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漠然地撥開她攔住我的手,沒有回答。
我去哪兒?我還能去哪兒?
我現在頂著一張這麼丑陋的臉還能去哪兒?
我僵硬地順著小道走去,我也不知道這條路能通向哪里,我只知道這路還在霍炎的花園內。
但是有路應該會有盡頭吧?有盡頭應該會有門吧?
若是連門都沒有了,那我的路也就到頭了。
“凌非!你你你不能走!”趙婉沖來從後面拉住我。
或許女人的敏感使她覺察出了我的不對勁。
“你別拉我,我只是想走走”我的聲音很輕很輕,就仿佛在告訴她,我累了,想歇歇而已。
“你騙誰吶?你可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哪里嗎?”趙婉的聲音急了。
“我不管是哪里,反正我不想在這里,你讓我走!”我揮舞著手想掙脫她。
她拉著我衣服的手改為拽,拽得緊緊的,就好像我站在摩天大廈的頂樓,她怕我摔下去一樣。
她這舉動令我感動,在我人生的最後時刻還能有個陌生人這麼挽留我,我不該感動麼?
我把脖子恩典送我的驅邪木牌取了下來,轉過深面對她,我把木牌塞到她的手。
“這這是什麼?”她的眼里似乎有些驚喜。
“這是一塊驅邪木牌,我不知道對你有沒有什麼用處,我只是想把它當作一件飾品送給你作個紀念。”我淡淡地說。
同時也為她眼中的驚喜感到莫名其妙,一塊驅邪的牌子,她驚喜什麼?
無論她是妖是仙、是鬼是魔,她都是修煉界中人,本身自己就是邪,哪還需要驅邪?都不知道她驚喜什麼。
我也懶得費那腦子去猜想,也懶得再詢問,見她雙手捧著木牌,我轉身繼續朝路的前方走去。
“凌非!你站住!盡頭沒路了!那是懸崖!”趙婉在我身後大喊。
懸崖?
那不是更好?
此時的我心里就有座懸崖,我已經處在懸崖邊緣,容不得我選擇,我還害怕什麼懸崖呢?
“凌非,凌非,你等等!我有話要問你,有事向你打听!”趙婉飛奔來,又擋在了我的面前。
“你要問什麼?”我冷眼看著她,我不認為現在這樣的我還能回答她什麼問題。
“你別跑,我要問的事情對我很重要,幾百年來你是唯一的一個讓我看到了希望的人。”趙婉的眼神沒有剛見面時那麼不屑,帶著請求。
“好吧,那你問吧,但是我不一定會知道你要的d n。”我實話實說。
“嗯嗯!我知道,我問你,你這塊木牌是哪兒來的?是你自己的嗎?”趙婉舉起右手,提著我給她的木牌子。
“是一位朋友送給我的。”我如實回答。
“是怎樣的朋友?”她滿臉期待。
“是一個小道士。”我簡單回答。
懶得對她解釋恩典的詳細身份,就算解釋了,她一古人也听不懂什麼是公司、什麼是總裁。
“道士?怎樣的小道士?”她的雙眼放光,揪住我的衣服不放。
額尷尬了,難不成她還認識恩典那個臭道士不成?
“他他叫恩典,大概三十歲左右”我話還沒說完,她抓著我胳膊的手放開了。
她失望地說︰“恩典我以為是叫恩重”
恩重?她認識恩重?
那可是恩典的前世啊,是老冥王的右護法,她居然認識?
我突然對她感興趣起來︰“你認識恩重?”
“怎麼不認識?你難道忘了?”她似乎對我的問話有些不滿,沒好氣地瞄了我一眼。
“我忘了?”我心虛地低下頭。
對,沒錯,她說的一定是我前世的事了,可我的確是忘了。
“哦,你已經轉世過一回了,是不會記得了。”她有些失落,但又不死心地問︰“那麼,這個恩典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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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著我的袖子,盯著我看的雙眼里綻放著期待和希望,是那種熱戀之人眼中才有的光芒。
我突然想到了有仙,恩典的前世不凡,可是有仙十世以來都只是個普通的凡人,這一世和恩典相愛,我不能讓任何人去打攪了他們的幸福。
于是,我再次撥開趙婉的手,說︰“我不知道,只見過一回,似乎他已經有家室了,我對這個道士沒有什麼印象,你不要再問我了!”
說完,我加快了腳步,雖然身越來越感覺無力了,但我還是拼命地跑了起來。
“凌非!”趙婉被我甩在了後面,轉眼間我已經跑出了很遠,趙婉的喊聲越來越小。
原本渾身酸軟無力的我,腳下仿佛生風,路在霍炎花園的圍牆邊沒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竟然翻越了圍牆。
圍牆外依舊是那條路,我繼續順著路延伸的方向跑下去。
我听得到了身後的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我知道一定是趙婉把劉逸凡和霍炎叫來了,我已經完全不在乎身後的一切,只想著就這麼跑下去就好。
一直跑了很遠很遠,終于沒有路了,我停了下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座高高的山頂,山下四周的一切盡收眼底。
我努力尋找著霍炎的莊園,可是這山下的四周並沒有任何莊園,只是一片片綠色的山丘。
或許我已經遠離了霍炎的地盤了吧,畢竟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遠。
我再朝前走了一步,低頭往下看,下面霧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底,不是霧,準確地說那是雲,或者是雲霧繚繞,下面深不可測。
我仰頭望著天空,舉起雙手,感覺可以握到天了。
此時真正體會到那種“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這里的空氣真好,跑過之後應該氣喘吁吁才對,可我此時呼吸異常的順暢。
我對下方的深淵充滿了好奇,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跳下去。
我閉眼,帶著我曾經年輕貌美時慣有的甜甜的微笑,我朝前跨出一步,我知道此時我的笑容並不好看,但是我依然笑著面對最終的這一切。
別了,逸凡!
如果有來生,我不想做林菲,更不想做血靈芝,我倒想做姜幻,做那個被痴情的姬成守護著二千多年的姜幻!
我縱身躍下,懸崖方似乎傳來劉逸凡撕心裂肺的呼喊,下墜的我,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