快了風意凝覺得，自己一定錯過了什麼。
又或者，這個世界的感情，一直以來是這樣的簡單。你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只是看一眼，你立刻明白，這是一直以來，你要找的那個人。
我不喜歡阿森當殺手，雖然他殺人，但是我不在乎。因為他殺人，我可以救人啊。但是我不想讓阿森當殺手的原因，是他不可能每一次都成功。他如果失敗了怎麼辦如果我不在阿森身邊怎麼辦我不失去了阿森麼
明明是提起往事，可杜杜聲音里的糾結，卻像是回到了當初一般︰我要和杜杜一起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可那個唐桀，卻阻止我們。我才知道，杜杜身了不止一種毒。我是醫生，可最後那毒，我卻沒有辦法解。
杜杜的嗓音低沉了許多︰我以為我少年得意，我以為我很厲害。可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我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為了阿森，我不得不答應唐桀，要為他辦事。我那個師叔年紀高了，而且把鋼針放到別人腦袋里的水平不行，很多時候會鬧出人命來的。唐桀看了我，一開始，故意要阿森來接近我。
唐桀的心機，風意凝是知道的。在唐桀心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算是人。只要唐桀有利可圖，不管什麼事情，唐桀都是能做的出來的。
風意凝太了解唐桀了，所以這一刻對杜杜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杜杜還在繼續說︰但是這件事情里，阿森是無辜的。我不喜歡受人牽連，可我不舍得離開阿森。我違背自己的良心，幫了唐桀四年。杜杜聲音越發的低沉︰這四年的時間里，我都忍不住懷疑，我是不是魔鬼。如果我不是魔鬼，我怎麼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來
風意凝心多了幾分同情。
這個世界很多事情，向來都是身不由己。那些人，在唐桀手里，已經足夠可憐了。其實不記得過去的事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忘卻過去的幸福，這一刻才不會看起來那麼痛苦。
風意凝想要安慰杜杜，可忽然發現，自己這會兒似乎根本不能說話。
杜杜還在繼續︰我看到你的時候，其實認出來了。你長得很好看，當時我有印象。我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事實，有很多你這樣的人，被送到我的面前。我對不起你們，可我不得不那麼做。所以後來，我願意幫你們免費取出這種東西。之所以在這兒，也是因為這里有我們家的東西。
風意凝听到這里，意識忽然渙散。
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迅速的佔據了風意凝的整個思維。她開始的時候，覺得心里空空蕩蕩的。她整個人似乎在天飄，整個人相當虛浮。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飄多久，但是這種虛浮的感覺，讓風意凝覺得很不安。她這一刻迫切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也是這一瞬間，風意凝覺得太陽穴一痛，她立刻睜開了眼楮。
她覺得渾身酸疼，像是被人打了一頓。她很累，前所未有的覺得累。
剛才夢里不真實的感覺還停在風意凝的腦海，她茫然的看向面前的杜杜和阿森，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幻覺。
只是她覺得懵懂的瞬間，像是看穿了許多事情。
她忽然想起來，當時冷薄彥是怎麼求婚的。
那個時候，她和洛仙還是冷薄彥三個人在餐廳吃飯。有洛仙最喜歡的澳洲龍蝦，可洛仙臉的表情看起來卻有些郁悶。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自己，風意凝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這樣看待她的回憶，她總算想起來了，過去的洛仙，果然是不喜歡她的。只是當時她傻乎乎的，沒有發現而已。
再然後，冷薄彥在她吃飯的時候，忽然單膝跪地。四年前，冷薄彥臉的表情看起來還顯得有些稚嫩。但是他目光堅定，毫不遲疑的放在了風意凝的身。
他愛她，愛的那麼熾熱，毫不猶豫。
洛仙站在原地看了幾秒，像是承受不住，立刻轉身離開。
風意凝當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舉動。她後來發現洛仙不見，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洛仙說身體不舒服，可看到冷薄彥和風意凝很幸福，所以不想打攪到他們。
當時風意凝對洛仙的這個理由深信不疑，但是現在回想起過去發生的這些事情，才有些懊惱。
果不其然，是她這個朋友當初太遲鈍了。
可如果說是遲鈍，不如說是信任洛仙。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喜歡自己的男朋友
換做哪個女孩，真的要這樣腦補自己的男朋友
簡直是莫名其妙啊。
你沒事吧杜杜的聲音在風意凝耳邊響起，打斷了風意凝繼續亂想下去。
風意凝猛然回過神來，神色卻還相當茫然︰手術，結束了她有些愣神的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境，下意識的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疼痛傳來的時候，風意凝臉的表情更狐疑了。
這，完了
風意凝錯愕的看向杜杜，她沒有任何反常的感覺，也沒有覺得不太適合。但是很怪的，她好像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所以說，這是某種神秘的手段嗎到現在為止，風意凝還在懵懂，不能緩過神來。
感覺，這事情發生的，有點過于突然了。
好了啊。杜杜表現的倒是十分的理所當然︰不然你以為，這件事情還要多麻煩
風意凝忍不住瞪大了眼楮。當然是要覺得怪的吧現在這情況，多少時間啊，四根鋼針什麼的，取出來了
她這樣想的時候，眼楮倒是情不自禁的朝著四周看了過去。
看到盤子里真的有四根針的時候，她再一次瞪大眼楮︰這不會是你事先放在這里糊弄過我的吧
杜杜撇嘴，一臉不高興的表情︰你這是在質疑我麼
風意凝干笑一聲，質疑倒是也不敢，但是這話里說的意思，倒是有點莫名其妙了。風意凝狐疑的看向杜杜︰這麼簡單
當初我放進去的時候，用了自己特殊的法子。所以只要有我們家的東西，取出來很方便的。杜杜一臉嫌棄的看著風意凝︰趕緊把你那一張沒有見過世面的表情收斂了吧。真是的，這麼簡單一個手術，還用你來懷疑我我問你，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的
呃，被杜杜這麼提醒之後，風意凝瞬間回過神來。她立刻搖頭︰沒有。
過去的事情，倒是都想起來了。她的確，是和冷薄彥訂婚了的風意凝。可沒道理啊，她也沒有覺得慌張的感覺，甚至也不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是這一瞬間，感覺有些微妙。
像是，只是睡了一覺，睜開眼而已。
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點懵懂，現在一切都已經恢復如常了。因為她太習慣現在的感覺，所以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舒服。
這感覺，真的是有點微妙啊。
風意凝眨巴著眼楮看向杜杜，杜杜有些忍俊不禁︰拜托，你敬業一點好嗎我說沒事沒事。關鍵是，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講了一個故事，這手術結束了。
這還是第一次，風意凝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現在看到杜杜的時候，風意凝心里難免覺得錯愕。
真是太讓人意外的。
這感覺，真怪啊。
風意凝輕輕咳嗽一聲，盯著杜杜的表情里多了幾分感激︰總而言之，謝謝你了。她還是覺得有些雲里霧里。畢竟，一開始相當緊張，以為很嚴肅的一件事情，這麼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態度一樣解決了。
風意凝只是有點懵。
杜杜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的醫術，你可以放心。畢竟阿森腦袋里那麼多年的針，我都能取出來。現在這，只是小意思。
風意凝笑了笑，見杜杜這麼洋洋得意，倒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說下去，也不過只是彰顯出兩個人之間的客套罷了。
風意凝只是笑了笑，心里是由衷的感謝杜杜。
可現在排除隱患的風意凝，心不可避免的開始擔心起來了冷薄彥。
這都要晚了，冷薄彥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風意凝心下一沉，有些擔憂的看向杜杜︰這里的山林野外，應該沒有什麼大型怪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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