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生涯之賈赦

109.第一百零九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書荒者 本章︰109.第一百零九章

    此為防盜章

    入秋的第一場雨剛過, 天未涼,反而越加悶熱。立太子之後想走賈家路子的人絡繹不絕, 就連賈赦也免不了一場應酬。

    午後,儒學先生布完課業, 賈赦扇了扇風, 瞧著外頭烏雲聚頂, 心里莫名煩躁。

    “該教的為師都教了, 往後還得看你自個了。”呂攸既得意學生天資聰穎, 又失落自己再無學識可授。比起書香世家的底蘊,他還是差了些。

    “先生, 此話何解。”賈赦一愣, 先前听賈代善幫呂先生的兒子謀了個官職,卻未曾說起辭館之事, 听著意思, 竟是要走。

    呂攸輕輕一嘆︰“承蒙賈府恩德,本不應該辭館, 只是為師並不如那世家,科舉授業已教無可教, 如若再待在賈府, 只怕誤了你。”在學生面前承認自己的不足他也是鼓起了很大勇氣, 卻奈何他也不過進士出身, 還是個半道的官, 賈家的繼承人只怕學的不止他這一身科舉知識。他有自知之明, 又何必誤人子弟貪戀賈府庇護。

    賈赦同呂先生相處時間最長, 老頭子為人通達豁朗,他學到的可不僅僅是知識,還有比書上更寶貴的東西。

    如今人要走,賈赦也不願看著敬重的先生在賈府孤身一人,先生回家享天倫之樂,也是應有之義。

    天下無不散宴席,賈赦抿嘴,如何也說不出挽留的話,只起身行了大禮︰“恩師每日言傳身教之辛勞,弟子必不墮恩師之名。”

    “快別這般”呂攸快快扶起賈赦,抬袖拭了眼角︰“我教了許多學生,唯你一人天賦奇高,也唯你一人赤誠坦蕩”說著,他又是一嘆,正了正面色又道︰“為師今日再教你最後一課,你需一生牢記。”

    見得呂先生一臉正色,賈赦難免忐忑,睜大眼楮看著呂先生。

    “你跪下”呂攸轉身背對著賈赦,天空中傳來轟隆的打雷聲,他也是萬般糾結,終究硬下心來︰“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賈公和侯爺都是能耐人,憑的是武。想來他們也是思慮了許久,才教改換門庭。可你要知道,你的路與他們不同,無有借鑒,只怕前路難行。文官一道,不止在文,還在于獨,在于慎。這些都屁話。”

    呂先生這神轉折嚇的賈赦一懵。

    “修身齊家平天下,這也是屁話。你只需謹記,你們家已經為你鋪好了路,你要做的不過是緊著自身優勢,踩著勛貴和所有文臣往上爬,不要回頭看,只要往上爬。世家門第也好,勛貴人家也罷,只要你把這些人踩下去,重建為你所用的勢力,無論是哪位帝王,都會用你,不得不用你。”

    話一說完,呂攸只覺的全身力氣都被抽干了。這一番話委實大逆不道,他擔心啊,學生心思太正,一點陰謀詭計都不使,坦坦蕩蕩的讓人害怕。若是這番心思去做官,那些文臣還不活吞了他。

    正是因為賈府的門第,賈赦從未受過委屈,自然不曾用過陰謀詭計,他坦坦蕩蕩的應對任何事。這番在勛貴圈大家給面子,在文臣里頭可就不吃香了。呂先生的擔心也是賈演和賈代善的擔心。只是因著疼愛賈赦,不忍讓他見到黑暗,總想著歲數大一些,再大一些。

    賈赦前前後後加起來快四十歲的人,又不是毛頭小子,偶爾有點憤青也都憋在心里,多數時候完全符合長輩期望。誤會如斯逼的老先生臨走還要擔心他的智商,實在汗顏。他不得不懷疑,是他扮正直演太深入人心了。可憐老先生一把年紀還為他操碎了心,可他總不能搖著老先生肩膀吶喊,陰謀詭計只要能用,他也不會拒絕的。

    “先生待赦如子,學生無以為報,定當銘記在心。”呂先生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賈赦也只能暗自記下他日來報,就讓這些成為美麗的誤會罷。

    “只盼你一聲平安喜樂,為師足矣。”呂攸多正直一個人,這番教誨已讓他心力交瘁,便擺手不再多言。只希望學生時刻銘記,莫要重蹈他當日之境地,也罷了。

    呂先生的心意,賈赦愧受。多說無益,他不去糾結,只攙著呂先生,親手執傘送他回了院子,這才自行告辭。

    文言只覺奇怪︰“少爺今日心情不好。”

    “很明顯”賈赦苦笑問道。

    文言一呆,摳著手指甲半響才吭吭哧哧道︰“娘親總說少爺平日不得閑散,少有舒心的日子。可我想著少爺寫文章也是舒心的,今日少爺與呂先生相處總比往常不同些。”

    “你倒知道了,走罷,這雨越發大了,待會著涼了仔細白嬤嬤心疼。”賈赦撫了撫小童的頭,內心頗為不平靜。就連最呆的小廝都看了出來,可見他遇事還不夠鎮定。其實在賈代善準他進入大書房那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別看賈府不過一家勛貴,可抬起手來,權利大到有些宗室都要求著賈家辦事。如此顯赫的賈家,能少的了藏污納垢。里頭的交易隨便拿出一條,不是死罪,也是罷官的下場。可偏偏,他就投身在賈府,想視而不見都不行。

    賈源賈代善倒是有心不讓他接觸這些,怕他移了性情。他們以為文人清高,斷不比武夫粗鄙,可是他們不知道,文人下作起來只會更下作,又批了一層禮教的皮,讓人吞咽不是,更加惡心。

    若不是教他進了大書房,他一個現代人,又能從歷史的一角看到多少黑暗。

    呂先生有句話說的對,以後的路終歸要他一個人走。賈府上下,終究還得他背負。既不能墮了賈府名頭,又不能如賈家這般粗暴行事。他還要學的更多,心還得更硬,

    只有這樣,賈家才能走的更遠,以至于那場禍事不要到來。至于死後,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誰知道。只是在意外來臨之前,他都必須撐起賈府的天。

    這是嫡長子的宿命,也是賈赦的宿命。

    “少爺今兒個回來的倒早。”菘藍舉著一把油紙傘在院門口笑吟吟道。

    “可有喜事。”賈赦收斂心神。

    菘藍紅著臉低頭不語,待進了屋子,冬青呈著姜茶插了一嘴︰“老太□□典,菘藍過幾日要回家去了。”

    賈赦接過姜茶一飲而盡,隨手用毛巾擦了,抬頭看了菘藍一眼︰“待會讓蒔蘿到書房一趟。”說罷,他揮退丫鬟回了里間,親手動手洗漱換衣。

    丫鬟是伺候慣的,倒也不奇怪,應聲都退了出去。

    待賈赦進了書房,蒔蘿早已在書房等候多時。賈赦披著頭發,繞過桌案到了屋檐下,盤腿而坐,面前還擺放著一副殘局。

    滴滴答答的雨水從房檐滾落到庭院的石子上,叮咚聲不絕于耳,听著自然旋律賈赦好半晌才道︰“菘藍那邊你按著例給她紅封,另加兩匹大紅蜀錦。”

    蒔蘿一向心思細膩,她只覺的少爺並不類平時見到那般,這種感覺在兩人獨處時越發明顯,因此緊繃著身子趕緊應聲道︰“是少爺。只是菘藍姐姐這一走,誰來接替她的活。”

    賈赦執起一枚棋子眼也不抬道︰“就你吧,余下的你來安排。另外,你去問問卓大師玉可雕成了,我緊著要送人。”

    “是。”蒔蘿松了呼吸,又等了片刻,見再無吩咐,這才悄聲退下。

    賈赦放下棋子,看著蒔蘿退下的方向沉思了許久。

    柳謐與賈赦並行,瞧著牛斌與賈赦配合天衣無縫,同幼年一般無異,搖頭失笑。這牛斌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傷眼,傷根。”賈赦順嘴解釋了一句。

    王子勝比較遲鈍,到底沒明白,牛斌攬過他的脖子調笑道︰“來,叫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幼稚。”賈赦揮起馬鞭,就往自家莊子方向駕去。柳謐緊追其後。隊伍一行分成了兩撥,默契的各自修整。

    賈家的莊子離這兒不過兩三里地,不一會兒就到了。

    一行人下了馬,前頭早有奴僕候著,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穿著體面的管事趕緊上前行了禮︰“少爺大安。”

    話音一落,後頭一行奴僕呼啦啦跟著行了禮。

    “董叔快快請起,祖父祖母還時常念叨您,萬不可如此。”此人是老太太身邊的老僕,賈赦也不托大,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哎。”董莊頭見小主子待他這般和氣,激動的手都抖了,好歹沒忘了正事︰“前些天說是少爺要來,上好的草料,屋舍被褥一應皆是備齊了,就等著主子。”

    老管事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賈赦也不見怪,連連點頭很是給了管事面子,隨手招呼眾人不必客套。

    鄉下的莊子不比城里豪奢精致,卻又多了幾分野趣,因此這些公子哥倒真跟鄉下人進城似地,這看看那瞅瞅,好似先前疲累都是假的。

    董管事雖還有些激動,賈赦見他安排得當,便也不再多言。熟門熟路到了大院正堂歇著︰“董叔很不必親自上手,您忙著,有事我再喚人便是。”

    “這,這,”董莊頭惦記著賈老太太吩咐,生怕伺候的不好。

    “董叔別多心,您安排的再周到不過了。只不好讓您再跑上跑下,將您身邊的小子留下伺候便罷了。”

    賈赦寬言讓董莊頭舒了口氣,趕忙招手讓他家小子過來︰“這是我家小二,主子能看上他是他福氣。”說著又道︰“好好伺候著少爺。”

    只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子上前行禮,待賈赦點頭應了,董莊頭這才退了出去。

    “听說你家這莊子上有溫泉,什麼時候帶我們開開眼界啊。”柳謐仰著頭瞧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拋著橘子,也不怕砸到臉。

    “什麼溫泉。”牛斌提溜著王子勝衣領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一下把人扔到了椅子上。

    賈赦扔了個橘子給牛斌,再看看半死不活的王子勝,咽下最後一瓣橘子道︰“屋舍池子通溫泉水。”

    “小家子氣,地界開闊點的地兒,我就不信你賈家沒有。”牛斌毫不客氣。

    柳謐贊賞的看了牛斌一眼附和道︰“就是,該不會是你舍不得吧。”

    “想去讓人領著自去。”賈赦拍拍袍子上不存在的灰,踱步回了屋子,騎馬兩個時辰早就累了,懶得和這幫熊孩子墨跡。

    賈赦一走,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牛斌哈哈一笑︰“怎樣,哥們夠義氣吧,快把你前兒得來的扳指給我。”

    “扳指沒有,板磚你要不要。”柳謐瞪他一眼也隨著下人回了屋子。

    兩人一走,牛斌和王子勝也沒了勁頭,待余下眾人玩累了,都各自回了屋子小歇。

    這一歇,就到了未時。

    尋著食物香氣,眾人自動在花廳集合,熱熱鬧鬧的開了兩大桌。

    賈赦見隨行僕下也都安排妥當,這才上了桌。這會眾人早就饑腸轆轆,都是同輩也不講什麼禮儀,早就自顧自就用了起來。莊子上也沒有精致吃食,皆是鄉間土菜,一行人瞧著新鮮,都是半大小子,吃起來毫不含糊,又翻了一桌才罷手。

    烈日正當空,還不太適合狩獵。賈赦作為東道主,也不好一頓飯打發了眾人,若是放著不管,只怕能把屋頂掀了。便讓人搬了投壺,就當熱身。

    眾人才用過,這會也不愛動,正好當做消食,倒也玩的興起。

    屋里正熱鬧著,義大叔走了進來,對賈赦耳語了幾句。賈赦手一頓,把箭交給金暉,帶著人出了屋子。

    柳謐見了順勢起身就要往外走,金暉一把拉住他︰“到你了,別跑。”

    “就是就是,你可別想逃跑,輸了到時候獵物都歸我。”侯滄瞧著柳謐單薄的臂膀,好不得意。

    賈赦心中有事,倒沒在意屋里的動靜,到了庭院見四下無人便道︰“此事當真。”

    “屬下早年隨老太爺帶兵打仗倒是見過此物。平時並不如何,若是混了血腥味只怕要發狂。”

    作為東道,賈赦萬事都做了準備,不成想到底出了岔子,這人是沖著他去的,還是...賈赦踱步兩個來回︰“有辦法麼義叔。”

    義大叔搖了搖頭︰“若是在府里還有辦法,莊子上....”

    “罷了義叔,我也是一時昏頭了。到時候你便這般行事,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招。”賈赦揮揮手冷哼。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也不怕爪子被剁了。

    義大叔領命趕緊退了下去。賈赦慢悠悠回屋,見眾人玩的興起,隨意瞧了那人一眼,便不再關注。

    等到眾人消食的差不多,那邊廂石磊下人來報,兩相一對。眾人一窩蜂的去牽了馬,各自帶著精壯奴僕,蜂擁而去。

    從莊子一路騎行,拐了好幾條小道,才到了山腳下。石磊那邊一對人馬正好也到了。

    眾人無話,哨聲一響,策馬揚鞭,各自散了開來。

    賈赦對打獵興趣缺缺,帶著隨行壯丁慢悠悠騎著,見了皮毛不錯的,這才射上一箭。一個時辰過去也才打了兩三張皮子,給老太太做個坎肩都不夠。不過他也不著急,瞧見一處溪流,揮著眾人下馬休整。

    隨著林子鳥叫聲響起,賈赦麻溜蹬上馬背,順著聲音方向揮鞭。眼看馬蹄就要落在藍衣少年身上,賈赦趕緊拉弓,頓時血飛濺而出。馬背上的人順著馬倒地。一時間眾人都呆住了。

    賈赦趕緊下馬,吩咐隨行的大夫和馬夫各自查看。

    不一會,眾人紛紛騎馬趕到,眼見一大片血跡,趕緊下馬圍了過來。

    柳謐看著賈赦一行人身上都是血跡,趕緊問道︰“賈大你....”聲音顫抖的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

    “我倒無事”賈赦蹲的腿麻,扶著樹慢慢站起來,下巴對著藍衣少年道︰“倒是吳燦,楊曦兩人差點兒出事。”說著好似疑惑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好大動靜,嚇的我箭都放空了,可惜一張白皮子了。”齊國公家的陳 搖搖頭,好似心有余悸。

    賈赦看了人群中一眼又看看陳 ,對著石磊道︰“莊子上倒不好養傷,待會擔架過來讓人準備車駕先送他們倆回城,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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