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惡心的味道
梁建先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他拿著手機站著想了一會，然後轉身將手機扔到了桌，抓起桌的座機，打電話將林飛叫了進來。
這一回，林飛終于敲了門。只是沒等梁建那聲‘進來’說出口，林飛已經打開了門，站到了梁建面前。
那兩個字卡在梁建的喉嚨口，吞也不是，說也不是，哽得有點難受。
“您找我有事？”林飛站在那里，微微低著腦袋，還用了個敬語，實在是有些難得。梁建看著他，忽然發現，他腳竟穿了一雙拖鞋。
梁建頓時皺起了眉頭，正想質問，忽然想到自己正打算將他給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浪費口水去訓他。他越是離譜，自己踢了他的理由，也越充分，戚明那里也越無法找到可以說道的借口。
梁建收起怒火，對他說道︰“你把這份件送到戚省長辦公室去。”說著，他拿起一份件遞給了林飛。其實，這份件，他可以不用送去戚省長那邊也沒關系。不過，為了讓戚省長也感受一下他的這份惡心，梁建覺得有必要讓林飛也去會一會戚明同志。
林飛前來接了件，轉身要出去。梁建在背後對著他喊道︰“馬送過去。”
“好。”林飛頭也不回地回答，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又是砰地一聲，梁建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嚇了一跳。
他忽然心想，待會戚明听到這砰地一聲，會是什麼感受。
林飛走後沒多久，梁建接到了戚明秘賀寧同志的電話。
梁建一接電話，賀寧同志對梁建說道︰“梁副省長，您的秘闖了大禍了。”
梁建故作驚訝︰“闖了什麼大禍了？”
賀寧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戚省長他發了大火，把杯子都砸了呢。您要不，還是過來一趟，把事情問問清楚，然後把您這位秘給領回去吧。”
“這樣啊，那不好意思了，我這會正肚子不舒服，在廁所呢。這樣，你先幫我勸勸戚省長，我這邊結束了，立馬過來。”梁建說道。
賀寧一听梁建肚子不舒服在廁所，立即尷尬起來。“這樣啊，那您不用急，我先去看看戚省長，晚點再給您打電話。”
“好的，那麻煩你跟戚省長解釋一下。主要是我這肚子還沒好全，可能是有點水土不服，一直不太听話。”梁建說道。
“沒事，您先……忙。那我先掛了。”賀寧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梁建掛完電話，帶著笑，在椅子坐了下來。他看著桌那尊彌勒佛，笑著想︰不知道此刻戚明的心里是怎麼樣的感受。
梁建出去的時候，林飛已經回來了，正在辦公桌後面坐著，對著電腦不知道做什麼。梁建在門口站住，叫他︰“林飛，你跟我過來。”
林飛走出來的時候，梁建看向他的腳，還是那雙拖鞋。梁建問他︰“還有其他鞋嗎？”
“沒有了。”林飛回答。
“家里有沒有？”梁建又問。
林飛又道︰“家里還有一雙球鞋，皮鞋洗掉了，估計還沒干。”
“那去買一雙。現在去。買不到，你不用來班了。等有了正兒八經地鞋子，你再來班吧。這省政府不是菜市場，你是你想穿什麼穿什麼的地方。”梁建冷聲喝道。
林飛臉色難看，抿著嘴，扭身回去拿了包，扭頭走了。
梁建對他這作風，已經習慣了。他接著往戚明辦公室走。
“賀秘！”梁建在賀寧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敲了敲門。
賀寧看到他，立即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繞了出來。
“戚省長現在心情好些了嗎？”梁建問道。不等賀寧回答，他又接著說道︰“我來給戚省長親自賠個罪。”
賀寧道︰“那您在這里等一下，我問一下。”
賀寧又回到屋里，拿起電話撥了一個數字後，說了兩句話，掛了。然後，又返身走到梁建面前，道︰“我送您過去。”
賀寧將梁建送進門後，帶門，先走了。
賀寧板著臉，坐在沙發看報。梁建進門，他連眼都沒抬。梁建也不想跟他太客氣，徑直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然後說道︰“戚省長，我過來主要是來給你賠個罪。林飛是我的秘，是我沒教育好。他已經被我趕回去了。”
戚明哼了一聲，道︰“你確實有責任。林飛既然是你的秘，那麼教導他怎麼做事是你的責任。他犯了錯，那是你沒教好！”戚明說話時，連頭都沒抬。
梁建連聲說“是”，說完後，停了停，見戚明沒接話，他繼續說道︰“有件事，我本來還有些猶豫。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來是不得不跟您提一下了。”
“什麼事情？”戚明忽然放下了報紙，盯著梁建，問。
梁建道︰“林飛此人作為秘我認為不太合適，而且與我性格也不合。所以，我打算不再用他了。”
戚明听了這話，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人的性格確實有些問題。你要換人，情理之，可以理解。那你已經想好讓誰來接班了嗎？”
梁建搖搖頭道︰“還沒有。”
戚明的眉頭又動了一下︰“要是還沒想好，要不林飛這人再用幾天，不然的話，恐怕對你的工作會有些影響。”
梁建道︰“與其讓他到處惹禍，還是我一個人還省些事。秘暫時缺位幾天，可以讓秘辦頂一頂，問題不大。而且，我這剛來，正在熟悉階段，事情也不多。”
戚明听後，笑了笑，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按你想好的來吧。”
“謝謝省長理解。”梁建說道。
戚明笑笑，然後岔開話題問梁建︰“那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去調研？”
梁建想了一下，回答︰“我打算等過一段時間，等我把目前各方面情況都熟悉得差不多的時候。”
“這樣也好。只有熟悉了，下去看的時候才能看到問題。這一點，你想得很深入。”戚明笑著夸了梁建一句。
梁建笑著說︰“我也不過是借鑒前人的經驗罷了。”
“對了，剛我跟明亮同志通電話，還提到了你。我听明亮同志說，以前你在這這里跟他共事過。”戚明又換了話題，忽然提起了常務副省長杜明亮同志。
梁建听後，道︰“是有這回事。這一回能再次跟明亮同志一起共事，也是緣分。”
“明亮同志應該在這幾天要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好好敘敘舊。”戚明看著他說道，微微眯起的眼楮里，滿滿的深意。
梁建笑了笑，沒接他這話，果斷地岔開了話題。他問戚明︰“我听人說，明亮同志這一次下去，主要是去考察各市的高新企業去了是嗎？”
戚明點頭︰“是的。現在經濟發展迅速，高新企業逐漸在成為各個產業當的支柱產業，全國各省都在這個方面爭先奪後的發展，我們江省也不能落後嘛！”
“您說得是。現如今各地發展迅速，科技發展確實應該要重視起來了。”梁建說道。說完，梁建看了看時間，然後又對戚明說道︰“哎呦，戚省長，不好意思，您看，一跟您聊天我忘了時間了。我約了醫生十二點去檢查，現在快十一點半了，我必須得走了。”
“身體第一，你要注意啊。”戚明說道。
梁建點頭︰“謝謝省長關心。那我先告辭了。”
戚明點點頭，然後作勢要站起來送梁建，梁建忙伸手攔阻︰“您坐著，不用送我。”
戚明原本沒準備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他笑眯眯地看著梁建，道︰“那我不送你了，你出去幫我把們帶。”
“好的。”梁建點頭。
出了門，賀寧听到動靜，立即出來送梁建，也被梁建攔了回去。梁建自己走到電梯後附近，打開了樓道門，順著樓道往下走。一邊走，一邊掏出了手機。
他在手機里翻到熊葉麗的電話，撥了出去。
“梁副省長，昨天才剛見過面，今天給我打電話了，不會是想我了吧？”熊葉麗那性感的聲音，帶著一絲挑逗的味道，順著手機爬到了梁建的耳朵里，惹出絲絲癢癢的感覺。
梁建笑了起來，道︰“對呀，莫非是美女不歡迎？”
“怎麼會呢？梁大帥哥肯想我，我是求之不得呢！”熊葉麗又嬌聲說道。
梁建的耳朵里麻麻癢癢，讓他都有些心猿意馬了。梁建趕緊收神，正經了起來，道︰“不跟你貧了，午飯有安排嗎？沒安排的話，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電話那頭，熊葉麗神色微動，然後輕笑道︰“光吃飯是沒問題，怕有些人別有用心。”
“怎麼，難道你還怕我把你吃了？”梁建道。
熊葉麗咯咯笑了起來，道︰“對呀。”
“那……”梁建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了。他遲疑了一下，笑了出來，然後道︰“那到底你願不願意呢？願意的話，我門口等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只好找其他美女去吃了。”
“我都忘了，你梁大帥哥從來不缺美女。”熊葉麗忽然說道，听意思似乎還有些醋味。梁建愣了愣，不由得有些不明白這熊葉麗。兩人這麼些年沒見，即使以前有些什麼情意，也早該淡了才對。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熊葉麗忽然問他︰“你先說，你找我什麼事，我在考慮要不要吃你這頓飯。”
梁建回過神，道︰“放心，不是什麼難事。我梁建在你心里難道是那種會強人所難的人？”
熊葉麗沉默了一兩秒，然後道︰“那行吧。那我現在下來。對了，開誰的車？”
梁建道︰“我沒車，開你的吧。”
“也行。”熊葉麗道。
“那門口見。”梁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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