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伸出手去拉她的手,想探探她的手涼不涼。
剛觸到鬼燈的指尖,她就像觸電一般把我的手甩開了,我嚇了一跳。
鬼燈一臉平淡的看著我,秀氣的眉眼中隱隱約約帶著一些歉意。
手電微微顫抖,即使只是一瞬間,我還是看到了,而且看的清清楚楚。
她手腕那塊月牙形的疤,淡紅色,我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一下子卡死在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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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緊小時候,手上也有個這樣的疤,也是在手腕那個位置,是九歲那年,給刀傷到的,出了很多血,留了個月牙疤……
鬼燈指尖傳遞的冰涼,涼得像冰渣子一樣,平常擁有這種溫度的人,似乎只有死人了吧,可是她不是死人,她是大活人。
我驚訝的看著鬼燈,有些愕然和錯覺,即使我知道她一定不是涼緊。
“你為什麼這麼涼,我把衣服給你吧,好不好?”我怔怔道。
鬼燈搖了搖頭,走到冰室中間道︰“不用,披著。”
我也只得做罷。
“你手腕上的疤…。”我咽了咽口水,裝作很不在乎的樣子,“怎麼來的?”
鬼燈沒有回我話。
尷尬之余,我轉開注意力將手電照了照四周,這是個封閉的空間,所有人都整齊的坐靠在牆上,我數了數,1、2、3、4、5……不數不知道,一數才發現少了個人,是誰呢?
“是不是少了一個人呀?好像不對勁啊!”我問一旁站著的鬼燈。
剛這樣問道,阿青就醒了,他大概以為我在問他,口齒不清的答了句︰“啊?我不知道啊,四小姐。”
阿青嘴唇都是青紫色的,顯然是凍的,但此時此刻他卻一臉輕松。
“四小姐,你怎麼來了,對了,你剛才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阿青頭發上還凍著冰凌子,狼狽的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仔仔細細的打量我,然後我問我好不好。
阿青是這樣,他們也是這樣,他們越這樣越讓我覺得心酸。
“我沒事,鬼燈又救了我。”我扶了扶阿青笑道,我知道,我笑的肯定比哭的還難看。
“鬼燈?又是那個叫鬼燈的?果然不愧是發丘門親傳弟子,不過,她救了你,那她在哪啊?”阿青煞有興趣的問道,邊問邊甩了甩頭上一簇一簇的冰凌子,樣子煞是搞笑,。
“是啊,鬼燈不就在我後面嗎?”我條件反射的轉身,原本剛才鬼燈站著的地方空無一人,鬼燈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呀?!鬼燈呢?她剛才還在的。”我驚叫道,鬼燈又給我玩失蹤?不要吧,有點本事就如此任性,還怎麼得了啊!
阿青皺眉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相信。
“我確定,諾,你看,我這件衣服就是她的。”我扯下衣服在阿青的眼前晃了晃。
“哦。”阿青點了點頭。
哦完之後他又像觸電一樣轉身,目光直直的盯著衣服,似乎發現了什麼剛才沒有發現的秘密。
“阿青你在看什麼,這件衣服有什麼奇怪的嗎?”阿青剛才的反應把我嚇得不輕,我還以為衣服上面有什麼東西,差點手一抖就要把衣服給丟了。
但隨後一想,不像啊!
可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件衣服,還會有什麼讓阿青這麼感興趣?阿青不是無聊到要給我演戲找樂子的人。
我放下衣服借著手電的光線,仔細地端詳著衣服,半天沒看出什麼來。
阿青的眼楮直直的看著衣服的臂袖,瞳孔在收緊,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什麼很嚴重的問題。
“阿青,這不就是個牌子嗎,再有什麼好看的你也不用這副表情吧?”我一臉天真的問道。
“四小姐,道上是有規矩的,是哪一派的人,下地的時候,衣服上就是哪一派的牌子。按照祖先傳下來的意思,是為了在墓里出個意外,能通過這個牌子作為媒介,然後再請所謂的”招魂師“把魂領回自己的家。”
“所以,這東西也叫冥牌,對嗎?”我猛然想起來,這東西我是有所耳聞的,它的另一個名字,冥牌。
“但是這件衣服,它上面的不是我們的牌子。”頓了頓,阿青看著我道。
“怎麼可能?”我反駁道,“我們的牌子究竟是什麼樣的?”
阿青扯了扯袖子,我看到黑衣服上一個給我很怪感覺的標志,我說不出來那是什麼,只知道鬼燈衣服上的標志和這個標志完全不一樣。
我們的標志是一個四翅鳥類,羽毛呈淡黃色,但鬼燈的衣服上是一個羽毛大都是紫色的,腹部和翅膀尖則是綠色的鳥,雖然都是鳥,不過這差別也太大了。
這代表什麼?代表鬼燈不是我們的人。
可是既然這樣,她干嘛還要三番五次的救我們,還有,難道她和我們上次在甬道里看到的是一伙人?
而且,她怎麼那麼清楚那些人是什麼人?
“阿青,那你知道這到底是哪一派的標志嗎?”
我並不想把在甬道里看到的那些人告訴阿青他們,莫名的竟然想替這樣一個潛在的“叛徒”隱瞞。
“不知道,我們的標志是玄鳥,四翅鳥類,羽毛呈淡黃色,但這個標志是紫色羽毛,綠色腹部和綠色翅膀的鳥獸。”阿青指著衣服上面玄鳥圖案的標志解釋道。
“這是鴆鳥嗎?”據我所知,這應該是在古代被視為不祥、有“文血”之稱的鴆鳥。
因鴆鳥而死的人,吐出的鮮血凝結以後,會顯現優美的紋理,所以鴆鳥才得名“文血。”
嶺南的諸族看重鴆鳥的眼楮,這些鴆鳥的眼楮是朱紅色的,嶺南的獵戶捕殺了鴆鳥以後,將它們的眼珠挖出來,在水銀中浸漬三十天,鴆眼就變成紅潤可愛的寶石。
南蠻的酋長們把用鴆眼裝飾的鹿皮作為求親的聘禮,也有的拿它來裝飾金銀制品。
鴆鳥是權力和復仇的使者,它必須持續飛舞在激烈的**風浪里,使命一旦傳達,就不可能停止,逢人殺人,逢鬼殺鬼。
我突然想到了那只死在鬼燈手下的斑鴆,那應該也很危險吧……
“應該是。”阿青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可你剛才說這衣服是……真的嗎?”
“阿青,相信我一次,我相信鬼燈的為人,你先不要不要聲張。”我的語氣幾近懇求。
沉吟半晌,阿青還是點頭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