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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韻寒眯著眼楮微微打量著這個人，眼中卻無意中鑽了沙, 眼角泛紅。
似乎從中學開始, 他們就已經分道揚鑣了吧。
猶記得書里其他人對喬韻寒的死表示非常痛快, 米清清的不少好友安慰她的時候都故意說得好听，畢竟死人，不能跟他們爭什麼了。
喬韻寒愣了一會兒神, 想通之後, 便也釋然了。
陸允晟, 人長得不差，身高雖然看上去沒有徐乾那個高枝枝一般，但也逼近180吧, 而且人還那麼聰明。
喬韻寒嘴角終于露出一抹由心的笑, 得出結論︰下一代基因肯定不差。
陸允晟似沒有感受到對方的目光, 而後轉頭問米清清︰“你說, 那首歌是誰的？”
“……”米清清驚訝于出現在這里的陸允晟，一時之間竟然失了神，眼淚竟然也不掉了，只是看著對方, 下意識道︰“是寒寒的。”
此刻網上已經強烈刷屏了, 似乎要用言語和聲援來鼓舞米清清這個軟弱的女孩子, 讓她敢于說出真-相, 和喬韻寒這種人斷交！
“這男的一定跟喬韻寒關系好著呢, 所以才會幫她！”
“不得不說, 這兩個人太不要臉了，竟然這樣逼-迫一個女孩子！”
“畢竟這個叫米清清的女孩子性格軟，所以別人怎麼問，她就怎麼說咯。”
“你們沒听到嗎？米清清還一直叫哪個誰寒寒呢，真他媽日了狗，現在還想挽回和那垃圾的友情嗎？有趣。”
“你管別人那麼多干嘛，你們也真是閑的，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
“不過現在校園越來越不單純了，一些大人的陋習都學會了，這群中學生哦，不得了。”
“這樣的朋友還留著過年嗎？”
“可能真的有難言之隱才不說出真-相吧。”
“希望有關部門能夠徹查此事，好好的學校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處在漩渦中的人絲毫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麼。
米清清睜大了眼楮，有些不明白陸允晟的意思。
陸允晟在學校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大概就跟米清清于那些男生一般。
而米清清因是文科第一，所以免不了與之齊名，就算米清清對陸允晟沒太多遐思，但最後也不能脫俗。
陸允晟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後看向喬韻寒。
喬韻寒還沉浸在自悲與憤懣交錯中，見陸允晟看著她，剛還火氣大地沖人吼，現在則跟沖了一盆涼水，連囂張的氣焰都滅了不少。
喬韻寒少有這般感覺，可能在知道了某些事後，面對這個人頗為束手束腳。
陸允晟沒喬韻寒那麼多想法，語氣如常，無所起伏，兩眼就那麼看著她道︰“喬韻寒。”
喬韻寒被點名，不免有些焦躁，這個時候的陸允晟跟以後那個必然兩碼事，于是語氣頗為不耐煩，卻又沒有底氣道︰“怎麼你也想申討我？不好意思，排隊去。”
不少女生冷眼看喬韻寒，也是有臉了，這下子丟臉丟得連外頭的人都知道了。而且氣焰如此囂張，可真是夠本事的。
人陸允晟剛剛還幫她說話，現在就能掉轉頭來咬人，也真是厲害！
陸允晟看了她半晌，沒接下話，抿了抿嘴唇，而後掃視了一下她人，一副僵硬的姿態卻又冷冽︰“是非對錯你們大可問米清清，現在強行將罪名加諸在喬韻寒頭上，你們就是正義的嗎？”
喬韻寒本是倒豎的尖刺一下子就軟了，看著陸允晟沒有多寬厚的肩膀，擋在自己面前的背影，想到這個男人就是那麼喜歡了她這樣的人一輩子，突然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頭。
女生們倍感羞窘，畢竟她們是站在米清清那一頭的，如果米清清被質疑，那她們還有什麼立場呢？
這會讓她們覺得自己是錯的，所以現在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們都要為了面子搏一搏，而不是為了所謂的正義了。
“陸允晟，清清只是迫于喬韻寒的勢力，她不敢說而已，你怎麼都能信呢！”
“是啊，喬韻寒還不知道怎麼欺負清清呢，只是清清念舊。”
“虧我們還以為你是來給清清撐腰的，你竟然不信清清！”
“我信她。”陸允晟轉頭看著喬韻寒。
喬韻寒頭一次被弄得有些束手無策，眼神縹緲，態度桀驁。
陸允晟還沒等喬韻寒做出反應，對米清清道︰“既然是喬韻寒的，你就別哭成一臉受害者的態度，她沒有逼你。”
米清清囁喏道︰“我沒有……我只是因為大家罵寒寒，很難過。”
听到米清清出聲，喬韻寒終于找回狀態︰“不用多此一舉，我被罵關你什麼事。”
米清清紅著眼道︰“寒寒……你不能這樣……”
“盡管說，我就是這樣的人。who care。垃圾！”喬韻寒冷哼一聲，愛怎麼說怎麼說，上一輩子早就听膩了。
米清清看著喬韻寒隨意的態度，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她不想跌落雲端，不讓旁人知道。想到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了自己的光環本該是喬韻寒的，那怎麼辦？他們的期待本就該落到她這樣品學兼優的人身上，怎麼能是喬韻寒？……她這種人。
見喬韻寒要走，陸允晟邁開腿，下意識地擋了她一下。
喬韻寒抬頭︰“怎麼，找我有事？”
陸允晟看著她，本是波瀾不起的眼楮里似有火一般。而後也不知看到了什麼，長-腿走過去，將一女生手中的手機直接繳了過來，而後隨意丟到一旁桌上，沒人敢去拿。
女生給陸允晟的粗-魯對待弄得紅了眼楮，但卻心虛地沒說半個字，一眾人還有些雲里霧里。
而後也不管喬韻寒，聲音如尋常那樣，冷冷地︰“抱歉，我不是故意趕在這個點過來的。宣傳部的意思是要我們做最後一期交接廣播，就定在七校聯考前一天。”
喬韻寒耳尖著，听著那邊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似有股邪火在蔓延。
虧她還以為陸允晟是來英雄救美的呢！結果並不是……
而且這前後態度真是差得可以！
喬韻寒自討沒趣，不死心地再听了听兩人的談話，米清清說得溫溫柔柔的，陸允晟偶爾發出一個單音節，就像是之前被陸允晟懟的人不是米清清一般。
說實話，如果沒有喬韻寒，她也覺得，這兩個人般配的可以。兩個人一個包攬理科第一，一個文科第一。
大概是為了凸顯米清清的白月光，增加曲折，然後再讓觀眾們膈應一下，為什麼那麼一個人，不愛戀米清清，反而喜歡著米清清的背景板喬韻寒呢？
然後再讓喬韻寒背負世人的厭惡。
喬韻寒嗤嗤一笑，出門去洗把臉冷靜冷靜。
現在已經過了廁所人滿為患的高峰期，不過走廊上的人倒是不少，估計都是來看好戲的。喬韻寒吊著眼梢看著這些一副怒目自詡為正義之士，而後移開目光。
別人要的不過是看她狼狽且又無助地像過街老鼠一樣。但是，沒辦法，她滿足不了這些人變-態的需求。所以，那就看誰膈應誰吧。
喬韻寒轉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抬起頭，就看到文妍兒目光躲閃地看了她一眼。
喬韻寒微微一笑，臉上還帶著濕噠噠的水汽彌漫。文妍兒收回目光，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走出去。
喬韻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思緒飄散。
米清清如何想的，她已經無所謂了，給她臉不要，那就別怪她下手太重。
喬韻寒急了，一手捏住米清清，弄得對方已真生疼。
喬韻寒不屑她這般的梨花帶雨，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直言問︰“你剛剛想說什麼，你們有什麼瞞著我？”
王紫雯心里不高興林蔭的夸贊，但現在既然喬韻寒找虐，那就真不怪她了。
王紫雯站出去一步，冷笑道︰“喬韻寒，你別裝作不知道吧，網上那首墨鳶不是你發的？”
什麼叫做‘網上的那首《墨鳶》’？
那的確是，但是她發的不是這個世界吧！
眾人見她沉默，又有煽風點火道︰“現在被扒出來也是你自找的，你要是跟清清道歉，大家還能斟酌著去澄清一下。”
“是啊，既然盜了清清的歌曲你就要還給人家，而且她還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啊。”
“喬韻寒，網上的人都快扒你八輩祖宗了，你也不擔心被人肉啊，臉皮也夠厚。”
“你們不要這樣說寒寒！”米清清性子軟，說話也軟，一說出來，假的也真幾分。
喬韻寒沒弄清楚所謂‘網上的《墨鳶》’，但是卻找到了重點，“我偷了你的歌？”
米清清急迫道︰“沒有，寒寒，你別听他們說，我也才知道這件事，我馬上就去澄清。”
“澄清什麼，喬韻寒還沒道歉呢，清清你怎麼能這樣就妥協了呢。”
“是啊，現在不給你一個公道，你是在浪費你自己的心血你知道嗎？”
“清清你可真是眼夠瞎啊，這樣一個人渣你都看得上！”
“我們不是真罵你，你別哭啊！”
“你們不要這樣說她。”米清清聲音大了一點，但還是沒多少用。
喬韻寒定定的看著米清清，米清清不由得低下了頭，默默地擦眼淚。
喬韻寒問︰“你確定你是想這樣？”
“我沒有……”米清清聲音更小了。
但在外人眼里，就像是給喬韻寒逼的一樣，還有不少的好事者在旁邊拿起手機拍照。
男生們大多都離開了人群，遠一點，在一旁圍觀。喬韻寒又是他們關系好的，如果他們做堆上去給喬韻寒打氣，那不好看……他們也為難得很。畢竟女生的事他們也不好摻和。
王紫雯扶著米清清，怒斥︰“喬韻寒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怎麼了？關你什麼事？誰不是爹媽生養，就她嬌貴了？”喬韻寒轉頭沖著米清清道︰“你他媽敢不敢聲音大聲點，告訴這些傻逼是怎麼回事！”
米清清被喬韻寒的慍怒給嚇到，抬起頭，眼淚嘩地就跟那窗外的雨一般，說下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