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應昭雪工作沒做到位, 還是有人膽子實在大。
在聯誼會結束之際，好大一波兵哥哥陸陸續續過來詢問余笙的信息。
不過余笙也就只說了名字。
有人問她有男朋友沒有, 她沒有回答。
起身站在應昭雪旁邊的秦歌苦惱地點燃一支煙，眉間有些倦色, 深邃的眼楮像是在算計什麼。
臨走之前他拍了拍應昭雪，吩咐︰
“這些人你記下, 宵禁前帶他們去訓練場, 你也過來。”
“啊？”應昭雪頓時如臨大敵，“秦隊, 去訓練場是我想的那樣嗎？”
“嗯。”
“不要啊……”他完蛋了。他們都完蛋了π_π。
秦歌沒理, 直接離開。
——
訓練場里的格斗台打著大燈，空氣中都是男人的汗味。
又一個被摜倒在地，這已經是第六個了。
而最後一個, 是一直縮在角落的應昭雪。
依舊毅然挺拔在原地的秦歌雙手撐在大腿上, 微微俯身，目光如冰雪無法消融。
他一字一句、振聾發聵:“來啊，追求女生的那股勁呢，這會怎麼就不行了？”
他等著，等著把那些肖想他女人的臭小子們削個千遍萬遍。
听著還要繼續，地上頓時哀鴻遍野, 好幾個干脆就不起來了。
“秦隊, 放過我們吧？”有一個干脆舉械投降。
秦歌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輕笑、不屑的笑︰“雪鷹正式的隊員, 從來沒有一個會在戰斗里選擇投降。我們的座右銘︰要麼起來, 要麼戰死。”
听了他的話，好幾個斗志被激起來，再次爬起來沖向他，不過並沒有什麼用，幾分鐘後那些人又重新躺回到地面上。
之後再站起來，再打，直到人海戰術將秦歌耗得也沒了力氣，才算結束。
後來……幾個人一起躺在格斗場的中央，關掉大燈看銀海。
大家閑聊著。從小時候的夢想，一直聊到為什麼長大後會選擇進雪鷹。
有人問秦歌，他現在的夢想是什麼。
“守護好腳下的這片土地，還有懷里的女人。”秦歌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看到的這句話，只是現在覺得非常適合自己。
“喲，秦隊，這是戀愛啦。”有人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見秦歌沒有否認或者發飆，大家便紛紛開始調侃起來。
應昭雪可能腦袋一根筋搭錯了，也不要命地調侃秦歌︰“今天晚上你們問號碼的那幾個女生里就有他的小女朋友。”
“窩草，我還以為今晚是被秦隊選來開後門的，實際上是人肉沙包？！不是……誰啊，誰那麼幸運成為我們秦隊的女人？”
“⺪，秦隊那麼快就搞定了其中一個美女了？！果真是社會我秦隊，速度可真快!”
“速度快不快，你們懂的。”這句話還是不要命的應昭雪說的。
速度快不快……大家紛紛想到上次體檢時……
嗯，那足以讓他們懷疑人生的尺寸和長度，也不知道他小女朋友受不受得住。
男人全然沒把自己當話題中心人物，眼里望著的星辰不知什麼時候變幻成了小姑娘的模樣，身體的皮肉下那股血氣噴□□來，在星海月夜里愈發燥熱。
他從地上起來，隨手拎起自己的軍裝外套往外走。
“秦隊，不練啦！”
男人只是擺擺手離開，背影瀟灑。
——
前一天晚上十一點才睡，第二天凌晨五點被哨子聲喊醒時，余笙幾乎崩潰。
她從沒有這麼早起過。
看著外面還未全亮的天，好幾次她都坐在床上要重新倒回去，可是不行，她必須起床，不能遲到。
在與被子君戰斗了有五分鐘左右，余笙頑強的意志還是戰勝了一切。
從床上下來，她挨個把室友喊醒，然後該洗洗該涮涮，一點也不閑著。穿上軍靴，她快速和整理好的室友們跑下了樓。
可最終還是有點兒晚了。
看著已經整理好的隊伍，余笙和幾個室友一臉尷尬地朝帶她們軍醫的長官——應昭雪，打了報告。
私下的應昭雪還是很隨性的，但是在訓練場上，渾身是一個軍官該有的該有的嚴肅與威嚴。
“站隊伍後邊去，待會晨跑結束後到我這來領懲罰。”
四個小姑娘異口同聲︰“是，長官。”
初夏的清晨帶著清涼的風。
繞著大操場跑三圈，對于負傷的余笙來說，還是有點累。
大概在跑第四圈的時候，她的速度明顯落下了，慢慢變成了隊伍里的小尾巴。
有總指揮官舉著喇叭在挨個報幾幾班最後一個怎麼怎麼樣，總會有余笙她們班。
是以余笙被第五圈趕超上來的同班女軍醫直直翻了幾個白眼。
她還听到一句話——“就這體能，進雪鷹是睡來的吧。”
弄得她又氣又臊，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不知道跑到第幾圈時，余笙身旁跟過來應昭雪。
“小嫂子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也很輕，不會被第三個人听到。
余笙不喜歡那個稱呼，沒理。
“你真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對。”應昭雪堅持不懈。
“沒事。別管我，十圈，我能跑完的。”余笙深呼吸一口，整個肺都疼得像是要炸裂開來。
應昭雪點點頭︰“你是得堅持堅持，別看現在是在平底跑，再過半個月，你們該背著醫藥箱在山地跑了，到時候可比現在累，不過到那時候再來跑這十圈，簡直就是小兒科。你加油，我在終點等你。”
“嗯。”
她對秦歌有情緒，但對應昭雪還行吧，主要是應昭雪這人也沒什麼心機，就是平常八卦些、嘴碎些。
所以他勸她，她能听進去許多。
有了人鼓勵，她就像是有了許多力氣，忍著傷痛快速奔跑，終是在規定時間內跑到終點撲進了室友的懷里。
幾個小姑娘倒在草地上，一個個的幾乎快沒了人形。
可終究也沒有給她們太多休息的時間，四個姑娘便要跑到應昭雪處領處罰。
處罰是什麼，處罰是把雪鷹的規定抄十遍，明早訓練之前交。
慕蘅一張小臉都垮下來了，要哭不哭的。
“這麼厚一本兒。”她捏了捏《規章制度》的這本書，語氣可悲劇，“要抄十遍，我的天，還是再讓我跑十圈吧……”
余笙拍拍她肩膀，寬慰︰“安啦，十遍從現在開始抄的話，熬個通宵就好了。”
“天吶，通宵，我的美容覺。”付思琪的心態也崩盤了。
一時間，宿舍里哀鳴聲不絕于耳。
陳雲朵相比于另外兩個，顯得十分淡定自如，此刻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身板筆挺地開始抄寫起來。
她將頭發松開，長長地散披在她後背，光從背影看，就知道這個女生有多麼的美麗。
余笙是著名的顏狗，只要看著美人兒整個人心情就特別好。當即，斗志也起來了。她連忙捧著書跑到她身邊坐下，也開始抄寫起來。
有一有二就有三，很快，寢室四人都加入了抄寫隊伍中。
抄寫抄到沒有時間吃飯。
大概到晚上八.九點的時候，余笙的胃就有些受不了。
她放下筆看向自己的室友，只見連陳雲朵都變得很有些萎靡不振了。
這時宿舍門被敲響，連忙自告奮勇跑過去開門。
門打開，只見一個女兵站在門外，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袋，還有四份便當。
“這是應同志拜托我給你們帶來的。誰是余笙？”
躲在門後的余笙連忙舉手。
那個女兵將文件夾遞給她，還有便當。
“應同志說，只有你能打開。我也不久呆了，再見。”說完，女兵高貴冷艷地轉身離開。
余笙也來不及和她拜拜，只好在她離開時也把門給關上。
整個寢室在那個女兵進來的時候保持無聲無息的寂靜，一等到門關上都跑過來一窩蜂地圍到余笙身邊。
四個人聚在一起，瞬間瓜分了四份便當。
四分便當都標注了名字，余笙打開自己那份時，首先入目的就是兩片西紅柿拼起來的愛心。
她一個激靈，連忙那筷子戳了一下，戳亂了。如同她的心，被戳到，還亂了。
天，她想，這一定是秦歌干的！
“這是什麼。”慕蘅邊吃邊好奇地拿起那份文件夾打開，取出厚厚的一疊雪鷹專用草稿紙出來。
只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寫的大概是《規章制度》。
“窩草！”慕蘅震驚了，“我們有救了！”
四個人看著那份草稿紙，眼楮比剛看到便當時還明亮。整個人如同被打了雞血，跳起來就開始瓜分起那份雪中的“碳”。
幾個人搶得火熱。
不多時，慕蘅又驚訝道︰“余笙，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搞特別啊。”
她又從文件夾里取出一份密封好的草稿紙，密封處貼了一個愛心形狀的便利簽，上面帥氣地寫了她的名字。
見此情形，余笙頭都大了，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的身影。
媽呀，秦歌他到底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