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她正做著跟張老爺攀交情以後的黃粱美夢呢,楊氏這麼一阻攔,可不是直接攔了她的財路嗎
她能不生氣才怪再說,現在二丫那死丫頭都已經答應了,她知道只要自己能說服二丫行了,二丫自個兒都要去,自己也能帶走她,難不成這倆人還能說什麼
而且她作為二丫從小較親近的大姑,她還是知道的,二丫對這對爹娘,可都不怎麼親近,怎麼可能會真的听他們的話啊
所以這會兒她當然是不再準備忍氣吞聲,反正也不需要哄著這倆人了
一雙眼楮瞪得滾圓︰我告訴你楊麗娟兒,現在二丫已經決定要去了,你可別黑心肝兒的只想著什麼兒子重要,不是怕二丫名聲大了,壓住了小寶兒嗎我告訴你啊,你這想法那是不行的,你這不僅是在害二丫,而且還是在耽誤小寶兒啊
你知不知道,這張老爺是多麼厲害的人哪二丫這次去了,那可是能給小寶兒帶來多大的好處啊你這
隨著季金華吐出的越來越尖銳,越來越難听,楊氏已經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vw vw
她知道,從她嫁進這個門,大姐表面不說什麼,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實際卻很是看不起她,尤其是她連生兩個女兒,山子又生意失敗回來去做木工,她更是每次過年節回來的時候,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常常更是與婆婆呂氏一起當著她的面兒說她是掃把星,說季明山娶了她那是倒霉,家里也越來越窮,還生兩個賠錢貨
這些,她都忍了,默默擦干眼淚繼續努力勞動,辛苦操持家務,供養家里老小。更是從來沒跟季明山說過一句,總是想著畢竟是一家人,她一年到頭回來那麼一兩次
而且洗腦多了,她可能潛意識也是自卑的吧,大姐,連生五個都是兒子確實是有取笑別人的本事。而且對于每次她來都能提肉什麼的,她還是很感動的,對于她犀利的作風心里大概也是羨慕的吧。因為她做不到。
總之造成了之前季如初說過的那種感覺,楊氏對季金華,實際該是存在著一種淺淡的敬畏的。
而這種敬畏,實際是有點自欺欺人的。
次季金華做的那件事,說實話,在楊氏那里已經有了惡劣的印象,那一絲淡淡的敬畏也消失了,只剩下厭惡和不喜。
她不會說出來,也不會表現出來,但那確實是存在于她心底的。
而這次的事情,她本來有所提防了,還以為大姐她可能也是有一點為了孩子考慮的,可現在看看,她做了什麼
騙得自己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這麼去冒大風險她攔都攔不住,她這心肝兒都已經提起來了,偏偏她要說兩句,她還,還這麼繼續挑撥她們
她真的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季金華借著這個事已經沒完沒了繼續下去了。
而且她精得很,也不說季明山什麼的,只逮著楊氏來罵。
反正以前也是罵習慣了,今天只不過是換一些詞兒,再加一點別的事情進去。
不過這種嘴皮子的事,她可是平日里這麼練慣了的,這麼莫須有的事,隨口說出來那也是信手拈來,而且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好像說的都是真實情況似的。
她說的頭頭是道津津有味,成功塑造出一個重男輕女又什麼都不懂的惡毒母親形象,更是把楊氏罵的狗血淋頭。
反正她也是踩準了季如初本來跟他們不親近,剛剛已經又听進了自己的挑撥,而且這個弟弟向來都是和稀泥的,因為自己帶過他,可敬著自己呢肯定是不會責怪自己的。
因而是越發放肆起來,尤其是一雙眼楮直盯盯看著已經白了臉,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楊氏,感覺好像特別解氣,可又很火。
賤人,還裝出一副嬌嬌弱弱的狐媚樣子,知道這麼騙男人
他這個弟弟也不是被她給勾住了娘真是說得對,狐媚子攪家精,還弄的分了家
一時意氣,她竟然都沒注意,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覺得自己馬是要攀大人物張老爺的了,那以後季家還不更是有事得求著她當然什麼都不怕了。
總之,她是口無遮攔的,直接是想到什麼說了什麼出來,甚至都說出了以前愛念叨諷刺楊氏的那些話,沒本事,只能生兩個女兒先,結果又黑心肝兒重男輕女當然最後的是她結合場景臨時起意的。反正說的是痛痛快快。
但她卻壓根沒注意到,場的氣氛除了楊氏那里得稍微慘淡難過一點,其他的地方完全是烏雲壓頂。
是的,季金華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她卻忘了,那些她以為早是老黃歷了。而當今的季如初,可不再是昔日阿蒙了。
以前的季如初,自卑敏感,又受奸人的蠱惑,當然對楊氏基本是冷臉相對。
現在的季如初早不是那個人了,而且對親人格外的重視,更別說她早感念到了楊氏這個母親的好。
與記憶母親漸漸融為一體的存在,那麼溫柔那麼暖心的存在,她自己都舍不得傷她的心,又憑什麼讓一個外人來肆意侮辱踐踏
而季明山,臉是疑惑,忍受,懷疑,愧疚,憤懣各種情緒閃過之後,右手緊緊拉住了楊氏,這在農村,夫妻在人前牽手是會被人詬病的,可是這時候他卻顧不得那些了,他要給她力量,告訴她,她相信她,也支持著她。
同時,腦子里是鋪天蓋地的愧疚和氣憤。
大姐剛開始說的時候,他只以為是挑撥,心惱人,但卻插不進嘴,只能听著她繼續說。
沒想到她說的,確實字字句句都在針對自己的妻子,而且有些話特別的耳熟。
然後他想起了,這些話,是月丫頭還小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有時候愛學舌,而每次在大姐來之後,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會跟他告狀,說大姑怎麼怎麼和奶奶一起罵娘親,然後會跟他學舌。
那時候他並不當回事,只以為是妻子對大姐有所微詞,認為是月丫頭不高興大姑更疼初丫頭,才會那麼說。
當然也更多的是因為,大姐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表現過那些對楊氏的意見,而且大姐帶過他,他對她有著很深的孺慕之情,對呂氏更甚。
所以那時候他只會教訓月丫頭不許亂說話,甚至懷疑是妻子教她的,還每每用責備的話去提點妻子,讓她尊敬大姐,不要使小性子
可是如今大姐說的話,那一句句的,那樣熟悉說慣了一樣的神情,還有妻子委屈難受又在忍著的臉色
愧疚一下子爬滿了他的心,與之同時的還有憤懣,滿滿的對大姐這些話這種行為的憤懣
這麼些年,她都是這麼背地里欺負麗娟兒的
還有這些難听的話他都不敢想象,妻子這麼些年在他們家都過的什麼日子。
夠了
然而,這一聲巨喝,卻是來自一直被堵住了話的楊氏。
她本來是那種溫柔賢淑的人,聲音也是一把黃鶯嗓,非常動听。
此刻像是蓄積了很大的力道,才能這麼一下子吼出來,聲音有點尖銳,而且,確實大聲,直接打斷了季金華。
那一聲大吼,也好像是一道光芒,然後,楊氏身的所有顧慮都像消除了一樣,面對大家的打量,背挺得更直了。
本來是識斷字的人,她不是不會講道理,而是性格太軟和,可現在,好像爆發了一樣。
大姐,我敬你一聲大姐,可你是這麼當著我的孩子面這麼詆毀我這麼挑撥我們母女感情的
這句話,她說的非常冷靜,只是,看向季如初的眼楮卻不敢正視她。
說到底,她可以逼到極致的時候跟季金華對峙,為母則強。
但是,她卻害怕她想要關心呵護的女兒,真的听信季金華的話,對她不屑一顧。
也或者,是她心里本一直對季如初有愧,到了這種時刻,更是覺得不敢面對季如初。
因為她心里,其實還是反對小初去那張老爺家看地挖井的。
我,我哪里有你說的那麼季金華沒想到,一向小綿羊一般的人竟然會突然這麼亮出爪子,一時間問住了,才打住謾罵,卻看到季明山握緊楊氏的手。
真是賤人傷風敗俗,知道這麼勾男人
心里罵歸罵,但卻是知道季明山的態度了,趕緊的只能看向季如初。
二丫,來你評評,你說大姑說的是不是對的,你是那經事的人,肯定知道你娘多寶貝小寶兒,看看你以前過的那日子還有啊,這現在都還不讓你去
不用說了季如初直接打斷,看向一臉忐忑的楊氏,笑了,我當然知道誰說的是對的。大姑我是真的沒想到,現在你在阿爹面前都敢這麼說娘了,這麼詆毀我娘
楊氏臉已經笑了,不管怎麼說,閨女還是體貼她的,知道她這當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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