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來到S市遇到一件怪事,她連著問了幾家旅館,都說人滿了。這不扯蛋嗎,這大冬天,又不是出行的旺季,怎麼可能客滿呢?
雖然覺得怪異,但是,急著去制衣廠,所以也就沒顧得上多想,坐了無軌電車就匆匆趕了過去。更奇怪的事發生了,門口看門的人竟然說︰“對不起,你不能進去。”
阮凝不由一愣,眉頭也不悅地皺了起來,“為什麼呀?別人可以進去,為什麼我不可以進去呢?這里不是制衣廠嗎?不是往外批發衣服的嗎?”
“無可奉告。請你離開。”
“你……”阮凝有些氣結,“把你們廠長叫來,我倒要問問他,不讓我進去的原因是什麼?這算不算欺負人!”
那看門的人直接裝聾作啞。阮凝無奈,看看漸晚的天色,她只能先離開。今天沒時間去找批發市場了。現在住的地方都沒著落和,去愛民駕校那邊又太遠了,可附近又沒地方住,怎麼辦?
阮凝坐著電車,詢問了一些坐車的人哪里還有旅館。畢竟,這年代旅館不是到處都能有的,所以,睡大馬路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市中心下車,阮凝找好容易找到了一家招待所,趕緊去問。誰知道人一看她身份證就說沒沒有房間了,真是見鬼了。
這也太夸張了吧,又不是夏天,也不是什麼旅游城市。客滿,搞笑的吧?總覺得這里面有什麼事。天已經完全黑了。
北方深秋的夜晚是很冷的。阮凝凍得臉都白了,她看到一個大姐要進去,便拽住了她,“大姐,借一步說話。”
“什麼事啊?”那大姐隨著阮凝來到了一側的一棵樹下面。
阮凝搓著動的快僵掉的手,“大姐,您也是來住店的吧?”
“是啊?我已經住下了,剛吃了飯回來。你有啥事啊,外面挺冷的,趕緊說吧。”那大姐有點不耐煩了。
阮凝急忙掏出五塊錢來,“大姐,麻煩你想辦法給我問問,這店是不是房間滿了,如果沒滿,你就問前台,為啥不讓我住店,一會兒我就站門口。您別說是我讓問的。”
那女人看了一眼那五塊錢,推回去,沒收,“我可不是見錢眼開的人。我去幫你問問。你等著啊。”
那大姐進去後來到前台,狀似不經意的聊天,“咱店里人滿了嗎?”
前台的那四十多的女服務員說︰“沒有,這大冬天的,哪兒那麼多人住店啊,大姐您是要換房間嗎?”
那大姐一臉迷茫地說︰“是嗎?這大冷天的,你們也是,有房間咋不給她住。這不是有錢也不賺嗎?”
“大妹子,你不知道啊。她呀,可能是得罪了什麼人了。今天有人打過招呼了,叫阮小妹或者阮凝的人不能住店,不然會惹麻煩的。”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大冷天的,我看她怪可憐的。你要不悄悄讓她進來住吧。反正也沒人知道。”
“哎喲,我可不敢啊。這也不是我開的。讓老板知道了,我飯碗就丟了。要不你去跟她說說吧,讓她趕緊找別處吧。別在這里等著了。”
“行。那我告訴她一聲。”
大姐出來了。阮凝急忙問︰“大姐,怎麼樣?”
“你是叫阮凝還是阮小妹吧?”
阮凝不由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問了,那服務員也說了,有人打過招呼了,叫這個名字的不能入住,不然會惹麻煩的。你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找住處吧。我看你是得罪什麼有權勢的人了。”
阮凝飛快地運轉自己的腦袋。她能得罪什麼人?S市的,突然,她想到了邵文麗和霍文森。這可是他們倆的老巢啊。
霍文森肯定不會這麼對她的,那只有邵文麗了。除了她,沒別人。她家有權勢,她有錢,耍這點小手段跟小菜似得。
想想制衣廠無緣無故不讓她進去,肯定也是她的杰作了,真是可惡。“大姐,太感謝您了。天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那大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阮凝心里那叫一個氣,這邵文麗也太過份了。自己明明跟霍文森就什麼關系都沒有,邵文麗卻非要這麼欺負人,也太冤枉了。
對付不了她,枉她重活一世了。
阮凝一跺腳,挺直了脊背,凍得哆嗦的身體也不抖了,而是轉身又去了那招待所。服務員看她又進來,“你咋又來了?都說住滿了。”
“打電話!”阮凝說著把幾毛錢放前台上,然後抓起電話,撥通了江北的電話,接通後,她急急地說︰“江北,幫我查一下霍書記的電話,我有急事找他。”
江北愣了一會兒後就趕緊幫她查號碼了。
阮凝拿到了霍文森辦公室和住處的電話號碼。先打的住處,沒人接,她就打了辦公室,總算有人接了。
“喂?是霍書記嗎?”
“你是阮凝?霍書記不在我是王志高。”
是王秘書?
“霍書記呢?我找他有點急事。”
“哦,霍書記回市里了,要不,我把霍書記家里電話給你?”
“好,謝謝。”
要是換做別人,王志高是不可能把霍書記市里電話給出去的。但阮凝不同,瞎子都看得出來霍書記對阮凝很特別。
阮凝記下霍文森市里電話後,有些猶豫要不要打。他就在S市,自己這個電話打過去,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但是,邵文麗這麼欺負人,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不做點什麼,真對不起自己背的這口冤枉的大鍋了。
她鼓起勇氣,撥通了他的電話號碼。
沒多久就有人接了。
“喂?哪位?”霍文森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阮凝深吸了一口氣,“我是阮凝。”
霍文森一听是阮凝,原本躺著的,立馬坐起來,“阮凝,這麼晚,有事嗎?”
阮凝吸了吸鼻子,“嗯。是有事。所以,才如此打擾你。我現在在S市,遇到點麻煩,想請你幫個忙。”
“你在S市?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了?”霍文森說著站起來,一副要沖出去的樣子。阮凝說,“我在文華街的利民招待所門口。”
“你別著急,我這就過去。”霍文森掛了電話後往外走,出了客廳的時候,在看電視的母親問他,“這麼晚了,去哪兒?”
“有點急事,晚上可能不回來了。您跟爸爸早點休息。”霍文森說著就出去了,霍媽媽搖頭,兒大不由娘,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