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路迷局

第238章外患內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筆龍膽_鳳凰網 本章︰第238章外患內因

    第238章外患內因

    梁健又改變主意去許靜初家里,主要還是覺得孤身一個在上海闖蕩的許靜初,經歷了那麼多事,也許真的很希望一個像梁健這樣知根知底的故人能夠多陪自己一會。不想摻和進她本就脆弱的情感世界,給她增添新傷,但是若連這樣小小的要求也不滿足,又何曾不是一種傷害呢?所以,想了想,梁健還是改變了主意。

    梁健陪著許靜初打車。

    許靜初環顧四周,輕聲說︰“我怎麼老感覺有人在觀察我們,或者直接說是跟蹤我們呢?”梁健想,在這個大上海,有誰會在意他梁健啊,跟蹤也是要花成本的!就笑說︰“可能因為你是美女,所以有人跟著吧!”許靜初看了他一眼,笑得頗是嫵媚︰“說我是美女,我倒也承認,只是在上海這麼久,一個人出出進進都沒有人跟蹤,今天和你吃個飯就被人跟上了?”

    听出許靜初話語之中多了幾分自信和樂觀,梁健頗為欣慰,也許這跟自己陪著她有關系。

    坐上出租車,許靜初神秘地對司機說︰“師傅,如果看到後面有車跟著我們,就把它甩掉!”司機大概四十來歲,從後視鏡里看了看他們倆,道︰“沒問題。另外,我想問一個問題,我是在拍諜戰片嗎?”許靜初問︰“諜戰片?什麼意思?”司機笑道︰“只有諜戰片里才經常玩跟蹤,玩賽車,玩激情與速度。況且你們倆,一個俊男、一個靚女,長得跟演員似的。”

    梁健和許靜初互看一眼,咧開嘴笑了。被人夸獎,心情總是大不一樣。梁健說︰“師傅是高人啊,夸起人來不帶一個好字。”司機一把方向超過了一輛黑色奔馳,不動聲色地說︰“見笑、見笑”

    司機的車技果然不一般,車子像小蛇一樣快速地穿過繁華的街道,好幾次,超車的時候讓已有些駕齡的梁健都覺得驚險。很快,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在一個老社區外面穩穩停下。

    這個社區與梁健想象中許靜初該住的地方,真是大相徑庭。梁健原本以為,許靜初應該住在高檔、嶄新、至少應該是比較干淨的小區。然而,這個小區,很有些舊,還有點亂。梁健他們走入時,有些老爺爺、老奶奶朝他們看過來的目光里似乎帶著懷疑。

    許靜初似乎察覺到梁健的表情,說︰“是不是覺得我住的小區太破舊了?”梁健善解人意地說︰“長安城,居不易。我想,如今的上海是有過之而不及。你能有一個住處,應該很不錯了。這里的房子多少一平?”許靜初說︰“我買的時候是一萬七,六十平一百萬,當然,我貸款了!不過現在,這里的房價已經漲到三萬一平了。”梁健說︰“看來,兩三年時間,你已經淨賺八十萬了!”許靜初說︰“其實,對我來說,房價漲或跌都沒有太大區別。房價漲到六萬一平,我也不能把這個小窩賣了,不然我就得露宿街頭,對吧?若要再買新的,這點錢也就是個零頭。”

    走進樓道,梁健仿佛有一種進入上個世紀老上海的感覺。二樓有一戶門開著,收音機里播放著老歌。也有人從門洞里看看外面有誰走過。梁健很有些擔憂,許靜初這樣年輕美麗的女人,住在這樣的地方,安全嗎?

    許靜初的屋子在四樓。六十平的屋子,麻雀雖小、一應俱全,跟梁健的租房一樣,臥室、房、餐廳和洗手間一應俱全。許靜初說︰“我這里是陋室,見笑了!”梁健說︰“其實,我連陋室都沒有,我現在住的地方和你的屋子差不多,不過是租的。以前的房子留給陸媛了。”許靜初頗有感觸的望了眼梁健︰“看來,我們的悲慘很有些相似之處。”

    梁健在房間里參觀一圈,看得出來,這里經過一番裝修。廚房和餐廳一體很干淨、臥室很整潔、特別是房費了一番腦筋,一套實木桌椅,靠窗的位置還有一個榻榻米。許靜初看到梁健對榻榻米感興趣,就道︰“陽光好的周末,我會靠在這里看看。”

    許靜初去廚房燒水的時間,梁健打量著許靜初整齊充實的架,劍橋中國史、黑洞理論、三國演義等等,種類豐富,看得出來她興趣廣泛。梁健回頭朝廚房那里說︰“你看得還真有些雜!”

    許靜初濕著一雙手,從廚房過來,笑道︰“沒有目的性,你有什麼推薦的好嗎?”

    梁健的目光滑過她長裙的領口,領口微微有些低,戴著一條細細的白金項鏈,墜子是一朵蓓蕾狀的藍色水晶,襯著她微微突起的鎖骨,有一種別樣的性感。心里微微一動,梁健移開目光,看著她巧笑倩兮的眉眼,說︰“最近真的很少看,去店的時間也少了,平時有空就翻翻資治通鑒,其他的很久沒看了。”

    抽了餐巾紙,擦干手,又從桌上拿起一支護手霜,擠了一點在手背上,細細地擦著。許靜初說︰“最喜歡看資治通鑒,看來你從政之後,看上是向看齊了!”

    梁健刮目相看︰“這個你也知道啊!”

    許靜初的目光在架上搜尋著︰“的點評本,我以前有一本,後來不知去了哪里!”

    喜歡看的女孩子,不免有些孤傲。原來許靜初的那一份冷峭,也有一部分來自于她身上還保留著的這一絲知識分子習氣。

    榻榻米上放著兩個色彩艷麗的布藝蒲團,居中放著一個小茶幾,上面擺放著一套玻璃茶壺和茶杯,很有幾分小資情調。梁健在其中一個蒲團上坐下來,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心里忽然有了一絲溫暖的感覺。許靜初也坐了下來,身子軟軟地靠在牆上,目光從梁健鐫刻的五官一直滑落到他盤曲的腿上,然後一路上行,爬上他堅毅的微微透著些青色胡茬的下巴,情不自禁地想︰若是當初,她一開始愛上的人是面前這個男人,那生活將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梁健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那一套精致的茶壺茶杯上,說︰“看來你過得不錯,一個人如果能花時間在喝茶上,生活肯定就在小康之上了!”許靜初的笑溫柔而清淺,像山澗里清澈的溪水,格外清新︰“不瞞你說,我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現在一個月的工資福利滿打滿算七千多一些,在上海這個貧富差距懸殊的城市里,也就是吃不飽、餓不死吧!”梁健說︰“該滿足了,中國處于貧困線以下的人,還有好幾億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身邊好多人,比高不比低。”

    “現在就是這樣。”

    “哦,差點忘了,我們酒還沒喝。”許靜初想著打包來的那瓶紅酒,起身去廚房拿了兩個高腳玻璃杯,各倒了小半杯,說,“不喝,就浪費了,我平時不喝酒。”

    看著在杯子里微微晃動的液體,梁健也來了興致︰“那我們把酒喝完。”

    許靜初看過來的目光有一種黏糊糊的溫柔,梁健克制著移開了目光。

    抿了一口酒,許靜初說︰“你知道,大學時代,我唯一崇拜的人就是你!”

    “我有什麼值得崇拜的?那時候,我不務正業、上課遲到、不修邊幅,正是你團委記工作的對象啊!”

    許靜初眨了眨眼,樣子有些俏皮︰“其他人都規規矩矩的,就只有你一個人特立獨行、孤傲不遜,我當時就想,這個人與眾不同,所以我才借著要做你工作的名頭,來接近你!”

    听許靜初這麼說,梁健簡直大吃一驚,沒想到大學中那段荒唐歲月,還有人看好,就說︰“慚愧,慚愧。那段日子我都覺得不堪回首。”

    許靜初望著梁健︰“你現在還那樣嗎?”

    在官場,孤傲不遜,是不成熟的代名詞,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政治生命的終結!梁健說︰“當然不這樣!否則我就不用在機關里混了!”

    “我有時候想,像你這樣的人真不該待在機關里,太浪費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在機關里,高中生學歷,人夠靈活,能察言觀色,似乎就是完滿了。”

    平時也听很多人講,機關工作,按部就班,並不需要太多知識和能力,大學生進機關,已經是浪費,何況很多研究生和博士也進了機關,這簡直是人才資源的極大浪費。梁健分管干部工作,有時候也會考慮這個問題。不過,他覺得這種說法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全是,機關里的工作分兩種,一種是基礎工作,是去落實的,比如機關中的收發、復印、通知、接電話、寫信息、做報表、搞活動等工作的確是只要高中生水平就能應付了但機關里還有一種工作,往往被人忽視,那就是決策,這項工作就不是高中生就能做了。都說屁股指揮腦袋,但沒有腦袋還是萬萬不行的。

    梁健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特長,如果不在機關,實在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地方,比如企業吧,我敢肯定混的更慘,比如做生意吧,家里沒有這方面的人脈和經驗。”

    許靜初說︰“我本來一直以為你會加入記者、作家或者教授等行列。”

    梁健笑︰“白天教授,晚上,還是算了!”梁健知道,既然已經走上了官道之路,而且那些最好的時光已經給了機關,就只有堅持,沿著這條路一路走到黑了!所有的如果,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軟弱,他不想軟弱。

    這天晚上,聊了很多,很多……幾年不見,藏在心里或許不會跟別人講的話,都講了。這就是跟大學同學在一起,與跟同事在一起的不同。一起同過窗,感情就是不一樣的。

    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梁健起身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許靜初臉上驀然生出了濃濃的失意,道︰“真的要回去嗎?都這麼晚了。你可以睡在我這里,你睡上,我睡榻榻米就行。”

    看著眼前這個五官清透中始終帶著一絲冷峭的女人,這個和自己雖然算不上親密,卻分享著最私密話題的女人,這個一直以來在情感路上磕磕絆絆不太順利的女人,梁健有些為難。雖然他們都是單身,即使男歡女愛也無可厚非,只是,梁健深知他再也不是當初剛跨出校門的梁健了,他已經不再年輕,不可能再像當初一樣,跟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義無反顧地背井離鄉,不可能扔下他在鏡州苦苦掙下的根基來上海從頭開始。既然給不了她所需要的幸福和溫暖,他沒有勇氣留下來給她以肥皂泡般的希望。他說︰“打車也方便,我還是回去吧。”

    許靜初失落地送他到門口,那一聲“再見”恍如一根刺,卡在她喉嚨里,也卡在她心上。她說不出口。

    梁健看了看她的眼楮,終究還是說了句︰“再見。”

    沒有多余的話。許靜初的房門關上了。

    下樓梯的時候,梁健眼前全是關門時許靜初的目光。她眼眶里蘊起的點點淚水,恍如清水浸著黑曜石,那樣分明,那樣清透,卻又那樣情意綿綿。難道自己真不能多陪陪她嗎?也許她要的並不是歡愛,只是人與人之間的陪伴,只是朋友之間的溫暖。這樣轉身而去,對她是否太殘忍了?

    這樣想著,梁健轉過身快步跑上樓,敲響了許靜初的門。

    其實,梁健離開後,許靜初一直靠在門背上,她愣愣地看著房間,愣愣地似乎什麼都沒想,愣愣的期待著什麼回來……

    听到敲門聲,她飛快地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梁健,她再也忍不住,撲入了他寬闊的懷里︰“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只要你在這個屋子里就行,僅此而已。”

    梁健的心仿佛被什麼輕輕揉了一下,很柔軟,也很疼。

    凌晨五點,梁健便醒了。看到身邊睡的格外香甜的許靜初,梁健的心里有一種說出的滿足和柔軟。

    昨晚,梁健和許靜初最終還是沒有突破那層關系。

    他睡在她身邊,每人各蓋一條薄毯。許靜初很快就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出門前,梁健在餐廳桌上留了一張紙條︰看你睡得這麼香甜,不忍吵醒你,我先回了,下次見。

    走出徐靜初的住宿樓,天已經徹底亮了。夏天白日長,天亮的早,他在樓下站了一會,看到小區中央是個健身廣場,許多老人在那里散步,打太極拳。有一瞬,他想抬頭看看那扇窗,最後還是忍住了,直接打車回蘭生酒店。

    梁健剛走,許靜初就起來了。剛才她其實已醒,只是不想再經歷一次分別,再說一次“再見”,她受不了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時心里那種火辣辣的酸澀和疼痛。她站在窗口,瞧著梁健在樓下站了一會,然後離去。心想︰梁健,你不知道我在看你吧!

    梁健回到賓館,洗了個澡,去吃早飯。

    駕駛員周強強一早就按照李菊的要求,在車里候著,以防梁健很早就出酒店。沒想到梁健早上這個時候才回到酒店來。周強強心想︰“看來,梁部長昨夜很瀟灑啊,夜不歸宿,一定有有好戲。我怎麼就沒這個命呢!”周強強將情況報告了李菊。

    李菊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酸酸的感覺︰“難道梁健昨晚一直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電話又響了起來,周強強又說︰“梁部長他出來了,不過沒有開車,是步行。”

    上海雷柏考試中心離蘭生酒店就幾分鐘距離,梁健直接走過去。雷柏考試中心考試辦公室主任顧凱迎接了他,踫頭會還有顧凱兩個手下。顧凱先表示抱歉說︰“梁部長,不好意思啊,我們最近比較忙,所以今天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梁健說︰“沒事,一小時足夠了,長話短說嘛!”顧凱說︰“梁部長,你先說說你們長湖區有什麼要求吧!”

    梁健把這次競爭性選拔的工作方案和長湖區的區情簡介以及“十一五”期間的工作重點、“兩會”報告都交給了顧凱︰“也提不上特別的要求,只是希望出卷的時候,能夠把握兩點︰一是公共知識,最好也是能夠靈活反應能力方面的,別都是死記硬背的,這方面相信你們很熟悉二是請出一兩個考題,要求結合長湖區實際考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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