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喬婭走上台,拍了拍麥克風,說道:“諸位,經過確認,所有參與競拍的人都已經和監督委員會取得聯系,那麼我們開始吧!”
喬婭停了停,接著又說道:“這次的投訴由岳峰集團提出,懷疑主辦方與在場一些人暗箱操作,虛抬價格,要求重新競拍所有拍賣品……”
接著喬婭陳述了這個岳峰集團所提出的疑點,呂小智認真听了,無非是說有幾個主要競拍者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來參與競拍,尤其是喬納斯和呂小智,喬納斯不過是大使館的書記官,再加一百年工資也不夠他所報的價,呂小智更不可能,區區一個倉庫管理員而已,又哪來的錢,居然敢報價一個億!
岳峰集團所提出的懷疑確實合情合理,只是短短時間內就能查到呂小智的身份,這點不免讓人有些懷疑。
呂小智問身邊的鄭智浩:“這個岳峰集團什麼來歷?怎麼這麼快就查到我在哪工作?”
鄭智浩奇怪地看著呂小智說:“你不知道?”
呂小智懶得和他兜圈,直接說:“廢話少說,快說。”
鄭智浩瞪了呂小智一眼,哼聲說:“哼,你沒听明白嗎?岳峰集團,岳峰是誰你不會忘了吧?”
岳峰……岳峰?誰啊?”呂小智仔細回想一陣,發現還是沒能想起是誰。
鄭智浩忍不住罵出聲:“我靠,你真忘了?當年和我一起找你打架,把你手打骨折那個。”
經鄭智浩提醒,呂小智立馬記起是誰:“靠,是那個王八蛋,這次找我麻煩的也是他?”
喏,你不會看啊!”鄭智浩示意呂小智去看岳峰集團的人坐的地方。
呂小智很快在那里找到想要找到的人,不,以其說找到,不如說是對方見呂小智看過來,自己打的招呼。
只見那人比鄭智浩還要胖一圈,但絲毫都沒有鄭智浩的壯實,而是一臉橫肉,肥囊滿肚,還穿著牛仔衣褲,一身是釘釘,而且耳朵嘴唇上居然還打了洞扣了環,看著更像嘻哈浪仔而不是集團公子哥。
話說這個岳峰長得奇葩,做人更是不著調,當年伙同鄭智浩找呂小智單挑,他不上卻慫恿鄭智浩上,鄭智浩和呂小智打了兩敗俱傷,他居然上來撿現成的,而且還真敢下死手,當時差點沒要了呂小智的小命,為了這事,鄭老爺子大發雷霆,岳峰老頭子無奈,只好讓岳峰去了國外留學,直到今天呂小智才再次見到岳峰。
如今看來這小子是一點都沒長進,盡是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哪像鄭智浩,浪子回頭金不換,有振興家業的雄心壯志,又有陳潔宜愛情的滋潤,未來一片美好。
呂小智忍不住調侃說:“你說當年你們倆也是難兄難弟,怎麼他回來了都不見你說起過。”
鄭智浩看了看岳峰那邊,說:“那是以前,現在……他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人。”
呂小智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卻是非常認同鄭智浩的說法,岳峰就是個跳梁小丑,根本不足為懼,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鄭智浩見呂小智沒說話,于是又說道:“你想好這一億怎麼給了沒有?我提前跟你說,我最多能拿出兩千萬,再多我可沒錢了。”
呂小智看著鄭智浩調笑道:“喲,變天了?鄭大少爺今天居然會發善心?”
鄭智浩心頭大怒,恨聲說:“這兩千萬是借給你的,你得給我一年內還清,不然我直接找你姐姐要去。”
呂小智譏笑道:“找我姐就等于找宮家,你敢嗎?”
我……”鄭智浩還真不敢,不由得氣急說,“你敢賴賬試試看,我把陳喜抓起來,給我打工,直到還清為止!”
鄭智浩不過是氣急順口說出這番話,說完想了想,又自言自語說:“這主意不錯,就這麼辦。”
呂小智哭笑不得,笑罵道:“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無賴,我跟你借錢你不找我拿,偏要去找喜子,還說得這麼有理,你牛,真牛!”
那是……”
鄭智浩本想多得意一下,卻被陳潔宜拉了一下打斷,示意兩人注意台上,兩人一看原來是喬婭已經將前因後果說完,現在開始確認競拍成功者的儲備資金。
其實這樣的事如果發生了,是不應該在現場草草走一個過程的,但是因為這次畫展得到市里的全面支持,又有如此眾多的外賓在場,市里不想讓國家的顏面丟失,所以才如此草率地封廳解決。
資金確認按拍賣品的順序確認,確認也非常快捷,不多時就到了呂小智拍到的那把橫刀。
只听喬婭說道:“第018號拍賣品,世界第一把唐刀,由呂先生以一億元人民幣拍得,請提供資金來源。”
所謂提供資金來源,就是要求你說一說,這錢怎麼個給法?
喬婭的話說完,呂小智都沒有站起來,宮青雲就站起來冷冷說道:“我小舅子的錢由我宮青雲來付,任何人敢再懷疑,可以直接找我們宮家!”
這一次,宮青雲是直接抬出了宮家的大名,或許在場的好多人都不知道宮家代表著什麼,但是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富豪們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一時之間這些富豪都議論紛紛起來,都非常慶幸自己沒有做這個出頭鳥,再看岳峰時,完全就是在看死人一樣。
鄭智浩無奈嘀咕:“有個大腿抱就是好。”
呂小智感激地看著宮青雲和姐姐趙玉蓮,感激中感到無比欣慰,緩緩站起說:“謝謝姐夫,不過這麼好的機會,還是讓給別人吧!老李,下面交給你了,別說我不照顧你。”
靠,這老李是誰啊?幫忙付一億元錢還成被照顧的了?傻了吧!
當眾人看到呂小智身旁站起一個胖子之後,才曉得這個傻子原來是珠寶收購商李海天。
李海天站起先是對宮青雲和呂小智彎身致意,才說道:“非常感謝呂少給在下這個機會,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李海天,在上海市里做珠寶生意已經許多年,歡迎大家光顧。日前得呂少看得起,賤價賣給了在下幾顆珍珠,總價一億兩千五百萬,錢還沒給呂少,所以這一億元在下當仁不讓,由在下來付。”
隨後監督人員核實了李海天的賬戶資金,確定有足夠的資金來支付競拍金額。
至此,這次拍賣最高出價者核實完畢,接著又繼續核實剩下的競拍成功者,然而已經沒有多少人去注意接下來的核實,大部分人都將心思放在了李海天剛剛說的話上。
珍珠,幾顆,總價值卻高達一億兩千五百萬!
就算這幾顆是九點九顆,這些珍珠一樣是極品中的極品,如果能買到那是絕對有面的事,于是很多人開始打起這些珍珠的主意來!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次絕好的宣傳時機,用李海天的話來說,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做的最合算的一次生意——用別人的錢來宣傳自己的商品,還能讓別人領自己的情,比空手套白狼都還來得痛快。
就這樣,這場鬧劇在李海天成為焦點之後草草收場,之後呂小智告別李海天、鄭智浩等認識的人,跟隨宮青雲夫婦以及趙星兒一同前往老閻的臨時居所探望老閻。
呂小智這時才知道宮青雲的父親宮長河對老閻的畫非常推崇,他們兩人有著多年的鑒賞之誼,也正因為如此,宮青雲和趙玉蓮才和閻洛芽相熟。
老閻的臨時居所就在展覽中心里的一家酒店中,里面擺放了許多醫療儀器,若不是知道這里是酒店,還以為是來到了那個醫院的vip病房呢!
當呂小智等人來到時,老閻也才剛剛回來,連輪椅都還沒下,見宮青雲和趙玉蓮來看望,顯得非常開心,熱情和兩人打招呼,對趙星兒也是不停噓寒問暖,但在注意到呂小智也在時,一下子就變得郁郁寡歡起來,看著呂小智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
遙想幾日前,老閻腰直胸挺,精神十足尚且能哈哈大笑,如今再見時,卻只能坐在輪椅上,動作稍微大些都疼痛難忍,呂小智看著心中難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就這樣深情對望……咳,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心中有萬千言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見此,閻洛芽才知道,爺爺和這個年青的叔叔之間,恐怕不是一面之緣的交情那麼簡單。
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麼奇妙,有一些人相交多年,每天都見面聊天都未必了解對方,但有些人即使才剛剛見面,卻能知道對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老閻和呂小智或許就是這樣子的吧!
未免沉重的心情影響到老閻的病情,呂小智強自打起精神,嬉笑說:“當時若是知道你是閻海山,就該叫你多簽幾張名,以後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呵呵……”老閻被呂小智的話逗得樂了,呵呵笑了起來,“你連一個億都舍得扔,還在乎這點錢?”
呂小智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對于這個錢字,我是萬萬不能也不想看開的。”
老閻听此熟悉的言語,不禁想到當日兩人在超市的書畫店里暢談的情景,頓覺老懷寬慰,感嘆說:“能在死前遇到你,真乃我人生一大幸事。”
呂小智安慰說:“別老把死字掛在嘴邊,我給你的人參怎麼樣?能用嗎?”
老閻笑了笑說:“有心了,可惜虛不受補,用不了呢!不過我可是不會還給你的,這麼好的東西留著給芽芽當嫁妝。”
老閻的灑脫讓在場所有人佩服,同時也感到莫名揪心,無不感嘆人生的無常與生命的脆弱,閻洛芽更是已經趴在趙玉蓮肩上無聲痛哭。
呂小智沒在意她,听老閻說要留下不用,埋怨說:“該用就用,這點東西都拿來當嫁妝,讓人笑話。”
老閻只當呂小智說大話逗自己開心,笑了笑不再浪費時間在這個話題上:“小呂,幾日不見你可是變化頗大啊!又是人參又是珍珠的,到底哪來的這些東西?”
其實這個問題,趙玉蓮也老早就想問了,只是覺得呂小智是弟弟,是親人,等要說的時候呂小智自然會自己說,不過此時听到老閻問出她好奇已久的問題,好奇心不可抑制,趕緊豎起耳朵,狀似不在意地仔細听呂小智怎麼回答。
只听呂小智說:“前些天我出了次海,遇到暴風雨被吹到了一個荒島上,那里沒有人去過,很多東西都長得非常大,我隨便找找就找到了這些人參,至于那些珍珠,說來也巧,本來想在沙灘里挖個洞燒火,沒想到竟挖到了珍珠,當時可把我嚇的,以為是有人故意埋的,趕緊給他埋了回去,直等到有船經過才挖出來一起帶走,事情就是這樣。”
呵呵,事情就是這樣?連我們的小星兒听了都不信有這樣的好事,老閻等人自然也不會信,只當是呂小智不願意講,也沒再強求,三兩句話又轉移了話題,旁若無人地和呂小智繼續聊起來,直到明顯感覺到有些疲憊才作罷!
臨近道別時,老閻拍拍呂小智的手說:“人生來都會死,我這輩子上對得起國家,下無愧于本心,死而無憾了,今日一別恐難再見,但請小呂莫要為我難過,若想我可來我墓前燒上一些紙錢點上一炷香,足矣!”
呂小智嘆道:“唉,你倒是活得灑脫,卻讓我們這些傷心人來為你添土清草,你想得還真是美。”
老閻輕輕搖頭說:“不必這樣,有心就好。”
在閻洛芽的禮送下,呂小智等人來到酒店外車前,離去前呂小智認真對閻洛芽說:“你回去就讓人把那些人參都弄成藥汁,如果你爺爺病情惡化,就給他喝,並且馬上送到同仁醫院,記住沒有?”
閻洛芽見呂小智說得這麼認真,重重點頭說:“嗯,記住了,我回去就弄藥汁!”
車上,趙玉蓮忍不住好奇問呂小智:“為什麼要去同仁醫院?難道那里有人可以治閻老的病?”
呂小智說:“不好說,但減輕一點痛苦還是可以的。”
趙玉蓮見呂小智這樣說,也就沒有再多問。
車里包括司機總共五個人,司機肯定不敢亂說話,宮青雲自打從老閻那里出來之後就沒再說話過,趙星兒最小,見大人們都沒說話,更加不敢說話了,一時間車里變得非常沉靜,氣氛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其實無論是宮青雲還是趙玉蓮,他們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呂小智的不一樣,但他們都選擇了不去想不去過問,他們怕一旦捅破了這層紙,就會破壞掉這難得建立起來的親密關系。
最後呂小智在同仁醫院下了車,其中有車里太過沉悶的原因,也有在停車場里抓到的人就在同仁醫院的原因。
阿彪因為“食尸鬼”的事變得異常緊張,幾乎將所有社團的人都安排到了同仁醫院附近或里面,而且是時刻全副武裝,當然,阿彪也不是隨隨便便安排這麼多人在醫院里走來走去,他給這些人都辦了住院手續,偽裝成病人住在了醫院里,所以陳小麗直接將人帶到了同仁醫院,並且轉達呂小智的囑咐,務必要將人鎖好。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關押兩個異人的病房里,兩個異人和翟璃都沒有清醒,而且兩個異人居然是光著身體被綁起來的。呂小智看了一陣惡寒,忍不住吐槽阿彪等人是多喜歡將人脫光了綁啊!
讓所有人都出去,呂小智放出保姆曼波,將兩人的異常狀態解除,趁著兩人朦朧未醒的時候,又將保姆曼波收起。
兩人經過一陣模糊狀態後徹底清醒,發現自己不止光溜溜,還都被綁得嚴嚴實實,那速度異人不死心發動了一下能力,試圖掙脫綁他的繩子,但是結果非常讓他失望,這繩子不知道怎麼綁的,他越動繩子收縮得越緊,一次嘗試之後,緊縮的繩子差點沒把他給勒斷了氣。
呂小智冷冷看著兩人,等速度異人放棄嘗試之後,指著兩人說:“我只要一個人來給我提供情報,是你還是你?”
又是死亡的威脅,催眠異人下意識看了一眼速度異人,隨即發現速度異人也在看著他,而且眼含煞氣,非常嚇人,催眠異人縮了縮脖子,沉默以對。
既然不回答,那麼我就先看看你們誰對我更有用。”呂小智指著催眠異人說,“給你三分鐘考慮,解除她的催眠,三分鐘之後,你死,他活。”
催眠異人咽了下口水,再次看了一眼速度異人,想到速度異人曾經對他下的殺手,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我可以替她解除催眠,但可不可以先給我杯水,我喉嚨好干。”
好。”呂小智口中雖說好,但並未叫人送水進來,而是冷冷看著催眠異人說,“開始吧!”
催眠異人苦著臉哀求:“我喉嚨真的很干,能不能讓人拿杯水給我喝?”
不能!”呂小智直接拒絕,“你的能力你我都很清楚,在停車場的時候你好像對我催眠過,但沒有成功對吧?但是別人未必對催眠免疫,再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敢耍花招直接要你的命。”
催眠異人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踫到個開口閉口就要殺人,又精明且真的不能催眠的主,催眠異人感到非常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