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醫女?
倒忘了這個,江海神色一滯,這才想起來,那娘子雖然看上去年輕但確實已經是婦人打扮。
“這可真是可惜了”他嘆了口氣,滿面惆悵。
黑臉大漢又高興了,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哈,你小子,仗著小白臉四處勾搭女人,讓咱們弟兄眼讒,輪到你也有這個時候。”他咧嘴笑道。
門外傳來腳步聲伴著一聲笑。
“什麼時候?”常雲成推門進來,一面問道。
“世子爺。”傷者以及那黑臉大漢都忙忙的喊道,黑臉大漢站起來垂手肅立,傷者掙扎就要起身。
“躺好。”常雲成沖他一抬手,簡潔卻不容拒絕的說道。
江海依言躺好。
“世子爺您不用天天來看我們,這小子結實著呢死不了。”黑臉大漢說道“您久日不歸家,好容易回來了,還讓你惦記著我們”
常雲成嗯了聲沒說話。
“世子爺。”江海想到什麼又忙忙的起身,掙得傷口疼齜牙咧嘴“那個,齊娘子的丈夫可還在?”
常雲成被他陡然問的一愣。
“齊娘子?”他沒反應過來是誰,微皺眉問道。
“就是給我治傷的那個您府上的大夫。”江海忙說道,帶著幾分期盼“她是否還有丈夫?、”
常雲成明白了,但臉色卻更有些難看。
“她啊。”他含糊一句。
“稱這臭小子。”黑臉大漢沒料到他真的直接問世子爺,抬手給江海一巴掌。
“世子爺,她要是丈夫不在了,您把她賞給小的吧。”江海咧嘴縮頭說道。
常雲成的臉色一瞬間鐵青。
齊悅見到了劉大夫,被他屋子里擺列的東西嚇了一跳。
各種書以及紙張散落一地,一日不見的劉普成狼狽又憔悴的從其中爬起來。
“齊娘子,我找到好幾個藥方,您看看,能不能配出跟您那種麻醉藥同效的來。”他手里抓著幾張紙【興】奮的對這齊悅揮道。
齊悅看著這個熬得雙眼通紅的老者,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能說什麼,告訴這個老者,她帶來這些藥,是千年後才有的,他再努力也沒機會看到了?或者她什麼也不說,任由這個老者相信很容易就能制造出來,痴迷于此,否定了自己的醫術,荒廢了自己的醫路?
她做這些事是不是不對?她給阿如的兄弟縫合傷口,卻引起了胡三的模仿,這還只是一個外傷縫合手術,如果有大夫看到她給阿好做的開腹手術,那也照葫蘆畫飄學了去…………
齊悅不由打個了寒戰。
看似救活了一個人,卻有可能讓更多人的死去齊悅看向劉普成,劉普成又一臉激動的站回去,在滿地的書本紙張中翻找什麼,口中在說什麼,齊悅已經听不到了。
這個醫者,听說是城里最有名的一個,他有著豐富的經驗以及高超的醫術,又培養了那麼多學徒,他要做的是用自己的醫術給百姓緩解傷痛,以及將這些經驗和技術傳承下去,造福一輩又一輩的民眾,而不是為了這一時驚艷的技藝而痴迷于此,荒廢了他自己本該做的事,本該走的路。
她已經明白父親要她去鄉下歷練的意義了,那麼她現在該做的就是什麼也不做,就這樣乖乖的呆在那個院子里,守著那個房粱,等著回去的那一刻,這樣,對于這里來說,她就像從未來過一樣,不會改變什麼,也不會影響什麼,讓一切靜靜的沿著歷史的長河該有的軌跡奔騰不息。
也許,這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
“劉大夫。”齊悅喊道,邁上前一步。
劉普成沒有听到,抓著一本書翻看,嘴里念道著什麼。
“劉大夫。”齊悅再次加大聲音。
劉普成這才拿著那本書走過來,一臉的【興】奮。
“齊娘子,你看看這個如何?”他將書遞過來說道。
齊悅搖頭,伸手擋住他遞來的這本書。
劉普成不解的看著她。
“齊娘子,你這是”他布滿紅絲的眼中滿是驚訝。
“沒有用的,我用的那些藥,是不會被制出來的。”齊悅整容說道。
“齊娘子,既然有人能造出來,那麼就證明是可以被造出來的”
劉普成含笑說道。
“不會的。”齊悅再次打斷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因為它不是造出來的,而是天生的,天生的一種……,植物……”
“植物?”劉普成看著她,滿臉驚訝”“那麼”
“這種植物咱們這里沒有。”齊悅接過他的話頭說道“那位異人,是從海外得來的,那種植物,我們這里沒有,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坐著大船去到那位異人去過的地方,或許才能有機會再拿到這種藥吧,但是現在,我們這里,是不會再有的,劉大夫,您不要再費心神了。”
身後劉普成神情恍惚瞬時黯然,手中的書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齊悅沒敢也不忍心看劉普成的神情,說完深深的鞠了個躬。
“那位傷者,余下的治療就靠您了,多謝了。”她說道,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名門醫女?第五十三章 中秋
常雲成站在千金堂內,臉色很是難看,待看到齊悅低著頭竟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走了出去時,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還是急急忙忙追著齊悅走的阿如眼觀六路看到了。
“世子爺。”她忙收住腳大聲喊道,借以提醒齊悅。
齊悅听而未聞的邁出了門。
阿如看著常雲成的臉色,嚇得立刻跪倒了。
“世子爺,少夫人她她許是心情不好…您”她叩頭說道。
常雲成看也沒看她一眼,大步走出去了,然後看到那個女人站在門前,看著街道一動不動。
街道上行人格外的多,幾乎滿大街掛的都是燈籠,各種形狀的燈籠。
齊悅大白天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燈籠,見過最多的是過年廟會上,那也是集中在一個地方的一片。
一對夫妻笑著從身邊走過,男人的肩頭上還扛著一個小孩童,手里舉著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兔子燈籠,雖然那麼小,但卻是精致的栩栩如生。
齊悅目光追隨他們而去,嘴邊不由浮現笑意。
阿如心驚膽戰的看著世子爺走近齊悅,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卻見世子爺停了下腳,從齊悅身邊走過去,什麼話也沒說,很快匯入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不見了。
“這里的中秋節挺熱鬧的”齊悅坐在馬車上,一面看著外邊熱鬧的街道,一面感嘆道。
雖然跟現代比起來,物質顯得很匱乏,但氣氛卻是現代所沒有感受到的。
“也沒什麼啊,掛燈籠,賞月,一家人吃頓飯,好的人家請戲班子來唱。”阿如小心翼翼的答道,一面看齊悅的臉色。
齊悅哦了聲,手拄著下頜倚窗看外邊,這美人倚窗很快引起街上人的注意,便有那些浮浪子弟指指點點歪眉斜眼的向這邊笑,甚至還有人想要上前,在看到馬車上的徽記時才唬的止住腳。
“你你們怎麼過中秋?”阿如遲疑一刻說道。
齊悅果然來了幾分精神,收回手坐好,阿如趁機放下車簾。
“我們啊”齊悅想了想“中秋節放假,不過大多數時候在輪班,就算跟十一假期湊一起,也很少出去玩,平常工作太累了,懶得出去,出去也是人擠人的,回去在家窩幾天,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吃吃睡睡,要不然就去唱歌,哎,我可是麥霸哈哈,有機會唱給你听”
阿如听得瞪大眼,一句話也沒听懂,不過看上去齊悅的神情比剛出千金堂時好了很多,她還是帶著笑意,做出感興趣的樣子點頭。
回到家的時候,雖然精神還是有點不好,齊悅還是打起精神去謝氏那邊請安,雖然醫術不能再用了,但這個家她決不能離開,所以為了過的舒服點,還得繼續努力啊。
來到謝氏的院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被拒絕進門,如今的謝氏已經毫不掩飾對她這個兒媳婦的厭惡了。
這種厭惡其實也可以理解,包辦婚姻,心中優秀的兒子,卻不得不娶了這麼個兒媳婦,哪個當婆婆的會高興。
不過,等自己離開的時候,那個真的齊月娘應該是已經死去了,不會再回來了吧,這個婆婆的心結也就可以解決了吧。
那麼現在,還得委屈你一陣啊,沒辦法,我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身邊的人考慮,不得不自保不得不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齊悅慢悠悠的轉身離開榮安院,走了沒幾步就見路上走來一隊人,幾個婆子抬著軟轎,七八個丫頭相隨撐著一把大青傘,擁著軟轎上坐著一個婦人慢行而來。
“是二夫人。”阿如說道有些驚訝。
“二夫人?”齊悅不認得。
“是西府的太太,世子爺的嬸娘。”阿如忙低聲介紹“娘家姓陳,是京城安陽公爺家的小姐。”
她們主僕說這話,這邊的人已經走近來,齊悅可以看清軟轎上的婦人年紀三十六七歲,面容白淨,五官柔和,青色包頭,藏藍對襟長袍,
除了發鬢上戴朵雪青色的絨hua外渾身上下別無飾物,整個人看上去素淡的很,別說跟比她年長一些的謝氏比,就是謝氏身邊的管事娘子們打扮的也比她艷麗。
她歪著軟轎子上,半眯著眼,呈現幾分病態的柔弱,並沒有看到齊悅,是她身邊的婆子們認出來齊悅,停下腳。
二夫人陳氏察覺睜開眼。
“嬸娘過來了。”齊悅笑著施禮。
秋日午後的日光下,那女子笑盈盈的俏立,二夫人陳氏不由愣了下,猛地坐正身子。
“月娘”她帶著幾分驚訝又幾分歡喜,示意轎子落下,沖她伸手“竟遇到你了,听說你大好了,快讓嬸娘看看。”
這婦人聲音輕柔,神態親切,最關鍵是神情絲毫不作偽,竟是情真意切。
自來到這里後,齊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神情,不由愣了下。
齊悅這一愣,那婦人的手便有些尷尬的空抬著,然後接著輕咳掩嘴收回了手。
“二夫人,我們少夫人,病了一場後,就忘了些事和人”阿如忙解釋道“有些認生……”二夫人陳氏微微一笑。
“我听說了,果然真是認不得了?、,她笑問道,一面又問請了大夫瞧了沒。
這話依舊是關切,但卻和方才那一瞬間流露的完全不同,此時的就如同其他的人習慣性的客氣問候一般了。
齊悅都懷疑自己方才是看hua了眼。
“多謝嬸娘惦記,看過了,說好好養著,日子長了就自然好了。”她笑著答道。
二夫人陳氏看著她笑著點點頭,慢慢的靠回靠背上。
“你母親在吧?”她說道。
齊悅明白她的意思,笑著讓開身。
“在呢,嬸娘快進去吧。”她笑道。
陳氏帶著客氣的笑點點叉,婆子們抬起軟轎子,一行人走過去了。
齊悅站在那里看著,見榮安院里得到消息走出來好些人迎接,落了轎子,甦媽媽親自扶著陳氏的手接了進去,自始至終,陳氏沒有再回頭看這邊一眼。
“少夫人,走吧。”阿如提醒道。
“阿如,我以前和這位嬸娘很熟嗎?”齊悅問道,一面轉身慢行。
“不熟啊。”阿如說道“自從二老爺病逝了後,二夫人也大病了一場,就此留下病根,一則說是寡居之人,二來這病要靜養,所以很少出門,您成親的時候,二夫人也只是讓人送了賀禮來,人卻沒來,日常更是很少來往的。”
哦,那就奇怪了,齊悅心道,怎麼方才乍一見時,那二夫人流露出的神情竟是親密的很,不過算了,這府里的人亂七八糟的,隨他們去吧。
主僕二人說笑幾句,揭過這個話題。
中秋節如期而至,這是齊悅第一次在古代過節,不由多了幾分興致。
一大早起來先是去定西侯府祠堂行祭拜禮,在這里齊悅又見到了二夫人,作為晚輩齊悅排在她身後,只是點頭微笑算是打過招呼,並沒有多說話,祭拜完畢她就告退了,到了晚間也沒過來,只是讓孩子們過來吃飯賞月。
早上見過一面,但這麼多人看的齊悅頭昏眼hua,自然也沒記住誰都是誰,認得清除了定西侯謝氏和常雲成外,就是那些管事娘子和丫頭們,還有那個三少爺。
晚宴擺在榮安院後的小園子里,這里有小戲樓,也闊朗,賞月听戲吃飯都相宜,擺了長桌,一家子熱熱鬧鬧的不分男女按輩分逐一落座,落座時齊悅正斜對著少爺小姐們,她的視線自然落在見過一面的三少爺身上,正好三少爺也看過來,于是她禮貌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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