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瞎摻和啊,馮芊姿是她閨蜜,她只不過就是幫她拿了下分手費而已嘛。
“我沒有……”蔣筱 軟糯糯的否認,說到一半就發現小賀總的眼神充滿威脅和警告,還有那麼一丟丟的火光,于是硬生生又加了個字,“吧?”
然而這種認慫的語氣並沒有起到什麼安撫的作用,身材高大的賀澤南站在她的面前俯視著她,就像大人在訓斥小孩子。
“誰是你爸?還你沒有?你怎麼沒有?讓人家的男朋友送你去洗手間,你覺得合適嗎?拿分手費的時候也不知道自我介紹一下,你又不是本人,不自我介紹就把錢拿走合適嗎?”
要不是因為她,他怎麼會犯下這種愚蠢的錯誤!
瞧著她那一臉無辜蠢萌的模樣,他就又愛又恨,恨不得立刻抓到懷里揉作一團撒撒氣。
蔣筱 雖然被小賀總一連串的責問問懵了,但最後一個問題她還是有話要說的,她仰著腦袋道,“那個,賀總,當時是你把錢直接塞給我,叫我收好了就……下車的……”
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蔣筱 終究在賀澤南的瞪視下,萎了。
“那你立刻下車了嗎?你也沒立刻下車啊!你不是還留在車里跟我撂狠話嗎?有那功夫你怎麼不多說一句你是幫葉逸軒女朋友帶話,昂?”賀澤南繼續訓斥道,說完見她心虛的沒有再反駁,才語氣迷之寵溺的補充了句,“就知道頂嘴。”
賀澤南說完,就發現眼前的蔣筱 低著腦袋,兩只手垂在身前摳著指甲,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他都能腦補出此刻她那張小臉上是怎樣一種委屈的表情,一定是嘴巴扁扁的,一副要哭的模樣。
剛剛冒起的火氣莫名就消失了,訓也訓夠了,炸起的毛也順了回去,賀澤南盯著蔣筱 的頭頂,命令道︰“以後不準摻和別人的事情。”
低著腦袋的蔣筱 一听,發現小賀總的語氣明顯是溫柔了不少,便趕緊點頭。
從小到大,她在比自己有威嚴的人面前,都是低眉順目的。
就因為這性格,她爸媽從沒打過她,就是因為她每回的認錯態度特別好。
而且,論講道理,她哪講得過小賀總啊。他那口才可是專門用來商業談判的,對付她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面對這種可怕的男人,她何必自取其辱。
認清了這個事實之後,蔣筱 就更謙卑了一些,反正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哦,那賀總我先出去工作了哦。”
賀澤南故意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低垂的腦袋。
沒幾秒,蔣筱 就好奇的抬起了頭,她還以為賀澤南沒听見呢,沒想到一下子就撞進了他那雙黑眸里。
那眸子,怎麼說呢,不銳利也不戲謔,只是平淡又專注的看著她。
她眨了下眼楮沒說話,一時也忘了移開視線。
“嗯,現在可以走了。”四目相對後,賀澤南輕啟薄唇,語氣淡淡的。
他只是想確認一下她有沒有被他訓得太難過,看來還好。
不過在蔣筱 離開他的私人包廂後,他還是有一些不放心,來到電腦前面打開了果盤操作間的監控。
賀澤南閑適的坐在椅子上,不一會就看見她走進了監控區域。
她似乎心情不錯的和那里負責清洗水果的阿姨聊天,臉上掛著靦腆甜美的笑。
也不知道那阿姨說了什麼,蔣筱 就走到她身後,幫她捏起了肩膀。
那阿姨一開始很明顯是拒絕的,可在蔣筱 的堅持下,似乎越來越享受,頻頻點頭表示肯定。
蔣筱 邊捏邊和阿姨說話,整個人都散發著甜甜的感覺。
看得賀澤南嫉妒極了,雖然他喜歡看她慫慫的樣子,可她這個模樣,他也是喜歡的啊。
過了一會,蔣筱 又幫那阿姨按摩起了頭部,手法看起來頗專業。
賀澤南撇撇嘴,不想再看她幫別人按摩的畫面。
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換了泳褲出來,賀澤南的腦子里這才有時間去思考之前誤會了蔣筱 的事情。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那種愛慕虛榮、拜金現實的女孩子呀。
既然她和他表弟壓根兒沒關系,那他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心里一塊石頭就這麼落了地。
賀澤南一頭扎進泳池里,不知疲倦似的,以標準自由泳的姿勢游了好幾個來回。
那興奮勁兒啊,也不知單靠游泳能不能全數發泄完。
不過,從他大半夜去敲響了梁言風家的門來看,顯然是沒有。
“你沒事兒吧?深更半夜不睡覺,狂按我家門鈴干嘛?”梁言風本來睡得很熟,結果被一陣狂躁的門鈴聲吵醒,肯定就沒什麼好脾氣。
他今天有一台挺大的手術,回家本來就很晚也很累,這才休息不到2小時呢,就被賀澤南給攪合醒了。
“我沒事兒啊。”賀澤南滿面春風的進了屋,“深更半夜睡什麼覺啊,我來陪你聊會兒天。”
他在公司附近的高級公寓,就在梁言風家的樓上。
因為這個地點距離賀氏、南會所和梁氏的醫院都很近,所以當初他們就買在了一起。
梁言風見狀,雖然無語,可也知道他這個人不會真的無聊到大半夜跑來找他閑聊。
去廚房倒了兩杯水放到茶幾上,梁言風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說吧,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兒了?瞧你那春風得意的樣兒,我可好多年沒見到過了。”
就算很累,可兄弟若是遇到了高興的事兒,第一時間來找他分享,他肯定是為他開心的。
賀澤南聞言忍不住咧嘴一笑,“有這麼明顯嗎?”
“相當明顯。”梁言風答道,英俊斯文的臉上滿是篤定。
賀澤南伸手從茶幾上端來水杯喝了兩口,“哎,你這什麼礦泉水,挺好喝的。”
“得意牌。”梁言風淡淡地說道,存心擠兌他。
賀澤南見狀總算是收斂了些,他放下水杯咳了兩聲,直接了當道︰“那蔣筱 不是那誰誰誰的女朋友,是我搞錯了。”
梁言風聞言反應了兩秒,難以置信,“這種事兒也能搞錯?”
賀澤南頷首,避重就輕,“反正就各種陰差陽錯唄,我就一直誤會她是,把那些個評價都套在了她的頭上。其實你也見過她兩次,她哪兒像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啊是吧?瞧她那傻樣兒就能看出來,孩子多單純吶。”
賀澤南真是越看她越滿意,在兄弟面前夸起來也是毫不嘴軟。
梁言風無語,反正好話歹話都是他一個人說的,他什麼時候說過一句了?
看他那樣子明顯就是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還說別人傻樣兒,他也不自個兒照照鏡子。
大半夜跑來就為了跟他䱇瑟女人,就跟誰沒有似的。
梁言風眸里掠過一抹戲謔,邊點著頭邊道,“嗯,是不像,既然這點是你誤會了那不是挺好的嘛。我看人姑娘也不錯,雖然長得一般般,可性格還是挺——”
梁言風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賀澤南打斷了。
“哎哎哎,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長得一般般?長得那麼可愛那麼萌你看不見啊?合著非得長得跟妖精似的才叫好看啊?”賀澤南炸毛,就算是親兄弟面前也得炸,敢說他看上的女人長得一般般?
不答應!
梁言風笑,也伸手拿過水杯喝了兩口,“昂,說那麼可愛一姑娘‘長得也就一般般’,這種人要麼審美有問題要麼就是表達有問題,你說是吧?”
梁言風的提醒讓賀澤南想起這句話似乎是自己之前親口說過的。
他撇撇嘴,被調侃後臉上不自在,“得得得,我當時嘴硬總行了吧?”
“是口是心非。”梁言風淡淡地糾正,非得擠兌到他服軟承認不可。
“靠,你丫有完沒完?你再這樣我走了。”賀澤南眼看又要惱羞成怒,狠狠威脅道。
“慢走不送,我好睡覺。”
“嘖。”賀澤南起身,打算讓他休息,可嘴上卻不服輸的說道,“沒勁。”
梁言風也沒攔他,都這麼多年兄弟,誰也沒跟誰見外。
只是等賀澤南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梁言風才突然想起來,“澤南。”
賀澤南聞言回頭,表情不耐,“趕緊睡覺吧你,我回了。”
“我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之前不是說蔣筱 有一男朋友嗎?這事兒也誤會了?”梁言風坐在沙發上,回著頭問他。
問完,就見賀澤南一愣,顯然太過得意,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他揮揮手,“這種小事兒,隨隨便便擺平。”
說完,就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他在兄弟面前說得瀟灑,可回到自己家後,賀澤南卻有些失眠了。
他倒是真的把蔣筱 那男朋友給忘了,那天在餐廳,他好像听到他們要參加什麼生日宴,蔣筱 還說了一句“只要別逼婚就行”,可見那場合是要見家長的。
她看起來就像個傳統的姑娘,而且,既然她並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那為了他離開現任男朋友的可能性就明顯小了很多。
賀澤南想起之前她對待自己的態度,突然不是滋味的發現,蔣筱 可能並不是對自己欲擒故縱,她可能是真的對他毫無興趣。
想到此,他興奮了一個晚上的心情一瞬間就down了下來。
強取豪奪沒意思,他要她心甘情願把心給他。
他不介意溫水煮青蛙。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賀澤南睜著眼楮看著天花板開始認真琢磨這件事情。
雖然對于一個從沒談過戀愛的男人來說,這第一回就是要把人從別的男人那里搶過來,有那麼一點難度。
可他是誰?他可是賀澤南,放眼整個B市,能找出幾個可以跟他一爭高下的?
就算有,不好意思,那也都是他的兄弟。
所以他壓根兒不把別人放眼里。
只是,沒幾天賀澤南就發現。
這容器準備好了,溫水也準備好了,可是那青蛙……似乎不太好控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