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可點了陳翠花的死穴。高原是當兵的人,要是真鬧一場,對他影響太不好了。這個阮小妹,怎麼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脾氣長了,腦子也變聰明了!
陳翠花氣呼呼地走了。
阮凝順了順氣。她現在就盼著自己身體趕緊硬實一點,然後帶著閨女離開這個家。繼續住下去,會夭壽的!
大概是為了立威,中午的時候陳翠花沒讓寶丫給她送飯。而且院子里的碳也不知道弄哪兒去了,她現在是又要挨餓還得挨凍。
唉……姨媽送給她的雞蛋也已經吃完了。
阮凝只好沖了一碗麥乳精喝,反正也沒奶水,不怕回奶。有了點力氣後,她又頂著寒風出去了。既然此刻她還是這家媳婦,那她就有權利吃飯,可是,一推門,卻發現門反鎖了。
真是氣死個人了。
阮凝頭重腳輕,怕自己暈外面,正要回屋子里的時候,視線突然落在院子里的雞窩上。原本滿是怒意的臉,漾起了謎之微笑。
夜,深沉
她听到有人推門。房間是雙開門,就算反鎖,有人從外面一推,門開閃開一條縫,她就著燭光一看,有什麼東西滾了進來。
“嫂子,是饅頭。”
竟然是寶丫。阮凝下了炕,拿起來剝開一層紙,看到一個大白饅頭。看來,對寶丫說的那番話沒白說。“謝謝,寶丫。”
“噓……別被我娘听到。”寶丫壓低聲音正要走,阮凝卻急忙問,“寶丫,這村里附近哪里有小河嗎?”
“往南走一會兒就有一條小河。嫂子,你要干嘛?”
“哦,沒事。快回去吧。別讓你娘發現。”
“嗯。”寶丫偷偷摸摸地回去了。阮凝幾口把滿頭吃完,又喝了一杯麥乳精。總算不冒虛汗,也有精神了。
八十年代的村子里,人們沒什麼娛樂活動,所以睡得很早。阮凝卻穿的厚厚的,把頭也捂得嚴嚴實實的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子來到雞窩旁。
趴在雞窩的小門口,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雞脖子。那雞一陣撲稜,她趕緊把雞抱在了懷里,麻利地回屋。
用繩子把雞綁好,把早就準備好的棉被、火柴、鍋、蠟燭一拿,然後把小阿福放在一個竹筐里,做好保暖工作,又躡手躡腳出了房門。
倒不是她不知道輕重把孩子弄出了房間,只是她屋子里不生火,屋里屋外一個溫度,所以,帶小阿福出來,也沒什麼。
一路向南,走著走著,終于听到了小河流水的聲音。阮凝心里一喜,把小阿福放在了避風處,就四處找柴火。
生一堆火,小阿福就暖和了。
動天,天干物燥,找一堆干柴火很容易,但最難的是她不會生火。折騰了半天,就只是冒煙,不見有火苗。真急死人了。早知道有一天這項技能這麼重要,那一世就好好學學了。
火燒不著,這雞也就吃不成了。天氣又冷,她還是帶著小阿福回去吧。可是剛轉身,卻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嚇得她‘啊’了一聲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是人是鬼!”阮凝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那黑影就著夜色打量了她一下,卻開口說話了,“你在做什麼?”
看來是人了!還是個男人。應該不是壞人吧。這年代,人們還是很淳樸的。
她急忙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本來點不著火就一肚子火,又被他差點嚇死,因此沒好氣地說︰“大半夜的,想嚇死人啊,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麼?”
“嚇人的是你。大半夜在這里裝神弄鬼。”男人忍不住就著夜色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女人,穿得厚厚的,捂得嚴嚴實實的,地上,放著一個竹筐,一只雞,旁邊還有一堆冒著煙的柴火。“你在做什麼?”
阮凝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回答,反而雀躍地問︰“你會生火嗎?幫幫忙吧。”
“生火做什麼?”
“煮雞吃啊。”
“半夜三更在這里煮雞。這雞不會是偷的吧?”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懷疑,明顯把她當成是不良婦女了。
也不怪他會懷疑,自己這行為確實容易讓人誤會。事實,也就是自己偷偷抓了婆婆的雞吃。這男人別把她當賊抓起來,急忙打同情牌,“唉,其實雞是我偷抓自己家的。不,應該說是我婆婆養的。”
這個時候,小阿福哭了起來。那男人不由一愣。原來,竹筐里放著的是孩子。阮凝急忙把孩子抱在懷里,用被子捂嚴實。
大半夜偷自己家雞出來吃,還帶著一個小嬰兒。這更加怪異了。“大冷天把孩子弄出來,不怕孩子凍壞了?確定孩子是你的?”
阮凝有些幾分惱火地說︰“當然是我的了!我要是偷孩子的,早跑了,在這兒吃什麼雞啊。我也怕孩子凍著啊,但我屋子里也不生火。家里外面一個溫度。還有什麼好怕的。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