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踢夏斌的那一腳踢得很重,夏斌在地上老半天才緩過氣,不過他一聲都不敢吱,也沒敢有半點怨氣。
踢他的人是這次行動的帶頭人,來自俄羅斯的洛卡諾夫,听說曾經在俄羅斯犯下滔天罪行,被俄羅斯乃至世界大部分國家通緝,不得已改頭換面加入“食尸鬼”求生,同他一起來的人,還有八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樣的人夏斌巴不得離他們遠遠的呢!
老虎”燒烤園並不算太高檔,不過是在四周隨便搭制起許多竹制,半封閉式的竹屋,將中間很大一片空地圈起來,擺放許多桌椅,如此而已。
當然,燒烤園這一行來錢很快,又有“食尸鬼”每年豐厚的津貼,夏斌老早就建起了一排平房,用做居住和生意所用,也用做突然有行動的時候,正式成員們的居所,此時洛卡諾夫等人就躲在這些水泥平房里凝神戒備,而夏斌非常聰明地遠離了戰斗中心,選擇爬進左側一間包廂內躲起來。
正小心傾听四周情況時,突然身側響起一聲貓叫聲,嚇了他一大跳,不過畢竟是玩弄槍支彈藥多年的人,心里雖驚但還沒到叫出來的地步。
這一聲貓叫很近很近,仿佛就在夏斌旁邊一樣,夏斌僵直的腦袋慢慢轉過頭去看,沒有看到貓的身體,因為太黑,也因為那貓的眼楮太亮,亮得近在咫尺的夏斌都感覺有些刺眼。
呼。”
夏斌呼出一口輕松之氣,伸手揮了揮,意圖將貓驅趕走,但那貓非常靈活,雖然看不到貓的身體,但那雙眼楮在夏斌的手揮到時,輕巧地後退些許,躲過了夏斌的手,而且這貓並沒有如尋常貓一樣被嚇跑,而是在那里直勾勾看著夏斌,看得夏斌頭皮發麻。
夏斌沒來由地想到前不久來過這里的一名組織領導,他也有著這樣一只通人性的動物,听說是有著特殊能力的動物,難道這只貓也是?
天吶,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只貓就不是野貓,而是有可能是敵人的貓!
夏斌驚慌地站起想大叫提醒,卻不防身後勁風突起,一條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瞬間將他的頭部、手腳捆綁,使他動彈不得。
這一刻,夏斌終于忍不住失了禁,嘴巴被堵住喊不出,眼楮被蒙住看不到,手腳被困住動彈不得,唯有耳朵可以听到一些聲響,比如外頭的雨聲,比如自己的心跳聲,比如那催命的貓叫……
喵喵舔了舔爪子上的血漬,看都不看地上的尸體就竄上屋頂,俯伏前進。
雖然“食尸鬼”有準備夜視鏡,但喵喵的速度和嬌小完美掩藏了自己,很快到達平房頂上,居高臨下看著底下這七八個將死之人,它沒有馬上進攻,而是靜靜等待,等待時機到來。
也是這個時候,一同潛入燒烤園的巨蔓藤動了,在包廂竹屋之內,全身上下數十根藤蔓幾乎同時伸出,將能觸踫到的東西全部抓取,運用“摔打”技能重重砸向敵人所在的平房。
巨蔓藤的動作很大,聲勢自然也不小,它一動,這些訓練有素的雇佣兵就馬上發現了它的位置,正要發起進攻,卻被空中急速飛來的東西打得他們抬不起頭。
其實他們也想還擊,不過當看到一個人被飛來的東西砸得倒飛,又撞在牆上再沒有爬起來後,他們就失去了那種勇氣。
洛卡諾夫躲在牆後,看到飛進來的東西竟然是桌椅等物,忍不住咒罵:“干,火箭炮,給我轟了他,其他人掩護。”
畢竟是雇佣兵中的精英,所有人迅速調整位置,躲在牆後伸出機槍,就是一陣掃射,巨蔓藤頓時被壓制住,趁此機會,雇佣兵中有一人抬出單兵火箭炮,不顧生死危險,冒頭對準巨蔓藤方向扣動扳機。
砰”的好大一聲,火箭彈裹夾著尾焰,呼嘯著飛向目標。
轟——”
目標瞬間被炸得粉碎,火光勁風頓起,吹飛無數竹條碎土的同時,也燒著許多竹條,使得火焰越燒越大,不過很快又被大雨澆小。
嗚……哈哈……”
雇佣兵們紛紛興奮吶喊,同時都從掩蔽處冒出忘情攻擊,時不時還扔上幾枚手雷,發上一發火箭彈。
這些雇佣兵的火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強大,喵喵它們真的能完成呂小智的托付嗎?
答案毋庸置疑,喵喵動了,就在雇佣兵們忘情進攻的時候,突然從樓頂躥下,瞬間爬上最後面的一人的肩膀,一爪抓出,血花頓濺,但還沒等血花濺到自個的身體,喵喵就已經化作一陣旋風撲向最近的另一個雇佣兵。
直到感覺槍聲小了許多之後,洛卡諾夫才從忘情之中清醒,轉頭想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卻突然感覺脖子一陣巨疼,隨後就听到一陣“嘶嘶”聲,那是動脈破裂,鮮血噴出來的聲音,這種聲音洛卡諾夫再熟悉不過了。
洛卡諾夫捂著脖子看著空中快速移動的兩個光點,直到它停下來時,才隱約認出,那竟是一只貓!
洛卡諾夫死了,死不瞑目,因為他到死都沒能相信他們居然是被一只貓給殺掉的!
目標全部死亡後,喵喵離開平房,來到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的竹屋面前:“喵……喵喵……”
隨著它的叫喚,面前只有破竹條、碎石爛土的地面突然高高撐起,有一個東西破土而出,不是吸引全部火力的巨蔓藤又是誰?
此時的巨蔓藤說好也不好,說它好是因為它精神頭很好,眼神清澈,站得挺直,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傷,但其身體表面卻慘不忍睹,身上的手臂全部斷裂,藤蔓也沒有幾條是完整的,不過想到巨蔓藤的藤蔓是有著再生能力,斷掉的藤蔓應該會很快長出來。
大雨很快熄滅了火箭炮造成的火焰,隨著喵喵和巨蔓藤的離去,燒烤園再次陷入無邊黑寂。
呂小智沒有坐車,孤身一人默默走在路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四周除了他沒有任何行人。
呂小智知道自己已經變得不同了,這兩次爭斗和之前與趙項彰父子的爭斗完全不同,之前都是被迫反擊殺人,而這兩次,卻是呂小智自己主動挑起,但就負罪感而言,反而是被迫殺人那時候的負罪感要重些。
這種感覺讓呂小智感覺非常糟糕,害怕自己會仗著神奇寶貝們的強大,變得越來越妄自尊大,最後人性喪失,完全不將人命當回事。
這並不是在說笑,縱觀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因為手中掌握著絕對的權利,而忽略自身修養,荒淫無度,暴虐殺人,不止丟了江山,甚至人性淪喪到妻子殺盡的地步。
此時呂小智才明白為什麼很多小說或電影電視劇,總會有一大堆品德修養的不討喜橋段,原因正是要告誡讀者們力量雖重要,但是沒有足夠強大的身心來掌控,最終一定會被力量迷了心智,成為只知道追求力量的奴隸,呂小智是絕對不想變成這樣的人的!
呂小智就這樣走著,一直走著,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雨停了他還在走著,直到有一輛車急剎車停在他的面前,他才被迫停下,卻是阿彪的手下們找到了他。
阿彪離開六一賓館之後第一時間就讓人來到了城北,只是當手下趕到時,燒烤園的戰斗已經結束,為了尋找呂小智,幾乎整個“三虎”百來號人都出動,並且還發動了所有關系還算好的社團人員來尋找,終于在大雨停止後不久找到。
手下們恭請呂小智上車,第一時間聯系了阿彪,阿彪又第一時間告知了宮青雲,至此這件事才終于告一段落。
同仁醫院內,阿彪匆匆忙忙趕到,在一間單人病房內看到正在沉睡的呂小智,尋來找到呂小智的手下問道:“怎麼回事?老大沒事吧?”
手下說:“在車上的時候老大突然昏倒,當時打了幾個電話給您都沒接,我們就做主送老大來這里,醫生說是發高燒,已經打了針,之後的情況怎麼樣要等老大醒來再說。”
阿彪拍拍手下的手臂說:“好,你們這次干得不錯,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每人去和紅艷領一萬元獎金,就說是我說的。”
謝謝,謝謝彪哥。”這些手下無不歡天喜地,道謝後紛紛離去。
他們離開不久,陳小美過來說道:“彪哥,宮局長來了。”
阿彪說:“在哪?”
陳小美說:“已經坐電梯上來了。”
阿彪隨即和陳小美一起來到電梯門口等候,很快電梯門打開,里面不止宮青雲一人,還有一名……尼姑?
確實是尼姑,她頭上沒有頭發,看不出多大年紀,穿著一件修長道袍,眉宇間透著只有經歷過人生百態之人才有的桑滄,但樣貌卻似童顏,皮白又細膩,眼楮大而有靈,縱使阿彪閱歷群芳,也看不出尼姑的真實年紀。
宮局長。”阿彪率先打招呼。
小智在哪?”宮青雲沉聲道。
阿彪見宮青雲語氣有異,小心說:“老大發高燒,已經睡著了,這邊請。”
阿彪將宮青雲和那尼姑帶到呂小智的病房,將手下們如何發現呂小智的過程說了一遍,宮青雲听後沒有說什麼,而是對那尼姑說道:“阿青,能幫忙看一下嗎?”
阿青沒有拒絕,直接把上呂小智的手腕,足足三四分鐘後才松手,又拿出一副金針,動作嫻熟又快速地扎到呂小智身體各處,許久之後才拔出,拿著一張薄紙逐一擦拭干淨放好,說:“放心,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阿青沒有說什麼病理,只說結果,阿彪和陳小美見她用的是金針渡穴這等高級治療方法,也沒去懷疑什麼,紛紛輕松笑了起來,宮青雲也是一樣,笑著對阿彪說:“這就好,阿彪,你們好好照顧小智,有什麼事盡快通知我。”
阿彪說:“放心,宮局長,有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宮青雲點頭不再說什麼,很快在阿彪的禮送之下步入電梯。
當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宮青雲就再無法壓下心中的話:“阿青,怎麼樣?”
阿青用眼角看了一眼宮青雲,說:“我不是說了嗎?沒事。”
宮青雲愣了下,輕聲說:“不是?”
阿青說:“不是,起碼不是天生的異人。”
宮青雲說:“那有沒有可能修煉過什麼功法?”
阿青說:“沒有,我的金針刺過他全身要穴,如果有修煉一定會有反應。”
是嗎……”宮青雲輕松之余又好奇問,“那他是怎麼做到那樣的事的?”
阿青白了一眼宮青雲說“你問我啊?我哪知道?他是趙玉蓮的弟弟,又不是我弟弟,既然人已經找到了,我明天還有早課,走了。”
宮青雲沒有挽留,或者說他現在的心思並不在阿青身上,他在想呂小智是怎麼在“食尸鬼”手底下活下來的,難道僅僅是如此巧合遇到有人找“食尸鬼”的麻煩?
深夜寂寥,此時已經是凌晨四五點鐘,呂小智幽幽醒來,直感覺喉嚨燥得很,全身又沒半點力氣,左右尋找卻又沒看到半個人影,不過好在看到了旁邊桌上的精靈球。
放出保姆曼波,說:“曼波,對我使用‘水流環’。”
經過“水流環”的滋潤,呂小智很快沒那麼難受,接著又讓保姆曼波對自己施放了幾次“治愈波動”,頓時病態盡去,再次變得生龍活虎。
收拾好東西,呂小智走出病房,到了外面就看到幾名正在打瞌睡的手下,呂小智輕輕搖醒他們說:“準備車,我要去大輝煌酒店。”
其實呂小智也是可以自己在路邊搭車去的,不過考慮到如果私自離開,阿彪肯定會怪罪這些守門的人,呂小智于心不忍,這才叫醒了他們。
車子很順利來到大輝煌酒店,呂小智沒有讓人跟著,獨自來到酒店前台。夜班的接待很快認出是呂小智,熱情打招呼的同時也詢問呂小智所來何事?
呂小智問道:“陳雅柯明天上什麼班?”
夜班接待看了看值班表說:“雅柯姐明天上下午班。”
呂小智說:“交班一下,明天早上打電話給她,就說我在這里等她。”
夜班接待雖奇怪,但也沒去問什麼,直接答應說會交班,之後就見到呂小智走到大廳的沙發上閉眼坐著,再沒見動過。
次日天才剛剛亮,沒等人來接班,夜班接待就看到從外面涌進許多人,起碼得有二十多人,這些人進入酒店沒有來前台,而是都去了沙發,呂小智的身邊。
來人正是阿彪等人,當起床看到手下傳的簡訊,阿彪連牙都沒有刷就立馬帶人趕來大輝煌酒店,到了之後發現呂小智正坐在沙發上,似在閉眼養神,于是讓其他人分站四周保護,自己則和莊紅艷等人來到呂小智身邊站著靜心等候。
時間慢慢過去,期間有退房的客人,也有來接班的早班員工從大廳經過,都被阿彪等人這陣勢嚇了一跳,紛紛猜測阿彪等人的身份,同時更好奇呂小智的身份。
早上七點半左右,陳雅柯一接到電話就匆匆趕來酒店前台,急問前台的姐妹們:“大叔在哪?”
我在這。”呂小智終于睜開眼楮,中氣十足道。
大輝煌酒店的生意本來就已經很慘淡,此時又是時間尚早,整個大廳除了前台工作的幾個妹子,也就只有阿彪等人,呂小智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很順利傳到所有人耳中。
陳雅柯轉頭看向呂小智,見呂小智被許多人圍著,先是一驚,之後看到這些人的神情舉動似乎對呂小智很恭敬的樣子,心里又是一驚,不過盡管如此,陳雅柯還是大膽地向呂小智走去。
阿彪的手下們非常自覺地讓出一條路,陳雅柯順利走到呂小智面前,呂小智這時才說道:“阿彪,帶兄弟們去吃早餐吧,吃完給我打一份回來就行。”
阿彪低頭說:“是,老大。”
所有人一下子走得干干淨淨,但陳雅柯心里頭卻因為阿彪的那聲“老大”,變得更加不安。
呂小智沒有在意,直接說道:“雅柯,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陳雅柯看著呂小智有些冷漠的眼楮,暗嘆一聲,心情有些低落地說:“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呂小智聲音放柔問:“前些天的微信聊天,是你在聊?”
陳雅柯輕輕吐出一個字:“嗯。”
……穆蕾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呂小智沉默了一小會才問。
經理讓我告訴你,在當地有一個傳承已久的大家族,一般人嫁過去一輩子都不會愁吃穿,同樣只要被這個大家族的小姐公子看上的人,基本都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順從,如果反抗,結果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離子散,這在當地就曾經有過先例。”陳雅柯如實說了穆蕾讓她轉達的話。
呂小智眼楮里精光直冒說:“所以說穆蕾也是逼不得已才回去的咯?”
陳雅柯看著呂小智認真說:“不管經理是自願還是非自願,經理讓我告訴你這些,是要告訴你,對方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別去找她,去了可能會死的。”
呂小智微微一笑,話音一轉說:“謝謝你,雅柯,你是一個好女孩,你能喜歡我是我的福分,但是大叔心里已經有了人,一輩子都不會變,所以我很抱歉,將來我相信你會再次踫到一個值得你去愛的人,我祝福你一直幸福快樂。”
呂小智走了,陳雅柯知道自己失戀了,這是一段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戀情,但她意外地沒有過多的傷心,或者是已經預料到了結果,又或者自己其實並沒有真的那麼喜歡呂小智,這點誰又知道呢!
離開酒店後,呂小智掏出手機,給穆蕾打了個電話,意料之中沒人接听,呂小智只好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七個字:“我會去找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