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生涯之賈赦

39.第三十九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書荒者 本章︰39.第三十九章

    此為防盜章

    在這方天地呆的越久, 學的越深, 賈赦越能體會教育不易。上層貴族對知識的壟斷,斷了多少寒門的青雲路。

    千軍萬馬獨木橋, 寒門想出貴子,比之前世高考還要殘酷, 運氣,才氣, 毅力, 缺一不可。最後能讀出來做官的,那是萬中無一, 都是人尖子中的人尖子。因此,除了賈府這面大旗, 他又哪里能與別人競爭。如今想來, 他空有前世記憶,也無甚可驕傲。

    此時此刻, 賈赦不禁萬分慶幸, 他是幸運的, 生于賈家, 錦衣玉食,資源更是從未缺過。哪怕是那些孤品絕本,只要他想要的,家里無有不應的。因此, 對于學習, 他越發不敢懈怠, 不為別人,只為對知識的渴望和不甘心。

    不甘心空有資源,卻有可能在某一天輸給土著,這是二十一世紀生人的張揚個性,也是一個男人的野心。

    短短不過半載有余,賈赦褪去了先知的傲慢,褪去了陌生時代的膽怯。他只覺的在這方天地越發從容。

    這種感覺,不僅賈赦他自己意識到了,教他的十來位先生也意識到了。眾位先生既欣喜于學生的成長,又暗暗擔憂,慧極必傷。

    可是這擔心沒多久,他們的學生,賈赦就給他們上了生動一課,惹的眾人摩拳擦掌要好好調,教這調皮的學生。沒辦法,他們太愛這學生了,既聰明,又練達,再是找不到這樣的了。

    一日,在教授賈赦四書五經的課堂上,先生正在布置作業,賈赦問先生︰“學生讀【孟子•告子】【苟子•性思】又讀【傳習錄】和程朱理學,皆是從心而論,又讀伯陽父、周太史史伯、孫子、荀子、韓非子之言,究竟從理從物或是從心?望先生解惑。”

    這是一個很龐大的課題,簡略來說就是,到底我們還唯心啊還是唯物呢?唯心又該從哪家之言?

    教授賈赦四書五經的先生姓呂,字文放,未過而立之年就中了進士,說一句滿腹經綸才富五車也不為過,如今雖年過半百卻也是一身風骨,只因著家中犯了事,為著子孫後代,這才來的賈家。

    雖家中招致橫禍,呂先生也未見愁苦,每日閑暇蒔花弄草,好不開心。若是賈赦讓他滿意了,他還會送一盆或一株自己種的花,真真寬宏豁達。

    今日一問,倒是把呂先生問住了,並非無解,只是這該從何解,又該引哪家之言,他的論據又在哪。這些都不是一時能回答的。他也不是那等糊弄之輩,因此頗為坦蕩道︰“你這問題,為師只怕一時半會無法作答。”隨即,他又驚訝非常,這並不是小童能想的出的,又問道︰“你且告訴為師,這可是你想的,你竟是讀了這許多書。”

    賈赦點頭。

    呂先生不疑有他,自己學生的個性如何,他還是清楚的,因此便也不再追問。

    這題出的,不僅是賈赦自身的疑惑,還是對先生們的反抗,教他四書五經的不止呂先生,八股文章,破題開卷,亦有詩詞大家,細細算來,竟是不止三位。

    他不是中文專業,攻克文言文對他來說可不是簡單的工程,可架不住現代的唯心唯物論太出名了。他自己更加偏向王陽明的心學,因此,這才舞文弄墨,獨獨挑出這些大家的論點。要知道光他看這些資料,就花了大半月時間。這還是略看,細看,只怕遙遙無期。

    甭管怎麼著,題一出,可算把幾位先生忙住了。雖文章課業並未放松,卻也讓先生們止了加重的心思。暫時的。

    賈赦嘗到了甜頭,如法炮制,又去請教授他詩詞的先生。這位先生姓羅,而立之年,姑甦人士,家中略有薄產,生平最愛瘦金體,詩詞大家,辭藻華麗,質樸簡素都信手拈來,只一樣,屢試不第,越發憤青了,奈何家有河東獅,為了五斗米折腰。倒讓賈府撿了便宜。

    詩詞一道起源隋唐,流行于宋,發展至今。可賈赦偏偏不安牌理出牌,做了一首現代詩,並用楷體寫出來,呈給羅先生看。

    羅先生一看,先是一怒,再看,細細思索,三看,竟不知如何與學生評語。如果他在現代,大概會用糾結一詞形容。古詩詞和現代詩差異太大,不僅是韻律一道,還隔著種族和千年的思想。不怪羅先生不能接受。

    可羅先生也不是個敝掃自珍的,現代詩能流行,自有可取之處。因此,羅先生糾結的好幾天都沒有對月長嘆了。

    這只是賈府一角。譬如授他九章算術的,可憐老先生研究了一輩子術數,文遠公祖師爺啊,帶老夫走吧。

    再譬如授他易學的先生,這先生欽天監世家出身,家學淵源,自成一派,可憐天天被賈赦不知道從哪淘換來的西方星座文化追問。先生表示,我家還要再學一派否?

    丹青繪測,賈赦就問,西方的立體陰影素描。古董鑒賞,賈赦就問摸金造假。其余雜學,賈赦也一個都沒放過。

    可憐的古人,被學生用現代的思想偏門踫撞,那不是思想的踫撞,那是跨越時光的踫撞啊。

    說起來都是淚啊,這些先生平日壓榨賈赦也是異常爽快,今日嘗到學生的反擊,又氣又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很顯然,這些先生有一陣子好忙了。只是有一人,便是厲先生,賈赦躊躇了許久,無奈,屈服淫威太久,慫了。

    今日恰巧到了厲先生的課,說來,也不知哪柱香燒對了,對音樂一竅不通的賈赦,雖然彈出來還是匠氣,技巧方面卻學的頗為精進。

    這也是厲先生生氣的地方。樂之一道,天賦太重,多少人止步于此,淪為樂匠。學生不成材,只能教,不能老打,正因為如此,師徒倆人倒是相安無事的上了一節課。

    可憐十來位先生,就厲先生逃過一劫。

    這方下了學,賈赦早早的回了東大院,院子里已經有好些個熊孩子在等著了。

    王子勝似乎黏上了賈赦,每過幾日總要往賈府走上一遭,不光他來,後頭還帶了一串。

    這年頭沒有傻子,除了鎮國公牛家依舊從武,余者多數改換門庭,棄武從文,這有何其艱難,除去外因,還有後宅也是一大阻礙。

    祖祖輩輩打拼,為的不過恩澤後代,對後輩更是千寵萬寵,如屋里這些孩童,哪個不是千嬌萬寵,丁點的苦都受不得,以至于如今各個招貓逗狗。

    今日是早早約好的,不消說,都去了東大院小小的演武場,後頭一排小廝,各個左手提溜一個鳥籠,右手一個葫蘆。

    賈赦不用猜都知道,今兒個就是斗蛐蛐,彩頭就是籠子里的鳥兒。飛禽多數金歸,如鴿子中極品,怕是外頭幾千兩下不來,也不過換做一場斗蛐蛐的賭資。

    一般這種事兒賈赦他是不參與的,因此眾人這會斗的熱鬧,他也不去湊這份熱鬧,讓人將桌子鋪開,還有好些功課要做,實在無興致陪他們頑。

    “賈大,你怎麼不去瞧瞧啊。”這是理國公家的嫡幼孫,生的眉清目秀,瞧著倒像書香世家的公子,只是一臉浪蕩,生生變的不堪入目,若讓長輩瞧見了,只怕屁股是沒好肉了。

    賈赦放下筆︰“輸了,今兒個輸了什麼品相?”

    “墨環”柳子勛氣兒一下就癟了。

    鴿子種類繁多,紫環和墨環藍環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千金難求,怪不得他蔫了,賈赦搖頭笑笑,不去理他,依舊和文言文作斗爭。

    柳子勛左瞧瞧又瞧瞧,見賈赦不吱聲,覺的怪沒意思的,轉頭又跑去石台上起哄了,別人倒霉他也是高興的。

    沒過一會子,起哄的響兒越來越小了。估計他們的“大將軍”也累壞了。

    “小爺就說吧,你們拿的什麼貨色,也配和我大將軍比。”

    听著聲兒,賈赦不用抬頭就知道是修國公家的猴子贏了。果不其然,他得意的不行,學他老子跺著方步,嘴里不停埋汰其余幾個。

    這話其余幾個“小祖宗”能听的下去,王子勝當場就發飆了,抬起腳就往小廝身上走。

    “王子勝”

    賈赦一聲喝,王子勝腳一頓倒沒落下去,賈赦擱下筆,拉了臉︰“旁的也就罷了,下人或有不待,你只罰他便是,那是他該受。只一點,若是仗了自個兒脾氣,隨意遷怒旁人,動輒打罵,難免移了性情。”

    時代不同,有些人生來就伺候人的,賈赦都明白,可有一點,他是萬萬不能忍的,便是身邊人無故遷怒奴僕動輒打殺,因此見到幾位面有異色,他卻還是接著往下說。

    “咱們生來錦衣玉食,眾位哥哥弟弟將來是個什麼境況,不用赦說,大家都明了。本不應該玩物喪志,偶爾消遣也罷了,為了這點玩物便遷怒其下,日後又該如何自處?”

    賈赦這一席話,砸在眾人心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這些孩童皆是出自枝盛葉茂的家族,都是受寵的,哪個會是的傻。平日里听長輩說,只一味歪纏巧辯,也就過了。今日听同輩之言,難免不一樣。

    因此眾孩童倒有些折服,只是一時拉不下臉。倒是王子勝,最是服氣賈赦,倒是沒有脾氣,只撅嘴道︰“天天學之乎者也有甚好的,我一見了書就瞌睡。”

    王子勝一打岔,氣氛頓時和緩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這些話听進去沒有。

    人心都是肉做的,賈赦雖是個男人,卻也不是粗枝大葉。老太太和賈母拿他博弈,他心里門清,可對這老太太對他還真是沒話說。他也不是個白眼狼,自然也投桃報李,拿老太太當親奶奶孝順。歇了半個時辰,賈赦就起了。按理說今兒他休假了,可該練的,卻一點也沒能落下,不然回頭還得挨板子。

    賈老太太也心疼,可這件事上,她是一點沒有置喙的余地。老太太就這麼在旁邊看著,不時的繡上幾針,再瞧瞧,這乖孫孫怎麼這麼惹人愛呢。

    這時,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杏兒輕聲走了進來,對著老太太耳語了幾句,老太太這才把針線放下了︰“讓人進來吧。”

    話音一落,杏兒給守在門口的青兒打了個手勢,青兒快步出了門,沒一會兒,帶著幾個媳婦子小丫鬟進了來。

    青兒領著人進了屋,又到門口站著,前頭一個婆子,快步上前兩手交疊,帶著媳婦子丫鬟蹲了一禮,眼里含笑道︰“老太太大安,今兒個總是幸不辱命,並著針線,首飾一並制了出來,請老太太過目。”原來這是府里針線房的總攬事,夫家喬大是金銀器皿房的大管事,因此都喚她喬大家的。

    賈老太太取了瑪瑙框水晶眼鏡,隨眼瞧了,也不說滿意不滿意,就問賈赦道︰“哥兒看著如何?”

    賈赦抬頭瞧了一眼,滿滿當當數十位丫鬟婆子,呈著好些個紅木纏枝紋托盤,一水的衣裳首飾香囊,想來皆是應季之用,疑惑道︰“這些可是用作祖母身上?赦兒如何懂這些個。”

    賈老太太看賈赦一本正經的樣子,好笑道︰“可不是我一人用的,也有你的,今日是去做客的,是該好好挑挑的。”

    正說著,捧著衣裳的丫鬟,把一件件衣服敞開來,小如賈赦穿的,大如老太太穿的。賈赦放下手中的筆,專心和老太太品論了起來。

    大抵是賈老太太無聊了,偶爾梳妝打扮,總會問問賈赦。賈赦依著現代的審美觀,也能回答上那麼一兩句。

    今兒出門是要做客的,因此,等賈老太太梳妝打扮好了,賈赦腰上也是配了一圈掛件。一切妥當之後,外頭傳話,說是東府的大太太和府里的大姑娘恰巧在院口遇到了,便一道過來了。

    賈老太太趕緊喚了人進來,眾人道過禮,這大太太才道︰“來的正是巧呢,竟是遇上這兩丫頭了。”

    “可不是巧,這會子都收拾妥當了,可見你是個會躲懶的,竟是不好打發。”賈老太太嗔她,眼楮落在孫女身上,這才又點點頭道︰“今兒都來的哪些人?”

    大太太娘家姓沈,是東府家主賈代化的嫡妻。先頭東府老太太仙逝多年,家中事物皆由她掌著,這會一並收了帖子,因此兩家踫過頭,這才好接應︰“說是能來的都來了,卻未曾請了北靜王妃的娘家。說來奇怪,這會北靜王妃回了京,王爺卻也並未回來。”

    賈老太太拍了拍沈大太太的手︰“嗨,不說這個了,今兒倒是沒帶敬哥兒來?”

    這就有意思了,沈大太太想了一瞬,也明白了,這會北靜王妃獨自回來,只怕里頭也是有事。便也不再多問,隨老太太的話道︰“這天熱,哥兒怕熱,便也隨了他,不然還能帶著赦兒一道,倒是可惜了。”隨即話風一轉,又道︰“倒是這丫頭,瞧著清清爽爽,越發可人疼了。”

    古人說話都會藝術,特別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太太,這會子一問一答,一听,都能听出好幾個意思。

    賈赦一邊觀察著這東府大太太和他未見過幾面的姐姐。這個庶姐也是個有意思的,坐在他的旁邊,並不怎麼開口。若是老太太和他伯母提起她了,她便捏著帕子,低了頭。若是不提她,便坐在那兒,用芊芊素手剝著松子,一直對他笑。看起來不像是賈府的小姐,倒像是那個書香門第走出來的小姐。

    “是時候了,可別遲了。”賈老太太道。

    沈大太太理了理衣袖,笑道︰“和您一道,什麼時辰都算不得遲。”

    話音一落,眾人都笑了。這是在恭維賈老太太呢。說的也是,賈老太太是超品國公夫人,這京城,還真沒幾個人能越的過她。

    北靜王府隔著賈府有兩條街,不算遠,卻也是不近了。因此眾人移步車駕,約摸著一刻鐘,這才到了北靜王府。

    北靜王妃並不拿大,待到賈老太太一行人進了屋子,立時迎了上去,笑道︰“偏了老太太捧場,您能來真是榮幸。”

    雖不是皇室宗親,卻也是扎實的異性王爺,這話是相當給國公府面子了,賈老太太卻是個分寸的,听了這話並不得意,連連恭謙道︰“王妃的話真是愧煞老身了,只盼王妃不嫌棄老身這把老骨頭才好。”

    兩人這會互相謙虛,一旁的牛國公的家眷牛太太道︰“王妃嬸母,你們倆倒是談上了,都把我們這些個人晾著涼快了。”

    “就你皮,王妃快請上座。”賈老太太拍了牛太太一下,弓著請王妃落了座。

    北靜王妃既是主場,這會自然要發話的︰“眾位夫人家事繁多,偏了今個兒還勞大家走這麼一趟。”

    話一落,右座一位著著醬色百福褙子珠光寶氣的婦人道︰“王妃真是折煞我們了,我們啊難得松散,還是王妃體恤,這才偷得半日閑。”

    王妃的帖子,誰家來的不是當家主母,話說的不假,只是未免太過諂媚,這時右座的老婦人道打圓場道︰“誰說不是呢,光是幾個小的,都夠操心的了。”說著,笑了一聲,指著賈老太太道︰“喲,今兒個老姐姐總算把您的寶貝疙瘩帶出來,快過來,讓祖母親香親香。”

    說話的是理國公的夫人,柳老太太,因著和那位婦人有點親緣,倒是解了圍。今日來的這些人,多數都是老親勛貴,倒也沒有那些不開眼的。這是這婦人聚在一起聊什麼,聊孩子啊。輩分大一點的,聊孫子。因此柳老太太這話算是個比較安全的話題。

    這都是老親了,賈老太太也不挑小輩這麼點事兒,因此也道︰“哪里是寶貝,分明是個小魔星,哪有你家的俊。”說著,對著賈赦指了指︰“快去給眾位長輩請個安。”

    賈赦一進屋站在老太太身邊,這會讓他動,他也不會給老太太出ど蛾子,乖乖的給眾位請了安。

    本來麼,賈赦歲數還小,雌雄莫辨的年紀,濃眉桃花眼,睫毛微微顫顫像扇子似的。前些日子還圓了點,這些日子瘦下來,倒是越發俊了,瞧著跟觀音坐下的小金童似的。婦女最愛的就是這個,可不得把人抱在懷里揉搓。一圈下來,不光腰上掛了許多荷包,臉上也多了好幾層粉。想起婦女們的熱情,他的臉繃的更緊了。惹的賈老太太笑的直捂嘴。

    賈老太太最是知道自家孫子的,平日里除了和她略親近些,奶嬤嬤和那些個丫鬟,這沒見著哪個近了身的,瞧著孫子有些別扭,也不再與頑笑他,便對眾人道︰“偏了你們給他這些好東西,我們家這個,歲數越大,倒越發不愛與我親近了,說是男女授受不親呢。”

    “嗨,可不是,我們家這個也是的,說是男女七歲不同席。他小小人的,盡是一些大道理。都蒙咱們這些睜眼瞎呢。”北靜王妃也笑了,她的小兒子才八歲的年紀,多年不見,反而有些疏遠了。這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現在笑了,等會就惱了,摸不著看不到。

    眾人一談起個孩子,就沒完了的。這屋里小的才不過五六歲,最是坐不住的時候。北靜王妃可不敢拘著小孩,保不齊等會就能給你鬧出來。因此讓丫鬟引了到偏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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