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四父子不敢多留,說了句客氣話之後就離去了,看著其背影,呂小智略作沉思,說道:“爸,麻煩你去找一下曉霞,就說我們呂家要投資村里的建設,讓她過來一下。”
呂鴻山問道:“你打算要投資多少?”
就五百萬吧!”呂小智先是淡淡說著,接著露出大大一個笑容說,“剩下的一百八十萬,一百五十萬拿來建房子,三十萬給您二老零花,花光了還有。”
呂鴻山松了口氣說:“這樣最好,我還擔心你要把錢留在家里呢!那樣我睡覺都睡不安穩。薛先生您先坐,我去去就回。”
薛平忙站起說道:“您忙您忙,我也打算走了,等下還有點事。”
呂鴻山急道:“哎,別啊,一定要留下吃了飯再走。”
薛平其實真想說留下的,可是那樣的話未免太不知好歹了:“這……剛好約了人吃飯,您看下次怎麼樣?”
呂鴻山遺憾說:“這樣啊!行,那我就不多留你了,咱們一起走?”
薛平笑顏說:“好好,那夫人,呂少我就先走了。”
好,不送。”呂小智坐著並未起身。
呂鴻山和薛平走後,高小梅也離開了家里,去找一些好姐妹一起準備晚餐,今兒這大場面,不準備個三四五六桌菜恐怕是不夠吃了。
大廳里,呂小智對趙星兒說:“星兒,去把你的衛星電話拿出來,爸要打個電話。”
好。”
趙星兒很快拿出電話,呂小智撥打了宮青雲的電話,接通後直截了當說:“姐夫,我要峨眉派郭若的資料。”
小智?你找的郭若可是綿掌聖手郭若?你找他做什麼?”電話那頭宮青雲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呂小智說:“綿掌聖手?這麼大名頭,你知道他?”
宮青雲說:“郭若是峨眉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到三十歲就將一手綿掌使得出神入化,內功修為更是直逼老一輩,目前在首都當差歷練。”
呂小智吃驚道:“你說什麼?他在北京?你確定?”
宮青雲說:“我雖然不理宮家的事,但是一些資料宮家都有送來給我看,郭若的資料最近剛看過,他目前在中南海當保鏢。”
既然這樣,那就沒事了,有事再聯系。”
呂小智將電話還回趙星兒,拿過那封信再看了幾遍,不禁陷入沉思……
夜已經深沉,村里大部分人家的燈都已經關了,亮起最多的是微弱的太陽能路燈。
呂小智家里今夜非常熱鬧,連平日里沒來往過的人都來了,一直吃喝到夜里九十點鐘,呂鴻山照例喝趴下,高小梅和趙星兒也累得早早睡下,呂小智卻行走在路燈之下。
如同在上海那晚,依舊是喵喵在前,呂小智在後,目標娘娘廟。
此去娘娘廟一是為了看看那香火願力的主人,二是想確認一下那個寫信的人會不會去娘娘廟。
一般人在定下比試地點之後,為了避嫌都不會隨意去那里,如果不是認識宮青雲,不知道真正的郭若正在北京當差,呂小智絕不會往這邊想,但當知道了這些之後,呂小智反復默讀信件,發現寫信之人字里行間雖是為弟子找場子,但卻著重寫到了娘娘廟,而且比試時間定為了三天後。
娘娘廟內不止供奉了媽祖娘娘,更供奉了娘娘廟村呂、吳、宋三家人的祖先牌位,是三家人共同的祖祠,你說你要比武過招在哪不好,偏偏要選在人家祖祠門口,這豈不是很奇怪?于是在諸多疑點之下,呂小智決定前往娘娘廟一探究竟。
漆黑的夜下,娘娘廟大門口兩個火紅大燈籠非常顯眼,它的大門依然敞開著,里面點著蠟燭點著香,從呂小智記事起,娘娘廟的大門就不曾關過,香火也不曾斷過。
呂小智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閉眼小心查看,此刻呂小智自然是已經用上了波導之力,周圍除了娘娘廟被大量香火願力包裹無法看透之外,一切都普普通通,沒有特別的地方,當然也沒看到有人。
呂小智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娘娘廟看看,想來以自己人類之軀又不存惡意,娘娘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在外頭又吹了好久冷風,還是沒有看到有人來,呂小智決定不再等,小心翼翼向娘娘廟走去,來到娘娘廟門口像個小偷一樣探頭探腦一番,最後覺得真沒什麼危險之後才大膽走進娘娘廟。
娘娘廟內好似有種神奇的力量,呂小智那半吊子波導之力作用變弱許多,只能“看”到廟外一兩米遠,外面的風吹進來時也會莫名其妙往左右上下循環,就是吹不滅蠟燭,所以娘娘廟的火燭才經年不息。
廟內的布置和多年前來過的時候沒什麼變化,媽祖娘娘像居坐中央高台,微笑俯視,底下左右分別是吳、宋和呂三家人祖先的神主牌位,宋呂二家分列左右,因為吳家從以前開始人丁就比較興旺,有能力的人也最多。
以前看媽祖娘娘的雕像,老人們總是會說以前並沒有笑,後來才慢慢笑起來的,以前不信,如今呂小智百分之百信了,因為這笑容和以前看到的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呂小智入內先是恭恭敬敬給媽祖娘娘燒了炷香,之後來到右邊給呂氏列祖列宗上香,呂小智這一支祖上並沒有什麼名人,最高祖可追溯到明朝時期,是名偏將,曾經跟過抗倭名將吳宗憲抗過倭,倭寇掃平之後在娘娘廟扎了根,和吳宋兩家比根基不深,只能坐于末位。
拜過之後呂小智來到角落,用廟里供人跪拜的草席蓋住,和喵喵一起靜靜等待。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鍥而不舍向凌晨邁進,又等了一個小時,原以為不再有人來的娘娘廟外響起了呼呼聲,那是勁風吹過的聲音,呂小智眼中精光一閃,運足波導之力的眼楮分明看到一個散發著濃郁紅光的男人快速飛進娘娘廟。
那紅光呂小智不曾看到過,和香火的柔和浩瀚不同,十分讓人不舒服,更讓呂小智不安的是,這人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滯空時間長得好像飛一樣!
呂小智沒敢輕舉妄動,靜看這人的下一步舉動,卻見這人進來後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什麼動作,也是靜靜地站著,做著傾听狀。
呂小智並不擔心會被人听到呼吸或心跳聲,一來可以靜心入定之後,心跳聲變得很輕,二來有了波導之力,可以在周圍布上一層薄薄的波導之力,杜絕他人探听,這是呂小智目前來說用得最好的一種技巧。
果然,數分鐘之後來人就結束了傾听,開始燒香祭拜,他拜的卻是吳家的祖先,拜後開始小聲祈禱:“吳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後人吳勇三請叩拜,數年前後人得到一本修真密藏,雖有殘缺,但後人習練多年仍然有所成就,此乃全賴祖先保佑,如今若想繼續精進,還需要一樣東西,那就是香火,無窮無盡的香火,書上說到了這一步需要建廟宇鑄金身供人拜祭,可是那樣太久了,後人就算是窮盡一生也未必能修成,娘娘廟中如此多的香火諸位祖先享之不盡,後人請祖先們憐憫,分一些于後人吧!”
吳勇剛說完,廟內就突然刮起大風,大風之大吹得門窗 里啪啦作響,也吹得吳勇衣袖翻飛,但是詭異的是,呂小智蓋著的草席和廟里的火燭卻絲毫不受影響。
風停罷,連同廟外的風也停了下來,突然,廟內漸漸生出許多寒霧,寒霧白蒙蒙,也冰凍凍,讓人忍不住打起冷戰。
寒霧好似無窮無盡一般,不多時就溢滿整座娘娘廟,詭異非常,但是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那就大錯特錯,寒霧之中突然人影攢動,慢慢的慢慢的由模糊變成清晰,不到一分鐘時間,半空之中再無寒霧,有的卻是許許多多由寒霧構成的“人”!
此些“人”模樣各異,服裝各異,分為三批站立于牌位上空,多為古裝少數是現代唐裝,有書生服也有軍人裝扮,更有一個是將軍鎧甲打扮,這將軍恰恰是在呂家牌位這邊,而這邊的人數也是三批之中最少的一批。
呂小智心如電轉,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忙仔細在那批人當中尋找,很快看到一位長著胡渣,目光銳利,下巴處長著一顆大大的紅痣的老人,卻是呂小智死去多年的爺爺,心下頓時明了是怎麼一回事。
三批人出現,左右兩批人沒有任何動作,中間一人卻走出,確切的說是飄出,來到吳勇面前口未張聲卻含怒而出:“逆子,看你周身煞氣化紅,定是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竟還敢來奪取娘娘香火,簡直可惡至極,速速退去,不然等娘娘法駕降臨,當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吳勇叩頭道:“父親在上,殺人並非我本意,只是世人多對我有誤解,他們來殺我,我為求自保也只好殺了他們,但是我敢發誓,我一生之中絕沒有殺過一個尋常老百姓,請諸位祖靈明鑒。”
好一個睜眼說瞎話的睜眼瞎,你也不好好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那將軍恥笑道,“這里乃是正式受過多代帝王冊封的城隍廟,雖然此時供奉的是媽祖娘娘,但是城隍監察之力猶在,你一進這里就被我等看得清清楚楚,還敢誆騙汝父,罪加一等!吳家的,你們如果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
吳家那邊頓時有人不爽道:“哼,呂仲成你少放臭屁,我吳家的事你敢插手,我滅了你。”
呂仲成冷冷笑道:“哼,過了今晚誰滅誰還不一定呢!”
那人氣急:“你……”
好了,別吵了。”吳家祖靈之中,位于中央的一書生威嚴說道,“吳勇,你走吧!日後不得再來此處,不然我決不輕饒于你。”
吳勇事未成哪甘心這樣就走,跪拜道:“吳用先祖,先父為後人取吳勇這個名字就是要後人不忘先祖志氣,振興家業,如今後人機緣得到修煉法門,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得道修真,我發誓只要我能成功,我一定上報國家下安黎民,讓先祖之名名揚天下。”
吳用冷眼看著吳勇,突然笑了:“你以為我和我那一百零七位兄弟是為了什麼才征戰沙場的?為了名?為了利?都不是,當年九黎興風作浪,雖然朝堂更替是大勢,但我華夏豈能任由那蠻夷之徒統攝,朝廷無能,那就由我們兄弟來代勞,縱然身死又何妨?你和我相提並論,你沒資格,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走或者死!”
眾祖靈冷漠的目光看得吳勇身心俱顫,苦苦哀求卻仍不被允許,只得跪拜哭述:“人生短短幾十年,年青的時候不懂事,做了許多錯事,如今吳勇已經幡然悔悟,一心向道,請祖先們再給吳勇一次機會,答應吳勇吧!爹,您求求祖先們,勇兒真的知道錯了,嗚嗚……”
偌大的一個男人,竟在眾多長輩面前哭述,可見其誠心,吳家眾多祖靈當中有不少都不禁心生憐憫,紛紛看向吳用,卻換回吳用輕輕搖頭,吳勇父親深深一嘆,手掌揮舞,招來大風將吳勇吹出廟外,同時說道:“世間之事,財不過吃喝玩樂,命不過長生不老,權不過帝王將相,此些種種縱使你都有,也無法做到一生清靜,你好自為之吧!”
廟外吳勇看著再次寒霧絮繞的娘娘廟里,牙咬得緊緊的,身體不住顫抖著,眼中仿佛要噴出怒火一般,變得通紅,突然他戾嘯一聲,吼道:“別以為你們是祖靈就自以為厲害,你們和那些不能往生的‘縛地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在祠堂里靠著後人祭祀得了些能力罷了,本來我不想對你們怎麼樣,既然你們不允,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吳勇話說完就掏出一個八卦鏡往空中扔出,又快速掏出一把匕首劃破手掌,八卦鏡落下血手剛好抓住,口中念道:“天罡地煞,陽煞陰煞,人間血煞,破!”
隨著吳勇念叨,那八卦鏡竟瘋狂且快速地吸食手中血液,到八卦鏡全部變得通紅時,吳勇的“破”字剛好喊出,同時血手奮力捏爆八卦鏡,頓時八卦鏡中就有一圈血紅色的東西向四周沖出,所過之處石木盡腐,花草盡敗,就連娘娘廟被這東西一沖也漸漸生出許多腐敗氣息,更緊要的是緊跟著廟內就傳出許多慘叫。
吳勇臉上流露出一絲殘忍,雙手一旋,將已經破損的八卦鏡抱在手中,喝道:“你們答應不答應?”
逆子,你怎麼敢?”
吳勇父親怒吼一聲,猛地撲出廟外,一身寒霧化作一只利爪,抓向吳勇,其後也跟著飛出許多利爪。
吳勇見此知道已經不能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喝!”
大喝聲起,但見吳勇運氣于掌,猛地推出手中的八卦鏡碎片,八卦鏡碎片飛射的速度太快,利爪連躲都躲不了,全部被射到,頓時慘叫再起,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利爪竟快速蒙上一層紅色,快速消融,逐漸消失。
其余部分八卦鏡碎片去勢不減,直往廟里射去,隨著它們的靠近,八卦鏡碎片之上也漸漸印出之前還高高在上,此時卻已經驚恐萬分的祖靈們的臉,呂仲成急聲大叫:“小康子,還不快叫你孫子出來!”
不用叫,呂小智在紅色光圈消融掉許多祖靈時就已經驚醒,此時听到廟外慘叫再起時,人和貓就已經竄出。
喵喵撲到空中來了個“瘋狂亂抓”,打掉許多碎片,呂小智就近操起呂家的供桌,往剩余的碎片畢竟之路上砸去,碎片刺入木頭的咄咄聲、供桌砸落地面時的 啪聲、有人的松氣聲接連響起,吳勇這一必殺攻擊被成功化解。
呂小智緩緩走到喵喵身旁,和喵喵一同與吳勇對持,吳勇的臉此時已經陰沉得可怕,用同樣陰沉的語氣問道:“你是誰?”
呂小智面無表情道:“我是誰你無需知道,吳勇,你殺父弒祖,天不容誅,今夜我就替你吳家列祖列宗教訓你這個忤逆子孫。”
哈哈……”吳勇突然大笑,似是听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我的路掃除障礙,順天順意,天怎麼會誅我,我不管你是誰,你擋我你也得死,殺!”
殺”字一出,吳勇身上殺氣爆棚,瞬息間就來到呂小智身前一爪朝呂小智天靈蓋抓下,他速度之快縱然呂小智有通曉波導也一時反應不過來,但喵喵卻及時動了起來,它沒去接吳勇的爪,而是瞬間出現在了吳勇的肩膀上,爪子已經離吳勇的脖子動脈不過毫厘之間。
吳勇驚得冷汗直冒,盡管他武道有成,但畢竟沒有到真氣能外放的地步,瞬間想到喵喵之前打飛八卦鏡碎片的情景,本能就已經抽身躲閃,速度同樣是快得驚人,但是喵喵的速度更快,緊貼著吳勇的身體,不斷攻擊。
直到這時,呂小智才從一身冷汗中驚醒,剛才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自己太自大了,也太輕敵,若不是有喵喵在,絕對有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