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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公示欄的榜文看見沒？”
“你是說賀源師兄晉升為長老的榜文嗎？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看見？”
“長老們都是先天境，這麼說賀源師兄已經到先天境了？”
“這還用說嗎？賀源師兄天資卓越，突破到先天境是早晚的事。”
“賀源師兄這也太快了，我記得好像昨年才突破到後天洗髓境的吧？真的是天賦異稟啊。”
“你就不知道了吧？賀源師兄不只是天賦高，那勤奮也是異于常人，一年里你能看見幾次？我听說前段時間，賀源師兄還外出歷練去了。”
“就是哈，你我的天賦也不是太差，應該是還不夠勤奮，不然也不會被賀源師兄拉開這麼遠。”
密林中，弟子們努力修煉，而嘴也沒有停歇，議論紛紛，主題俱是賀源。
樹梢，賀源在其上快速移動，同時放出感應，在修煉中的弟子們身上細細探察。身旁，翟幽一臉茫然地緊緊跟隨。
“師弟們這大半年的進步還是挺快的，雖然達到後天洗髓境的大多已過三十歲，但也算是天賦不錯，翟長老，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達到使用條件的有十三人。”
“賀長老，你就不要賣關子了，都有些什麼使用條件？那古籍也是坑人，居然語焉不詳。”
翟幽立在樹梢尖，隨風飄動，很是逍遙，但事實上，心中卻有些郁悶，他昨晚又去藏書樓翻閱了古籍，卻發現想知道的是只言片語，已經知道的倒是極為詳細，毫無幫助。
“哦，我還真的忘了這一點。條件很簡單，一是必須為後天洗髓境，二是必須為意志堅定之人，而且還有一個禁忌，不能服用，只能涂抹于皮膚。就這些。”
賀源確實是忘記了，還沒有與翟幽溝通過。古籍上對龍血樹汁液只有特性記錄，而對使用方法卻是寥寥數字。
“為什麼要意志堅定呢？”
翟幽覺得第一個條件好理解，但第二個條件就太廣義了，不知其所指。
“靈氣運轉的過程，極為痛苦，意志不堅定的，很容易放棄，後果自然是身死道消。我剛才所說的十三人，只是滿足了第一個條件。培養一位後天洗髓境不容易，我們不能冒險，必須要嚴肅對待。以前天蟾宗就損失了好幾個弟子。”
賀源進入角色很快，一言一行已經是長老風範了，也許是現在境界高深，在外人眼里毫無違和感。
“這倒也是，你剛才說的那十三人，我都極為熟悉，等一下我就去找他們的長老，提前知會一下，免得忙中出錯。”
修道界說到底還是實力為尊，翟幽在賀源面前沒有絲毫賣老，完全就是一個平輩之人。
宗門大殿外是一個二十丈見方的小廣場，白玉為欄，青石作地，平淡卻又莊嚴。
圍欄外，一棵參天的樟樹發出淡淡的香味，讓人神清氣爽。
樹蔭下，賀翔和賀源對面而立。
“小源，你覺得此事可靠嗎？有幾分把握？畢竟只有你這一個成功的例子。”
賀翔劍眉微皺，有些心事重重。
“父親，你多慮了，師弟們都是道心堅定，天資上乘，雖不能說十拿九穩，但七成把握還是有的。”
見多識廣未必是好事，往往容易使人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喪失拼搏之心。賀源沒有那麼多顧慮，他覺得修道之路從來就是千難萬險，拼一下，也就過去了。
“好嘛，我信你。那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回避一下，免得他們緊張。”
賀翔似乎依然不太放心，二十丈的廣場居然走了盞茶工夫，走走停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日近中午，修煉的弟子們都回各自所屬長老處了，金雞嶺復歸寂靜。
賀源盤坐在樟樹下一塊兩尺見方的青石上，雙目微閉，靜靜等待。
其實，悠閑的表面下卻極不平靜，自昨日從神秘空間出來後，賀源就感覺懸浮于上丹田的那片真元湖泊有一絲異常，湖泊中心莫名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漩渦，雖微不可察，卻真實存在，而且漩渦低部微有滲漏，真元在向下滴落，並且經鵲橋、重樓，重新匯聚于中丹田。鵲橋是上丹田和重樓的一個通道，需用舌尖抵住上齶，維持聯系。起初是兩柱香一滴，而現在變成了一柱香一滴，有加速之勢，這就造成了賀源的極度不適，如果要保持鵲橋暢通，就只能不說話，但他現在是長老，還要協助眼前之事，不說話顯然不可能，而如果不保持鵲橋暢通，真元淤積于上齶，又會讓人頭昏眼花，痛苦不堪。
“怎麼回事？是不是修煉出問題了？得盡快問問前輩。”
賀源有些疑惑，一番探察之下，也沒有找出癥結所在，因為只要保持鵲橋暢通，就毫無異狀，甚至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飄然之感，顯然不是修煉出茬。
“嗯，來得還挺快，機緣當前，任何人都無法坦然。”
耳邊突地傳來“嗖、嗖”的劃空之聲，賀源微睜雙眼，看向林間的石徑，大約七百步外，正有十多個人急速而來。
桑央大陸北部，山峰林立，雖然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卻仍有片片雪花偶爾飄落，非但毫無春意，反倒寒風肆虐，觸之瑟瑟。
一處三面環山之地，翠竹掩映之下是一遍木質房屋，沿山而建，雖無雄偉恢宏之勢，卻顯得清新脫俗，井然雅致。
房前有一大片梨樹，枝頭梨花勝雪，爭相吐芳，一幅超然世外之景。
梨樹按修道界頗有威名的八卦陣排列，不時有身著白衣的青年人穿梭其間，忽隱忽現，奇異無比。陣勢隱隱透出凜然之氣，就連寒風也只能是在山外徘徊。
距離梨樹林五十步的山腳有一方池塘，塘邊是一處黑白相間的木屋，正門上方懸掛著一塊鎏金牌匾，上書“小林世家”。
“宗主，大竹家族的人昨天剛走，臨走還撂下話，說是再給我們五天時間考慮，如果到時還沒回話，今年的聯盟大會，他們就跟我們徹底對立。”
此時，屋內有十余位身著白衣的中年人分兩邊站立，而正上方的床榻上端坐著一個白發人，身形消瘦，面容剛毅，但眼神閃爍間卻未顯絲毫龍鐘之態，黑白相間的長衣更透出一股沉穩。
剛才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人，站在右邊第一位，正盯著上方的白發人，眼神微露焦急。
良久，白發人微微一笑，嘴角有些譏諷。
“大竹榮元這是圖窮匕現，難道慧子嫁過去，他就會與我小林家族站在一起？他知道我不會答應，更不會與我們結成同盟，只是找一個理由罷了。我就是在等他說出這句話。”
白發人正是小林家族的宗主小林邊城，而他口中的大竹榮元，是大竹家族的宗主。
頓了頓，小林邊城目光轉向了左邊，看著左邊第一個身材碩長的中年人。
“這段時間我一直忙于修煉上的事，沒有過問慧子的事，慧子應該已經回來了吧？歷練怎麼樣？”
小林邊城口中的慧子自然就是小林慧子，左邊第一個中年人是他的長子小林賢源，而小林慧子則是小林賢源的獨女。
“回宗主，慧子五天前就已經返回。說起歷練，可以說是收獲頗豐，不，應該說是天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