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有點懷疑人生。
他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青年才俊,一手金錢一手美女,前途平坦寬闊,道路春光明媚,卻不料pia嘰一下穿成了失寵貴妃。
這種感覺就像吞了一塊五仁月餅,還卡在喉嚨里咽不下去一樣!
不過穿就穿了唄,他那麼努力地活著,那麼努力地討人歡心,從不與人爭奪位分和寵愛,親自對空虛寂寞的嬪妃噓寒問暖,盡心盡力建設後宮和諧風尚,敢問,千古以來有哪個嬪妃如此賢良淑德?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有妹子對他看不順眼?三番幾次陷害他?當真是白白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
好了,人生感慨完了,煽情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所以•••••到底是哪個天殺的不長眼的小婊砸竟敢誣陷到老子頭上啊!!!
坐轎攆到了瑜景宮,唐澤發現人還來得挺齊,就連一直忙于政務的李 都在殿內。
唐澤剛踏入殿內就引起了一陣騷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婊砸們從李 身上挪開視線,紛紛抬眼打量他,偶爾交頭接耳幾句。
看到李 神色正常,想來雯月公主無大礙,唐澤不禁松了口氣。
于是他很淡定的上前行了禮,誰知剛起身,腿就被一個渾身是血的宮女抱住。
“娘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您吩咐做的,您不能棄奴婢于不顧啊!”
唐澤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跳,忍住將她一腳踹飛的沖動,唇角涌起一抹柔和的笑容︰“你不必驚慌,且與本宮說說,本宮是怎麼指使你的,又為何讓你推雯月公主下水啊?”
宮女愣了愣,“娘娘您不是私下里常說,徐美人不得寵,卻仗著有個公主,在後宮里佔一席地位,所以您心生嫉妒,就把這支金釵給奴婢,讓奴婢對公主下手嗎。”
放屁!老子幾時見過你丫的啦!!!
還有,怎麼又TM的是金釵?手段真是如出一轍啊!!!
“本宮首飾多了去了,有些賊心的奴才偷去一些我也是注意不到的,”唐澤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若本宮真要加害于人,必定不會派你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去。你做事不牢靠,嘴巴又不嚴實,本宮派你去,到底是對他人智商的侮辱,還是打本宮自己的臉啊?”
“我••••••”宮女有點被罵呆了,她偷偷轉頭往一個方向看去,試圖尋找幫助。
柳平兒暗自淬了一口,忙站出來說道︰“雯月年幼,且只是一個美人的孩子,與貴妃娘娘將來誕下的皇子怎可同日而語,即便如此,娘娘也不肯放過她嗎?”
唐澤轉眸,定定地將她望著,直到望得柳平兒的臉色顯出了一絲尷尬的僵硬。
“柳惠妃都明白的道理,本宮怎麼還會不明白?所以說,本宮怎麼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害一個對自己毫無阻礙的人?”唐澤諷刺地笑了笑,“這個奴婢滿口漏洞,謊言連篇,定是有人指使,不如再拖出去打幾個時辰?”
說著,揮手招來兩個侍衛,宮女大驚失色,口中直直求饒。
柳平兒上前一步制止,笑容諷刺︰“再打就要打死了,娘娘是想消滅人證?”
唐澤挑了挑眉,“柳惠妃是怕再問出什麼?”
僵持之下,徐美人忽然跪下,膝行到了李 腳邊,磕了一個頭,泣訴道︰“臣妾緣薄,只得了雯月一個孩子,臣妾不想爭位分榮寵,只願守著雯月安然度過此生,求皇上成全,讓臣妾帶著雯月出宮吧。”
“妹妹怎的說出傻話來了?”柳平兒俯身扶起她,也跟著流了流眼淚,“雯月是公主,是金枝玉葉,是皇上唯一的子嗣,豈能出宮?本宮看著雯月長大,早就將她視如己出,是容不得旁人欺負她的,今日皇上也在此,必會為公主討回公道!”
兩人表演得情深意切,拿雯月公主是唯一子嗣做詞,矛頭明里暗里直指唐澤。
唐澤頭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奈,這女人發起狠來,拿自己孩子做工具,可真是難以拆招啊!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之時,內殿忽然跑出一個身影,三四歲的小姑娘,穿一襲粉色宮裝,她往四周看了看,徑直朝唐澤跑了過來。
“貴妃娘娘,你今天是來給我講故事的嗎?”雯月拉了拉唐澤的袖子,殿內許多人,她偏偏一眼就看到唐澤。
唐澤心想,大概是他現在這張臉太美,所以老少通吃吧!他蹲下身微微一笑,雖然孩子的母親渣,但孩子還是惹人憐愛的,于是摸了摸雯月的臉說道︰“這里閑人太多,太吵,不適合講故事,公主要听,來景仁宮我給講給你听啊。”
徐美人見狀,狠狠地剜了眼看顧雯月的嬤嬤,低聲喊道︰“雯月,快過來。”
雯月公主卻搖了搖頭,抱著唐澤的手臂撒嬌︰“不,我要听貴妃娘娘講故事!”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 這時終于說了句話︰“雯月,過來這邊。”
雯月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走了過去,站在李 跟前低著頭,臉色有點緊張。
唐澤皺了皺眉,這小丫頭怎麼一副晚自習不認真挨教導主任訓的模樣,誒,一定是李 這家伙平時太忽視她了。
李 抱起雯月放到膝上,指著滿身是血的宮女,問道︰“還認得這個人嗎?”
雯月黑溜溜的眼楮轉了轉,沒有害怕,而是脆生生地說道︰“認得!這個姐姐抱著我出了宮殿,還讓我不要害怕,說把我放到湖里待會兒就把我撈出來,說她是受人吩咐,還提到了貴妃娘娘和柳••••••”
“公主,”柳平兒慌忙制止了她,“公主年紀小,又剛落了水,必定是受到了不少驚嚇,嬤嬤,你還不帶公主下去好生休息。”
看顧雯月的嬤嬤忙應諾了一聲,走過來抱了雯月走進內殿。
柳平兒和徐美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和遺憾。
李 也沒心思注意她們兩人的神色,眯了眯眼楮,站起身,聲音沉如落玉︰“此事朕不想再追究,這個膽大妄為的奴才,就交由貴妃處置吧。”
說完,便跨出殿外。
見李 走了,一眾妃嬪急急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徑自說了起來。
“先把雯月公主放到湖里再撈起來,原來這個奴才的目的不在加害公主,而是貴妃娘娘啊?”
“還好公主聰明伶俐,出來證明了娘娘的清白,只是到底是誰這麼缺德,竟敢拿皇嗣和娘娘開玩笑?”
唐澤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轉眼看跪在地上一臉驚惶無措的宮女。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也是蒙了心竅,才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饒了奴婢一命吧!”
“哼,心思歪邪,留在宮里也是禍害,娘娘定不可輕饒她!”林婉儀憤憤說道。
唐澤嘆了口氣,想了想,吩咐︰“仗打三十,趕出皇宮。”
“娘娘宅心仁厚,饒過這個狗奴才一命,希望她以後好生做人吧。”
“是啊,貴妃娘娘心善,真叫嬪妾們自愧不如。”
“••••••”
處理好一切事務,唐澤頭一次感到被眾多女人包圍著,原來並不好受呢。
回景仁宮的路上,唐澤心情有點煩,在瑜景宮殿內,本該是鶯鶯燕燕環繞的脂粉香味,可他卻只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假,真的,就一個字,假。
或許是作為陷害事件的主角的緣故吧,他竟忽然像個娘們一樣感懷起來了,呵呵。
唐澤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轉眼已經到了宮殿門口。
孔思思迎面走來,看到唐澤安然無恙,急切的神色松了松,“姐姐,妹妹正準備去瑜景宮找你呢,看姐姐的樣子,如今應該沒事了吧?”
見唐澤點頭,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斜了一眼身邊的宮女︰“你這個丫頭也真是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怎麼不叫醒我?”
宮女一瑟縮,道︰“小主得了風寒,連著咳了好幾個晚上了,奴婢見您好不容易睡一覺,所以才不忍吵醒你。”
“你就不要怪她了,左右是他人居心裹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妹妹來不來都是一樣的結果,還是好生養病,我還指望著你輔佐後宮事務呢。”唐澤搖搖頭,示意孔思思不要再訓斥。
“姐姐這是怎麼了?”孔思思敏銳地察覺到了唐澤臉色有點不對勁。
“沒事,只是覺得,”唐澤嘆了口氣,唇角又往上無奈一彎,伸手捏住孔思思的臉頰,笑道,“就是覺得還是你最好了。”
雖然他也知道,孔思思依傍自己是另有目的,但二元空間中可以看到她對自己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漲,對待自己的心也是帶了幾分真誠的。
後宮之中,說白了,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所謂感情好,也只是聯合起來有利可圖罷了。這世界上鮮少有不計回報的付出,和毫無立場的一心一意,更何況是在這個地方,當是演百合劇嗎?
唐澤回到寢殿內思索良久,覺得還是有必要去找李 說個清楚,畢竟,任何大的誤會都是由小的懷疑集聚而成。
雖然今天的事情多虧了雯月公主,令他摘掉黑鍋,但難不保李 心中會有所疑慮,因為自己對于他來說,怎麼都算是個來歷不明的人啊。
于是,唐澤也顧不得用晚膳,當即差人準備轎攆趕往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