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很羨慕你,羨慕你跟童臻,早早就結了婚,羨慕你跟她有一個可愛的兒子,羨慕你即便跟她分開四年,她對你依然念念不忘……”
“我曾經又很恨你,我想我是哪里比不上你,為什麼我對她那麼好,為她做那麼多事,在她最辛苦無助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整整四年,為什麼……她對我卻不及對你的感情的千分之一。”
“我對她表白過很多次,說過那麼多的情話,卻不及你對她微微一笑。”
沈從苦笑,笑的淚流不止。
他說︰“今天,我終于明白了,愛情這種事情,果然是沒辦法勉強的。”
他只是後悔,自己明白的太晚。
“我計劃死遁的那個時候,原本是可以用別的辦法的,可是我不甘心啊,你知道麼……我每次看到她站在你的身邊,看著你的眼神里,那種閃閃發亮的樣子,我心就像被一把利刃一點一點地凌遲著。”
沈從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將長久以來憋悶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全部都挖出來,掏干淨,他已經壓抑的太久了。
陳方敘並未打斷他,而是安靜地听著。
沈從繼續道︰“所以,我那個時候,竟然冒出了一個發瘋的念頭,我想要讓她看著你的眼神,從此失去那種光芒,就算我得不到她,也想在她的心里烙下深深的烙印。”
“所以,你來找我了。”陳方敘接道。
那時候他處于極為艱難的階段,秦老爺子剛死沒多久,秦氏集團內憂外患,加上甦韻集團的打壓,還有甦洵的種種作‘亂’……就在那時,沈從突然出現。
他說,他來保護童臻一段時間,任由甦氏再作,也不可能作到他少將府。
那時童臻經歷了不少危險,也剛剛失去孩子,情緒低‘迷’,對他十分抗拒,陳方敘分身乏術,也的確又怕她陷入危險之中,就答應了。
他那時候還沒有完全掌控秦氏暗勢力,對上不要命的甦晉,對于童臻來說,少將府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他真的不知道,沈從是有另外的打算的。
沈從點了點頭,“是啊,我騙了你,利用了你,也騙了童臻……”
不得不說,他的計劃真是天衣無縫,在那個美好的雪夜,連敵人也被他利用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故意跟她分開逃走,又故意讓她看到自己渾身是傷倒下的樣子。
一切,都是他的故意的……
他最終還是做到了,他終于在她的眼楮里看到了自己。
他終于看到了她為自己笑,為自己哭,為自己不分晝夜地研究什麼速愈‘藥’劑……
最後,他滿足地去“死”了。
他想,不管她以後會不會跟陳方敘在一起,她再也不會忘記自己了。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並未到此結束。
她承受不了如此打擊遠走他鄉,陳方敘終日沉郁,最終‘精’神分裂……
他幾乎毀掉了那兩個人。
他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們,他後悔過,自責過,也一直想過告訴他們真相,可是他怕自己一旦說出來,在童臻心里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草芥不如。
可後來,卻又‘陰’差陽錯地遇到她。
在那幢破舊的公寓樓里,他身受重傷,昏‘迷’之前打電話給凱里,讓他幫忙給自己找一個‘私’人醫生。
他並不知道凱里跟陳方敘的關系,那時候凱里回國,只跟他說住在一個朋友的家里。
他也從未想過,凱里帶來的醫生,竟然是童臻……
他做夢都沒敢這麼想過。
睜開眼楮看到她的時候,他又詫異又震驚,當時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他以為自己在夢境里。
可是看到童臻當時看他那種陌生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在她的面前,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了。
他頂著申叢的身份,申叢的臉……
那之後,他雖然可以偶然借口出現在她面前,遠遠地看她一眼,或者跟她打聲招呼,看到她似乎漸漸從他“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他終于松了口氣。
只是也沒想到,再次相見,是在懸崖邊上。
沈從的嘴角掠過一抹苦澀,人生,真是太多太多的想不到了。
他抱著她跳崖,落在了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山谷里。
跳崖,也是他故意的,以他的身手,又怎麼可能連兩個小嘍�@級願恫渙恕 br />
他只是想再次靠近她,再次為自己乞討一些屬于兩人的時間。
可是童臻卻在那個時候認出了他。
短短的幾天,她從懷疑到確認,再到緊緊地黏著他。
那些天,他既開心又緊張,他明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並不那麼純粹……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卑鄙的?”
沈從問陳方敘。
良久,看到急救室的燈終于滅了,陳方敘的幽暗的瞳仁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他說︰“彼此彼此。”
話音落下,急救室的‘門’推開了,主刀醫生走出來。
“手術很成功,傷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謝謝醫生。”
陳方敘緊皺著的眉頭終是舒展開來一些,他理了理袖口,往童臻轉移過去的vip病房走去。
沈從望著他的背影,許久,驀然回過神兒來,他瞪大了眼楮。
這個家伙,他的病……
……
三個月後,陳家別墅。
十月的天氣稍稍涼了些,陳方敘開車送陳圓去學校。
“爸爸,媽媽也想一起來送我,你干嘛不讓呀,我在家里都還沒待夠呢。”
陳圓扒在後座上,撅著嘴巴從後視鏡地看著陳方敘。
陳方敘輕哼︰“家里有什麼好待的,你這個年紀,就應該待在學校,多跟同齡的小孩玩兒,別老有事沒事往家里跑。”
“爸爸!我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啊!什麼叫做有事沒事往家里跑啊!”陳圓‘欲’哭無淚,感受到了來自親爸深深的嫌棄。
“我決定以後每周回家一次,我感覺我在你們的心里已經徹底沒有地位了,我要挽回!”陳圓捏著小拳頭,一臉正‘色’道。
“別,你還是待學校吧,我不派管家去接你,你就別回來。”
“什麼?我還是你的寶寶嘛!”
“從來不是,你媽媽才是。”
“……”
終于將老纏著童臻的兒子送到了學校,陳方敘立馬拍拍手走人,陳圓跟他再見的手還沒放下來,車已經飆出幾十米遠了。
陳圓︰“……”
果然,他在家里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了……
陳方敘回到家里,保姆已經將飯菜擺好,可憐的陳家小少爺連晚飯都沒能留在家里吃,就被親爸迫不及待地扔去了學校。
因為他要跟家里的另外一位寶寶吃燭光晚餐,才不想某個小電燈泡兒老是在旁邊吸引他家寶寶的注意力。
餐桌設在庭院的草坪上,四周裝飾滿了滿天星般的小燈,像似被一個璀璨的星河包圍了起來,微風輕拂,燭光搖曳,空氣中彌漫淺淺的薔薇的香氣,是童臻喜歡的味道,一切,美好的像似走進了童話中王子的晚宴一般。
“今天……是怎麼日子嗎?”
童臻穿著月牙白的禮服,語氣遲疑地問,剛才她還奇怪保姆為什麼一直勸說她穿著小禮服下來呢。
果然,小禮服跟晚宴更搭配。
陳方敘朝她伸出手,笑的一臉意味深長,將人拉到懷中,湊近她的耳邊,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低聲道︰“是我們第一次上‘床’的日子。”
童臻︰“!!!”
反應過來後,她抬眸瞪他,這家伙還好意思說!當初要不是因為酒後‘亂’\/‘性’,跟他發生了*,兩人也就不會被‘逼’著結婚了!
“好了,逗你的,不管怎麼說,那一天也是我們相識的第一天,值得紀念。”
陳方敘牽著她走到桌邊,為她拉開了椅子,“我想選擇在這一天,跟你坦白一些事情。”
聞言,童臻有些疑‘惑’,坦白?坦白什麼?
難道三個月前沈從的離開,真的跟他有關系?
那個時候她醒過來,沈從一直守著她醒來,後來跟她說了很多事情,雖然很震驚,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原諒。
沈從說,他終于下定決定放手了,他要將偷來的一切,都還給他們,他真心的祝福他們。
那天,他笑的很好看,‘摸’著她的頭發,眼中戀戀不舍,他轉身的時候,她明明看見了那掉落下來的眼淚。
可是挽留的話,最終還是說不出口,沈從已經明白,她對他的感情並非是純粹的愛情,既然雙方都已心知肚明,即便挽留,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對此,陳方敘從來不提也不問,仿佛什麼都知道,又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他悉心照料自己,事事親力親為,她恢復的也很快,如今三個多月了,已經完全好了。
“我要坦白,我對你的心。”
隔著燭光,她看到陳方敘眼中那快要溢出的深情,他說︰“我現在好全了,是你,也只有你,才能將我從深淵中救贖出來,你比誰都清楚,我早已無法離開你,這顆心,也只能因你而跳動。”
聞言,童臻怔了怔,她抬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朵尖兒,不知道陳方敘干嘛要說這麼一堆‘肉’麻的話,怪不好意思的。
“當然,我也想要你坦白,哪怕……只有一句?”陳方敘迫切的目光投過來。
“啊?”童臻挑眉,“我……我坦白?”
“對呀,雖然你不坦白我也明白,但我還是想听听,听你說一句,你愛著我。”
“誰……誰愛著你了。”
童臻輕咳了一聲,瞪了他一眼,拿起面前的水喝了兩口。
“可是你為我擋槍了,明明愛我如命啊!”陳老板據理力爭。
“誰說的……我,我當時是為沈從擋的,誰,誰知道被你搶先了。”童臻沒好氣道。
陳方敘無奈,他家寶寶還是這麼別扭,不過沒關系,陳老板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在某些時候……還是很容易讓她乖乖說出來的。
……
兩人在庭院里享受著燭光晚餐,凱里卻窩在國外的高級公寓給趙啟發微信。
凱里︰“你的老板和老大進展的怎麼樣啊?”
趙啟︰“‘迷’之順利,我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麼……”
凱里︰“那太好了,這樣他們不用一個裝‘精’神分裂,一個裝腦萎縮了。”
趙啟︰“???”
凱里︰“哎呦!這消息咋撤回??”
凱里這才發現,他把消息發到了他跟趙啟和童臻的那個小群里!!
完了完了,那陳方敘的‘精’神分裂癥,早在騙童臻回來給他演戲的時候就被自己治愈的事情,豈不是要暴‘露’了!!!
趙啟︰“我已經截圖了……”
凱里︰“!!!”
趙啟︰“您忙,我去給老板買搓衣板兒了,回聊。”
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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