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你還帶了外人回來？”
老頭微微扭頭，一雙白眼珠子瞥著我，我心里一個激靈，悄悄地移到夜鬼的身後面。
“生死渡，渡鬼不渡人。不過我只是個撐船的，什麼也看不見，也不想看見，更不想多問。”
老頭說著轉了下身體，抽出撐桿，又說道︰“上來吧。”
夜鬼瞅了我一眼，還測開了身體。似乎是要我先上船。我心里暗罵了聲，隨即硬著頭皮，小心地跨上了小木船。
腳一踏上去的時候，小船微微搖晃了下，我心里不禁一晃，隨手一把抓住了撐船老頭的手臂。
因為我們那種山村沒有大河，也沒有大湖，所以我長這麼大根本沒有坐過船。
這老頭手臂干枯得就像一截枯柴一樣，干癟癟的毫無肉感。
“小伙子，沒坐過船啊，別害怕，老頭子已經在這撐了上百年的船了，很穩當的。”
我連忙松開他的手，穩住身體後故作鎮定地說道︰“切，小木船而已，哥什麼沒坐過。”
夜鬼也上船來，老頭笑了笑，然後撐著船干，小木船緩緩掉過船頭，向著遠處慢悠悠地蕩去。
我去，這尼瑪慢的跟龜爬似的，當然穩當了。要是弄個燒油的機械船，估計幾遍來回都夠了。
“小伙子小心一點哦，盡量不要靠在船邊上。”
撐船老頭忽然說了句。我瞅了瞅小船外邊的水面，微弱的月光照在水面上，波光微微閃爍。
“噗！”
水面冒出一個水泡，一條形狀奇特的小魚從氣泡中穿過，在水面上劃過一個弧線又重新落入水中。
這小魚還沒我巴掌大，能有啥危害？
“這是噬骨魚，你別看它小，只要一只就能將你一個人的骨頭啃食殆盡。”
撐船老頭一邊撐著船干，一邊笑呵呵地說道。
尼瑪，真的假的？一條小毛魚能有這麼厲害？看它那點大，我一巴掌就能拍死幾個。
“不信你可以試試去。”
夜鬼戲謔地說了句。這死太監想坑爹，我才沒那麼傻呢。我小心地向船中央移了移。我特麼才不會閑的蛋疼真的去試一試呢。
之前師叔說要到鬼族一趟，不知道他來過沒有。我得想個法子問問這個撐船的老頭，不過肯定是不能直接問的。
“撐船的老伯，想要進出鬼族只有從這里嗎？”
我想了會，問道。
“小家伙問這個干嘛，你可是外族人，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啊。”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後，再次問道︰“撐船的老伯，這里為什麼只渡鬼不渡人呢？”
“因為我們是鬼族。”
我去，這老頭回答得還真是狡猾啊。我動了動腦瓜子，再問︰“你平常有外族的人進來嗎？”
夜鬼似乎已經習慣我這麼多話了，他閉著眼，不放過任何可以休息的機會，看來他被獵人行會的人打傷，傷得不輕啊。
“外族人沒幾個知道我們鬼族所在地的，而知道鬼族的人呢，都將我們這里稱作是鬼域。不過就算是知道，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也不會有人擅自踏進鬼族地界的。”
靠，說了等于沒說。
“不過也還是有外族人出入鬼族，雖然鬼族居住在地下，但也會和外族人有一些往來。會有外來人來鬼族尋求一些外面沒有的東西。”
我奇怪道︰“外面沒有的東西？這鳥……這地底下能有什麼外面沒有的東西？外面世界現在科技發展迅速。什麼飛機大炮啦，宇宙飛船，航空母艦啦，能上天能下海。”
“哈哈。”
撐船老頭笑了兩聲，說道︰“不管科技如何發達。還是有很多科技無法解決的事情。”
說的也對哦，像那種小孩子被嚇著了，高燒不退，打針打吊瓶都是沒用的。確實有很多事情是科技和科學無法解決的。
這鬼族很神秘，而且很古怪，誰知道在這地下搗鼓什麼。應該就像這老頭所說，他們這有很多外面世界沒有的東西呢。
小船又向前行使了一會，經過一片水中陸地，面積不是很大，不過上面卻蓋著兩間木屋，屋前有一根柱子，上面掛著一盞燈，閃爍著微弱的光亮。
“我去，這里竟然還蓋個房子，哪個煞（和諧）筆會住在這里啊？”
我話剛出口，夜鬼忽然睜眼，轉頭一眼瞪過來，眼中寒芒閃爍。我心頭一凜，整個人瞬間繃緊。這死老太監又發什麼瘋？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夜鬼冷喝了聲。
尼瑪的，不說話那不是啞巴難道是瞎子？
“你這小娃子，我就是那個煞（和諧）筆。”撐船老頭忽然說了句。
我不禁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老頭負責撐船接送過河的人，如果他在河中央，那正好可以听到兩頭岸邊的呼喚。
我連忙擠出笑容，說道︰“撐船的老伯，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說的煞（和諧）筆其實是打趣的意思，就好像好哥們之間的打鬧一樣，是沒有惡意的啊。”
“哈哈哈，好久沒遇到你這麼有趣的人了。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會介意的。”
我不禁舒了口氣，笑道︰“我去，你早說嘛，嚇得我的小心髒‘噗通，噗通’的。”
“干嘛這麼害怕？雖然我們鬼族生活在地下，但是說到底也是人類，又不會吃人。”
這撐船的老頭雖然是個瞎子，但是小船行駛的方向卻是一點也沒有偏移，而且他似乎還挺和藹的，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老爺爺一樣。
我打了個哈哈，瞥了眼夜鬼，說道︰“俗話說，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啊，身為一個俘虜自然要有俘虜的覺悟。說話還是得小心一點的啊，免得一個不小心就嗝屁了。是吧，夜鬼老兄？”
夜鬼眉頭似乎抖了抖，冷眼一瞪，哼了聲，又冷聲道︰“閉嘴。你再這麼多廢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我草，這死太監，喪心病狂啊！
“小風，你的氣息有些微弱，是受傷了嗎？”
撐船老頭忽然問道。
唉，始終他們是自家人啊，我只是個外人，而且還是個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