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醫女?
這話少年們都愛听,知府公子立刻來了精神,想到自己被割開肚子還活下來,將來是多麼大的談資啊,在胡三和張同的協助下成半臥式,然後齊悅一直陪著他說話,你多大了,日常都愛做些什麼啊。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愛….跟男人說話?”知府公子有氣無力的說道,“…不守婦道。”
齊悅哈哈笑起來。
“你這小屁孩。”她笑道。
“你才ˋ屁孩!”小屁孩很不滿意雖然渾身都疼一點力氣也沒,但還是掙扎著的喊道。
動作過大,不由倒吸涼氣。
“哎,別怕疼,要多咳嗽,深呼吸。”齊悅說道,一面做個深呼吸的示範,“這樣能避免肺不張‥”
“又不是你疼•••你說的輕松。”知府公子有氣無力的說道,疼的額頭上虛汗一層,他連呼吸都想停,還深呼吸呢!
這孩子到底是術後虛弱,又被引著說了這麼多話,不多時便昏昏睡去了。
“精神看起來不錯。”劉普成含笑說道。
齊悅沒有在那孩子面前的輕松,依舊皺著眉。
“但願吧。”她嘀咕道。
“齊娘子,你別這麼緊張。”劉普成搖頭無奈笑道。
“我就是緊張嘛。”齊悅嘆氣說道,眼中難掩焦慮,伸手揉了揉臉。
在這種什麼都沒有的環境下做了脾切除手術,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黃公子看起來恢復的不錯,沒事的。”劉普成再次說道。
“沒事我才緊張。”齊悅嘀咕道。
劉普成被說的笑了。
“依著你的意思,非要有事了你才不緊張?”他笑道。
不知道是劉普成一語成讖,還是謝氏的祈禱起效,當天夜里輪歇才睡著沒多久的齊悅被驚慌的阿如叫起來了。
“少夫人,黃公子不好了•”她顫聲說道,手里還緊緊捏著體溫齊悅一躍而起,一把抓過阿如手里的體溫計。
39°C………
齊悅這邊的異動很快傳了出去,原本就忐忑不安的知府夫婦立刻就過來了,但他們依舊被擋在院門外。
“子喬怎麼了?”知府夫人憂急的喊道,“讓我進去看看。”
“大夫在給他救治,只是有些發熱,你們別擔心。”胡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里面的人都在忙,所以只有他被推出來做解釋工作,可是老天爺,他自己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你讓我進去。”知府夫人听到這個頓時就慌了,就要往里闖。
“不行,這個時候不能打擾大夫,等一會兒,大夫會讓你們進去探視的。”胡三喊道,仲手擋住門。
“你這個下賤的東西,給我讓開。”知府夫人憂急沖頭,抬手就沖胡三打了過去。
胡三生生挨了一巴掌,腳步一動不動。
名門醫女?第八十六章 繼續
“你現在進去,反而對公子不好,夫人您要真關心公子就再等等。”他也不敢推搡知府夫人,只能死死的雙手撐住門堵著。
知府夫人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男女之防,沖上去踢打胡三。
“夫人要是敢走進這院子一步,我就敢立刻將公子送出去。”常雲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廝打喧鬧頓時停了下來。
知府夫婦轉過頭,看著常雲成一步一步走過來。
“夫人信不信?”他說道。
這話說的可就太過分了,知府大人臉色很難看。
“世子爺,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們來治病的,不讓看著也就算了,怎麼能連生死都不讓知道?”他沉聲說道,帶著隱忍的憤怒。
早听說定西侯府的這個世子頑劣不堪行事放蕩無矩,因為是後生晚輩不打交道,只當是一般富貴大家年輕人共有的通病,這幾日接觸了才知道,那些話可真是不僅沒有夸大,反而說的太可氣了。
這小子簡直是混不講理!
“你們既然來治病,就是將命交給大夫,是生是死,她總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常雲成說道,揮揮手。
散落在四周的護衛們上前。
“夫人,請在此稍等。”常雲成看著知府夫人說道。
看著那些上前的護衛,知府夫人只得後退。
“老爺。”她轉身抓著知府大人的胳膊放生大哭,又是擔心又是憤怒又是焦躁。
知府大人握緊她的手。
“好,我們等。”他從牙縫里吐出這幾個字,面色鐵青的死死看著院門口,“等她給我們一個交代!”
勸住了知府夫婦,常雲成也沒有再說話,吩咐下人搬來鋪設坐具暖爐。
定西侯謝氏听到消息也趕過來了。
“到底怎麼了?不是說了好了嗎?”定西侯焦急的問道。
他已經想好待這一次之後自己怎麼宣揚家里這個神醫兒媳婦了,那些嘲笑自己瞎了眼鬼迷心竅家娶了這麼個出身的兒媳婦的家伙們,祝願你們一輩子不得病!
婁麼樣做的揚眉吐氣但又低調內斂不失儒雅氣息他都想好了,難道是空歡喜一場?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胡三在局面得到控制的時候已經轉身跑進去了,門雖然開著,但沒有人敢走進去問一問。
“好了,世子爺來了,他們不會進來了。”胡三進去說道。
“出去。”阿如正端著一盆水從門邊走過,立刻扭頭對他豎眉喝道。
胡三被喊的反應過來,忙舉著手道歉退出來,跑到另一間屋子重新換了衣裳洗了手臉面才過來。
“怎麼樣了?”他這才小心的問道。
張同站在一旁,和他一起看著聚集在傷者身旁的齊悅劉普成。
“不太好。”張同說道“高熱不退,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胡三只覺得頭上的汗蹭蹭的往外冒,他不由抬手擦了下。
“師父嚇壞了吧?”他喃喃說道,想著那女子自從接手救治以來,沒一刻的安心,他們對這種不安心都有些莫名其妙如今懸在頭上的巨石終于落下來了,那女子該不會被壓垮吧?
齊悅有沒有被壓垮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她已經有些木木的了。
最擔心的傷口化膿並沒有出現,沒有腹痛,頭疼,沒有【肢】體腫脹沒有什麼都沒有,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是怎麼了?
“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是脾熱,不會出現這樣的癥狀啊”齊悅喃喃說道。[]
血壓升高,體溫升高,神志昏迷,齊悅看著手里這僅有的兩樣工具,突然有想哭的沖動。
“脈細數,舌絳色暗,唇烏黑甲發青”劉普成一面診脈一面說道。
阿如雖然面色發白神情慌張,但還是飛快的記錄下劉普成說的話。
“齊娘子。”劉普成看了眼阿如,又看向齊悅,聲音驟然提高幾分“看看這個丫頭,再看看你。”
齊悅被這一喝回神,看向劉普成。
“她也害怕,可是她還記著自己要做的事。”劉普成沉聲喝道“你呢,你在做計麼? ”
齊悅身半微抖,看向阿如。
阿如被口罩罩住了半邊臉,露出微微發紅的雙眼,她的身邊放著水盆,此時放下了紙筆正在擰泡在盆里的毛巾,被劉普成這一聲喝喝的停在原地。
“你在做什麼?你怕什麼?你慌什麼?”劉普成繼續喝道“你不是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出現了,那就治吧。”
齊悅神情焦躁。
“我不知道怎麼治”她緊緊攥起手說道“我不會”
“你怎麼不會?”劉普成喝道,跨上前一步“你會把剖腹縫合,你會消毒,你會觀察病情你會安撫病人,你會護理你口口聲聲的動不動就不會,不會,怎麼不會?什麼叫不會?
行醫之人,遇到的沒見過的病癥多得是,難道遇到一個沒見過的就是要說不會嗎?不會,不會就想,想怎麼會,想怎麼治,有什麼大不了的!
盡心竭力,治得好就治得好,治不好是老天爺不留這條命,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這樣是什麼樣?你試都沒試,就慌了,你這樣,你這樣,對得起你這一手的技術嗎?”
聲音陣陣如同滾雷過耳。
屋子里的人都被嚇呆了,自從認識這老者以來,他都是溫和淡然,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沒想到突然如此激動的吼出這些話。
張同胡三包括阿如都怔怔的看著劉普成,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齊悅的神情倒是慢慢的恢復了。
“是”她大聲應了聲,拿起身前掛著的听診器,深吸一口氣在傷者身前站定開始探查“心音雜亂,但是沒有積液,不是這里引起的高熱,膈下沒有感染,沒有肺葉不 ”
說這話看向劉普成。
“目前來看,傷者正有心衰之像。”她說道,一面從一旁盆里拿出毛巾擰了,在傷者的身上開始擦拭“至于為什麼會有這種癥狀,我暫時還沒想到。”
劉普成點點頭。
“此人有陽脫之癥”他抖了抖衣袖,恢復了日常的溫和,似乎方才的事從來沒發生,轉身對還愣著的張同說道“用炙甘草、桂枝、
生姜加生地、阿膠、大麻仁,和人參、麥冬,補大棗,酒做引。”
張同回過神,太聲的應聲是,轉身就跑到另一間屋子,這里已經事先準備了各種藥材並炮制器具。
“我去幫師兄。”胡三說道。
“你師兄自己應付的來,胡三,你來幫我給病人降溫。”齊悅喊道。
胡三大聲應聲是,快步跑過來。
阿如飛快的將劉普成齊悅方才的對話記下後,也接著擰手巾敷在傷者額頭上。
天色漸漸暗下來,院子外的燈逐一點亮,照著依舊守候在門外的眾人。
因為夜里涼,謝氏吩咐僕婦取了大毛衣給知府夫婦披上。
知府夫婦木木任憑人伺候。
“這不吃不喝的,還要等多久。”謝氏一臉擔憂又皺眉,看向院內“怎麼能不讓進去看看呢?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懂不要瞎說。”定西侯低聲喝道。
謝氏冷笑一聲。
“侯爺懂?”她不咸不淡的說道。
定西侯瞪了她一眼。
謝氏沒有再理會他,端了碗熱湯走向一邊的常雲成。
“多謝母親。”常雲成接過說道。
謝氏笑了笑。
“你昨個好好的關了幾個丫頭為什麼?”她想到什麼低聲問道。
“月娘的事,就在這幾個丫頭中間。”常雲成亦是低聲答道。
謝氏恍然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檔事被知府夫婦這事鬧的她都忘了。
“依你看,是誰干的?”她忙低聲問道。
常雲成要說什麼忽的停下了目光只看向院門口,人也猛地站起來。
謝氏愣了下隨著他看去,面色不由沉下來。
齊悅站在院門口,解下了。罩。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原本齊悅沒出來時他們有無數的話要問要說但當這女子真的站到面前時,他們竟然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公子的情況不是很好。”齊悅深吸一口氣說道。
此話一出口,知府夫人身子一軟,一口氣沒上來,從嗓子發出一聲兒啊的含糊喊聲。
“怎麼會?”知府大人一個箭步就沖過去。
但有人比他更快,常雲成站在了齊悅身前,當然他沒有面對齊悅,而是轉過身看著涌過來的眾人。
“不過我們會努力救治的,情況雖然不是很好,但還在控制範圍內。”齊悅大聲說道“你們要相信,我們不會放棄的,現在你們可以進去看看,當然,是從窗戶里看劉大夫會回答你們的問題”
她的話音未落,知府大人就推開她沖了進去,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被人攙扶著的知府夫人,定西侯遲疑一下,也跟了進去。
謝氏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看著在門口的齊悅,以及與她站的很近的明顯做出護估姿態的常雲成。
齊悅沒有進去沒听到劉普成是怎麼安慰以及給知府夫婦解釋的,總之過了一會兒,知府夫婦含著淚離開了,其他人自然也跟著離開了,院子里外又恢復了安靜只不過每個人的心里都如同開了鍋的水一般沸騰不安。
劉普成的湯藥灌了下去,傷者的情況稍微好了些,但也只是稍微好了些依舊處于昏迷之中。
日光照亮室內,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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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重:【良婿】
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
她在明,他在暗,
中間隔著血海深仇。
結發同枕,永結同心,
不過是一個重重編織的陰謀。
如何才能得到幸福?
知恩感恩卻永不懦弱縱容!
總的說來,這是一個復仇和反復仇以及守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