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初顯神威
清風輕柔,猶如情人的指尖,拂過臉龐。那輕柔的風中,卻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遍地尸體,早已被清理出來。
近三千個大宋的士兵尸體,被澆上了油脂。
哈奴的臉上,帶著病態的陰暗。他不敢相信,三千個士兵,不但逼退了他的強兵。那一萬多的兵馬,竟然剩下不到兩千的傷殘。
哈奴花白的頭發,在一夜之間,幾乎全白了。
高高地舉起雪亮的圓月彎刀,顫抖的嘴間吐出沙啞的聲音︰“給我燒,全部燒成灰燼。”無數的士兵,舉著粗大的火把朝著宋兵的尸體走去。
突然,遠處穿來一個清脆低沉的聲音,道︰“哈奴,你連死人的全尸都不留麼?”
哈奴身子一震,朝著不遠處的草原上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薄甲的女子,微黑但不失活力的臉上帶著冰涼的笑容,瓖著金邊的白色裙角隨著身體發出陣陣輕顫,一雙鳳眼中射出冰冷的光,定定地看著自己。
極度的憤怒讓哈奴的身子發出劇烈的顫抖,帶著怒火的聲音,如同鋒利的鋼刀一般尖銳而鋒利︰“你到底是何人,如何敢出現在這里?”
夜芳菲緊緊地咬著牙齒,沉聲道︰“我乃大宋隨軍女子,你如此對待傷亡之身,難道不怕老天懲罰你麼?”夜芳菲咬著嘴唇,心中陣陣地刺痛。韃子果然凶殘無人性,戰死的兵士,竟然連全尸都不留。
哈奴冷冷一笑,厲聲道︰“你听好了,不把大宋踏平,本王誓不為人。”仇恨中燃燒的怒火,幾乎燒干了他的意志。王者原有的雄風,隨著不斷抽動的嘴唇,似乎早已經不堪一擊。
夜芳菲的臉上,帶著淒涼的冷笑,搖頭道︰“那王子之死,只能怪他蠻橫無理,難道你就為私人的仇恨,不為自己的子民考慮一下麼?那無休止的戰亂,將會讓多少人死于非命?”若非那王子狂妄自大,如何會被冷流世失手殺死?
哈奴猛地一咬牙,冷笑道︰“冷流世殺我兒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你此時倒說得輕巧。縱然是你跪下來求我,也一樣要死。”
夜芳菲慢慢地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笑道︰“你認為,以你匈奴此時的兵力,有多少把握能勝我宋軍?”
哈奴冷聲道︰“十二成的把握。”
他永遠也不會相信,摧毀他一萬強兵的人馬,真的是大宋的三千人。也許,只是他們偶然偷襲成功。否則,那三千的人馬,為何變成了尸體?
夜芳菲輕蔑地一笑,道︰“既然到現在你還不肯回頭,那本姑娘只好奉陪了。”她抬手指著地上的尸體,道︰“我那死去的三千士兵,領主能不能不要燒?人已經死了,至少給他留個全尸。”
哈奴怒喝一聲,道︰“不能。”
夜芳菲眉頭一皺,冷聲道︰“我若給你條件呢?”
哈奴咬牙道︰“什麼條件?”
夜芳菲眉頭一揚,嘴邊帶著幾分不屑的冷笑,道︰“波羅王子是死在冷將軍的手上,我以先鋒女將的身份答應你,只要你不燒我大宋士兵的尸體,我可以答應你退兵三百里。”
“哈哈。”哈奴發出一陣狂笑,道︰“退兵三百里?在任何時候?”
夜芳菲低頭沉思,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是的,任何時候。”若是逼過宋疆的山林之地,宋兵退三百里,便能直踏都城了。
哈努吃吃怪笑一聲,抬手指著夜芳菲,道︰“小姑娘,本王不需要宋兵退兵半里,我現在就出兵,你們等死吧。”
說完,扭頭朝著士兵,冷冷地道︰“燒。”
那粗大的火把扔到尸體上,那三千士兵的尸體瞬間被熊熊的大火吞埋。
夜芳菲緊緊地咬著牙齒,仰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雙目之中,忽地射出兩道寒光,冷冷地掃過哈奴的臉。
那張蒼老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氣,輕蔑地看著夜芳菲。
夜芳菲猛地一咬牙,吹出一聲嘹亮的口哨。騎著黑馬的南宮秋飛騎跑到夜芳菲的面前,伸手將她拎上馬背,轉眼便消失在草原上。
哈奴揮舞著手中的令旗,蒼老的聲音帶著沙啞︰“全軍前進,宋軍女子能出現在此,前方不遠處必然是他們的陣營。”
整齊的戰馬,分成十排,朝著夜芳菲離去的方向追去。
哈奴縱上戰車,朝著哈桑道︰“短兵交接,我方必然有利。那大宋的戰馬體力不如我匈奴的凶悍,你帶一萬強騎兵,前掃宋兵。”他知道,大宋的戰馬靠的只是平時的訓練,不如匈奴的戰馬終日在草原上奔跑,鍛煉出的勇猛和持久力。這樣能力懸殊的戰役,匈奴勝算的機會十有**。
看著哈桑催馬而去,他揮動手中的令旗,大聲地朝著身後的副將,道︰“後面的兩萬步兵,緊隨其後,不管前方是勝是敗,盡力而攻。”
成功還是成仁,都在此一戰。若是匈奴失敗,那麼從此在歷史上,將不會有匈奴國的存在。帶著仇恨的背水一戰,幾乎所有的匈奴人都把腦袋別在腰帶上。不留下回頭路,是匈奴長勝的唯一戰法。
狂奔的戰馬,發出陣陣長嘶。
不到百里的地方,果然能看到宋兵高高的哨台和戰旗。
哈桑命騎兵放慢速度,冷靜地看著前方的陣營。他命哨兵拉滿強弓,射出一支哨箭。
那哨箭帶著尖銳的哨聲,射向宋兵陣營。
哈桑的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這樣的戰爭,于他來說見過千百次。像這樣對抗,大宋的勝算,幾乎為零。
他轉身朝朝著身邊的副將道︰“前騎五千,後面的強弓上玄,只要對方接近百仗,萬箭齊發。”
不等他們出動,前面的草地上,慢慢地出現一排戰馬。
哈桑輕輕一揮手,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咆哮的戰馬,瘋狂地邁開四蹄,朝著宋軍奔去。
歷年以來,大宋的戰馬在匈強悍的馬匹前面,總是顯得不堪一擊。膽怯的戰馬,加上弱小的士兵,在他們的手上幾乎從來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