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為之膽顫
司馬恩想到了剛才與冷流世提起那夜府之人是冷府仇人的時候,冷流世瞬間便翻了臉。那夜芳菲在冊封盛典之上,替冷流世擋下一刀之事,就民間的連街頭巷尾都傳了個遍。也許是那冷流世心存愧疚,才會想著幫夜芳菲前去尋找那草藥罷。若不是屬芳與那夜氏小女相像,如何會惹得生性狂妄霸道,又目中無人的冷流世愛屋及烏,生出憐憫之心。
如此來說,便是一好一壞了。好的是冷流世並不會對屬芳起殺心,壞的是若是屬芳真的與那夜芳菲長相神似的話,恐怕會招惹冷陌的殺意。
夜芳菲的嘴邊,露出一絲輕笑,道︰“心中有鬼之輩,當然草木皆兵了。若是不是他心中有鬼,我長得像誰又有何關系呢。”輕輕地咬著嘴唇,情不自禁地伸手抓著腰袋中的腰墜。想著冷流世那蠻橫霸道的樣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恨。
在夜芳菲的心中,只要想到冷流世那張高傲冷漠的臉,總會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之感。那種帶著噬骨的仇恨,在失落之中,似乎有些不甘。
若不是冷陌陰狠無情地滅掉夜府,會不會有可能,冷流世帶著一顆感激的心與自己成為最好的朋友?只可惜,造化弄人,一面之緣,便已身帶血海深仇。那個自己舍身救下的人,卻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冷漠,他的高傲,必將激發著她的斗志,堅強地走下去,一直到將冷府徹徹底底地扳倒為止。
司馬恩低聲道︰“那冷流世感覺自己愧對夜府小女,可是冷國丈卻不會。若是他知道了你與夜府小女長得相似,恐怕會想著法子除掉你的。”
想了想,緊緊地摟著夜芳菲的身體,道︰“你記住,日後不管怎麼樣,萬萬不可與冷國丈見面。我只擔心他見了你,必然會用盡所有心思,執你于死地。”
夜芳菲的雙眼中,閃耀一抹冰冷的光,輕輕地點頭道︰“我不會與他踫面的啊,只等治好了小王爺的傷腿,我便與姐姐留在府上,陪著鐮兒一起練武。再也不會與那冷流世有所交結了。”
馬車一路狂奔,傍晚之時,便到京城之地。形勢緊迫,四人驅馬直接趕到了宣德王府上。
趙 雖然隨著司馬鐮一路奔波,也顧不上休息,四人直奔後院寢房。
那砸骨重接之法,世間之人聞所未聞。夜芳菲知道,若是司馬監知道自己一意孤行,用這駭人听聞的救治之法,必然會竭力反對。此事只能抓緊時間,行那先斬後奏之計。
寢房之中,趙夫人與趙顏完全沒有絲毫擔憂之狀,二人的臉上竟帶著幾分期待的興奮。
信佛之人,對那祥潤之兆尤為相信。自從日前夜芳菲和司馬恩一行人離去之時,趙顏夫婦二人見到那白玉菩薩腦後的七彩光霞之後,便對夜芳菲所說之法深信不疑。
司馬恩的臉上帶著幾分顧慮的凝重,對趙顏道︰“王爺,我哥哥不相信屬芳如此救治之法,早已經竭力反對。事關重大,若是此時反悔還能來得及。天下神醫也有失手之時,若是屬芳弄巧成拙,誤傷了小王爺,還望王爺不要怪罪到我司馬府上。”此時已經騎虎難下,已無反悔的余地,只希望趙王爺能明白芳兒的苦心,若是出了差池也不能禍及魚池。
夜芳菲點了點頭,道︰“還望王爺三思,雖然我有九成把握能救活小王爺的傷腿,可是凡事終有意外之時。若是王爺相信芳兒之能,便讓我一試。可若是出了差池,我一人承擔便好。”
司馬恩抬頭朝著外面看了看,眼見太陽已西落,焦急地道︰“芳兒在此救治,我先回家拖住哥哥,若是救治成功,再與哥哥說罷。”說著,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夜芳菲急道︰“姐姐,休要走。”
司馬恩回頭疑惑地看著夜芳菲,道︰“我若是不回去,恐怕哥哥等急了,會派人四處尋找。”
夜芳菲搖頭道︰“必須得你在場,我才能施救啊。”
趙夫人朝著趙顏使了個眼色,趙王爺隨即笑道︰“你們放心便是,我這就前往司馬府上去拖住司馬監。你們不要承認到過我府上便是,只等救好傷腿,你們再回家便是。縱是有所差池,本王答應你們,絕不追究任何人的過錯。”
說完,走到趙 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是一試,也便還有希望。不試的話,你也便是終生成殘了。”
趙 點了點頭,笑道︰“不管能否成功,我都對屬芳表示感謝。”說著,朝著司馬恩笑道︰“姑姑休要擔憂,芳兒盡可放手施救便是了。”
夜芳菲打開銀袍,見那葉片依然鮮活飽滿,點頭道︰“如此最好,姐姐,你封住他腿上的穴道。”
趙顏輕輕地拉了拉夫人,兩人悄然離去,關上房門。
司馬恩緊張地看著夜芳菲,道︰“你,你真有把握?”
夜芳菲哈哈一笑,道︰“事已至此,我縱是說沒有把握,也唯有一試了。”臉上,帶著輕松平靜的微笑,朝著一臉漠然的司馬鐮道︰“鐮兒,準備把準備的清水和刀片給我。”
趙 平躺在床上,司馬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在趙 的腹部點了幾下。朝著夜芳菲點頭道︰“已經封住他的穴道了。”
夜芳菲點了點頭,伸手在盛滿酒水的盆中洗了洗手,右手握和鋒利的小刀,輕輕地掀開趙 的腿罩,用手捏了一下傷痕之處,問道︰“痛麼?”
趙 的臉上,帶著無比的緊張,搖頭道︰“不痛。”緊緊地咬著牙齒,額頭上的汗水雨點一般地冒出。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刀輕輕地劃過趙 的傷腿。血紅的血液,快速地流出。司馬鐮和司馬恩吃驚地看著夜芳菲,兩人伸手捂嘴,雙目之中帶著無比的驚恐。
那生性軟弱的夜芳菲,揮刀劃肉之時,臉上竟帶著平靜的微笑,只等那腿傷的肉皮劃開,她的手竟然從哪傷口之處伸了進去。
如此血腥殘忍之狀,縱是自小習武見慣了血腥場面的司馬恩也為之膽顫。那床上的趙 早就雙目緊閉,渾身顫抖。